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君兮君不知》猫的召唤师不见

7、关于爱情和婚姻

　　为了以防万一，我需要把文档里记录的删改的内容和游戏内现在的情况做个对照。我戳了戳龙猫的私聊：“每日挑战可以截个图给我吗？现在游戏还有什么BUG？”
　　龙猫没由来的情绪不大好：“有什么BUG我怎么知道？”
　　可是这两天你们不是在玩游戏吗？然后喊着这有问题那也有问题。“你们不是在玩测试服吗？”
　　“游戏不是你们测试完放出来的吗？”龙猫反问我。
　　我试着解释：“之前只是做了些删改，没有测出现在玩家遇到的那些BUG。”
　　“那不是你们负责的吗？改的什么东西，现在玩家什么副本都打不过，玩蛇皮？”龙猫突然暴躁起来，“测了个寂寞？”
　　我也来气了，我又不是负责人，再说这个服不是你们几个的吗？那你当初为什么推脱着不干活，全堆在九尘的身上呢？“我没有啊，我是要登记BUG，但是我不在游戏，所以问你。”
　　“那你质问我我还不能质问你了？”
　　我满脑子的问号，我什么时候质问你了？感觉到两人聊天不在一个频道，而我又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干急着：“我没有质问你啊。”我敲着键盘，急得想流眼泪，怎么那么难解释啊！“那我现在就让你帮忙截个图是不是？然后，还有碰到什么别的BUG没？”
　　龙猫仿佛换了个人，后知后觉地：“哦，每日挑战是吗？”
　　我看着屏幕上眼圈发红的自己，只回了她一个“嗯”。
　　约莫一分钟后，一连串的截图发了过来。我发了句“谢谢”就一头栽到床上，把头埋进枕头里。黑暗之中，双眼泪水已经汹涌而出。为什么？为什么要怪我啊，我只是想帮帮忙而已。那些BUG又不是我想要它们存在的，副本打不过，也不是我打的，不合适的话后面不是还要再修改吗?难道发现问题不是开启测试服的意义吗？她对我这么大的火气有什么用？她自己怎么不抽空跟九尘弄这些事呢？
　　我忍不住呜咽出声，室友在我后面，担忧地问：“你还好吧？”
　　我只捂着摇头，说：“没事，就是东西没做好，老板生气了呗。”
　　“啊？你老板不是朋友吗？”室友惊讶地问，“要不别弄了吧？吃力不讨好的事，你也该留点时间复习啊。”
　　我没再说话，微微侧过头去望向窗外。天际边逐渐褪去虹色晚霞，夜幕将临，气温也低了下来，我从身侧扯过薄被盖在身上，断断续续地抽泣着。
　　“都是你多管闲事吧，充什么滥好人，九尘买了七海的端之后你就应该赶紧溜的，不长记性，夜宵你个笨蛋！”我心里数落着自己，转而又觉得无比委屈和舍不得，“可是，可是九尘很忙，他也不懂三系啊，我如果不帮他......”
　　脑海里冒出另外一个声音骂道：“你不帮他他又会怎么样呢？他是你的谁还是你是他的谁呢？你在这委屈着人家说不定根本就不需要你啊。”
　　之前的想法都被推翻，我仿若恍然大悟的：是啊，他又没说过要我帮忙，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想到这，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发泄似地发了一条□□说说：“工具人罢了。”然后起来继续码字，把刚刚阿呆截的图里需要修改的内容整理出来，然后全部发给九尘。
　　“三系的所有文件都在这了，我先溜了。”我把电脑关上，吸了吸鼻子，心灰意冷地在手机上打着字。
　　“游戏的目前已知的BUG我已经写好了，刚刚发给你的。你以后，如果还有什么问题不明白的就问阿呆他们吧，反正他们也玩过三系。”眼泪像豆子一样又“吧嗒吧嗒”地掉下来，我攥起衣袖抹了一下眼睛，“我的任务完成了，老板你加油吧。”
　　发完消息我就把Mine.和九尘的好友删掉了，然后趁着傍晚洗澡间没什么人的时候，在洗澡间冲了快半小时的热水澡。泪水随着淋浴一起冲走，我把自己裹在大浴巾里，没事的夜宵，这件事到此结束了。
　　回到宿舍，□□多了几条消息，都是好友申请的附带消息：
　　Mine.：“？你怎么把我删了啊？”
　　Mine.：“咋了你这是，又碰见什么事了？”
　　Mine.：“不是，你到底怎么了？有啥事你跟我说。”
　　呜呜呜！我真的是，舍不得他啊。泪水再也受不住压抑地再涌出来，我抽泣着给他回复：“没啥，就觉得自己是个傻瓜的工具人罢了。”
