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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官官相护 ...

  •   五月的晚上天气凉爽,一轮圆月高悬天空,撒下光芒,一行人夜间赶路也不觉得黑暗,翻过这这山,便可以看到汴京城的城楼了。李焱跟着周姜他们一路往汴京城行进,一路无他。由于此次周姜回城时间略有宽裕,便决定今晚现住汴京城外的客栈,明天一大早待城门开了之后,便直接进宫面见官家。至于为什么李焱和周姜他们在一起,是因为周姜安排的侍卫一看李焱和王律也是打算前往汴京城的,便回禀了周姜,周姜下令将他们带到了一起。
      等他们刚走到半山腰,突觉天空一下子亮了起来,山的另外一面红彤彤的,在寂静的夜晚中还伴随着老人和孩子的尖叫声。唐顺之是非机警,立即安排了两人前去查看,其他人继续往山顶上行去。
      等所有人都登上山顶后,看着眼前火红的一片火海的景象,一瞬间他们有一种自己还在边境的幻觉,反倒是李焱和王律看起来毕竟淡定。
      远处是一团火球,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的张着它的爪牙,顺着风的方向,继续往前翻滚着,企图把所有的地方都覆盖在它的统治之下。哭声、喊声,牲畜的叫声,一切的嘈杂的声响在这场大火中扭曲着,唐顺之安排前去查看的人已经回来了,也不用什么回禀,大家都明白,他们遇上了山村的一场大火。
      周姜立即下令,所以的人脱去盔甲,前往营救。待到了近前,他们才发现有小一部分人已经逃了出来,人们的脸上全是惊恐的神情,黑暗中燃气的红色的火光照在他们的脸上,如同死神的召唤。全村所有的建筑已经全部被火光覆盖,无一幸免。唐顺之便将队伍分成了三组,一组围着火光的周围,看看还有没有呼叫声,一组开始沿着火光50尺的地方开始挖沟,希望阻断火势的蔓延,另外一组负责安抚照顾逃出来的村民。
      王律从小养在村庄里,对这些村民觉得熟悉又亲切,见她们十分慌乱,忍不住走到一个怀抱小孩的老婆婆身前,蹲下轻声细语的说道,
      “没事了,阿婆,您要不要喝点水”,说完,便将身上的水壶双手递给婆婆。
      阿婆转过头来看着王律,突然激动的一把抓住王律递水壶的手,声音颤颤巍巍的说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和媳妇,他们起火的时候,一家一户的叫人去了,还在里面,他们还在里面,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媳妇吧!”
      说吧,便立即直起了身子,就要向王律磕头。
      王律下意识的伸手去扶老婆婆,李焱听到这边的动静,也从寻找人的那一队走了过来,大火已经将全村覆盖,只听得到树木被烧的啪啪响的声音,哪里寻得到一个人声,倒是王顺之眼疾手快的从最边缘的火场中薅出一男一女,李焱过来一见这个情况,赶紧把从火场中找的的一男一女扶了过来,男的一见老婆婆,便大声的哭了起来。好一会儿,老人家带着全家人给王律和李焱磕头,两人一起将婆婆扶了起来,轻声的再次安抚起来,李焱把自己身上的水袋摘了下来,递给了那个满脸是灰的汉子。
      这一家人小心的开始喝水,老婆婆喂了喂自己怀中的小孩,又放到嘴里喝了几口。从火中逃生,除了慌张无措之外,看到别人喝水,下意识的就觉得自己口渴,所以周围的人见有水喝,便都围了过来。
      众人此时才纷纷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开始了失去亲人的嚎啕大哭,村东边由于老婆婆儿子和媳妇的敲门,倒是大多数都逃了出来,西边的情况就不怎么好了,逃出来的大多数都是老人和孩子。倒是有4个像是村中的老者的人,见众人都围着李焱和王律,以为他们是这一群人的首领,边也都走了过来,他们本来是觉得在前面指挥救火的唐顺之更像首领,想找唐顺之的,但是看起来唐顺之确实不得空,所以便想跟李焱他们聊几句,顺便打听下他们的来路。
      “众位恩公,我姓丁,我代表全村的人谢谢你们的大恩大德!”
