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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家中变故 ...
我已经数不清,这是多少个打扰我清梦的早晨,那只不识趣的公鸡又开始扯着嗓子乱叫。
若不是我爱八卦,早拿它开刀了。
我在阁楼,看到魏冯氏早早起来,先是收了鸡窝里的鸡蛋,又拔了些院子里的青菜,还有香葱。接着去厨房做饭。
我顺势飘下去,想看看她做了什么好吃的。
啊,原来只是一碗面条。
不过这是我见过,他们家住进来以后,最豪华的一顿餐食。
“琳儿,起来吃饭了。”
女人声音透着兴奋。
我感叹女人头脑简单,都这么穷了,还有什么好高兴的。
木头楼梯发出有节奏的震动,女孩来到厨房。
这个叫琳儿的女孩看到了桌上的面条,眼睛里发出了金光。
“妈,这是给我的吗?”
“7岁的生日,可不是天天都有,赶紧吃了上学吧。”
琳儿深深吸了一口面条的香气,忍住口水。
她走到碗橱边重新拿了一只干净的碗,走回到桌边。
把碗里的面条和鸡蛋笨拙的夹到空碗里。
“母亲,你也吃。”
女人欣慰的笑笑,摸了摸女孩的头发,将碗里的面条倒了回去,摇摇头离开。
不就一碗面条吗?有什么可让来让去的。
魏生这时候也下楼。
女人赶紧将锅里的刚蒸好的窝头端出来,拿了两个用发黄的纱布包上,剩下的端到桌上来。
她把纱布包递给丈夫,埋怨道。
“若是下个月还不发薪水,咱们饿死也罢了。”
“哎,办法总会有的。何况不是不发,只是一时遇到困难了嘛。”
女人瞥了男人一眼,从腰间拔下一条抹布用力的甩了一下,像似在控诉什么。
女孩懂事的将碗里的鸡蛋夹给垂头丧气的男人。
男人带着和女人同样的笑,摇摇头,把鸡蛋夹了回去。
“琳儿吃,今天是琳儿生日。”
我比较欣慰夫妻之间的矛盾并没有影响到孩子,真是可喜可乐。
吃完饭,男人带着孩子离开,女人才从厨房出来。
她收拾桌上的碗筷,看见女儿的碗里还有没吃完的面条汤,端起来一口喝干,又用手指顺着碗边捋了一遍,用舌头把手指上沾着的汤干净,深怕汤汁落在地上。
桌上还剩一个窝窝头,女人发呆一般的望着,眼里满是渴望。
理智战胜了情感,她果断的将窝头重新放到锅里。
假装听不见肚子传来的饥饿的声音。
院子里传来了母鸡咯咯叫声,打断了她的沉静。
女人只能端起笸箩往院中走去。
她摘下了新发出的蔬菜,收拾一下,便锁上门离开。
她去干什么,我不知道。这座房子困着我,让我无法继续跟着她。
只是午后她回来时,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还拿着一个布袋子。
啊,原来是面粉。
她将面粉倒进了一个锈红色的小缸中,面粉有些发黄,刚好淹没缸底,笑容依旧堆在她的脸上。
接着走到灶台的锅边,掀起锅盖,拿走了那个孤零零的窝头,就着凉水吃起来。
刚吃好,立刻开始忙活家务。
洗衣服、拖地、做饭,摘菜、和面一气呵成,楼上楼下一通乱跑。
等到刚捏好的窝头上锅,早上出门的父女俩也刚好到家。
“母亲,今日先生夸我诗背得好。”
“好,先生说你好,那你更要好好学,别像我大字不识一个,只能待在家里做些没用的活计。”
“你别这么说,若不是你把家里打理的那么好,我和女儿怎么能安心出门呢?”
男人很会安慰人,他这一番解释,确实让女人笑了。
“洗手吃饭吧,一会就好了。”
窝头和咸菜真得那么好吃吗?为何他们一家吃的津津有味。
若我不是画中人,必定留下口水。
“母亲,下周要交伙食费了。”
“嗯。”
女人低着头简单的应承了下,继续享用她的美味。
“周末我去摆摊吧,能挣一点是一点。”
女人还是低着头,轻微的点了下头,再没有什么事能让她视线离开她的窝头。
这就是食不言寝不语吗?
夜深了,窗外那好似弯刀一般的月亮爬上了樱桃树梢。
女孩和男人都睡了。
我坐在厨房门口,看着女人就着火光缝补着什么。
那一根线左来右去,在她的手下成就了魔法。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灰布褂子居然多了只灰白的蝴蝶。
我很诧异,想离她近一点,好好看看这魔法是如何变成的。
同时怀疑她粗糙的手,如何能做得魔法。
我见过这样的魔法,曾经这座房子的女主人很喜欢一个戴着高帽子的男人的魔法。
这个男人总能凭空变出花和鸽子让女主人笑的合不拢嘴。
他们称它为魔术。
我也曾被这种把戏吸引,得亏我会飞,知道这些不过是障眼法,比的是谁的手速快而已。
不过,倒是和眼前这个女人的手段有些相似,只是我看得真真的,她事先并没有藏蝴蝶在身上啊?
