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顾右盼》枫叶城说

3、不知道为好

　　破冰任务完成，经纪人美滋滋回家。
　　首次合作是五大刊A刊的拍摄工作，合体必定要登封面，拍摄当天就连工作人员都带了点兴奋。
　　“我艹，情侣装！”这不是一个人的脑补，是所有人的惊叹。
　　赵佐顾黑T、长裤、帽子“老三样”，李佑盼黑衬衣、牛仔裤搭配张扬的金发。
　　时下流行的简搭，穿在两人身上过于合适，以及一前一后的微妙距离，让旁人生出情侣装的错觉。
　　两人简单打过招呼去换装，经纪人留下交流，被熟知的摄影师打趣。
　　“顶流合体，王牌联手，不愧是盛时娱乐。”
　　“多赢不是吗？”浩哥一句话回击。
　　麦姐含笑：“考验你的时候到了，记得把两人拍得好看些。”
　　摄影师比了个OK的手势。
　　换装回来的两人气场十足，黑白主调的衣服更加凸显双A的气质。摄影师通过镜头看到了两人互不相让的气势，拍摄进展顺利，但成品未尽人意。
　　麦姐见摄影师眉头微皱，主动过来询问，“怎么呢？”
　　“与其说搭档，不如说是对手。两个人的气场很强但互不相融，在同一个镜头里却各拍各的，找不到两人的契合点。”
　　麦姐把话原封不动转告，添油加醋道：“阿佐你很擅长拍摄，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摄影师明显表达不满。”
　　平静的湖面被一滴雨水惊扰，赵佐顾说：“我接受到了什么就会表现什么。”
　　言外之意，搭档不配合，他只好跟着胡闹。
　　浩哥抓紧时间跟李佑盼沟通：“这是拍封面，不是要杀敌推水晶，你刚刚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什么都还没展示，摄影师就喊休息。”
　　“祖宗别岔开话题，想早点下班就好好配合！”
　　“他的衣服比我的帅。”
　　浩哥：“......我怀疑你谎报年龄，要不送你回去读个中学？”
　　离谱的对话，赵佑顾甚至还认真思考了一下，最后艰难做出决定：“还是算了，每天上课也很无聊。”
　　工作人员来叫，拍摄继续。
　　麦姐没忍住提醒：“晚上还有采访，剩余的时间不多了。”
　　赵佐顾没回答，径直走进了摄影棚。转身站定，等着李佑盼过去。
　　“你们需要有些交流。”摄影师提出要求。
　　赵佐顾无缘逼上一步，李佑盼微微仰头：“你干吗？”
　　“你应该不喜欢我吧。”赵佐顾压低声音，表情严肃地问。
　　“废话，当然！”几乎是秒答。
　　“以为你别有心思，故意拖延时间。”赵佐顾笑着挑衅：“你业务能力应该不止于此吧？”
　　“好，准备开始。”摄影师的画外音传来，赵佐顾回到原来的位置，稍微稍整理袖口。
　　李佑盼出道初期，被无数次质疑过实力，似曾相识的场景，让他生出不悦，但他也学聪明了，用行动打脸最爽。
　　“等着瞧。”
　　道具组打开风扇，飘逸的衣摆扬起，两人同时对着镜头做了个冷酷十足的表情，让人见而生畏。
　　摄影师正担心会不会重蹈覆辙时，敌对的两人突然有了惊人的举动。
　　赵佐顾把手放在李佑盼脸侧，错位看就像在抚摸搭档的脸，气氛一下就变了。
　　李佑盼邪魅一笑：“玩不起？”
　　话毕左手直接抓住赵佐顾的衣领，后者眼神一瞥，低头轻笑：“但愿你不后悔。”
　　工作而已，有什么后悔的？李佑盼感觉自己听了句废话。
　　不过很快他会发现，佐帝认真了。
　　赵佐顾握住那只放肆的手，迅速将其绕过李佑盼的头禁锢在背后。被束缚的人准备挣扎，但双手都失去了自由。
　　“你......”
