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表里不一[倚天]》宋居泽

42、第 42 章

　　明教议事大厅，杨逍啜了一口茶，有些坐立不安。

　　昨晚不悔向他袒露，她心悦殷梨亭，等殷梨亭完全恢复，找到其他武当师叔伯后，她就会和殷梨亭回归武当，不问世事。

　　他虽不喜殷梨亭，但见不悔情深辞切，殷梨亭又能给不悔平静的生活，便答应了女儿与殷梨亭交往的请求。

　　杨逍自己在江湖上经历了多年风雨，对人心的险恶已经洞察，并不想自己的女儿体味俗世的尔虞我诈，殷梨亭虽然年龄大了些，但只要能带着不悔超脱于武林之外，他也不欲干预。

　　可是，当他把这喜事与冷谦分享，冷谦却告诉他教主喜欢不悔，而通过这几日他自己的观察，他也觉得无忌对不悔很不一般。

　　无忌的目光总在跟随不悔，有时还会在不悔的闺房外神出鬼没。

　　无忌自是龙章凤姿，可比起成熟稳重的殷梨亭，差了份让杨逍放心的踏实感。他派人暗中查探过无忌，发现他最近总往蒙古郡主的绿柳山庄跑，他跟那狡猾的绍敏郡主，怕也是暧昧不清。

　　不悔是他的宝贝女儿，怎能与别人争风吃醋，受二女共侍一夫的委屈，况且听说那晚无忌惹得不悔眼睛都哭肿了，若不是顾忌无忌是教主，他早就把这浑小子揍得半死了。

　　午时三刻，无忌施施然到来，杨逍起身迎接，拱手说了一句:”教主，你迟到了。”

　　无忌不以为意：“我睡过头了。”

　　这几日他如丢了魂一样，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饭也吃不下，晚上睡不着，偶尔在中午时分眯一下，故而起晚了。

　　杨逍带着些指责无忌的私心，肃然道：“教主，习闲成懒，习懒成病，明教第九代教主高沣曾定下教规，教众都需要在每日卯时前起床，还请教主带头遵守。”

　　此句一出，殷天正、韦一笑、周颠等人皆是错愕。杨逍以前就直言不讳，可这位年轻教主威德震慑天下，岂是能用犯懒这种理由随意说教的。

　　无忌看了杨逍一眼，心里明白杨逍对他的责问与不悔有关，平声道：“现在的教主是我，本教主下令，此条教规废除。”

　　在场的人都看出了无忌的不快，议事时唯唯诺诺。

　　杨逍因为不悔的事，心里很不舒坦，再次挑起了话锋：“六大派被困万安寺已久，眼下天气渐冷，再不去营救，下个月寺壁结了冰，我们的胜算就更低了。”

　　无忌道：“六大派已被转移出万安寺，具体被关押的地点天鹰堂还在查，永登城近日来了好些乞丐，频频与低阶弟子发生摩.擦，杨左使应该去查查那帮乞丐的意图。”

　　杨逍丝毫没有被无忌的托词忽悠过去，反而有些激动地道：“既然六大派已经被转移，那教主就应该派人去汝阳王府打探消息，现在去调查几名乞丐，岂不是错过了营救正派的最佳时机。”

　　“杨左使，我的话不会说第二遍。”再看向杨逍时，无忌一双眸子深沉如水，手指捏紧了茶杯。如果顶撞他的换成别人，他手中的白瓷茶杯已经砸到那人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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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教聚餐当晚。

　　无忌一看见不悔向他走来，脸色马上就软化下来，他快步迎上去，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不悔妹妹。”

　　此处人头攒动，不悔才敢过来跟无忌说话。“无忌哥哥，我听说你今日在教会上，把我爹训了一顿。爹爹一心为教，绝不会做出不利于明教的建议的。你……是因为我，训斥爹爹的吗？”

　　无忌盯着她，但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不自觉地向她走近一步，眼里全是柔情，“我很想你。”

