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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马球比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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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女郎,今日宜安床、作灶、扫舍,忌嫁娶、开光、掘井、栽种。”
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的柳璧安慢慢扭头,轻飘飘问:“你说宜什么?”
贺玄顺手拿了桌上的一块糕点,“宜安床、作——”
“安床!你有脸跟我提安床!”柳璧安猛地站起身,“你昨天为什么不跟我讲我的床会塌?有你这么当护卫的吗?我爹请你来是吃白饭的?”
贺玄似是被她的突然爆发吓到,呆呆地嚼了嚼糕点,一脸无辜。
“这是概率事件,而且在下昨日也提醒——”
“提醒个屁!”柳璧安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糕点,“日尼玛!退钱!”
贺玄有些心虚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又探手想倒一杯茶漱漱口,不料柳璧安一巴掌摁住他的手,眼睛瞪得像午夜凶铃,声音也阴森森的。
“你给姑奶奶说清楚,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贺玄想抽出手,可她摁得死死的,便只好有些扭捏地回答:“没有,我们二人昨日不是握手言和了嘛。”
柳璧安瞪着他,大脑快速回忆昨天初见贺玄的来龙去脉。
突然,灵光一现。
“你是不是听见我跟沈翘翘编排你了?”
他还在试图抽出手掌,闻言只摇了摇头。
他略低着头,柳璧安站着看不到他的表情,就弯腰凑了过去瞧,贺玄被她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身体后仰了些,脸上还有没来得及藏住的慌张。
柳璧安微眯起眼,“果然,从头到尾,都是你故意的吧。”
贺玄见实在搪塞不过去,开始眼神乱飘,支支吾吾说道:“我,我就是想稍微给你一个小教训,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不是出于恶意。”
他坦白完就等着柳璧安的大发雷霆,谁知她只是松开了对他手掌的压制。
欸?
他疑惑地看向柳璧安,她却恢复了淡然平静的神色,唤了一个下人。
“让人把我屋里的床榻换掉,再把整个房间打扫一遍。”
她的表现过于淡定,让贺玄有些恍惚。
“柳家女郎?”
她不应声。
“……柳璧安?”
她还是不应声。
鲜少与姑娘相处的贺玄不禁发慌,莫非她真的生气了?
柳璧安吩咐完就要出门,贺玄连忙拦住她。
“对不起,我之后一定会尽职尽责的。”
她面无表情,“哦,谢谢你啊。”
“那,我们重归于好?”他腆着脸,似是不好意思。
“不了,我最讨厌你这种小气鬼。”
贺玄一愣,她已经绕过他出门去了。
她那句嫌恶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贺玄收起轻松的神色,不知在想什么。
柳璧安走出不远,回头看了一眼,那人还傻站着,大概在暗自神伤。
哼,她露出一个隐秘的胜利的微笑,跟她斗,还嫩着呢。
换了一身轻便的骑装,柳璧安从马厩里牵出自己惯用的那匹马,今日是权贵女眷们打马球比赛的日子,她骑术一般,在比赛里只是当个混子,只要注意别受伤就行。
她又回想了一下贺玄说的喜忌事宜,并不包括出行或骑马。
打马球前要检查马匹,到了球场,柳璧安下了马,正要进入场地,身后却忽然来了另一匹马,她回头一看,正是贺玄。
“你来做甚?”她还没忘记自己要摆出一张臭脸。
贺玄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利落地翻身下马,朝门口小厮说道:“我与柳三娘子是一起的。”
柳璧安倒是没故意让他下不来台,毕竟,她不是讨人厌的小气鬼。
贺玄一展折扇,动作有几分帅气,笑道:“你忘了?我是你的护卫。”
“呵呵。”柳璧安想怼他两句,就听见后面有人喊她的名字。
两匹马放慢了速度朝这边而来,其中一人是穿了一身红装的沈翘翘,另一人也是她俩的好友,姓薛名可,是礼部尚书的儿子。
薛可一直被他爹逼着参加科举,禁足在家读书好久了,今天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跑出来,就跟着来凑女子马球赛的热闹。
柳璧安打趣道:“哟,薛小二,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自然是十里春风。”薛可笑眯眯地接话。
他相貌偏阴柔,有一双极美的凤眸,雌雄难辨,现在混在女人堆里,说他是来参加马球赛的选手可能都会有人信,当年选京城第一美人他还差点夺魁。
“这位是?”
贺玄主动作自我介绍:“在下贺七,是柳三娘子的新护卫。”
薛可二丈摸不着头脑,“护卫?”
沈翘翘帮着隐晦介绍:“咱们安安不是有个秘密嘛,贺七郎就是柳伯伯专门请来保护安安的。”
“噢。”薛可一下子转变了态度,“那就拜托贺兄了。”
几人边走边聊,进了内场后,沈翘翘和柳璧安准备去比赛,留薛可和贺玄二人在观众席观赛。
打马球的规则很简单,打球者骑在马上用杖击打木鞠,球员分成两队,既要把球打入对方的球门内,又要注意防守己方的球门,进一球就插一面红旗,输一球就减一面红旗。
球员们骑着马入场了,贺玄在人群里找到柳璧安的身影,随口问了一句:“柳璧安的球技如何?”
“嗐,她能骑好马就行了,说起来,翘翘的球技比她精湛许多。”
贺玄不言,默默算了一卦。
“怎么,你能算出谁输谁赢?”薛可来了兴致。
贺玄眨了眨眼,故作神秘,“天机不可泄露。”
薛可嘁了一声,不经意看到她们对面的主力球员,“啊,她们输定了。”
“为何?”
“喏,那位骑枣泥马的姑娘,她叫朱笑鸳,是朱将军的女儿,武功高强,深得她爹真传,算是柳璧安的对头,前年一杖把柳璧安打落马下。”
“这又为何?”
“朱笑鸳嫌柳璧安丢将门之女的脸,想要和她宣战,柳璧安当然是拒绝了,朱笑鸳一气之下就强行跟她比试,结果就失手打了她一棍。”
“那依柳璧安的性子,这件事当时不好收场吧。”
“非也非也。”薛可说着还挺佩服,“柳璧安当众原谅了朱笑鸳,还说自己甘拜下风,当时还有文士赞美柳璧安有将门气度呢。”
贺玄不由得陷入沉思,柳璧安这个姑娘,果然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