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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顽女拒父杀亲,四恶败兴而归 ...

  •   忽听得竹林中传出阮星竹的声音叫道:“段郎快来,快来,你来瞧……瞧这是什么?”听她语音直是惶急异常。
      我偷笑了下,这下段郎一时半会儿可还真的来不了。瞧瞧段正淳的脸,啧,不过是丢点儿面子,不打紧的。不过还未等段正淳回话,阮星竹便等不及了——
      “你还不来,啊哟,我……我……”
      段正淳脸色铁青,褚万里一语不发,勉强站起就去扛段正淳,却不料脚下一软,就在跌在他身上,只见褚万里勉力一转,重重跌在段正淳身旁。竟是宁可自己摔也不肯压着了自己的主公。
      萧峰面色不变好似啥也没有看见似地,一伸手提起段正淳,另一手捉住褚万里,往阮星竹去的方向行去。我一见之下跟在他身后。虽不想再与段正淳搅在一块儿,但萧峰插手了,我只能随他了。想想里面还有个‘痴心不悔’的阿朱更觉头痛。
      这竹林顷刻即至,每一根竹子的竹杆都是方的,在竹林中行了数丈,便见三间竹子盖的小屋,构筑甚是精致。
      阮星竹听得脚步声,抢了出来,叫道:“你……你快来看,那是什么?”手里拿着一块黄金锁片。
      段正淳向这块金锁片看了几眼,登时脸色大变,颤声道:“那……那里来的?”
      我低低一笑,看来又是一个私生女儿了。
      阮星竹道:“是从她头颈中除下的,我曾在她们左肩上划下记号,你自己……你自己瞧去……”说着已然泣不成声。
      萧峰提着段正淳快步走进屋内。萧峰见到段正淳跟在那女子身后直进内堂,当下将段正淳交给阮星竹,止步退出门外。我对这段家之事毫无兴趣,便随他站在门外。
      阮星竹扭住了段正淳衣衫,哭道:“是你自己的女儿,你竟亲手欺负她,你不抚养女儿,还欺负她……你……你这狠心的爹爹……”
      “好似,刚才对我下手的是你罢!”阿紫凉凉道,娇小的面上带着一丝嘲讽。
      “呃”阮星竹一谔之下忙道“是你爹爹下的令。你褚叔叔都快被你给毒死了,你这孩儿怎么这样调皮,人命可不是玩儿的。你还,还网住自己亲生的爹爹,快不要顽皮解开你爹爹,妈给你好玩的东西。”
      阿紫伸出手来,道:“你先给我,让我瞧好是不好。”
      我见萧峰在一旁眼见这小姑娘刁蛮无礼,面露不愉,心想:“你养女不教,真正报应。”却听见萧峰对褚万里说道:“褚兄,看来这些柔丝遇水即松,你去浸一浸水瞧瞧松是不松。”
      阮星竹闻言与段正淳对视一眼,随即提起段正淳便往湖边奔去,待到湖边一试,果然遇水即松。心中不由对萧峰好生感激。
      阿紫大怒,叫道:“哪个要你这来多事!”手一抬几枚发出绿油油光芒的细针便向萧峰射来。
      萧峰袍袖一卷,便将几枚细针卷了出去。却见阿紫手一扬,几枚毒针又向我射了过来。萧峰一皱眉,闪身站在我身前,又是衣袖一卷,依样击开。
      跟着反手一掌,打得那少女直摔了出去。他跟着一伸手,点住了她几处大穴,冷笑道:“小小年纪,这等歹毒!”
      阮星竹叫道:“你怎么打我孩儿?”
      我幽幽叹了口气,道:“小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为何射我毒针?”
      “这家伙揭穿了我的渔网,又是安什么好心了?你和他一路,又能对我有什么好心?”阿紫怒道。小脸上尽是精灵古怪之色,一双眼骨碌碌地转动着,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我心下愠怒,这小女孩儿分明是打算以我来牵制段正淳几人,看样子没打算痛痛快快认父。只是你认不认父是你段家的事,扯上我和萧峰这两个外人干啥?我们根本没打算与你们有来往!先前射向萧峰的毒针更象是要引开萧峰好让那几枚毒针射中我似的。那么,她的目的其实是拿我来要协萧峰替她撑腰?果然好计!只是现在行不通了呢,呵呵。
      忽听得远处一声长吼,跟着有个金属相互磨擦般的声音叫道:“姓段的龟儿子,你逃不了啦啦,快乖乖的束手待缚。老子瞧在你儿子的面上,说不定便饶了你性命。”
      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饶不饶他的性命,却也还轮不到你岳老三作主,难道老大还不会发落么?”又有一个阴声阴气的声音道:“姓段的小子若是知道好歹,总比不知好歹的便宜。”这个人勉力远送话声,但显是中气不足,倒似是身上有伤未愈一般。
      我愈听愈高兴,我不敢在萧峰面前报仇,害怕萧峰见了认为我余情未了影响我们的感情。可段正淳春风得意,过得快活,那就没有天理了。是以四大恶人来找段正淳,正合我意!呵呵!越来越热闹了哦。悄悄把身子靠向萧峰,引来他的注意,萧峰忙扶住我,低声问道:“阿敏,你怎样了?”