　　不悔一愣，往后退开一步，“无忌哥哥，别再说胡话了。”上次在波斯馆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男人却好像失忆了一样，揣着明白装糊涂。她相信，如果不是这里还有其他人，他马上就会抱住她。

　　他温声道，语气中的颤抖却掩饰不住——他今日训斥完杨逍就后悔了，真担心不悔再也不理他。“你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的吗？”

　　不悔的语气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硬得像石头，“无忌哥哥，你是因为总陪着我才会以为自己喜欢我的，其实你可以多接触接触别的女孩子，她们比我好多了。”

　　她避开无忌炙热的目光，道：“最近六哥已经大好，不需要这么多人照顾了，我让小昭回你房里照顾你吧。”

　　说完，不悔逃也似地走开，丝毫不给无忌拒绝的机会。

　　晚上，小昭回到了无忌的房中，立在一旁，羞怯怯地看着无忌，眼底藏着笑意。

　　今日不悔让她回无忌房中时她大喜过望，现在不悔已和殷梨亭互相表白了心意，无忌在不悔那里碰壁后应该会看看她吧。就算再怎么喜欢不悔，那也只是单相思，相信有她的柔情，会很快治疗好无忌的情伤。

　　“你退下吧。”

　　男人一如既往的冷漠，不过没关系，只要日日守在他身边，她总会融化他的。

　　见无忌要宽衣，小昭忙上去帮忙：“公子为教务操劳一整天了，让我来吧。”

　　小昭蹲下身子帮他脱玉带，手在触碰他的瞬间被他扯开：“出去。”

　　小昭却不离开，立在一旁，准备等他躺下后帮他熄灯。

　　无忌半躺在床上，衣衫敞开，露出精壮的胸膛，见小昭盯着他看，只觉小昭是不悔塞给他，以免他再去烦她的工具人。不悔肯定盼着他爱上小昭，自己好和殷梨亭双宿双飞吧。

　　无忌心头阴云密布，嘴上却调笑道：“你还不走，等着我干你？”

　　小昭顿时红了脸，下意识想要转身离开，想了想，却觉得男人私下里可能都是这样口无遮拦的。毕竟，无忌之前夜闯不悔闺房的事闹得满教风雨，不悔都能与这样的男子相处，她为什么不能呢？终于，她鼓起勇气走到无忌的床边，蹲下，一双蓝眼睛闪烁奇异的光，“小昭愿意服侍公子。”

　　无忌这样一个风云人物，说出的话她不敢往龌蹉想，只觉得那是大人物天生的风流倜傥，而且，她觉得自己的内心，或许是希望无忌撩拨她的。

　　无忌没想到他那句流氓话没吓走小昭，一把拎起小昭的肩膀摔在床上，“不把你干残废，我可是不会放你走的，你还愿意吗？”

　　这句虽然是问句，无忌的一只手却掐在小昭脖子上。她惊恐地看着无忌，呼吸不畅，手脚胡乱拍打，脸渐渐发黑，嘴中用微弱的气息叫到：“饶命……饶命……”

　　无忌这才放开了手。

　　小昭大喘了几口气后，仓皇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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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无忌又来到了梨院外。

　　透过窗子，不悔和殷梨亭正一人捧着一个碗，夹馄饨吃。殷梨亭吃完自己碗里的，竟向不悔碗中夹去，两人来来往往，好不快乐。

　　失魂落魄地走到绿柳山庄，赵敏听到守卫的通报就迎了出来，拉住他的手笑道：“明尊，今儿我为你准备了红烧狮子头，蒸乳鸽，双椒鱼头，好多菜呢，快来和我一起吃吧。”

　　无忌抬起失神的脸，道：“我要吃馄饨。”

