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警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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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脸皮的唐幸跟在孙婵身后进去，帮着孙婵干这干那，腿伤恢复了，他做事也就少了顾虑，就这么待到午时正才告辞回家。
候在门外的阿福早已饥肠辘辘，好不容易等到唐幸出来，忍不住又幽怨的眼神望着他，嘟嘟囔囔，想埋怨，又认怂。
“公子，您终于舍得出来了，您再不出来，奴才都饿得要啃人了。”
阿福一边帮唐幸放马凳，一边咕哝，道：“先前奴才帮您牵线您还嫌我多事，乱来，瞧您如今是恨不得住下了。”
“闭嘴吧你！”
阿福声音不算小，此话一出，唐幸急忙制止，又立即回头看向铺子门口，确认孙婵没有跟出来，四周也没有路人走过，这才放下心来。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看你不是想帮我，而是觉得公子我过得太舒坦，故意添堵。”
唐幸狠狠瞪了阿福一眼，压低了声音继续训斥：“这话要是被阿婵听见，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见也无妨。”阿福不以为意，此刻只想快些回府吃午饭，并不将唐幸的冷脸当回事，甚至忍不住反驳。
“公子，您终于肯承认自己有旁的心思了？”阿福忽而反应过来，揶揄地望着自家公子，欣慰道：“这才对嘛，也不枉夫人与奴才前段时间的努力，您放心，孙姑娘性子直，奴才估摸着即便听见也反应不过来，怕什么？”
“你可闭嘴吧！”
唐幸现在一点也不想听阿福的声音，心中顿时生出一种疲惫感，“赶紧走，回府，再多说一句，罚你不准吃午饭，扣半月月银。”
处罚的话一出，阿福立即闭上嘴巴，将原本想继续说的话吞下去，马鞭甩动，车子缓缓朝巷口驶去。
车刚动起来，侧边窗帘子就被微微掀起一角，唐幸再度往酒铺门口看一眼，耳边没有阿福的碎碎念，内心平静许多。
只不过，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起阿福的话，唇角随之勾起，眼帘微垂，食指一松，窗帘子便隔绝了内外。
嗯，该如何便如何吧！总归随心而动不会有错。
……
唐幸心中如何作想孙婵并不知晓，她忙完手头之事便挂上牌子关铺门午睡去了。
娘亲不在家的日子里，没人管束，她不想让自己太辛苦，该吃吃，该喝喝，到点就休息。
反正又不是吃不起饭，每日少开门一个时辰不会损失什么，有买酒意愿的客人，中午没买到，下午依旧会来。
等她睡醒了，又继续躺摇椅上守铺子，下午时段若是没客人，她就会进里院，在天井处练功。
习武需要坚持，非一时一刻所能成就，若是懈怠，有一段时间不练前面十年都得白费。
孙婵喜欢习武，这才央求娘亲教她，这么多年来，没有一日间断，乐在其中，也就不会觉得辛苦了。
日子平平静静，转而又过四五日，时至九月底，秋日将过。
自钱先生过来一趟之后，孙婵也开始有意无意地关注那件事情，只是接连几天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出，便以为是唐幸提的建议不管用，亦或是县太爷许大人并未采用。
直到九月三十的午时，孙婵懒得做饭就干脆去酒楼吃，等候上菜期间，听到隔壁桌有人议论此事，才知死者身份已经得到确认了。
她尽量压低自己这边的声音，吃东西细嚼慢，咽，就是为了听清楚隔壁谈话声。
因此案就发生在身边，永安镇的乡民们都密切关注着，一有点什么动态便广而告之，恨不得多几个人与自己讨论才好。
所以隔壁桌的人刚起个头，嗓门放得贼大，很快就有人附和询问，大家伙一块凑在一块讨论起来了。
原来死的三人果真是外地人，来自最南边的崇州，因崇州穷苦，为了谋生养活家中的妻儿老小才顺着涣江往北，途径这永安镇，见镇上此地有个码头不缺活计，加之观镇上百姓生活皆是闲适和乐，想来虽算不上富裕，但是也不愁吃穿用度，就起了留在永安镇的念头。
他们来了起码有三个月，前两个月皆在码头做活，一个月前听闻寻到了更好更赚银子的活计，就辞了码头上的工。
因各地方言并不相通，他们也不怎么会说官话，一块在码头做事的人与他们没多大接触与交流。
加上码头人来人往，没有长工，做活的人变来变去，所以大家伙也不怎么在意身边的人是谁，做的时间长点，也只是在偶尔碰面时觉得有点眼熟罢了。
谁曾想，他们三个外地人还未安稳下来，便就此殒命。
这个消息若是传回崇州，还不知家中妻儿老小该怎么办呢？真是可怜见的。
此时正好是吃饭的时辰，酒楼内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声音嘈杂，此起彼伏，相互交错间让人听得心烦意燥，两刻钟下来，孙婵吃饱饭了，隔壁的消息也听得七七八八，便起身结账回家了。
