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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暂时的和平 ...

  •   公元1109年,北宋赵佶登基的第十年,五月初夏时节,北宋与西夏边境和平条约刚刚签订。
      “yu~”沉稳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林中响起,将原本在树上打盹的鸟儿们纷纷惊起,一群群的展动着翅膀飞向天空,一双粗糙的大手缰绳勒禁带动衔铁,让坐下的骏马停了下来。他身前和身后的亲卫见他停了下来,最前面领头的亲卫赶紧拉住了奔跑的马儿,转马回身来到他的身边。
      “此处距离汴京城还有多远?”,他缓缓的开口问到。
      “启禀将军,我们不眠不休乘马赶路二十多天了,大概行了有一千五百公里了,此处距离都城还有五百公里左右,按照目前的速度,定不会误了回京向官家复命的时间。将军,您看今天晚上可否让大家休息下?”亲卫首领唐顺之转身下马半跪施礼回道。
      “好,斥候先去客栈那边探查安全,其他的人休息片刻,补充体力,今天晚上大家都住客栈休息吧”。
      “是,将军”,身边的亲卫整齐划一的回答道。
      所以人动作整齐划一的坐在了地上,两人背靠背的休息,相互传递着水袋和干粮,不一会儿还有如雷的鼾声响起,惊得刚刚落下树枝的鸟儿又飞了起来。至于为什么回京复命,他们不住官家的驿站,也无人询问,因为从他们跟着周姜那刻起,从未住过驿站。

      此时的李焱真恨不得自己再长两条腿出来,他本来是去寄养的农户王大叔家接王律,刚见上王律,还不等说上两句,就听见村中有一户人家传出了呼叫声。李焱长时间行走江湖,有着一股子的江湖侠义的正直和热血,便带上王律立即前去查看。
      待走到门口,只听到一个婴儿的啼哭声,进入房间后,现场只有两具尸体,已不见贼人的身影。李焱胆子大,便上前查看,一男一女均被人用匕首杀害,根据现场尸体位置和脚印判断,应该是贼人破窗而入,先攻击刚刚走进家门的丈夫,在此过程中,妻子发出了呼救的叫喊声,同时扑过去护住床上的婴儿,在贼人杀害了丈夫后,又转过头来杀害了妻子,在准备杀害婴儿的时候。由于妻子整个人用弓起来的胸膛一直护着孩子,即便受伤后也没有放开,这个拉扯中拖延了时间,贼人担心呼喊声引来的村民,立即逃跑了,现场并没有被翻找的痕迹,所以不知道贼人是直接冲着取人性命来的还是冲着钱财来的。
      李焱刚准备仔细的勘查现场,晚来了几步刚到门口的王律冲屋内叫到“大哥,那个人往林子中跑了,我看到他在转角的身影了。”
      闻声李焱顾不得仔细看现场的情况,立马追出门去,沿着王律指的方向追去,在转角处看到一把匕首的外壳。这把匕首的外壳是铁的材质,在阳光下反着光,李焱捡起来一看,匕首上镶嵌着一颗蓝宝石,还雕刻了些花纹,上面用西夏文刻有字,李焱不认识西夏文,猜想应该是拥有者的姓名,夏国不产铁但是有最顶尖的刀匠盔甲工匠。按照王律看到他的时间和他自己来的速度,这个贼人可能还没有走远,边转身让王律在原地等他,并且通知村民报官,自己沿着地上贼人的痕迹追了上去。
      这个村子本身就在山上,周围都是山路,地面松软,布满裂缝,到处都是半入土里的树根和石块,路边还有倒下的树木和纠缠在一起的荆棘。李焱一直跟随路上的痕迹,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深入了狭窄山沟的底部,沉重的树枝夹着潮湿的树叶,在他奔跑中不停的抽打着他的脸,他在林中的动静惊飞了树上的鸟儿。终于,在他穿过一片深深的灌木后,在前面一片开阔的地方,又一个穿着粗布的瘦消男子,正面向着他站着,眼睛充满仇恨的盯着他,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柄匕首,背后是深深的悬崖,悬崖边爬满了铁锈般的青苔。
      李焱身边除了一把匕首之外,也无任何的武器,本来这件事情就发生的突然,他一路追过来,也没来得及思考武器的事情,见对面的贼人摆出拼命一搏的态势,他也只能从腰间抽出匕首,横在自己胸前,眼睛盯着对方,准备迎战。对面的贼人身型娇小,李焱决定主动出击,几个呼吸后,李炎举刀向前,刀尖直接刺向贼人的胸口。对面的贼人也是举刀来挡,两柄匕首在寂静的森林中发出刺耳的碰撞之声。然后在一瞬间,两人又立即分开,这是一场试探,李炎对这个贼人身法的试探,通过这一个回合的交手,他发现这个贼人的反应迅速,身手及其灵活,而他刚经过长时间的追逐,体力上略微吃亏,而他们两人的短刀搏斗,都是近身,及其需要一个人的快速反应,所以目前看起来,他们第一个回合的交手是一个平手。
      李焱想了下,他需要拖延时间,一方面是他需要时间来调整自己的体力,另外一方面村子中听到呼声的人应该不少,他们可能都能追上来,他可以等后面的援军,便准备开口与对面的贼人说话。
      “喂,都是男子汉大丈夫,你千里迢迢,从西夏追到我们境内,杀人全家是什么意思,他们跟你有仇吗?”
