16、检试场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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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聪明极了！可惜她忽略了一个事实，阁楼虽能很好的观察场上的一切，但是终归隔着一段距离，所以她只能大概看一个轮廓。
要不是曾经在场上待过，知道她要观察的人穿的是什么衣服，她根本就没法知道他们谁是谁？
这让她多多少少有一些沮丧，这样根本看不见这些人脸上的表情，更别提一些微小的动作，实在是有违她上这来的初衷。
但是随即她又想，她如果不来，坐在下面也不可能随心所欲的想看哪就看哪，跟顾辰明还有学子席上的人仍然有距离，很多想看的肯定也看不见。
还不如到这里来，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跟小动作，大概看看总行了吧，至少他们转头看哪她是可以看得见的。
这么一想，她就有精神了，立刻盯着下面专心致志的看起来。
场上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她看了一会，想了想江芷芸坐的位置大概在哪，然后往江芷芸那看。
江芷芸还是时不时就朝顾辰明的方向偏一下头，看上几眼就转回来，看看其他地方，然后又转过去看顾辰明，如此循环往复。
整个过程顾辰明依旧没有看江芷芸，一眼都没有，顾辰明的头朝的方向基本上都在学子席那里，连一点余光都不可能给江芷芸。
如果这一世江芷芸还是嫁给了顾辰明，顾辰明娶她的原因也不见得就是喜欢她。
思及此，尽管她不怎么喜欢江芷芸，可也多少有些可怜她。
在这个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要从一而终的时代，嫁给一个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
不过顾辰明为什么要一直望着学子席的方向？按理来说，他不是应该看场上检试的学子吗？他是在看顾辰景还是没上场的其他人？
哥哥看起来似乎看得挺认真的，时不时还扭头跟他身边的那人说上两句。
嗯，好像有哪里不对？
顾辰景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好像不是现在坐在哥哥旁边的这个色。
是顾辰景换了身衣服，还是他不在哥哥旁边了？那他去哪了？
她赶紧眯起眼在场上到处寻找顾辰景的身影，哪哪都没有，顾辰景居然不见了！
她离开没人关注很正常，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可怎么顾辰景不见了也没人发现？
堂堂太子殿下存在感不至于那么低吧！
她自言自语道：“不见了都没人发现，顾辰景这太子做的还挺失败的。”
“堂堂太傅千金，江小姐怎么就那么喜欢躲起来偷看别人呢？”
身旁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僵硬的回过头去看那个说话的人。
她看清来人的模样后，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庆幸呢？还是应该觉得不幸？
这个人正是突然消失的顾辰景，她胎穿后上辈子加这辈子只做过这么几次偷窥的事，居然对象都是顾辰景。
还每次都被抓到……
也不知道顾辰景听没听见刚才她说的那句话？
背后说人然后那个人就出现了，她多少有一点点心虚，不过她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太子殿下，您怎么也到这来了？”
“孤发现有人躲在暗处偷看，就来抓这个偷看的人了！”
江静影小声嘟囔，“我看的又不是你。”
“那你在看谁？”顾辰景像不知男女授受不亲一样，走到她面前从那条缝里望着外面。
江静影赶紧往旁边走了几步，还没离顾辰景够远，顾辰景就回过头来望着她，“你不是在看孤，那你是在看孤的二哥？难道孤没有顾辰明长得好看？”
这都哪跟哪？你们长得好不好看跟我有关系吗？而且这里离检试场那么远，能看清楚啥？
“太子殿下自然是生得极好的，小女还未见过比太子殿下您更好看的男子。”
顾辰景似乎也察觉到他们的距离有些近了，往后退了一步，“既然如此，你准备看什么？”
看这架势，今日她不给一个答案，顾辰景是不会轻易揭过这一茬了，她很想装作羞涩，说自己倾慕顾辰景。
可是第一顾辰景已经离开了，如果自己真的是在看他，不可能才发觉。
第二自己之前本就是因为偷看顾辰景才摔下假山，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却不能不顾江家的名声，不能让顾辰景因为她对爹跟哥哥生出不满。