      说完,便作势又又拜倒,李焱和王律赶紧一个胳膊抓住一人,防止他们给自己行礼。
      “丁爷,您客气了,这火势太迅猛了,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李焱说道。
      “哪里哪里,各位少侠一看就是热心肠的,旁人一看这么大的火,躲避都还来不及,众位风不顾身的帮我们救火,我们大家满心感激之情呀。“
      说完,便作势又又又拜倒,王律此时恨不得变成一根竹竿,撑着这四个人的腰。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还是只能再次一个胳膊抓住一人,将他们稳稳的拖住,不让他们行礼。
      之后带头的丁爷,又随即问起了他们的姓名,家乡等等,然后又问到,
      “只是不知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赶路?”
      李焱自然是听得出来,这是在打探他们的来路,这一群村民,刚刚经历了大火,家园尽数被毁,恐怕此时对他们的心情是即感恩又提防的。
      王律刚想开口,立马被李焱抢先到,“我们是过往的商队,由于要赶着明天早上最早的时间进汴京城,所以才会连夜赶路的,我们的马匹和货物都放在那边的山上。”说完边用手指了指他们来的方向。
      听李焱说完,丁爷赶紧又拱了拱手,说他们是义商云云,再次道谢。
      李焱正想开口问问丁爷是否知道起火的原因,便听到他们背后村民休息的地方吵了起来,一个妇女指着老婆婆和她怀里的孩子说道,“我亲眼看到的,火是从你们家起的,你们要负责!”
      “老李家的媳妇,你别血口喷人,你们两口子那个打呼噜的声音,隔一条街都能听到,你能看得到刚起火的那会儿?要不是曹家大郎和他媳妇使劲敲你家的们,你们两口子能醒的来?再说,你跑出来都是啥时候的事了,我跑出来的时候,周围好几处都着了,你怎么就只看到了曹大娘她们家着火了?”
      “就是就是,你不就是想着让曹大郎的女儿给你们家做童养媳被拒绝了嘛”,旁边一个胖胖的大婶出声支援到。
      其中一个妇女出声说到,
      “诶,李家的,你那两口人呢,刚才都还在,怎么转个眼人就不在,有手有脚的,也不帮忙救火,这是躲到那里去偷懒了。”
      “就是就是”周围一片附和声。
      “我看呀,定是去找那个姓胡的了,老李家的,让你那口子放聪明点,我们村世世代代都是农民,没了土地,你家吃啥喝啥,不要只看到眼前的,丢了西瓜捡芝麻!”
      “对对对”周围又是一片附和声。
      “诶,我说你家老李头,不会是串通了那个姓胡的,想要强买不行,找人放火烧我们吧?姓胡的那狗日的,一看就是一个黑心肝的人,你家老李头不会真这么干吧。”
      “哎呀!张家嫂子,看你说的,我那口子哪里是那样的人,他不也是被大火吓着了吗,这会儿指不定在哪拉肚子呢,您是知道的,他一害怕就想拉肚子。”
      说完,众人哄堂大笑,紧张的气氛倒是有了点缓和,丁爷觉得这个时候不能让外人看了村里的笑话,对着这些妇人呵斥了几句,大家便都不再言语了。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村民都将这一切当作玩笑说说,倒是旁边的李焱听到村民的对话,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唐顺之安排好了一切,也仔仔细细的顺着村庄转了一圈,便到了周姜的身边。
      “将军,这场火起的有点蹊跷。从我们发现开始着火到大盛,时间太短了,虽然这个村子的面积不大,但是如果不用助燃物,不会这么快。另外,在我们来的另外一侧的山林中,发现了树木被折断的新鲜印记和4人的脚印,当到的时候忙着救火,没注意查看周围有没有人,现在看起来像是有人故意放的火。”
      “你带人再仔细进村子里检查一次,确保在无人生还的机会后,便立即带人离开,离开前将已经挖好的沟全部填好,另外,留下两个兄弟,暗中观察。”