      “谁给你说我是西夏人?”
      “嘻嘻,我可没说你是西夏人,我只是说你从西夏来的,你再看看这个”,说完,把放在怀中,从弯道上捡到的匕首外壳扔到了地上,
      “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但却知道这个是西夏文,西夏人是你自己说的。你看,你后面是悬崖,除了从我这边走之外,你无路可走,要么,是我让你,你从我这平平安安的离开;要么,是你打败我,从我尸体上过去。你说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说说原因,如果情有可原,说不定我就放你走了呢!”
      “你知道我是西夏人,也愿意放我走?”
      “西夏人又怎么样,现在又不是战时,到我们境内的西夏人多得是,我又不稀罕你。我倒是好奇你为什么杀人?”
      “我说是因为感情,你信不?”
      “信啊,怎么不信呢,你是喜欢上了男主人还是女主人呀?”李焱嬉皮笑脸的说到。
      “你!”听到这里,对面的贼人已经确认李焱就是纯属逗他玩,便怒不可遏的举刀向李焱扑了过来。李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一边闪躲,一边装着不敌的样子连连后退。对方见李焱后退,以为他不敌,便一直往前逼进,直到把李焱逼到一颗树下,背部紧靠树干,两把匕首同时横在了李焱的胸前。贼人心中欢喜,准备改变匕首的方向,将匕首刺向李焱的胸口,这一刺,贼人使出了十成的力量。在匕首快要到胸口的一瞬间,李炎左手突然扯住大树从顶上掉下来的须根,借助须根的力量,将自己整个身体从贼人和大树之间抽了出来,反手用须根将贼人和大树围在了一起。贼人身体本困住,下意识的用手中的匕首要去砍掉围着的须根,李焱把自己的匕首往嘴巴里一塞,右手成拳狠狠的打向贼人的小手臂,贼人一吃痛,手中的匕首便掉在了地上,李焱伸腿将掉在地上的匕首踢远。其实须根并不长,也不粗壮,只是贼人一时间被须根从树顶上斜着划过胸前,那一瞬间的被困感觉和惊讶让李焱占了个上风。不过现在嘛,李焱的匕首是结结实实的横在了他脖子上面,他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就是李焱在跟贼人说话时想到的办法,他记得冲出林子的时候他差点被这些已经垂在地上的须根绊倒。所以故意装作不敌,引贼人往他这边林子边缘走。虽然现在制住了贼人,但是李焱一点儿都不敢放松,左手紧握着困住贼人的须根,右手横着匕首在贼人的脖子上,时时刻刻都紧盯着贼人的动态。两人就这么保持着保持着这个姿态,中途贼人几次想开口说话,都被李焱用更加靠近他脖子的匕首给制止住了。时间好像滴滴滴的过得很慢,慢的飞走的鸟儿又飞回了树枝,脚下面开始有了昆虫的足迹,有一只小松鼠还抱着一颗松果,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们两看。直到树林中又出现了鸟儿惊飞的声音,李焱知道,他的救兵来了。
      跑在最前面的是王律,他泪眼婆娑的看着李焱,后面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再后面是一众带刀穿甲的侍卫。这个阵仗倒是把李焱给弄懵了,他以为王律带来的会是一众的村民。没等李焱问出任何的疑问,那男人背后的侍卫直接上前将贼人押解了起来,李焱整个人直直的向地上倒了下去,吓得王律赶快跑过来抱住他,眼中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没事,我就是腿麻了。”李焱不好意思的说到,引得树林中众人哈哈大笑,又惊起一片飞鸟,得,今天的鸟儿是运动的命。
      李焱索性坐在了地上,打算休息好了再走。那个男人也过来坐在李焱的旁边,笑着说到,“英雄,伸身手看起来不错嘛,说说你抓人的事吧”。李焱一见这群人,便知道可能是军队的人,反正看样子这个男的比县官大,人也比他多,所以他老老实实的把整个事情经过从头说了一遍。
      在李焱说的时候,男人始终盯着他,直到确认他说得是实话后,问到,“路上可有看到什么物件,你有搜他的身吗?”