      我苍白着脸勉强一笑道:“好象是四大恶人呢。”
      萧峰微微一笑,说道:“在我身边也害怕么?”
      “不管多困难,你要是一心想要逃,怎样也能带着我逃走。可是我怕你想要救段王爷。他的仇家远比你知道的要多。我怕他总是做出些个不着调的事令你失了面子,也怕他身边那个好毒的小姑娘。四大恶人,我们在聚贤庄上你杀的那个……”我软软在依在他身上越说却越觉得那就是我心中深藏的忧虑,我一直害怕发生的事。
      忽听得巴天石朗声道:“云兄别来无恙?别人的功夫总是越练越强,云兄怎么越练越差劲了?下来吧!”说着挥掌向树上击去,喀嚓一声响,一根树枝随掌而落,同时掉下一个人来。这人既瘦且高,正是‘穿凶极恶’云中鹤。他在聚贤庄上被萧峰一掌打得重伤,几乎送了性命,好容易将养好了,功夫却已大不如前。当日在大理和巴天石较量轻功,两人相差不远,但今日巴天石一听他步履起落之声,便知他轻功反而不如昔时了。
      云中鹤一瞥眼见到萧峰,吃了一惊,反身便走,迎向从湖畔小径走来的三人。那三人左边一个蓬头短服,是‘凶神恶煞’南海鳄神;右边一个女子怀抱小儿,是‘无恶不作’叶二娘。居中一个身披青袍,撑着两根细铁杖,脸如僵尸,天是四恶之首,号称‘恶贯满盈’的段延庆。
      我冷眼见段正淳与那叶二娘打情骂俏、与段延庆对峙危难之中仍不减气度身份不由平添几分气恼。却见萧峰对他也似有了几分赞赏之意,更是隐隐有了几分不安。这二人若是交上朋友,他日我就算有了报仇的机会,也不能下手了,须得想法子隔开二人。心里却又没有什么计策,只是反反复复地想着,万不能让萧峰为段氏所用!
      心中不由掂量着,要怎样做让萧峰即使救了段正淳也对他心中有根剌,见到他就圪应,想起来就讨厌呢!
      忽然听萧峰道:“这两人好似都不会六脉神剑,比之我二弟尚且不如。”
      我抬眼一看情形再细细听几人对话不由险险笑了出来!嘿!活该段正淳养女不教,竟挤兑得段正淳不得不以一已之力与段延庆相拼,这般想要父亲死的女儿,我也是头回见。但愿她成功!
      耳边又听阿紫说起话来:“妈,你瞧这人又使手指又使剑,也不过跟人家的一根细棒儿打个平手。倘若对方另外那根棒儿又攻了过来,难道他有三只手来对付吗?要不然,便爬在地下起飞脚也好,虽然模样儿难看,总胜于给人家一棒戳死了。”
      只见段延庆右手铁棒一起,嗤的一声,果然向段正淳的左手食指点了过来。
      段延庆见和他比拚已久,深恐夜长梦多,倘若他群臣部属一拥而上,终究多费手脚,当下运棒如风,顷刻间连出九棒。段正淳奋力抵挡,到第九棒上,真气不继,卟的一声轻响,铁棒棒头插入了他左肩。他身子一幌,拍的一声,右手中长剑跟着折断。
      段延庆喉间发出一下怪声,右手铁棒直点对方脑门。这一棒他决意立取段正淳的性命,手下使上了全力,铁棒出去时响声大作。
      我心下一动,泪水忽然若隐若现悄悄对萧峰叹道:“阿峰,段公子若是知道今日我们见死不救怕是要坏了你们兄弟之情的,你,莫要因我的缘故失了一个好兄弟!”
      萧峰担忧地看我,我勉强笑道:“你快去快回,我,我等你回来。”
      萧峰极缓地点点头,神情很是慎重。
      范骅、华赫艮、巴天石三人同时纵出,分攻段延庆两侧,大理三公眼见情势凶险非常,要救段正淳已万万不及,均是迳攻段延庆要害,要逼他回棒自救。段延庆早已料到此着,左手铁棒下落,撑地支身,右手铁棒上贯足了内劲,横将过来,一震之下,将三股兵刃尽数荡开,跟着又直取段正淳的脑门。
      阮星竹“啊”的一声尖叫,疾冲过去,眼见情郎要死于非命,她也是不想活了。
      段延庆铁棒离段正淳脑门‘百会穴’不到三寸,蓦地里段正淳的身子向旁飞了出去,这棒竟然点了个空。这时范骅、华赫艮、巴天石三人同时给段延庆的铁棒逼回。巴天石出手快捷,反手抓住了阮星竹手腕,以免她枉自在段延庆的手下送了性命。各人的目光齐向段正淳望去。
      段延庆这一棒没点中对方,但见萧峰伸手抓住了段正淳后颈,在这千钧一发的瞬息之间,硬生生将他拉开。这手神功当真匪夷所思,段延庆武功虽强,自忖也难以办到。他脸上肌肉僵硬,虽然惊诧非小,仍是不动声色,只鼻孔中哼了一声。
      段延庆心思机敏,不等萧峰放下段正淳,右手铁棒便如狂风暴雨般递出,一棒又一棒,尽是点向段正淳的要害。他决意除去这个挡在他皇位之前的障碍,至于如何对付萧峰,那是下一步的事了。
      我见萧峰提着段正淳左一闪,右一躲,在棒影的夹缝中一一避过。段延庆连出二十七棒,始终没带到段正淳的一片衣角。虽是未伤分毫心中却仍是放不下他的安危。只盼段延庆自知不是萧峰的敌手,快快退去。只听一声怪啸,段延庆陡然间飘开数丈,问道:“阁下是谁?何以前来搅局?”