　　“太棒了，就是这样！”没说完的话被摄影师打断。
　　李佑盼咬牙切齿地说：“你犯规！”
　　“Oh？谁定了规则？”赵佐顾云淡风轻地反问。
　　“这期的主题是与不完美的自己和解。现在我就是你，你就是另外一个我。”赵佐顾重申主题，松开了用力的手。
　　李佑盼被调动了情绪，进入赵佐顾编排的场景里，握拳出击，停留在近在咫尺的位置，表情狰狞。
　　而赵佐顾面色淡定，看起来无所畏惧、不卑不亢。
　　内心两个我的对抗差不多到此结束，摄影师准备进入下一个拍摄阶段，却见赵佐顾额头前倾，亲自送了过去。
　　甚至虔诚地闭上了眼睛，所有人都懵逼了。
　　但不妨碍画面的唯美。
　　某时某刻的自己或许也是个混蛋，也有想给自己一拳的冲动。
　　李佑盼充满意外，松了拳头，要学着与不完美的自己和解，把手搭在了赵佐顾的头上，蓬松的头发矮了几分。
　　没有喊CUT之前，演员的戏不会停。
　　赵佐顾睁眼与之对视，眼神柔和了很多，做出了与李佑盼相同的动作。
　　不完美的自己会冲动、会受伤、会犯错，唯有自我和解，才能健康顺利前往下一段旅程。
　　“好！”摄影师对最后的场面非常满意。
　　两人又换了几套衣服，顺利在约定的时间完成工作。
　　众人皆在回味，李佑盼跟在赵佐顾身后质问：“为什么不提前沟通，想看我笑话？”
　　但凡他傻一点，就要把面子丢在这里。
　　赵佐顾脚步匆忙，走向服装间，抽空回答：“说了你会听？”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听？我又不是胡搅蛮缠的人。”
　　赵佐顾继续走，李佑盼紧跟其后，突然被挡在门外。
　　“你干什么？”
　　赵佐顾指了指门上自己的名字说：“我要换衣服，你要看？”
　　“谁要看！流氓，我要跟麦姐告状！”李佑盼迅速转身，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等再出来的时候，对面已经人去房空。
　　浩哥接完电话，满脸欣慰地说：“今天表现特别出色，摄影师很满意，给你订了巧克力熔岩蛋糕，等去公司把新歌录完，回去咱们慢慢吃。”
　　李佑盼心不在焉“哦”了一声，后知后觉完全在跟着赵佐顾的节奏走！
　　合作第一天就疏忽大意不是什么好征兆。
　　离开前，摄影师突然说：“另一套衣服也非常适合你，要不试试？如果耽误你们时间了，抱歉。”
　　浩哥什么还没说，李佑盼一口答应。他终于遇到了志同道合的人，“蒋摄影师慧眼如炬、眼光独到，不试试岂不成了我的损失？”
　　彩虹屁谁不爱，重新换装，又拍了一套图。
　　赵佐顾赶到采访地点，前面是关于电视剧的一些探讨，比较专业且官方，但所有人都期待最后一趴八卦环节。
　　主持人收起手卡，笑着问：“签名照的热搜想解释吗？”
　　“我说自己没睡醒，会有人信吗？”
　　“理由过于敷衍。”主持人替粉丝说道。
　　赵佐顾耸肩：“生活总会出现一些意外。”
　　解释无效便无需多言，热搜已过再提显得刻意。
　　“那点赞一事儿怎么说？”主持人追问。
　　“如大家所见，没有异议。”
　　不麦麸，工作关系，仅此而已。
　　主持人在八卦一线，没有因为碰壁影响心情，依旧面容得体地采访。
　　“对于《十年》的项目有什么看法？”
　　“感谢所有粉丝一路以来的支持，希望项目能给大家带来快乐。”
　　主持人疯狂暗示：“所以你们知道粉丝爱看什么吗？”
　　“会让粉丝看到满意的作品。”
　　主持人处处挖坑，赵佐顾捡重就轻，顺利避开雷，回答滴水不漏，不立人设不谈营业只说作品。
　　两人的行程很早之前就公布，十年项目的出现，把本就少的休息时间压缩到了极致。
　　摄影棚一别，赵佐顾去了外地，李佑盼进入专辑的制作，俩人再见已是一个星期之后。
　　至于网上，A刊杂志用两张照片吊起粉丝胃口，预售即将上线。
　　赵佐顾的采访上线，浩哥拿着平板看，李佑盼假装不在意地看向车外，身体却下意识倾斜。
　　浩哥轻笑没有戳穿，特意把声音调大了些。
　　照片纯属意外、感谢粉丝支持、用作品说话。
　　李佑盼见没有故意卖的回答，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但架不住粉丝会磕。
　　【没睡醒却刚好签在心脏的位置，这个意外不简单】