至于第三，她刚才下意识跟顾辰景保持距离，再装出一副爱慕顾辰景的样子，实在是太假。
所以她用刚才顾辰景说的话回答道：“太子殿下不是说站的高看得远吗？小女觉得很有道理，所以试试！”
顾辰景笑了一下，“江小姐，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你觉得孤相信你说的这些话吗？”
“信不信是殿下您的事。”江静影淡淡道，“即使殿下不信，这也是小女会在这里的原因。”
顾辰景没说话，江静影知道顾辰景不相信她，实际上顾辰景的确不相信。
他一直都知道江懿有一个很疼爱的女儿，江祁偶尔也会跟他说起自己的妹妹，所以江静影在他心中是一个跟京城里大家族的千金小姐差不多的女子，规规矩矩的小姑娘。
这样的印象终结在那日江府的假山旁，当他看见从假山上摔下的小姑娘，并知道这个小姑娘是江静影时，他心里是有些不高兴的，一个胆敢跑来偷看他的人哪像江懿跟江祁口中的那个人？
若不是看在太傅的面子上，他定不会开口把这件事压下来。既然有胆子跑来偷看他，就得有勇气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
在上这座阁楼前，他的想法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直到跟江静影说了几句话之后，他意外的发现江静影跟江懿还有江祁说的不一样，也跟他所想象的不太一样。
他的母亲早逝，父皇为了表现自己的深情下旨立他为太子，让他小小年纪就成为储君。
成为太子，表面看起来似乎风光无限，未来的一国之君，最好的老师、最好的赏赐、住着皇宫第二大的宫殿，不管走到哪都有一大堆人伺候。
实际上一个自幼丧母的孩子，在平常人家都可能过不好，遑论生在皇家？
储君是宫里每个有儿子的女人都觊觎的位置，他没有母亲，所以他从当上太子的那天开始就因为太子这个身份，明里暗里受到了数不清的算计。
一开始父皇还保护他，等他有一定能力自保后，父皇便让他自己来解决这些问题了。
有的时候他都不知道父皇到底是真心想把皇位传给他，还是把他当成一个靶子，竖在东宫里，让宫里的人对付他？
等他把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都收拾完，为父皇真正属意的那个人铺好登上皇位的道路。
但他观察了很久，父皇的其他儿子并不如他优秀，父皇也没有更亲近谁的表现，反倒是很用心的培养他。
他每日都活在阴谋算计里，所以他对周围的人还有事情都很敏锐，要不然他肯定活不到现在。
江静影跟他说话时看起来很恭敬，但是她望着自己的眼神却看不出有多少恭敬，甚至在听见他问起她为什么在这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然后视线就落到了别处。
一看就知道她在想理由搪塞他，江静影的表现，完全看不出有半分爱慕他的迹象。
既然对他没有爱慕，何必要跑去偷看呢？难不成只是好奇他长什么样？
大臻虽然对女子没有过多约束，但是偷看男子这种事多少还是有些出格了。如果只是好奇，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做冒险偷看这种有损闺誉的事多少有些说不通。
听说她也是一个自幼丧母的人，太傅没有续弦却纳了一个妾，或许她过得也不算好呢，或许那天假山那里不止她一个人，或许她不是自己摔下来的，而是被人陷害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只能想办法保护自己，毕竟不是每次都能遇到他这种不计较的。
“太子殿下，若您也喜欢这里，小女便把这里让给您。小女也在这待了好一会了，再不回去怕哥哥或者跟我交好的小姐要找了，便先回了。”
说罢就准备离开。
顾辰景迈了一步挡住她的路，“这座阁楼久未修缮，要爬到顶上很不容易。你一个闺阁小姐，不会武功，这里到处都是灰尘，梯子还有些腐朽了，即使你知道这里可以看到下面的情况，你又怎么知道你能上来呢？
“你怎么知道阁楼顶没有放东西？你来这仅仅只是觉得孤说的话有道理，所以想试试站的高看得远？你就不怕上得来下不去？”
顾辰景一脸玩世不恭，看起来也像只是随便问问，但是他的眼神里含有太多的深意，甚至还有一点凌厉，所以他肯定不是随便问问。
江静影觉得自己实在是失策，太子岂是好糊弄的人？
早知道她还不如让顾辰景觉得自己是一个爱慕他，想继续偷偷看他，但是碍于自己是女子不太好一直盯着一个男子看才爬到这里来的花痴。
她相信爹的评价不差，顾辰景肯定是很优秀的。但是今日一见，她发现顾辰景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聪明，也更敏锐。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检试场外（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