依据在酒楼之中听到的消息，孙婵可以从中断定钱先生是将唐幸的提议记在心中并且运用了，只是目前经过调查，暂时确认死者是崇州来的外地人，曾在码头做过活，记录过姓名。
但是，他们辞去码头活计后去了哪里？又与谁人有冲突？
既然一个月前已经辞掉码头的活计，那就证明一个月前便已经离开永安镇，可后来那辆马车为何是从永安镇方向过来，人又死在江中？
这些都是尚未有结论的问题，孙婵猜想许大人他们定然知晓一部分答案了，就像话本子里所言，总得有所保留，才有机会降低凶手防备，时机合适就可引蛇出洞。
孙婵一边想着这些问题，一边慢吞吞往家里走，半途路过胖虎他们家猪肉铺，胖虎连喊她好几声都没听见。
“婵哥，都喊你几声了，你怎不理我？”胖虎身上的肉因为跑动而上下颤抖，也没跑几步，便气喘吁吁了。
他将油纸包裹的瘦肉递给孙婵，笑道：“给，最后一点了，我爹让我送过来，一人份，晚间你正好可以煮面吃。”
孙婵看到面前的油纸包，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回头看了一眼胖虎家肉铺，并未第一时间接过，反问道：“我一个人都懒得煮，你留着卖钱吧！”
“哎呀，给你就拿着。”
胖虎也是个不爱磨叽的人，直接将油纸包塞到孙婵手中，“客气什么？我爹就是想收摊了，正好看见你，便干脆送你了，就一点，卖也卖不到多少钱，还要白费功夫守着。”
“行了，我爹还等我回去做事，闲暇时间我再去找你们玩。”
说着，胖虎又一颤一颤跑回肉铺。
孙婵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油纸包，无奈得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些许笑意，掂了掂分量，一边思虑着改日准备什么回礼，一边往家走。
一切都很平常，只是她没注意到自家所处的巷口停了一辆马车，马车中唐幸目睹她与胖虎交谈的全过程，距离有些远，根本听不清二人谈论了什么。
不过聊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一个精心送礼，一个含笑收礼，言笑晏晏，甚至胖虎都离开了，唐幸还看到孙婵盯着手中油纸包，面上的笑容始终都在，说明心情格外愉悦。
“公子，孙姑娘回来了，在那！”
阿福没想那么多，见到孙婵的瞬间立马提醒唐幸，就在他准备要高声打招呼时，转头一看，他家公子黑着一张脸，面上仿佛写满了“我不高兴”四个字，顿时噤声，看看唐幸，又望一望孙婵。
“哼，回府。”
唐幸没心情管阿福怎么想，他现在心乱如麻，明知那二人肯定没什么情况，也不该生气，但心里就是很不舒服，为了不将坏情绪带到孙婵面前，今日还是不见面为好。
“你还愣着作甚？等阿婵过来发现我们吗？还不赶紧走，再不走，晚饭你别吃了，扣半月月银。”
此话一出，阿福不敢再耽搁，驱马绕路回府，只是心中诧异，不知晓公子又抽什么风，低声嘀咕，自言自语道：“回回你都这样说，我还不是一日三餐正常吃？月银偶尔还多十几文赏钱，来都来了，人也回来，怎突然又要走？算了算了，公子心海底针，猜不准。”
马车刚走，孙婵的目光就望向巷口，正好看到马车尾，转而就入弯没影了。
“奇怪，那车怎么那么像唐家的？”她呢喃一声，倒是没深思，加快步伐回了铺子，继续开门做生意。
晚间一碗猪肉面条，放了点青菜，一顿饭就解决了。
闲来无事，也没有人聊天，孙婵独自收拾碗筷，沐浴洗簌，早早便睡下了。
子时一过，永安镇算是步入冬日了，寒风簌簌在夜深人静之时尤外明显，四周漆黑沉静，打更声在另一条巷子传来，更增添几分诡异。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提着灯笼，慢悠悠走在熟悉的巷道上，走一段路便喊一句，时不时打个哈欠，忽而一个人影从面前一闪而过，吓他一个激灵，困意顿消，睁大眼四处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此时，他恰巧路过一户刚办完喜事的人家门口，在大红灯笼的映照下，狭窄的巷弄显得越发可怖，只片刻时间，脑海间就浮现好几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喘，撒开腿就跑，打更的差事也就不重要了。
黑影穿过两条街，最终停在了孙婵家的屋顶上，俯身一跃，落地无声。
孙家院子不大，黑影很快就锁定了有人的房间，迷烟袅袅，随后他用刀小心翼翼将门栓撬起，蹑手蹑脚推门而入。
屋内漆黑一片，几乎看不见东西，黑影一步一步逼近床榻，床帐掀起之时，忽觉身后有异样，当即心头一紧。
“你在找我吗？”
声音一出，黑影便知自己暴露了，当即迅速转身，后退两步，利刃出鞘，寒光一闪，直接劈向声音所在之处。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警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