      萧峰尚未回答,云中鹤叫道:“老大,他便是丐帮的前任帮主乔峰,你的好徒弟追魂杖谭青,就是死在这恶徒的手下。”
      此言一出,不但段延庆心头一震,连大理群豪也耸然动容。乔峰之名响遍天下,‘北乔峰,南慕容’,武林中无人不知。只是他向傅思归及段正淳通名时都自称‘契丹人萧峰’,各人不知他便是大名鼎鼎的乔峰。此刻听了云中鹤这话,只人心中均道:“原来是他,侠义武勇,果然名不虚传。”
      段延庆早听云中鹤详细说过,自己的得意徒儿谭青如何在聚贤庄上害人不成,反为乔峰所杀,这时听说眼前这汉子便是杀徒之人,心下又是愤怒,又是疑惧,伸出铁棒,在地下青石板上写道:“阁下和我何仇。既杀吾徒,又来坏我大事。”
      但听得嗤嗤响声不绝,竟如是在沙中写字一般,十六个字每一笔都深入石里。
      我哼了一声,暗道:“显功夫么!”
      萧峰见他写完,一言不发,走上前去伸脚在地下擦了几擦,登时将石板上这十六个字擦得干干净净。一个以铁棒在石板上写字已是极难,另一个却伸足便即擦去字迹,这足底的功夫,比之棒头内力聚于一点,更是艰难得多。两个人一个写,一个擦,一片青石板铺成的湖畔小径,竟显得便如沙滩一般。
      段延庆见他擦去这些字迹,知他一来显示身手,二来意思说和自己无怨无仇,过去无意酿成的过节,如能放过不究,那便两家罢手。段延庆自忖不是对手,还是及早抽身,免吃眼前的亏为妙,当下右手铁棒从上而下的划了下来,跟着又是向上一挑,表示‘一笔勾销’之意,随即铁棒着地一点,反跃而出,转过身来,飘然而去。
      南海鳄神圆睁怪眼,向萧峰上身瞧瞧,下身瞧瞧,满心的不服气,骂道:“***,这狗杂种有什么了不起……”一言未毕,突然间身子腾空而起,飞向湖心,扑通一声,水花四溅,落入了小镜湖中。
      萧峰最恼恨旁人骂他‘杂种’,左手仍然提着段正淳,抢过去右手便将南海鳄神摔入了湖中。这一下出手迅捷无比,不容南海鳄神有分毫抗拒余地。
      南海鳄神久居南海,自称‘鳄神’,水性自是极精,双足在湖底一蹬,跃出湖面,叫道:“你怎么搅的?”说了这句话,身子又落入湖底。他再在湖底一蹬,跃进出湖面,叫道:“你暗算老子!”这句话说完,又落了下去。第三次跃上时叫道:“老子不能和你甘休!”他性子暴躁之极,等不及爬上岸之后再骂萧峰,跳起来骂一名,又落下去。
      阿紫笑道:“你们瞧,这人在水中钻上钻下,不是像只大乌龟么?”刚好南海鳄神在这时跃出水面,听到了她说话,骂道:“你才是一只小乌……”阿紫手一扬,嗤的一声响,射了他一枚飞锥。飞锥到时,南海鳄神又已沉入了湖底。
      南海鳄神游到岸边,**的爬了起来。他竟毫不畏惧,楞头楞脑的走到萧峰身前,侧了头向他瞪眼,说道:“你将我摔下湖去,用的是什么手法?老子这功夫倒是不会。”叶二娘远远站在七八丈外,叫道:“老三快走,别在这儿出丑啦。”南海鳄神怒道:“我给人家丢入湖中,连人家用什么手法都不知道,岂不是奇耻大辱?自然要部个明白。”
      阿紫一本正经的道:“好吧,我跟你说了。他这功夫叫做‘掷龟功’。”
      南海鳄神道:“嗯,原来叫‘掷龟功’,我知道了这功夫的名字,求人教得会了,下苦功练练,以后便不再吃这个亏。”说着快步而去。这时叶二娘和云中鹤早走得远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顽女拒父杀亲,四恶败兴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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