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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六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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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漠北和秦城来的奏折。”东宫内侍将奏折呈上,见贺铭阙并无其他吩咐就静静地站在一旁。
贺铭阙将奏折一一看过,他越看越快,最后将手中的奏折狠狠扔在书案上,贺铭阙深吸几口气后怒气渐渐平息。之前并未见漠北有任何风吹草动,如今竟然齐齐施压,是看准他不会做什么吗?
这时一人前来禀告:“殿下,晏青逃走了。”随后将事情经过详细道出。
贺铭阙语气带着危险:“跑了?还是在眼皮底下跑的。”他起身来回踱步,突然大声呵斥:“通通革职查办。”晏青跑了,贺天阙在陵城就无所顾忌了,不对,还有皇帝和柔妃。贺铭阙冷笑一声:“看紧皇上和柔妃,天牢加强戒备,若是贺天阙再跑了,就让他们提头来见。”
去往陵城的路上,贺霖阙骑在马上重重地咳了一声。孟凝风见状迎着风大声说道:“你没事吧。”
贺霖阙摆摆手,他心里焦急,父皇昏迷不醒,秦家倒了,舅舅失踪,甚至秦景源都死了。贺霖阙后背疼得难受又不敢吭声,是他拜托孟凝风一行帮他,若是再让他们担心实在不该。不过,让他意外的还是柳岸。
“你真的要去陵城?”柳岸不动声色,语气冷静平淡。
“自从来到西疆,我非但不曾立过功劳,还给将军添了许多麻烦。”贺霖阙虽是皇子,但在西疆都是靠实力让人信服,所以初来西疆,他反而因皇子身份出过不少意外。幸运的是柳岸刚正不阿,不但不曾难为他,话语中还隐隐教他为人处事之道。他说要回陵城时,柳岸沉默许久终于同意,然而回去前需要领五十军棍。
背上的伤因路途颠簸隐隐作痛,贺霖阙却希望马跑得再快些,他实在担心陵城。
孟凝风担忧地看着贺霖阙,那日贺霖阙急急跑来孟府说有事拜托她,孟父不问缘由,拍着胸脯便应了下来,后来才得知贺霖阙竟是当朝三皇子。想着陵城传来的消息,她震惊贺霖阙的遭遇,贺霖阙在她无助的时候帮了她,那她便在贺霖阙需要她的时候倾尽一切作为回报。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抓紧时间赶路,贺霖阙眼中透着焦灼,只希望陵城并不像想象的那般糟糕,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太子殿下,陵城外传来的消息。”内侍将传来的消息呈上。
贺铭阙露出笑意:“果然不出所料,派人盯紧天牢,贺天阙若有丝毫动静,杀无赦。”
霜寒进来时恰好听到这句,他疑惑地问道:“若这只是贺天阙的计策。”
“他既然舍身冒险,孤为何不能将计就计?”贺铭阙嗤笑,不过拿着性命来赌这场争斗,不愧是战场厮杀出来的战神,可是陵城不是战场,这里没有战神,只有君臣。
霜寒见此不再多说,他另有他事:“殿下,下面人来报,说昭王快要到陵城了,赋城孟家人随行。”
贺铭阙双眼染上喜悦:“来得好,孟家手中的东西,孤势在必得。”他当初从董家手下救下贺霖阙一命,贺霖阙却不知珍惜。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回去一辈子待在陵城吧。
“进去吧。”狱卒拿起信笺看了看,信中交代了几人的身份,探视的目光看向面前三人,将太医等人一一搜身,见并无其他问题,狱卒点点头将三人放了进去。
三人走在带路的狱卒身后,太医走在前方,后方是两名随行的小徒弟,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两人极其面善。
水灵溪和秦思源对视一眼,两人不动声色地走在后方,借机将四周情况一一探查清楚。
牢门打开,狱卒将三人让进去,随后将牢门锁上。
“参见武王。”太医欲要跪地行礼。
贺天阙见状扶起太医:“不必多礼,劳烦王太医了。”
王太医郑重地说道:“武王殿下为国为民,当使得。”
秦思源侧目,他看着眼前的王太医,不曾想太医院竟然还有如此心性之人。他们当时本想威胁王太医带他们进入天牢,可是当他们说明来意,这位老人毅然不计后果帮助他们。
狱卒在外面紧紧盯着,贺天阙同王太医使了眼色,王太医点点头表示明白,于是贺天阙坐回原处伸出手腕。
王太医仔细号脉,他拿过秦思源手中的药箱。在为贺天阙施针后,王太医又取出数枚细针交给贺天阙。
这时外面传来数声喊叫,接着远处便冒起浓浓黑烟,竟是天牢另外一处走水。一人进来大声吼道:“还不去救火!”
其中一名狱卒犹豫地说道:“那边自有人看管,我们若是走了的话,这边出了问题又待如何?”