火苗终于熄灭了,女人也去休息了。
我终于有机会上前好好看看这件褂子上蝴蝶。
它不会飞,所以不是活的,和那个魔术师藏起来的动物不一样。
这只蝴蝶与我很像,都是一幅画,只不过画在了不同的材料上而已。
我在想,等它像我一样飞出画中要多久呢?
夜晚好安静啊,连想看野狗抢食打架的机会都没有。
看样子附近的野狗早就成为别人的餐中餐了。
这段时间的人们总喜欢勒紧裤腰带生活。
第二日,女人正在院子里忙活时,家中来了一位客人。
一位长相清秀,浓眉大眼的女人。
她披着溜肩的长发,用一个卡其色和黑色相间的绸缎发箍,固定着额前的刘海。
穿着阳丹士林布做的半襟阔袖的褂子和一条涤纶黑色过膝的百褶裙。
手上戴着一条细带黑色银边的手表。
完完全全一副普通女学生的装扮。
不,她不普通,这个时代能上学的,是普通人家吗?
何况她那双黑色扣带的皮鞋,绝对来自是来自意大利的小牛皮工艺。
穿得上这种鞋子的人,绝不一般。
我之所以认得出,是因为我上过这房子的女主人请来的鞋匠,给下人传授如何护理皮鞋的“讲座”。
我很好学的,对一切能称之为“学问”的东西,都很感兴趣。
这个半蹲在地,后背露出大块皮肤,一身泥泞,手里拿着小铲子的女人也知道这个女学生不一般。
她赶紧将手上的泥土在衣服上擦干净,对女学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女学生微笑着,给她鞠了一个躬,跟着她走进房子里。
两个不同年龄段的女人,能碰撞出什么样的花火呢?
这样的热闹我岂能错过,便紧紧的跟着她们。
女学生很有礼貌,从随身携带的棕色皮质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女人打开一开,竟然是一叠厚厚的钞票。
数了下竟然有100块。
女人的手指紧紧的捏住信封,将它推给了女学生。
本是主人的她此刻被一个学生压了一头。
“收下吧,师娘。魏老师对我很好,我总想感谢他点什么。”
“我不能收。”
我还真是佩服这个女人了,明明那么穷,却对白给的钱不屑一顾。
“师娘安心的收下吧,我不会和老师说的。”
“你的好意我收下了,可这钱不能收,咱家是缺钱,但总有办法的。”
女学生笑笑,没再强迫女人收钱。独自一人离开,随手将信封丢在鸡窝里。
女人扒着门缝看见了,但没有阻止。
我知道,她还是想要的,那可是100块啊!
只是那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话不能让她大方的接受。
她似乎打定主意不再理睬鸡窝里发生的冲突。
眼看着过了去市集的时间,也只能将新摘的菜收藏好,等第二日再拿出去卖。
“母亲,我回来了。”
女人心情有些乱,她到现在还没有去拿鸡窝里的信封。
“回来就好,去看看小花今天下蛋了吗?”
“母亲真奇怪,小花向来早上下蛋,哪有晚上下的呀。”
“你说的对,是母亲糊涂了。”
看得出,她还是放心不下那笔巨款,只是不想经过自己的手。
若是孩子发现信封的事,再由她把事情原委解释一番。
这样一来,收不收的决定交给他的丈夫,她便没有烦恼和纠结。
女儿边抱怨边往鸡窝处走去。
“母亲,小花真的下了蛋哎,怎么还有一个信封呢?”
“信封?什么信封?”
男人问。
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
这个没有城府的女人的脸上的表情已经失控。
我看到她脸上略带自豪的样子,向不明事理的父女说了白天来的那位客人的故事。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看见男人脸上也带着自豪般的笑容,似乎很满意白天发生的事儿。
“既然给你,你就收下吧,明日我去写张借条予她。等发了薪水,再慢慢还吧。”
“好。”
女人不再控制笑容,嘴角已经咧到耳朵根了。
“母亲,太好了。我们有钱了对吗?”
“这是借来的,所以还是要省着花。”
我还挺喜欢这样一家温馨的场景,看久了,觉得自己也是这家的一员。
休息日,隔壁的阿信来找魏琳儿玩。
他带来了一个很小的长方形木板凳,板凳做工很粗糙,四脚不稳。
够他这样的小身板坐。
此时他是一名正在认真听课的学生,台上的琳老师正用粉笔头在墙上写着什么。
“你听明白了吗?”
阿信啥也没说,眨眨眼睛。
“我问你听明白了吗?”