　　Mine.：“你怎么就是工具人了？加我。”
　　我同意好友申请，紧接着就是九尘的语音电话打了过来。
　　“喂，你怎么了？怎么把我都删了啊？”九尘有些急促和深深的不解。
　　我哼哼着不知道怎么跟他说，难道我要跟他说阿呆的坏话吗？以他和阿呆的交情，估计被嫌弃的是我吧，还落得个小心眼的名头。
　　“你别哭，哭什么呀？什么情况你告诉我啊。”九尘听着我哭唧唧地都无奈了，有些想笑。
　　“我，我今天早上的时候，龙猫来问我要副本攻略......”我断断续续地不知从何说起。
　　“嗯，然后呢，咋了？”
　　想到下午阿呆怼我的事情，我又委屈起来，忍不住哭出声来。
　　“不哭不哭，慢慢说。”
　　“然后我晚上让她给我截每日挑战的图，我要登记BUG嘛，然后......”我抽了抽气，口齿不清道，“然后她质问我，说我们没测好副本什么的。”
　　“她怼你了？”九尘问，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嗯。”
　　九尘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意味，他继续问：“然后你就把我删了？”
　　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我撇嘴道：“那我本来就是一个工具人罢了，既然吃力不讨好，我还留下来干嘛？”
　　九尘咳了一声，像个大家长般口吻般说：“我问你，你是跟谁混的？”
　　“啊？”这是哪跟哪？
　　“我就问你，你跟着谁混的？”九尘认真地。
　　我不明所以地：“你。”
　　“对啊。”九尘开始了说教，“你跟着我混的，你理她干嘛？”
　　“......”我顿时语塞，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可是，可是我要她帮我截图登记BUG啊。”
　　“要是她跟我吵，我们比较熟我可以骂她，但是你，”九尘顿了顿，“你俩没那么熟，所以......”
　　他话到此处，我总算明白了哪里不对劲。我是觉得很委屈，也不敢奢望他会帮着我对阿呆怎么样，我心底只不过希望他能在私下里安慰安慰我。然而实际上呢，他只会跟我冷静理智地讲道理。我止住了哭泣，“嗯”了一声。
　　“她怼你，你不要理她就完了。”九尘总结道。
　　我软糯糯地应道：“知道了。”
　　“你有事，你不能问我吗？”九尘话题一转。
　　我没好气地：“那你不是忙着吗？”
　　“那你可以等我忙完呀。”
　　“......”
　　“是不是？”九尘反问道，“哦，你非要跟她吵？”
　　委屈和难过又涌上心头，我呜咽着：“我没有跟她吵，我都被凶懵了。”
　　“好好好，你以后有问题等我，问我好吧？”九尘有些无奈。
　　“下次记住了。”
　　“还有下次啊？下次你还把我删了？”他的声音里不觉得带着几分威严，转而又温和起来，“哭啥啊？”
　　我沉默着，手指刮着身下的床单，犹豫好几秒后：“那我哭了也不见你安慰我。”
　　“我刚刚不是安慰你了？”他笑了笑，轻声问，“那你要我怎么安慰你？”
　　“......”
　　“你过来，我给你好好安慰安慰。”
　　“......”
　　“你今天登记了多少BUG啊？”
　　“啊？不是很多。”我的脑子一下没转过来。
　　“发给我。”九尘的声音平平柔柔的，又开始了工作模式。
　　“哦。”
　　没由来的，他问：“心情好点了？”
　　我莫名地害羞，“嗯”了一声。
　　“小笨蛋，傻乎乎的。”
　　“你才笨，你是猪！”
　　“哦，你是猪。”
　　我龇牙气道：“那我是小猪，你就是大猪猪！”
　　电话里的他低笑了一下，然后就是熟悉敲键盘声。
　　我也开始跟着他继续“工具人”小助理的工作。

　　目前游戏内的BUG大多需要技术修复，策划方面没什么多大问题，难得地九尘今晚不用加班，把修改内容给技术发过去后，我跟九尘就着电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嗑。
　　“你最近忙了？”我猜测道，近几天他在群里的活跃度明显下降了，群聊“龙王”都是阿呆霸占了。
　　“嗯，L城这边情况有点严重，人手有点不够。”他叹了一声，“我明天也得早起去站岗。”
　　嗯？“站街？”诶？这词儿这么听起来奇奇怪怪的......