　　赵敏马上安排下去，包了好几种馅的混沌煮得清亮，香气饱满，盛放在无忌面前，他却不肯举箸，盯着碗筷发了好久的呆。

　　赵敏想要亲手喂他，终是没有胆子，只能喋喋不休地汇报着六大派的情况。

　　无忌觉得自己的耳朵备受煎熬时，阿大禀告道：“王东河求见明尊。”

　　王东河是无忌派去引宋青书到永登城的人，半个月没有信了，这趟亲自来，恐怕是来请罪的。

　　果然，他跪在无忌脚下沮丧惶恐：“晋州大雪封城，我那几个探子跟在宋青书身后，不知道怎就让他发现了，他故意引我们到死路，探子们找了方圆二十里，就是找不着那小子的踪影。”

　　屋中气氛森严、肃杀。王东河跪着的腿直打颤。
　　半晌，无忌冷冷的声音响起：“东河，你起来坐。”

　　王东河颤颤巍巍地坐到无忌旁边，额头上已出了一层薄汗。

　　刚坐下，无忌就突然站起身，一只手抓住王东河右手，另一只手拿起筷簪上的两支玉筷，狠狠地朝王东河手背上刺下去。

　　伴着“啊”的一声，玉筷直直刺入大理石桌面之中，可见无忌用力之大。

　　这还不够，无忌握着筷子在他手背血肉之中搅了好一会儿，才舒了一口气骂道：“引个人都引不来，要你何用！”

　　王东河痛得惨叫连连：“明尊饶命！”

　　无忌将玉筷拔出，扔在地上，脸色恢复了平静，目光却阴冷，“雪地里跑不过宋青书是吗？那我给你个机会，你从这里跑出去，十个响指的时间后王八衰向你射箭，你若跑不出箭的射程，我留你也无用了。”

　　王东河跪在地上磕头，全身抖得不行。“明尊饶命！”

　　“王八衰，开始计时。”

　　闻言，王东河撒腿就跑，很快，一只箭朝他飞去，他发出的最后一声惨叫，响彻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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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因梨院做饭的嬷嬷告了假，殷梨亭便带着不悔到城中一处餐馆用饭。他本是定好雅间的，却被无忌暗中抢了去，只能在大厅中屈就。

　　无忌只略吃了几口，就一直盯着窗外殷梨亭和不悔的方向看，赵敏没话找话，道：“我刚才去点菜，听到了好玩的闲话。”

　　“怎么好玩？”无忌漫不经心地问。

　　“那边穿粉衣服的侍女，明尊看见了吗？”赵敏来到无忌身边，往窗外示意。

　　“听说有位公子在她布菜时摸了她一下手，她竟扇了那位公子一耳光，还说要告到官府，那位公子的朋友好言相劝，摸手的公子才作罢。不过，这女孩子竟然不依不饶，在后院和老板扳了好一阵嘴巴劲。看她柔柔弱弱的，竟不想是个刚烈的。”

　　“嗯。”无忌嘴上答道，心里却想，应该还是个莽撞的吧。

　　大厅嘈杂，那两人胃口却很好，殷梨亭已给不悔夹了好几次菜，两人还浅酌了几杯。

　　灯影下，殷梨亭明显不胜酒力，脸已经开始发红，与不悔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他凑到不悔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引得不悔一阵娇笑。

　　无忌看见这一幕，眉眼立时就带了冷峻，提步走进大厅，来到粉衣侍女身旁，神神秘秘地对她说：“姑娘，一会儿你下了工了，可千万不要往右巷子走。”

　　粉衣侍女问：“为何？”

　　无忌指了指殷梨亭道：“那位老爷说，他等下在右巷子等你，要在那儿干你。”

　　粉衣侍女自持美貌，刚经历了员外公子的摸手事件，心中十分敏感多疑。她一听，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气呼呼地从同伴手中抬来一壶酒，快步朝殷梨亭走去。

　　她走到离殷梨亭两步时，佯装被人绊倒，一壶酒就满满当当地倒在殷梨亭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