那人脸色一沉:“若是那边处理不好,你们觉着上面不会怪罪我们吗?”他面色一缓:“这里一直不曾出过状况,不过一会儿也就回来了。若是那边处理得好,赏赐少不了你们。”
其他狱卒互相对视,想到赏赐不禁眼睛一亮,于是互相对视一眼走了出去。那人见看守武王的狱卒一脸羡慕,他叮嘱道:“你就不必去了,武王一事事关重大,不可松懈。”
守着武王牢门的狱卒心里不忿,可一想到身后的武王,也只能无奈地留下来。他回头看太医还在施针,只能认命地守在门口。
人声嘈杂渐渐远去,贺天阙看向秦思源,秦思源见状假作透气走到牢门口,见外面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慢慢走回来。
贺天阙见秦思源手势便知情况,他示意王太医将他手臂上的针拿下。捻起一枚针,他运气将手中的针飞快掷出,牢门口的狱卒只觉脖子一痛便晕了过去。贺天阙站起身眼神锐利:“走。”
这时外面传来打斗声,贺天阙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中一喜,他几步走出牢房便看到挥着剑的晏青。
听到前方传来声响,晏青警惕地抬头望去,警惕慢慢化为满眼柔情,她眼睛酸涩:“枫梧,我来了。”
贺天阙脚尖一点轻轻落到晏青身边,化掌为爪将晏青身后的官兵兵器夺下。他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子,语气温柔:“无事便好,我们回家吧。”
晏青高兴地点了点头。四周官兵除去救火的那些人,其他皆倒在地上。一行人迅速换上官兵的衣服,假作救火的官兵朝着天牢门外而去。
天牢大门自有守门的官兵,他们看着这群慌乱的狱卒大声呵斥:“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秦思源上前一个拳头将呵斥之人打到一旁,他拿出太子令牌,这次却是货真价实:“混账!我奉太子之命提审六皇子,何人给你们的胆子治我的罪!如今六皇子早已逃出天牢,你们又该当何罪?”
那官兵见此急忙派人进去查看,派出去的人不过须臾便回来说道:“武王不见了。”官兵大惊,天牢一时兵荒马乱。
贺天阙攥着晏青的手轻声说道:“我们走。”晏青回握着贺天阙的手:“好。”随着身后的天牢越来越远,众人紧张的脸上终于如释重负。
贺天阙远远便看到站在马边的贺锦阙,他轻轻喊道:“二哥。”
贺锦阙将手中南王府侍卫的衣服递给贺天阙:“先离开这里再说。”见众人换好衣服后,贺锦阙右手扶着腰间的剑:“清池,都准备好了。”
清池利落地回道:“是。”
天色渐渐暗下来,火红的天空照着热气腾腾的地面,周围景色微微扭曲着。
贺锦阙骑着马慢慢靠近城门,守卫城门的士兵见状架起长矛:“南王殿下,如今陵城关闭,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擅自外出。”
贺锦阙眼中闪过杀气,他挥起马鞭抽在地上:“放肆!本王回南疆是奉太子之命,怎么你要阳奉阴违?”
那士兵不为所动,依然架着手中的兵器。
贺锦阙将手中的手谕拿出,他凌厉地看向士兵:“这是太子的亲笔手谕,你是不是要看看。”
士兵见手谕眼中有了动摇,这时他听到贺锦阙说道:“若是耽误南疆战事,本王便要你们所有人的性命。”声音不大,但是其中的寒意让守门的士兵们心中一颤。
那士兵终于慢慢放下武器,他看着后面的士兵说道:“放行。”
贺锦阙看着后方说道:“走!”可刚走不远就听到后方传来的喊声,只听那人大声说道:“拦下他们,武王在里面。”
守门士兵大惊,然而已经晚了一步,贺锦阙带着贺天阙一行已经到了城外,陵城士兵面色慌张立刻上马追赶。
贺锦阙看着落在后方的士兵得意地笑着:“六弟,来日定要请我喝上一杯。”
贺天阙轻笑一声:“二哥,怕是不能如愿了,回头你还是请我喝一杯吧。”
清池发现前方突然出现一群士兵,将四面八方围得密不透风:“王爷。”
贺锦阙看着前方的太子贺铭阙,那人还是和平日一般温润如玉,可就是这个人差点逼死天遥,甚至还要害死父皇。他冷笑一声:“大哥今日好心情,竟然还出门狩猎。”
贺铭阙温和地笑着:“当然心情好,猎物自投罗网,有何不开心的。”
贺天阙欲站出去,察觉到晏青拉着他的衣袖,他回首笑着看向晏青,在晏青鼻尖轻轻落下一吻。晏青被贺天阙的出其不意惊到,她眨着眼睛小声说道:“小心些。”
贺天阙拍拍晏青的头笑着说:“好。”他几步上前,满身杀伐之气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大哥,收手吧。”
贺铭阙见贺天阙出现,他笑得开怀:“终于都出来了。收手,孤为何要在成功时收手,今日之后,孤再无心头之患。”
贺天阙心中难过,他犹记得曾经那个谦和的太子:“父皇对你不薄,你如何下得去手。”
晏青等人吃惊地看向太子,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