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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俏阿朱含情脉脉,媚康敏毒口毒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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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进了竹林话声却清析可闻,我不理段正淳对我眉目传情,做出一付情深意重之态,只专心听着那母女二人的话。
“你呢,也知道落在我手里得不了好,乖乖把解药交出来,我看在你是个小姑娘的份上,稍稍薄惩便罢手。若不交出,我便在你身上试试这此毒针。”阮星竹手上垫着手帕,二指捏着一根碧汪汪的针在阿紫面上微微比划着微笑道。
“你试吧,我若交出来只怕你更可以摆布我了,你试吧。希望你找得到。”
阮星竹咬着下唇,略略沉吟道:“你才十几岁,还是个孩子。有必要为这样一个赌气的事儿去死?他们可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褚大哥若有事,你必不能活,你不觉得很亏么?”
“哈!交出来我死得更快!那被网子网住的,是你情郎还是相公?只要他不能脱缚,你就不敢杀我!只是,那姓褚的等不及了罢?你还不放了我,兴许姑娘一个高兴,放了你情郎。”阿紫嘲弄地瞧着阮星竹。
“嗯,那姓褚的跟我可没什么关系,我要解药只为了不让人小瞧了去。若没有要上,那也没有法子。可你是落在了我手上呢,姑奶奶一个不高兴,让你吃点儿小亏,却也算不得欺负小孩子是么!”阮星竹面上一冷,她话音虽娇媚,眼神却是冷冷地刮着阿紫。这孩子,真不讨喜!
“你试试呀,到时候莫要求我才好。”阿紫甜甜笑道,眼神也是阴森森的。
萧峰眉头一皱,便向褚万里行去,我知他喜禇万里重义,有意救他一救。便随在身后,待他点了几处大穴之后才道:“阿峰,他伤得如何?可坚持多久?”
“是星宿老怪的碧磷针,他最多撑二个时辰。”萧峰皱眉道。“只是这小丫头……”
我扑哧一笑,“这么一个小丫头,就难得住萧大侠么!”
“你有办法?”萧峰喜道。
这时,躺在网里的段正淳眼里一亮,此时也搀上一脚,急道:“小康,求你救救褚兄弟,我什么都依你。”
我浅浅一笑,第一次正视他,淡淡道:“我还有什么可要你依的?我需要你依我什么的时候,你就偏悄悄地跑了。我现在有了他,哪里还需要你依我什么?段王爷,小女子现已归于萧门,请勿再提昔日旧称。”
段正淳也怪,此时竟做出极为伤痛的神色来,“是啊,你哪里还需要我再为你做些什么!”
我心中怒气上涌,似要将怒火一股脑儿发了出来。心中却微冷,面上愈现悲愤之色。我立时便要发作了出来,突然手上一暖,一只大手握住我的,我迎上萧峰关切的目光。深深吸口气,不能随意发了呢,萧峰要是误会了我还是在意着段正淳,只怕我好好的日子没了呢。
眼中顽皮之色一现即隐,我悄悄捏了捏萧峰的手,在他手心写下,‘稍等片刻,解药有我’几个字。随即作梦呓状:“那年,大理雨下得很勤,我一个人没地方去,只好去找你。一个人在路上走,扮了个乞丐,倒也没有骚扰。大理的人真好,我一路上从没有遇到那样多的人给我给饭吃。我在想,我总算亲眼见到了你说的大理,一个有着你的梦想、责任的地方。一点儿也不象你说的那样有瘴气、又湿又热的地方。就那样走啊,走啊。终于到了你的家。呶,就在那大门口,两个女子打架,我却被她们害得失去了我的孩子。一个已经成形的男孩子啊!若他还在,若他还在……”
这时,我身上一紧,却是萧峰将我揽进怀里。安抚似地拍着我,我却感觉他的怀抱有一丝紧绷。他,生气了么?我心里一紧,假作伤心哭泣状,猫一般依在萧峰胸膛上,手指悄悄地在他胸膛上划着。
“成形的男孩子?”段正淳面色苍白喃喃道。“——男孩子?”
“是谁在门前打架,害得你,害得你——”段正淳目光投了过来,大有愤怒之态。
我苍白着脸依在萧峰怀中仅露出一只眼睛匆匆扫了一眼段正淳便收回目光,作犹豫状:“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小康,你告诉我吧,让我这个无缘的父亲替他报仇。这也是我唯一能替他做的。”
我突然面色一冷,冷冷地瞪住他:“是你要知道的,不后悔?”