      唐顺之说道,“将军,如今我们与边境的西夏已达成和平条约,您可能要在汴京城长待,我们还需在朝廷中培养些我们自己的人手的,以免以后再次发生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连一份口粮都保不住的情况。”
      周姜听完脸色一变,严肃的说道,“我们即将回到城内,不再是在边境了,你的嘴巴要改改了,有些话就不能再说了。你传令下去,让所有的人都把嘴巴闭严实了,在这里说错话,可不是边境上打三十板子的事情了,小心你们的狗头。”
      “是,将军”。
      将所有的事情做好之后,唐顺之将村民召集在一起,说到;“各位父老乡亲,我们是路过的客商,现在火势已基本扑灭了,给大家留下我们的水袋和身上的银两,我们就要连夜赶路了,望大家照顾好自己。”
      说完,便要带着所有的人离去,王律装了撞李焱的胳膊,用眼神表示“唐顺之居然跟大哥说得一模一样”。王律和李焱本来以为也只是跟随他们一起进汴京城的,所以找到王顺之表示他们不赶时间,想留下来想继续照顾村民,天已渐明,他们的身份不便久待,唐顺之也顾不上管他们,只交代了,三天之后必须到将军府报道,便带人离开了。
      丁爷不愧是村中的老者,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唐顺之他们离开之后,他也终于想起来要安排人去通知官府。
      天亮后,县令胡大人赶了过来。当他轿子离村落还有十里路的光景,村民俱已得了信,由丁爷带着在村口迎接,无数乡亲跪在轿门旁边,叩求伸冤。将到村口的时候,传令县兵一律摆齐队伍,鸣金击鼓。此时胡大人满脸精神,虽然已经知道事情的发展过程,但是胡大人看到眼前的景象还是小吃了一惊,因为这是在大宋的首都的汴京城外,虽事前也得了口信,但是还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把全村的烧完了。胡大人带领着大队走到村里,东南西北,四乡八方,整整兜了一个大圈子,村中自然是十室九空。
      触景生情,丁爷带着全村的村民又齐齐的跪了下去,大呼“请青天大老爷做主”,胡县令亲自去搀扶为首的两个老者。不等他们开口,自己先说,
      “这老天爷实在可恶,专挑善良的人欺负,好好地初夏,怎么就发生了火灾了呢!”
      胡大老爷一边走,一边说,走到村民临时搭建的草棚中,跟随而来的的衙役两旁站齐,张大老爷坐定之后,村民又在他的正前方跪得足足实实的。张大老爷皱着眉头,哭丧着脸,向底下说,
      “我想你们这些老百姓真可怜!本县是一县的父母,你们都是本县的子民,天下做儿子的受了人家的欺负,那做父母的心上焉有不痛之理!今日之事,不要说你们在这里来哀求我,就是你们不求,本县令是一定要向上申请银两,助大家重新开始生活。”
      胡大老爷话还未说完,趟下跪着的村民一齐都叫到,“青天大老爷,真正的是小人们的父母!晓得小人们的苦楚,您老说的话都是众人心中的话,真正的青天大老爷,也不用小人们再说别的了。”
      胡大县令听到这里,以为这事容易了结,便说,
      “丁老,你们先下去商量商量,谁家房子被火烧掉了,损失了多少钱,死了多少人口,细细的补一个状子上来,明日一早,本县好据你们的状子向上面要钱,现在这个地方,一定是得到了上天的诅咒才会发生这么大的火,这个地方已经不适合大家的生活了,我也会向上禀告,给大家重新找一个水草丰盛的地方,助大家重建家园。”
      丁爷又带着村民又一齐叩头谢大老爷的恩典,歌功颂德了许久,在此过程中,李焱和王律默默的跟在村民的后面。
      王律在后面拉了拉李焱的衣角,低声说到,“大哥,怎么这县老爷一开口就说是天灾。我昨天晚上听你和曹大哥说,不是怀疑有人故意放火赶大家走吗?而且这个县令也说要迁走这些村民,是不是他也是一伙的?”
      李焱示意王律小声点,并用嘴巴口型说到,
      “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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