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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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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也迟疑了一瞬,一个护卫的声音:“你等一下。”
门开了一缝,一个护卫侧身挤进来向屋内其中一位着黑袍的男子道:“队长,门外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子说能治大人的伤,她只带了一个婢女。”说完询问的看着队长陈河。
陈河略沉吟了一下道:“让她一个人进来,你看好那个婢女。”
“是。”
很快,门再次打开,又被轻轻关上。
沈绣静静站在门内,白色的轻纱敷面,杏眼微垂的等屋内人打量完她才轻轻一福,道:“适才,见你们的一位朋友受伤昏迷了,正好我这有药,是庵中师太调治的,应是能帮上些忙。”说完将手里的荷包递上。
四平走上两步,没接荷包,只略俯身细细打量沈绣,陈河轻咳了一声,道:“姑娘懂得医理……”话未说完,却见前面的四平忽的向后一跳,喝道:“快抓住她,就是她,是她……”
陈何当即拔刀出鞘。
沈绣面色无波的看了看自己脖了上和肩上明晃晃的几柄锋刃,知道是被那位小厮认出来了,心里早也有了准备。也幸得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有快四十个年头了,多少也有些定力。想她上一世活到二十四,没成想投胎到了这样的通讯靠吼,交通靠走的时代,她其实也算是土著了,土生土长在这里十四年,这些人虽说护主心切,但是主子的性命高于一切,哪怕怀疑她,但听说她能救他们的主子,自然想试一下,如不成再杀也不迟。
沈绣看了看四平,淡定的摘下面纱,露出下半边脸部上的刀痕,她大方的展示,她相信紫竹的手艺,这些人看不出破绽。
“我叫沈绣,刚刚在温泉池与您家大人有些误会。”沈绣再次将荷包向四平递了递,道:“这里的药是解他中的迷药的。”
“我们凭什么信你?”四平看了看荷包,脸上有些纠结。
“因为迷药是我下的。”沈绣淡定的道,她如期的在众人的脸上看到惊讶和气愤。
“你倒还敢来!”脖子上一凉,冰冷的刀锋贴在她细白的脖颈上,陈河脸色已气得通红。
沈绣微蹙眉,不敢动脖子,只得再次道:“我说过与你家大人有些误会,我专门过来送解药,你磨蹭下去,你家大人可难保会不会出事。”虽然这迷药两个时辰后自动解除,可此时只能说得凶险些,她才有转机。
众人果然有些犹豫,即想救楚子墨又怕这女子另有阴谋。沈绣自然知道他们的担心。
“药拿去喂下,我在这里,如果出现意外,我的命自然由你们决定。”沈绣无奈道。
四平看了看陈河,道:“陈大哥,这人的话不可信,反正郞中快来了。”陈河点头收回刀,对两护卫道:“看住她。”
于是沈绣脖子上便只剩下两把刀了。
这可不行,如果郞中来了,三两下将人弄醒了,自已这将功赎罪、自证清白的戏可没法演,这些人只怕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自己。
这一看就是官家的人,如果真以为自己是刺客一伙,真去查自己的身份,可真难保……。
“药是师太用来对付山匪和淫贼的,有些猛,半个时辰不解,只怕就算是活了,也是废了一半了。”沈绣闭上眼瞎编道。
“什么?你……”四平咬牙切齿,双眼怒红的瞪着沈绣,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陈河看了看窗缝外,雪还是很大,老六是去镇上找郞中,半个时辰是绝对赶不回来了。
陈河咬牙看着沈绣,真恨不得上去拧了这个女子的脖了。
沈绣睁开眼道:“如果你们不信,那就兑成水,我先喝。”
四平怒火中烧的看着沈绣,伸出拳头想打,又看了看床上昏迷的楚子墨,脸上依然苍白,毫无醒转的迹象。
“你,你最好别耍花招。”四平指着沈绣低喝道。
沈绣无奈道:“我如果真是与刺客一伙的,我来这里自投罗网?我还从前门跑?温泉有后窗的,我从那里跑不安全?”
