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乱小剧场》歌斐木

7、第七场：车祸

　　说是事故但并没有伤亡，只是祸主来头很大，所以交警队的闲散人员都去烘托现场气氛。

　　“这是什么？”李强第一眼看见肇事车的时候完全被车子的气势震慑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法拉-宝马’吗？”

　　“当然不是，是车主随自己喜好组装的组装车而已。”小甲见怪不怪地答道。

　　“好厉害，这该算什么车型呢。说是小汽车，轮胎也太大了点；说是越野车，那对竖拉门也太明显；而且这个像双层巴士似地上层结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喂，”李强低声道：“这样的车真的允许上路吗？”

　　“别说上路，就这辆车开到路上漂移都没人敢管。”

　　“哦！”李强仿佛看到车主喜马拉雅山一样雄厚的背景，“那这次究竟是什么事故？”

　　“没什么大不了，不外乎就是车子自由解体啥的。”

　　“哈哈，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啊！”敢开这样的车上路。

　　“是啊是啊！”小甲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一辆私家车停下，仇清明从车上下来，交警队副队立即迎上去。

　　“仇静文人还好吧？”清明波澜不惊地问。

　　“老样子，脱臼而已。哦，这次是右脚踝骨。”副队熟络地说。

　　清明瞟见李强，于是对副队道：“麻烦你把这辆‘劳斯莱斯-宾士’拖到老地方，改天我会过去道谢。现在我看到个熟人，这就过去打招呼。”

　　这边小甲受宠若惊道：“仇教授过来了！”

　　李强一看，果然清明很直接很有目的地走到小甲面前，开口便是：“请让我和李先生单独相处。”末了还淡淡地看着人家。在那视线下小甲没撑过一秒种，直接阵亡。

　　李强踩着同伴的尸体，有点好笑地补上：“你找我？”

　　清明微微一笑，这个笑容差点刺瞎李强的眼睛——怎么会有这种强迫中奖似地差别待遇。

　　“你的精神不好，是为了昨天那两个朋友？”若有若无的笑一直绕在清明嘴角，李强下意识去盯着他的嘴唇，幻想那个笑掉下来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不是他们，是我家里人的事情。”

　　“是吗？！”清明把手伸进口袋迅速盲打出一条短信：速查二少昨晚。收件人是黄组。

　　“那你呢，怎么会在工作时间来这里？”李强随意问。

　　“为了给某人收拾残局，看见那辆杂牌军了吗？我表兄的车。”

　　“那真是失敬了！！”清明的身后顿时升起喜马拉雅山脉。

　　清明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我很奇怪，初见那天我说我们长得很像的事你为什么一点不在意呢？”

　　这么一说李强想起来了：“我一直想问，但上次你走得很匆忙，而今天我睡眠不足，脑子很乱。你这么说是打算解释一下？”

　　“这个其实关系到我个人的病史，我患有严重的人盲症。”

　　“什么症？”

　　“人盲症就是分不清人的长相，例如就算是非常喜欢的女明星，改变发型之后也完全不认识了。”

　　“所以你那天说的话完全是人盲症作用的结果？那你现在怎么认出我的？”

　　“这个么，”清明摸摸鼻梁，“我想记住的人，我会去记他的瞳孔和眼间距什么的。你的瞳孔很漂亮。”

　　“谢谢。”不过被自称人盲的你这样讲也没什么可高兴的。

　　“这么说你接受我的解释了？”清明第二次露出那种撕破他优秀面具的轻佻的笑。

　　“哪里的话。”李强眼睛弯弯——只是接受了你身后的喜马拉雅山而已，“啊，你刚刚说到表兄，难道是要赶在明天出生的那个？”

　　“没错，等一下，我的电话响了，不好意思。”清明拿出手机，在原地按下通话。

　　“仇清明！你到底是有多恨我？！”电话那边传来怒吼，“你怎么把我的生日都改了！我是听你说晓林怀了我的私生子才从国外赶回来的！你怎么能拿这种事——”

　　“就这？”清明假笑，“你是不是受伤所以心情不好？”

　　“还有你到处发的那个邀请函！”

　　“邀请函？”清明皱眉，李强刚巧放在口袋，于是摸出来打开，清明也凑过去看。一张肃穆的黑白照片占了半页，上写着几个黑字：x年x月x日，于xx别苑。。。

　　李强扒着清明的肩笑了个前仰后合，清明也有点被这张邀请函囧到了。

　　“你在笑吧！！”电话那头已经燃烧了。

　　“笑得不是我，你听不出吗？”李强听了这话笑得更欢了，仇清明任他趴在身上，“恩。。。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我的疏忽，我高估了手下的审美，而且事后也没再检查。不过静文你想，我是那种没事把你从泰国叫回来就为了耍你玩的人吗？”

　　就是方法损了点，想到这一点，李强愉快地抖着肩。

　　“我只想问你一句：我真的是你亲表哥吗！！”

　　“当然是，”仇清明毫不犹豫，“不然我干嘛一次次帮你处理后事。”

　　“什么叫后事——！”

　　“安心吧，你的车子我会替你保管的。”

　　“你个机械白痴，不许你碰我的‘大黄蜂’一根指头！！”

　　“大黄蜂？”清明发出一声讽刺轻笑，“不好意思，我对变形金刚不熟，不如帮你改成‘justice’吧。晚点去医院接你，再见。”清明飞速挂上电话，俯视笑着笑着蹲下去的李强，然后用鞋面踢他一脚：“笑够了？”

　　李强仰起头，用手捋了下长发，眯着眼道：“忽然有点累，困劲一下就上来了。”

　　“那也先起来。”李强弯下腰把他拉起来。

　　“现在几点？”李强按摩睛明穴。

　　“11：35，”清明看了下表，“该不会要值班了吧。”

　　“答对了。”

　　“警察真是苦差事。”

　　“还好，那明天见喽。”李强褐色的眼睛透着笑意。

　　有那么一瞬，清明觉得自己握住了从小失去的东西，现在能真实的感觉到它的存在。

　　不过，他几乎是立即回过神：“那好，再见。”清明轻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