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长静山

14、第 14 章

　　戴眼镜的，吴柯立即想起严承觞这个人。他跟周良到底是什么关系？
　　吴柯问老孙：“你说下那人长什么样？”
　　“嘶——这没看清。戴着帽子和围巾”，老孙想了几秒，接着说：“个子跟小周差不多，小周还帮他整了围巾。小周吧，我记得他话不多，但我看他跟那男的说了不少话。”

　　吴柯咬着后槽牙，脖子上的青筋鼓了起来。
　　他花钱包的鸭子，竟然还养着姘头。还说那么多话。难怪每次在他这儿做完就急着回去，是想着给别人暖被窝呢。他妈的。表子。

　　吴柯心里不痛快。老孙也感觉到了，他说：“我让我老婆跟着他两，已经摸清楚小周家在哪了。要不要找人去弄一下。”
　　老孙跟了吴柯这么多年，吴柯处过的男男女女他都知道，之前有个男朋友趁着吴柯去美国出差久一点，跟别人玩了一夜情，后来被吴柯知道了，就是老孙找人过去教训的。
　　吴柯在这方面眼睛里揉不得沙。

　　吴柯说，等等。我想想。

　　*

　　吴柯这天把周良弄得有点惨，出血了。
　　他之前一直收着，这天一见面就狠狠做了两次。他完全把周良当做发泄的工具，把身心焦躁彻彻底底宣泄了一通。做完了也没说什么，开着车就回自己住所去了。
　　这天雪下得特别大，吴柯路上差点撞上一辆货车。

　　回到家，吴柯越想越不是滋味。他之前就警告过周良，叫他这一年不要跟别人。周良不是也说了自己就伺候他一个。这算怎么回事儿。

　　这事吴柯想了一宿。

　　最后吴柯决定自己上门去抓奸，抓不到现场没关系，润滑液什么的应该跑不掉。看看周良怎么跟他解释。
　　然后呢，打一顿？
　　再之后呢？还玩吗？
　　还玩吗？
　　吴柯觉得玩一玩可以，包养就算了。他要把160万拿回来。
　　周良严承觞这种人最看重的就是钱，要他们吐钱是最能戳到痛处的。
　　吴柯就是想让周良痛。因为他自己现在就痛得很，连后背都跟着一阵阵发疼。
　　太他妈操蛋了。

　　第二天是费睿婚礼，吴柯顶着黑眼圈参加的。
　　到了第三天，是周日。吴柯晚上给周良打了个电话，周良照例是晚上接电话接的慢。吴柯问他在哪呢？
　　周良说在家。
　　吴柯说：“没事。我明天出差，你在家乖点。最近有跟什么朋友在一块玩吗？”
　　周良说：“没有。”
　　吴柯冷笑一声，说：“行吧。”就挂了电话。

　　他这时候坐在车里，老孙开车把他带到了周良家楼下。
　　老孙还安排了两个人另外开了辆车，跟在他们后面，以防万一。

　　吴柯挂了电话，老孙就指着二楼的一扇窗子说：“就是这个。”
　　吴柯看着那窗子，普通的铝合金玻璃窗，里面窗帘半拉着，估计是个卧室。他坐了一会儿，脑子里回想着严承觞的样子。之前护工叫他戴眼镜的美男，确实挺好看的。跟周良凑一对，两个男表子搭伙骗骗富人的钱，日子过得应该挺滋润。
　　这房子不算豪华，是个楼梯房。但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杵着，对普通人来说估计也不便宜。周良之前说是租的，也未必是真话。

　　吴柯想了一会儿，天渐渐就黑透了。也不知道怎的，就是不想上楼去戳破那层窗户纸。现在周良还是他的，至少理论上是。
　　戳破了，周良就不是他的了。心理上面子上都不可能再跟周良好。

　　最后还是老孙先开的口：“小吴总，要不要上去看看。”

　　“走吧。”吴柯打开车门，走出特别艰难的一步。而后便一步紧着一步上了楼。老孙跟在他身后几步远。
　　吴柯敲门的时候，老孙站在楼道的拐弯处，怕打草惊蛇。

　　吴柯咬着牙，“咚咚咚”在绿色的木质门上轻轻敲了3次。等了十几秒钟，门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确实是一个男的，个儿挺高，不过不是严承觞。
　　吴柯愕然，这男的看上去最多十八，比周良还要小一些。说是男孩更贴切。

　　男孩带着一副黑框眼镜，鼻梁高挺，面无表情地看着吴柯问了一句：“什么事？”变声期的嗓音，低哑中夹杂着少年音。
　　吴柯打量着男孩，穿着蓝色运动裤，咖啡色套头毛衣似乎有点短，袖口到手腕还有一小截距离。手里抓着一支水笔！看上去是正在写作业。
　　吴柯心想，不会吧，周良喜欢这种弟弟？

　　“没事我关门啦。”那弟弟等了两秒，看吴柯奇奇怪怪地打量他，就打算把门推上。
　　吴柯立刻伸手把门挡住，往房里瞟了一眼问：“周良在么？”
　　男孩听这么问，推门的手松了劲，回头喊了一嗓子：“哥！有人找！”喊完又看了一眼吴柯，便转身回屋，进到旁边的房间去了。

　　哥？！
　　吴柯回头看了老孙一眼，老孙也睁大眼瞪着大门口瞧。

　　吴柯再看屋里的时候，就看到周良拉开厨房门，从里面出来了。
　　周良穿着一件半旧的米色高领毛衣，套着一条浅咖色的围裙，看到吴柯站在门口，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