陈河挥手让护卫撤开刀,沈绣呼了口气道:“拿开水来。”
于是沈绣取出两粒药丸化在水里,倒了一半出来自己喝了。
半盏茶后,沈绣面色不变,人也无任何中毒迹象,四平接过剩下的一半,看了看沈绣又看了看陈河,终于下决心端了过去。
几人扶起楚子墨小口小口慢慢的喂完了半茶杯的药,少顷,楚子墨眉头微微动了动,四平忙上前轻轻唤着:“大人!大人……”
陈河也忙上前府身轻唤,沈绣心下松了半口气,还有一半被这位大人的喜怒抓着的。
一阵低咳,沈绣抬头,看到四平几人忙将楚子墨扶起,将软枕放在在楚子墨身后,伺候着他侧身斜靠着。
楚子墨缓缓睁开眼,脸色虽还苍白,但眼神看起来有了些光彩,环顾了一周,视线定在了沈绣的脸上,沈绣自觉的站起身来轻轻一福:
“见过大人。”
楚子墨浓眉微微一蹙,看了眼四平,他记起了温泉池里一幕。
此时,没有了温泉里那层薄薄的水雾,更看清了这女子的样貌,不过是个十二三的小孩子,站在那里小小一个,不知她当时哪来的胆子向他下药!
四平道:“这位姑娘说迷药是她下的,她刚刚给大人拿了解药来服下。”
楚子墨点点头,看到沈绣微垂着头,脸上杂乱的刀痕与她的杏眼有些格格不入,他再次蹙了蹙眉点点头,声音少哑:“你是谁?”
“民女姓沈单名一个绣字,因家里遭天灾,父母遇难,民女被人救下,投靠了远房表叔,如今表叔在京里为我盘下两间铺子让我自去京里营生。”沈绣又福了一福,继续道:“因前两天风寒初愈,今日赶路遇寒,怕再次受寒耽搁行程,所以求得小二开了温泉池,想赶在大人来之前用完温泉池的,不想……却与大人产生了误会,还让大人因此受了伤,民女实是惶恐,望大人恕罪。”
沈绣说完,静静的站在一旁,她心知此时自己应该跪下效果才会更好,可是她实在跪不下,她毕竟有上辈子的思想在,无法接受这些,至少还没到要她命的时候。
“嗯,你出去吧!”楚子墨淡淡中透着些丝丝凉薄的声音说完便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
沈绣:!
就这样!这么简单!完事了?
事不宜迟,沈绣轻轻一福,行了一礼向门口退去,退至门边,手刚伸向门,那道有些凉薄的声音传来:“你……”声音停下似乎思索了一瞬,又继续道:“先住在客栈。”
沈绣一惊,她是准备他一醒,她就动身向镇上去的,离远些总好过在眼前晃。
沈绣身子一僵,心下了然这事没完,虽心如雷鼓,可脸上露出恰当的恭敬之色道:“是。”声音绵软可欺。
门外,玉竹心如火焚般焦急等着,一见沈绣出来,忙上前拉着她上下打量,看着无恙后才稍松了口气,沈绣笑着摇摇头,以示无碍。
正在这时,走廊另一头传来急促的咚咚跑步声,一人正急呼呼的背着一白须老者,大步跑来,两人一身风雪,显见这正是去请郞中来的那位大人的护卫了。
玉竹忙拉着沈绣挡在身后退向一边让开道,见二人进了屋,沈绣和玉竹与前来接应的紫竹匆匆回了房关上门。
此时天刚擦黑,屋里点上了暖暖的灯光,玉竹又多要了一个炭盆,给了些银子,烧上了上好的银霜碳。
沈绣看了看碳,想到那位大人房中没有烧碳,他毕竟是因为自己迷昏了他才受的伤,心中倒底是有些歉意的,不关他的身份。
“将火盆送一个给那位大人吧。”沈绣对玉竹道。
玉竹点头,拿了一个小簸箕,放了几根碳后,就端上炭盆送去了楚子墨处。
紫竹道:“晚上想吃些什么?粥还是面?”
沈绣摇摇头道:“我就不吃了,你们去吃点吧。”
“我也不太想吃,今天中午的硬馒头到现在还没克化呢。”紫竹将煨的水壶提起倒了些热水
道:“今日也累了,不如我先给你洗脸,您先好好睡吧,明日得早些赶路。”
沈绣叹了口气抚了抚额头无奈道:“只怕一时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