      “没有啊,大哥,我哪有手干搜身这个事。”
      男人好像很满意他的回答,用手重重的拍了几下他的肩膀,说到,“好,我们就此分别,今天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回村之后,有人问起你来,你只说追丢了贼人即可。”
      说完,又从腰间掏出二十两银子,
      “这个银子算是我代表死去的那对夫妇给你的谢礼,谢谢你替他们抓到了贼人。”
      也不等李焱做任何的反应,便挥手准备带着一众的侍卫和贼人走了。
      李焱赶紧开口说到,“别走呀,你们是这样糊弄人的吗?我抓的这个可不是普通的贼人!”
      男人听到李炎这个话,略有诧异的转身回来,“哦,何以见得不普通?”
      “普通的贼人可用不将军您亲自来抓!”
      “你认识我?”
      “本来不是很确定,但是现在确定了。”
      “怎么确定的?”
      “第一,这个贼人是西夏人,而且是一个功夫很好的西夏人,即便是西夏人擅武,普通人也不会到这种程度,所以他的身份很可能不普通。
      第二,村中发生的命案,来追贼人的可能是官府的人,可能是村民,但是绝对不可能是一众带盔甲的侍卫,所以你们不是本地的驻地士兵,你们可能是一路上突然发现了他的痕迹,然后追过来的,那说明他也不可能是普通的贼人。
      第三,便是将军您自己,赫赫有名的镇守辽国和我国边境的镇国将军,我见过你两次。”说完,还竖起了两根手指头。
      “哦,小子,身手不错,分析得也很有道理,可是我不管你是谁,我只要你记住,他只是个普通的贼人,你们从来没有见过他,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应该知道不听话的后果。”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带着一众人离开,完全不管还坐在地上的李焱和旁边呆傻住了的王律。
      王律呆呆的李炎道,“大哥怎么认出他来的?”
      “有一年他得胜回来,官家赏赐了很多黄金,他一个都没带回家,全部都让人带回了边境的军队中,然后摆列在边境办公地的走廊穿堂里,让属下的军官经过时,自己酌量取用,这件事情在各地的军营和禁军中传开了。若不是家里是在揭不开锅了,谁会去边境当兵,背井离乡而且还不知道哪天就命丧战场了。所以你想,将军把钱分给下面的小将,小将们自然也得跟将军学习,把钱往下分,最后多少有点到底下普通士兵手上,整个镇守西夏边境的军队可是扭成了一股了。这一招是孙子兵法中将领篇章的第一招,叫‘道’,也就是人心所向,他厉害着呢。”
      “你怎么找到他们的?”李焱转向王律问到。
      “我没找他们,我本来带着是个村民一起追出来的,路上偶遇了他们,就被他们带到了这里。”王律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比哭了更难看。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李焱毫无可争的资本,于是李焱带着王律又回到了村庄,把追丢了贼人的事情跟村民们说了,把怀里的二十两银子给了王律的养父母王大叔,感谢他们对王律的照顾,顺便请他们拿着银子把那家人的后事处理了。辞别了王律的养父母后,准备带着王律回了汴京。李焱不知道的事,那个男人走后,安排了一个侍卫偷偷跟着他们,监视着他们的言行,查探他们的来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暂时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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