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春》水蓝水

4、第四章

　　沈绣叹了口气抚了抚额头无奈道：“只怕一时走不了。”
　　“什么？”紫竹手上的壶一顿，不解的压低声儿道：“那位大人不是醒了吗？我们不如趁早走，免得夜长梦多。”
　　“他让我们先住下。”沈绣拔下头上的钗子道。
　　紫竹放下水壶担心道：“他是不想放过我们，怀疑我们……”也是刺客？
　　沈绣摇摇头想了想道：“不知他什么意思，可能还是有些怀疑吧。罢了，反正我们又不是刺客，且住一时再说。”反正只要不耽搁她的正事就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依了他就是了。
　　“这位大人是哪里的官呢？不会是京里的吧?”紫竹将热水浸过的布巾子捂在沈绣的脸上，轻轻给她压了压道。
　　“谁知道呢，陈先生的信里介绍的京官中二十七八岁的没几个，一些小吏倒是多。”沈绣道。
　　紫竹道：“可一般官吏哪有这样多的护卫，看着可不像一般的护院。”
　　“世家子弟出门也有这样的护卫。”沈绣道：“世家子弟入仕的，家族中也会给派护卫。”
　　“希望他是地方的官，不然在京里遇到可不太好。”紫竹道。
　　沈绣点点头，深以为然。
　　脸上被热帕子捂得润湿后，沈绣揉揉脸，紫竹忙又打开妆奁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些透明的液体在手后，两手轻轻拍匀，便在沈绣的脸上轻轻捂了一下，就拿起一个极薄的竹片轻轻的在沈绣的脸上挑了几下，一张极薄至透明的皮子摘了下来放在桌上备好水的碗里，赫然便是沈绣脸上的刀痕印。
　　沈绣用温热的布巾润脸后，抹了护肤的香膏，正和紫竹说着闲话时玉竹气呼呼的推门进来，看倒沈绣已卸了妆，便反手拴上了门。
　　看着玉竹一脸气呼呼的样子，沈绣笑道：“怎么了，谁给我们的玉竹姐姐气受了？”
　　玉竹拍拍手上的灰，就着沈绣洗过脸的水洗手，哼声道：“那些人也太小人之心了，我好心送炭火和碳过去，他们还一脸怀疑，还闻了闻，那郞中说没事才收下的，我当时就想端走不给他们，可又担心给小姐惹事”。
　　玉竹擦干手，伏在沈绣身边问：“小姐是不是故意送过去，下一步是什么计划？那碳……”真没事？不是迷晕他们好离开这里？
　　沈绣捂嘴笑道：“玉竹姐姐，你想什么呢？就是送炭火，让那位大人快快好起来，别受寒了加重病情于我也不利的。”
　　“就只是做好事？”
　　“只是做好事，况也确实是因我而使他受了伤，幸好只是受伤，如果真被刺身亡，唉！我也无法释怀。如果当时他的小厮没进去，估计只怕他呀……”真的就被杀死了。想到此，沈绣记得那小厮的身上也有伤，衣服都被刀剑划破了，还有血迹，于这一事，她是真觉得有愧于这位大人的，幸好只是受了伤而已，不然此人要不是个十恶不赫的恶人，她只怕一辈子也走不出这样的愧疚的。
　　玉竹将沈绣取下的钗子放进妆奁里，看着沈绣的脸笑道：“真真是个小美人，我当年走南闯北去那么多地方，没见过有小姐这么漂亮的。”
　　紫竹拿过梳子给沈绣梳着头发，一脸欣慰的点头：“嗯，小姐当然是最好看的，这次去京城只怕也没有哪个大家小姐比得过咱们小姐的。”
　　只可惜，这么如仙子一般清丽的女子却要躲在一张布满刀痕的面具下，这辈子只怕小姐也不会嫁人了，唉！紫竹心中一阵心疼，鼻子酸酸的，声音变得嘟哝哝的：“小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绣伸手向后拍拍紫竹的手以示安慰，道：“嗯，一切都会好的，等事情了了，我们就回南方山里，就住在庄子里，一辈子不出来，安安静静的多好，是不是?”
　　“嗯。”紫竹擦擦泪，一脸坚定的点点头：“还有青竹。”
　　“嗯，还有青竹。”沈绣点点头。
　　玉竹笑笑，她一直不明白，这主仆俩总是会说些伤感的话作甚？在她看来，小姐虽说寄住在表老爷家里，可是小姐的银子从来都没少过，看来表老爷对小姐很好，这次给小姐在京里置办了两个铺子，听说让那位表太太气得半月下不来床，表太太一直认为小姐是表老爷的私生女，她也不想想就表老爷的长相，能生出小姐这样仙女般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