琳老师的声音很大,但比声音变化更大的是她狰狞的表情。
无论她说什么,阿信确信只要点头准没错。
“好,我们说下一个。”
我不喜欢这个游戏,阿信也不喜欢。魏琳儿这个老师当的太暴力了,我不相信教他的先生是这样的。
突然,阿信好像接受到某一种信息一般,蓦然回头,跑出了院子。连那个小巧可爱的四角凳都没来得及带走。
魏琳儿看到阿信走了,也没挽留。丢下粉笔头失落的走回房间。
“母亲。阿信的耳朵是治不好了吗?”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他父母,没仔细问过这个问题。但如果是胎里带的,真就治不好了。”
“他总是这样想来就来,说走就走也太没礼貌了吧。”
“你要理解他,听不见声音怎么说话,他想和你打招呼也不能啊。这可怜的孩子,你还是对他好点吧。”
“我哪有对他不好?”
“他听不见,不代表我听不见。你那声怒吼,差点把我吓着了。”
“看你父亲工作忙不?不忙就下来吃饭吧。”
她父亲忙什么,我最清楚不过。一上午就在书房写写画画的。
地上丢的全是他乱扔的纸张。不知道他老婆看到又会怎样抱怨。
“这些纸也是真金白银换的,你就不能省着点用吗?”
比如这句,我都会说了。
“爹,娘说可以吃饭了。”
“好,来了。”
一张纸又被他无情的乱丢滚进了床铺底下,等到他老婆打扫时准骂,信不?
“好丰盛啊。”
男人笑道,喉咙不自觉地咽下了口水。
“是啊,娘,好香啊。”
的确难得,桌上见肉了。虽然这一盆里的土豆和萝卜把肉盖的严严实实,但肉香不会骗人。
“吃吧,就当提前开支了。”
这一盆菜,看多不多,被长身体的丫头和成年的男人瞬间扫掉大半。
女人望着他们满意的笑着,自己却拿调羹挖了几勺汤拌在窝头中啃了起来。
“娘,你不吃菜吗?”
“昨晚剩的不能浪费,你们吃吧。”
男人似乎特别讨厌女人这么做,厌烦的看了一眼,叹了口气继续吃。
下午,男人说要到街上摆摊子做生意,带着一张折叠的桌子和几张纸便出门了。
魏琳儿也想跟着,被母亲拽了回来。
“你爹不是去玩的,这街上乱的很,你一个不小心就被坏人带走,连喊的机会都没有。”
我从前听说过骗钱、骗色的,没想到还有骗人的。
但是他们骗小孩做什么呢?
夏天若是天黑透了,可就是真得晚了,女人开始有些着急毛躁,男人才回来。
这样子灰头土脸的模样,怕是一下午都没开张。
女人也没多少说,赶紧招呼他洗手吃饭。
晚间不知道怎么了,他们竟然吵起来。
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将男人各种理由和借口淹没。
就算不在现场观看,也这场争执有多激烈。
女人开始带着哭腔的控诉,气势犹如洪柱,将对手彻底击败。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辨也罢。”
这是我唯一听清男人说的话。
我想捂住魏琳儿的耳朵,奈何我不应该出现。
终于安静了,一切犹如平常,安静的让人心烦。
我想回到画中,安慰下自己挫败的心灵,就听见“嘭”的一声闷响。
还没飘到客厅,急促的下楼声震得我心慌。
“娘、娘……”
男人,孩子一同向院子跑去,在孩子们白天玩耍的地方,那片唯一被留下的草坪处,躺着一个女人。
她的头,枕在那个可爱小巧的凳子腿上,小凳子被鲜血染红。连一旁的未长成的蔬菜也没能幸免。
女人眼睛不停地滚动,身体也在不停地发抖。
男人死死地抱住孩子,不让她靠近自己的母亲,连草地也不让她踏入。
“在家等我,我去喊人。”
男人将她丢进屋内,说完这句话后离开。
女孩轻轻推开门,慢慢地靠近自己的母亲,颤抖地伸出手拉住母亲的手。
“娘,不疼,不疼。爹去喊人了,一会我们就去医院,医生能治好你的,医生什么病都能治好。”
女人的眼睛不再滚动,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泪水趁着眼睑还未闭合迫不及待地流出。
女孩看到了,擦掉了母亲眼角的泪水。
“娘,躺在地上你冷吗?我去给你拿床被子吧。”
可女孩的手被母亲死死的抓着,让她动弹不得。
来不及纠结要不要拿被子的问题。
她便直接躺在母亲的身边,抱住母亲的身体,给她取暖。
“琳儿抱抱,娘就不冷了。”
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这次包括我的。
等到男人回来时,女人的身体早已凉透。众人围在女人身边,惋惜的声音吵醒了已经睡熟的可怜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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