　　【敲重点，我的CP不营业，但凡以后发生点儿啥，都是真情实感】
　　【笑死，希望偶像是盖，这是什么心理？】
　　【黑粉？路人？毒唯？我们这么能耐，磕个CP能把正主磕弯？】
　　【给点阳光就灿烂，两张照片至于发疯吗？在别家连牙缝都塞不上】
　　【你们家牙缝儿真大，这边建议亲去看看牙医。俗话说人‘人是铁饭是钢’，年纪轻轻牙口不好可怎么办？有病，得治。】
　　【借姐妹吉言，保佑我的CP成真】
　　【祝姐妹嘴巴开光，保佑我的CP成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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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试图往人造糖里倒入苦味茶，没想到反被当成了许愿池，不声不响被“左手右手”气死。
　　赵佐顾下飞机后直接去公司，仅仅一个星期的时间，他突然又多了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盛时娱乐非常重视项目，为方便两个团队合作，特意分配了一个大办公室，可以容纳二三十人。
　　赵佐顾坐在沙发一角，蓝牙耳机从耳鬓延伸至手机。熟悉的人知道，他已经进入“勿扰”模式，因此没人过去打扰。
　　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屏幕，成百上千的评论来来往往，不断成为指尖的“过客”。
　　会议召开的突然，李佑盼直到亲耳听到乐总的话，才知道尚未谋面的MV模特即将面临雪藏。
　　人生真是反复无常，李佑盼表情无奈，想给自己点一支烟。
　　虽然他并不抽烟。
　　“拍摄就在明天，你们说怎么办吧。”他开始摆烂叹气。
　　两位经纪人都很冷静，以他们的资历来说，这只能算一件小事。赵佐顾还没听到事情与他有关，闭口不言。
　　“问题不大，提前发现是好事。现在有个情况跟你们商量，《雪下妄山》的投资人发来邀请，希望把你的新歌作为片尾曲。”乐总说。
　　《雪下妄山》是赵佐顾刚杀青不久的古装剧。
　　对方没有联系经纪人，直接找到总裁，可见心意已决。
　　“早不约晚不约，偏偏赶在模特出事之际，很难不让人多想。”李佑盼看了眼赵佐顾说。
　　“原定的歌手跟模特一个公司？”赵佐顾突然问。
　　“聪明。”乐总笑着点头。
　　娱乐圈是一个大圈，里面活跃着不同的小圈，但不乏以身试险、活跃在灰色圈的人。
　　赵佐顾常年在剧组，多少有所耳闻，确定后便不再多言。
　　“到底怎么个情况？”
　　两位经纪人更是知道其中的弯绕，相互对视一眼默契看向李佑盼，“你不知道为好。”
　　“就自己不知道的情况”让人不爽，有种被“排挤”或者“小看”的感觉，但赵佑盼不按常理出牌：“不说就不说，我还不想听呢。”
　　“项目刚启动，对方抛出橄榄枝，希望你们合作，为剧蹭热度。”乐总继续道。
　　赵佐顾听其及陷入沉思，在心中权衡“剧蹭项目热度”的优劣。
　　“合作？怎么合作？难不成想让我们合唱？”李佑盼的猜测在情理之中，就连经纪人都把目光望向了赵佐顾。
　　“合同没签，可以拒绝。”赵佐顾看似“大义灭亲”，实则不想掺和唱歌的事儿。
　　“我话还没说完，你拒绝地太早了。”乐总无奈看着他。
　　几人洗耳恭听，原来投资人是希望赵佐顾出演MV，这样歌与剧就有了直接联系。
　　“自己的歌为什么要请别人拍MV？”赵佐顾疑惑，粉丝不应该更希望看到自己的偶像吗？
　　李佑盼肉眼可见把脸皱成了肉包子，紧抿嘴唇说：“你不知道为好。”
　　“？”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赵佐顾懵逼。
　　李佑盼深吸一口气，本来想硬气拒绝，但赵佐顾踩中了他的伤疤，临时改变主意道：“我没意见，听你们安排。”
　　最难搞定的人松了口，几人默认赵佐顾会同意，事实也是如此，最后全员通过。
　　会议结束，乐总把孩子的生日邀请函送与几人，相约一个星期后盛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