“不后悔。”段正淳微一犹豫随即道。
哈哈哈!我冷冷地笑,转为大笑,笑声中有着我哭不出的泪,为我那无缘的孩儿气愤莫名!你可知道,你那父亲——
感觉萧峰紧紧搂住我,我收住笑,霍地逼视段正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一个是秦红棉,另一个是刀白凤!”
“我可以不恨刀白凤,她毕竟还把我救回了镇南王府,替我救过孩子!虽然孩子没能留下,可我承她的情!但我不能不恨秦红棉!她竟连个歉意也不曾有!你要替我孩子报仇么?去吧,刀白凤我原谅她啦,秦红棉我却不肯原谅呢!”
段正淳如遭雷噬!半天才喃喃道:“红棉?凤凰儿?”
瞥一眼被打击得不成样儿的段正淳,我暗暗撇撇嘴,作哀伤状:“算啦,对我是失子之痛,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她们一个是你的元配,一个是你的情人。我这苦命的、未出生的孩儿怎抵得上她们?我又算得什么?岂能奢望有人记得我的伤痛、替我报仇寸男雪恨!你自随你的去罢,我有了他,什么都不求啦!”
悄悄地搂住萧峰的虎腰,我心里一阵甜蜜一阵苦涩,心下突然柔软起来:我现在和他在一起,还报得什么仇?若是因此而和他生分了,岂不是我自作孽?
这里突然听见“扑通”一声,萧峰抱起我直往竹林中掠去。待他站稳,我却暗叫晦气。原来林中多了一个阿朱正一脸惊喜地站在那里,阿紫却身上湿淋淋地甚是狠狈。
阮星竹却无心搭理我们,娇声喝道:“别想拖延时间,快说,再不说,把你身上扎几道伤口再抹蜂蜜!”
却原来阮星竹将阿紫身上抹了蜂蜜之后放在蚂蚁窝旁边。使蚂蚁爬在阿紫身上,整得阿紫痒得难受。便答应交出解药,结果阮星竹便让她下水清醒了一下。
阿紫指了一瓶瓶上有只小小碧绿花的瓶子道:“就是它了,外敷上。”
阮星竹将药抹在褚万里腿上,褚万里顿时感觉好了很多。这时阿紫一旁嚷道:“快放开我!我解药也给了,毒针也被你们没收了,为什么还不放了我?”
“网子呢?你不想要你的网子了么?”阮星竹好心情地笑。没了危在旦昔的褚万里,她哪里还买阿紫的帐!
“你说话不算话!”阿紫怒道。
阿朱却看到了我和萧峰因此上前来见礼,微笑道:“乔大爷,康夫人,你们到这里有何贵干?”
萧峰还礼道:“不过是来替人代话罢了。这里要有个大恶人要来,你们还不快跑?”
阿朱失笑道:“有乔大爷在此,谁敢轻犯?”
萧峰微一踌躇,随即看了我一眼,坦率道:“你还是逃跑好了,我这娘子与此间之人有些许恩怨在,我并不想出手。”
“娘子?”阿朱失神道“你还是娶了她。”
萧峰笑道:“那日我娘子随我下崖去了,上来后却不见了你,因此也没能请你喝杯喜酒。”
阿朱怔怔地看着他,突然流出泪来,泣道:“乔大爷,你难道不知道那日你替我上药,我便,我便嫁不得旁人了么!”
萧峰一怔,我暗道不好。这丫头,竟是打算赖上了!
萧峰勉强道:“不过是人命关天罢了,我怎能看着你死?”
阿朱泪珠儿一滴一滴地落下,她只是怔怔地痴痴地看着萧峰,说不出的哀怨动人,说不出的凄凉妩媚。
“我只道,你多少有一点儿是在意我的。”阿朱慢慢地说着,一个字一个字地有说不出有的疲惫忧伤“我伤了,你用内力替我续命,你一路不停在带着我求医,同房宿、同桌食一刻也不分开。我,我真希望我还是那时那样只怕动弹不得,也是和你在一起的。”
她瞥一眼怔怔望着她的萧峰,举袖擦去了脸上的泪,勉强笑道:“你不必担心我,我不会为难你的。我知道,我知道你要是不爱她,你是不会娶她的。你要好好待她哦。她和我妈妈一样,吃了太多的苦。好不容易才爱上别人,希望不必再吃苦……”
“至于我,我只是一个苦命人罢了,你忘了我,就当作不认识我这个人吧!”
阿朱似是再承受不起一般,突然拔足飞奔而去。
阮星竹狠狠瞪了我一眼,却一言不发地抱起阿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