　　“差不多吧。”九尘没意识到我话里的不妥。
　　好可怜，不是加班就是出任务，休息日也不定时。“那你每天那么忙，你家里人岂不是很少能见到你？”
　　“对，有时候就只是回家吃一顿饭的时间。”九尘躺在床上，那轻轻的、低沉的嗓音，仿佛情人呢喃耳语般撩人心弦。
　　那么忙啊，好想抱抱他......“那你家里人对你做这个工作，会有意见吗？”
　　“还，好吧。他们就是比较心疼我。”
　　“哦。”我听着也好心疼啊，总是熬到那么晚......“你经常熬夜，身体扛得住吗？”
　　九尘突然清醒了不少，话里有些许玩味：“我身体很好。”
　　“啊？”身体很好也不禁不住这么熬啊。
　　“打十个你不在话下。”他笑着说。
　　！“你怎么天天惦记着打我？”我气鼓鼓地翻了个身，嘟囔着，“为什么要打夜宵？夜宵做错了什么？”
　　“因为夜宵不听话，要打屁股。”
　　？？？我皱着眉头：“我哪里不听话了？”
　　“就是不听话。”
　　“......”
　　今夜的九尘反常地打开了话匣子，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情感八卦上。
　　“小鹿天天喊着‘妹妹网恋’，他不是有女朋友吗？”我对这个问题疑惑很久很久了。
　　“好像是未婚妻吧。他那个‘渣男’，谁知道呢？”
　　我想起网络的一段流行语，“嘿嘿”笑问：“难道是，宝贝是宝贝，女朋友是女朋友，老婆是老婆，所以未婚妻是未婚妻，都是不一样的？”
　　“嗯，你懂得还挺多啊。”九尘反笑问。
　　我噘着嘴：“那，网上是这么说的。”我抱着被子趴在床上，“那他有未婚妻了这么还在外面勾搭妹子呢？”
　　“可能，觉得好玩？”
　　......“那未婚妻知道了会生气难过啊！”我气道，继而猜测说，“还是，他不喜欢他的未婚妻，只是找了个觉得合适的？”我忽然认真地问道，“你们这个年龄的，是不是都想着找个顾家贤惠的对象过日子行了？”
　　“大多数是吧，那种太作的就算了。”
　　“什么叫‘作’，吵架什么的跟谁在一起都会有啊。”
　　“嗯......”九尘思索着说，“比如那种抓着一个事老不放的，我真受不了。”
　　“所以还是要贤妻良母型的。”我总结道。
　　“我还要我爱的。”九尘吐出了心里话。
　　贤惠顾家嘛，也不是不能做到......心里打起了小九九，我嗑着手指问：“那你之前的女朋友，都是L城人吗？”
　　“是啊。”
　　我顿时泄了气，换了个问题：“男生找女朋友介意身高吗？”
　　“总是会有一点吧。”九尘解释着，“你比如像我，我一个186的肯定要找个至少165以上什么的吧，不然两个人站在一起，那我胳膊都能搭在对方的脑袋上，那场景......”
　　我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九尘话里的景象，emmm最萌身高差吗？好像会影响到接吻啥的哎。WC夜宵你在想什么？太涩了！但是下一秒我就打开百度搜索：情侣身高差太多如何接吻......
