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历夫君》山妖啃树皮

4、第四章 意外事故

　　因为有两代女帝的先例，武朝并没有未婚女子禁足闺阁的规矩，但能同时看见这么多权贵女眷的机会毕竟还是少，因此看台几乎座无虚席。
　　柳璧安骑着一匹玄色骏马，骑装也是黑白配色，看着英姿飒爽。
　　她球技一般，所以担任的只是传球的位置，而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沈翘翘其实球技超群，是主力队员之一。
　　她看向观众席，薛可远远地朝她挥了挥手，兴奋神色依稀可见。
　　她勾唇一笑，目光转回前方，穿过人群落在朱笑鸳身上。
　　朱笑鸳一手勒着焦躁喷气的高头大马，一手紧握球杖，冷艳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她注意到了柳璧安的目光，微抬了抬下巴，流露出一丝轻蔑之色。
　　一声锣响，比赛开始。
　　朱笑鸳的马瞬间冲了出去，她抬手一挥，率先击打了球。
　　沈翘翘勒住马，咬紧牙关，迅速回望了一眼柳璧安，柳璧安朝她点点头，暗示她一定要沉住气。
　　对面配合得很默契，不过几下传球，朱笑鸳就带着球杀进了敌方地盘。
　　柳璧安握紧球杖，紧紧盯着那匹枣泥大马。
　　她一直在边缘绕路，悄悄逼近了朱笑鸳。
　　同时，沈翘翘也紧追不舍。
　　朱笑鸳察觉到沈翘翘的迫近，但几年比赛的正面交锋下来，她对沈翘翘的技巧已经了如指掌，因此丝毫不慌张，反而加快了速度。
　　示意队友阻挠沈翘翘后，朱笑鸳很轻易地绕过了她，此时眼前正好出现了一道缺口，朱笑鸳抓住机会，手臂重重一甩，正要击打一直掌控在马下的球，然而却打了个空。
　　她一怔，立马扭头看去。
　　竟是被她忽略的柳璧安！
　　柳璧安不知何时绕到她旁边，趁她全神贯注要击球时将球夺去，那颗球飞向空中，精准地落向了不远处的沈翘翘。
　　沈翘翘立即挥杖接住，与此同时，朱笑鸳的去路也被敌方围堵，没了最强大的主力，对面的球员乱了节奏，被沈翘翘和另一个主力队员打开了缺口，渐渐逼近了球门。
　　就是此刻！
　　沈翘翘用力一击，球如离弦之箭，瞬间破风而去。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球门口，守门员猛夹了下马肚子，挥杖要拦——
　　柳璧安屏住了呼吸。
　　“铛——”
　　裁判敲了一下锣，高声喊道：“玉鞍长缨，记一分！香骑巾帼，罚一分！”
　　话音未落，全场喝彩，沈翘翘回头遥望，阳光下更显明媚的脸上满是惊喜，柳璧安举起手，向她比了个大拇指朝上的手势。
　　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直到到了中场休息的时间。
　　双方比分咬得很紧，朱笑鸳一开始轻视了柳璧安，但后来她很快调整了状态，因此还是略胜一筹。
　　柳璧安出了一身汗，正大口大口喝茶，余光瞥见朱笑鸳走来的身影。
　　她还是冷着脸，但态度似乎有所转变，“你的球技进步了许多。”
　　柳璧安客套地笑了笑，“多谢夸奖。”
　　朱笑鸳冷哼，“你最好保持这样，不要辱没了柳将军的名声。”
　　柳璧安最烦有人莫名其妙对她指指点点，于是很自然地怼了一句：“怎么，这么关心我爹，你暗恋他？”
　　“你！”朱笑鸳面露嫌恶，“胡言乱语！果然还是原样子！”
　　柳璧安张口又来：“多谢夸奖。”
　　朱笑鸳气得说不出话，胸脯剧烈起伏，最终一甩头就走了。
　　沈翘翘就知道论嘴炮谁也说不过柳璧安，笑着拿了干净的帕子给她擦汗，边说道：“咱们之前的练习没有白费。”
　　“多亏了沈先生的教学。”
　　沈翘翘被她调侃，故意戳了戳她的额头，“你都没交束脩呢，坏学生。”
　　两人开了一阵子玩笑，缓解了心里的紧张，便再次投入了激烈的比赛中。
　　虽然休息了一会儿，但球员们的体力也在上半场差不多耗尽，只有朱笑鸳这个仿佛打了鸡血的变态还骑着马驰骋球场。
　　比赛到了快结束的时刻，玉鞍长缨还落后香骑巾帼两分，也就是说，即便柳璧安她们拿到一分，相应的朱笑鸳她们扣一分，最后也是个平局。不过比起往年的败绩，一个平局也是前所未有了。
　　柳璧安对此还算比较满意，就算最后输了，也没有输得太惨烈，何况今年的第一分是她们拿下的，这已经是历史性的突破了。
　　“不要松懈！”
　　朱笑鸳越过她身边时大喝了一声，差点吓到已经提前美滋滋的柳璧安。
　　柳璧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夹了下马肚子，追了上去。
　　比赛不剩多少时间了，玉鞍长缨的落败几乎已是定局。
　　柳璧安慢了一步，没能拦住一个敌方队员的传球，球飞到右前方时，她正想赶过去，却看见两匹马猛地相撞，球员们的惊呼声也随即响起。
　　没人再去管那颗球，球掉落在地上，滚出好远。
　　两个姑娘都摔下了马，其中一个伤得很厉害，疼得泪流满面，脸色惨白。
　　另一个姑娘是她们这队的，柳璧安认得她，她父亲是柳家一派，不过她倒是没怎么受伤，就手掌刮破了皮。
　　比赛中止，大夫很快到场，伤员也抬了下去。
　　裁判也进入了场地，宣布这是一场意外事故。
　　“我不认同！”一个女声突然高喊。
　　朱笑鸳走到裁判面前，冷声说道：“万晓青是故意的。”
　　万晓青就是另一个摔落马的球员。
　　万晓青一脸委屈，“朱姐姐，你怎么血口喷人呢？难道就因为我没有受重伤，伤的又是你们的球员，你就往我身上泼脏水吗？”
　　玉鞍长缨其他的球员们听了也纷纷指责朱笑鸳恶意揣测。
　　裁判请各位球员们安静下来后，才严肃问道：“朱小娘子可有证据？”
　　朱笑鸳抿紧唇，事发突然，她不在第一现场，只是凭自己对球员的熟悉而做出了判断，她那个球员是传球主力之一，而万晓青偏向帮忙防守，怎么会跑到这边来？
　　众人又开始小声议论，她握紧拳头，扭头看向柳璧安。
　　“你离得近，你来说。”
　　柳璧安一愣，“我？”
　　说起来，她的确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