　　“话说回来，你多高啊？”九尘发出致命一问。
　　“......不告诉你。”
　　“一米六？有没有？”
　　“......不告诉你。”
　　九尘自言自语地猜测着：“还是155？”
　　......我继续八卦着：“那你之前的恋爱，是因为你工作太忙了分的吗？”
　　“各方面原因都有。”九尘懒懒地回忆着，“我上一个前女友，分手后就我俩还当朋友处着，然后上次她约我去玩。”
　　我嗅到了不一样的意思，忙问：“她想找你复合？”
　　“可能吧，就去北京玩两天。”
　　“哦，然后呢？”
　　“我那段日子比较忙，然后就约着国庆放假出去，坐高铁去的。”
　　我还以为你开车的呢—。—
　　“到站的时候我就挺累的，因为连续好几天的值班任务，我就说先开个酒店休息一下再去玩。”
　　“嗯，没毛病啊。”难道是在这个事上出现了分歧吵架啦？
　　九尘的声音忽然变了音调，有些戏剧性：“然后她说她来定酒店，她打开手机订房的时候，就自动弹出来那个个人信息嘛，”九尘顿了顿，“除了她的，还有她前男友的，她当时反手就要关掉，我都看见了。”
　　我没明白：“啥意思？”
　　“我们国庆出去之前，她告诉我她跟朋友出去玩过。”
　　我似懂非懂：“所以是她在约你的一段时间之前，还跟她的前男友出去过。”
　　“嗯。”
　　我忽然笑了，这是什么狗血剧情啊？“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说算了，先去玩吧。”九尘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回来就删了。”
　　我捂嘴偷笑：“我一般是不会前任还有什么联系的，”回想起上一段恋情，我不留情地贬着自己，“可能就是，我比较绝情吧，分手了就不想再有牵扯了。”
　　“差不多吧，也没怎么联系的。”
　　我补了一句：“好马不吃回头草。”
　　“对。”

　　那天以后的九尘真的忙了起来，越来越忙，晚上也不定有空再跟我讨论游戏服的事，我每天就一听歌复习着题库一边等着九尘的消息。大多时候我发过去一条消息后，都是等到晚上才会得到回复，不敢多发消息，不敢打电话，唯恐会打扰到他，影响他的工作。我总是自我安慰着，夜宵你已经是个成熟的人了，纠缠人什么的事情你不可以做o(╥﹏╥)o。
　　还有两天就考试了，我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今天的九尘还没有下班吗？
　　食指扣着手机边框，忍不住，还是忍不住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还在忙吗？”
　　几分钟后消息有了回复，语音里九尘沉哑的声音略带着喘气声，又是走在路上发的吧：“刚刚到，你还没睡吗？”
　　“嗯，还没睡着。”不知道说什么啊......
　　“咋了？你是，睡觉之前就想再听听我的声音是吗？”
　　我捏着耳机，心里有淡淡的暖意和羞涩：“唔，晚安。”
　　“‘晚安’不用语音说的吗？你让我发语音然后你就给我打个字儿啊？”那低哑的嗓音勾出L城人独有的儿化音，还带着轻轻的笑，真的是迷死人了！怎么会，有这么撩人的声音！
　　我捂着微微起伏的胸膛，正在思索如何矜持地回复他这条语音，九尘又接着发来了下一条：
　　“好了，晚安了，早点休息吧。”
　　哇哇哇，好心动！怎么办怎么办？完了夜宵，你中毒太深了！

　　由于远在S城的我们这一批实习生无法回到学校参加毕业考，于是我们这伙人破格的在宿舍进行线上考试，由实习医院的科教科老师监考。
　　初夏的早晨，晨雾还未散尽，轻风微凉，掺杂着院外花圃土壤的湿润拂过窗棱，飘进宿舍楼里。一楼的走廊里，桌子对窗一字排开，二十几个人坐在座位上，人手一部手机。导师看了看腕表，道：“时间差不多了，都登陆系统吧，马上开考了。”
　　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各人都拿着手机操作起来，有人面色沉重，有人轻松无谓的模样，还有人瞻前顾后地动着小心思，然后在收到导师警告的眼神后被迫安分下来。
　　时间慢慢过去，阳光照进走廊变得温热起来，陆续有同学交卷离场。我把答题卡检查了两遍后，走廊里除我之外只剩下两名同学。提交了试卷，我轻呼一口气，离开座位往楼上走。外面蓝天白云，晴空万里，院子下面的桂树已是华盖满园，耳畔传来阵阵清脆的鸟鸣，我踱步再二楼的走廊上，觉得今天天气真好，情不自禁地掏出手机给某人发消息：“我考完啦！”
　　“准备什么时候回家啊？”九尘的消息不一会儿就回了过来。
　　“唔，还要几天，这边情况不太好，出入还有限制。”我靠在走廊的围栏边，双脚有一搭没一搭地踮起又放下，“等我回家就可以打游戏了(o(*￣▽￣*)o。”
　　“好啊，到时候我跟你一起跑主线。”

　　在S城盘桓了十来天，在六月中旬我终于回到了家里。
　　到家第一天就是赖在床上补觉，从S城到G城，坐了一天的高铁，腰酸腿痛，四肢麻木。洗漱后，我困意绵绵地趴在床上给九尘发消息：“我好困啊，想要睡觉”。
　　他很自觉地回过来一句语音：“快睡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