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同人）君见月色浓》月色值得

7、玉树

　　玉帝与太上老君离去后，嫦娥转身欲回宫里，不料却看见杨戬正站在宫门口。

　　“你怎么不在里面歇息？”

　　“我感觉到了玉树，便出来看看。”

　　嫦娥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刚才玉帝与太上老君皆在，三位上古神仙都没有察觉杨戬的存在，若是平时还可以理解，可是他刚聚拢魂魄，法力不稳，如何能隐瞒的？

　　“陛下来之前你便在此？”

　　“是。”杨戬回道，确切说，是感受到玉树有异样，心知玉帝会来，专门在此等候的。

　　嫦娥得到意料中的答案，却更加疑虑重重。“你的伤？”

　　“没有什么大碍。”杨戬走到玉树边，伸手抚摸着晶莹剔透的枝干，“玉树复生，你们好像都不是很高兴。”

　　嫦娥看着他的背影，恍惚间仿佛与某个瞬间重合了。她走过去，对着杨戬道：“因为玉树里封印着上古法则。”见杨戬沉思，又道：“你当初将玉树打碎，致使法则坠入下界，但是法则未到出世之时，便隐于华山，成了华山之心。娘娘说刚出世的新天条十分脆弱，稍碰到便会消散。其实不然，她不过是在诓骗沉香罢了。这天条若当真那般脆弱，何以长存于世千百万年？正如玉树一般，也不是谁都能打碎的。如今玉树复生，不知是出了什么差错。”

　　杨戬静默了一刻，当初他确实不是故意将玉树打碎的，可是……他也没有想到玉树会那般脆弱，不过是心中郁结用了些许气力捶了一下，便碎了。按照嫦娥的说法，他若是说自己无意中的一捶便打碎了玉树，多少有些卖弄炫耀。杨戬微咳了下，掩饰自己的不自然，问：“若沉香当时选择劈开新天条会怎样？”

　　“你被娘娘的法诀所反噬，便要魂飞魄散。劈天神斧放置不稳，尚要地动山摇。若是沉香冒犯了新天条，或许当场就陨灭了吧，甚至整个华山都会被震碎，三界亦会承受不可阻挡的灾难。”

　　杨戬有些意外，“若真如此，为什么我打碎玉树却没有遭到反噬？娘娘的法诀比盘古大神的遗物还要厉害不成？”

　　“对于此事，我也并不清楚。”嫦娥沉吟片刻，还是向杨戬坦白：“玉树被毁，上古神仙都能感受得到，只是没有引发三界大乱。且从古至今并未有神仙可以破坏玉树分毫，大家自然以为玉树破败是遵循了天意，没有谁会想到是被打碎的。也正是因此，你被孙悟空诓骗道出毁坏玉树一事时，陛下和娘娘才会大惊。不过，他们其实也不会将你怎样，谁知道会不会是天道的安排，毕竟能破坏玉树的神仙亘古未……”说到此处，嫦娥顿住了，思绪似是回到了上古的时候。

　　可是玉帝，其实早就知道了，他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至于王母……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她的法力也是深不可测，杨戬正暗暗思索，见嫦娥神思恍惚，问：“怎么了？”

　　嫦娥被他的询问微惊了一下，回过神来后摇了摇头，“没什么。”话虽如此，却不再多言，微蹙着秀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杨戬见她这样便也不再深究，只是道：“我当初将三妹压在华山下，并未发现其中有什么异样。”他仔细回想了自己划开华山，将妹妹压在山下的过程，“若是华山有异，我不至于毫无所觉。”

　　“我想，可能天条出世需要契机，时候未到，天条便隐藏了吧。”嫦娥随口附和，许是被心事所扰，没了与他探讨玉树天条兴致。

　　二人皆是沉默了，杨戬见她出神，手无意识的攥住了玉树的枝叶，却不料被浅薄的玉片划伤了手掌，鲜血涌出，却被叶片吸收。他练就的是玉鼎真人传授的九转元功，此功法大成者刀枪不入，万法不侵，功体万劫不坏，今日却是被一薄薄的叶片划伤。

　　杨戬尤不自觉，嫦娥却是被忽然而至的璀璨晃了眼，她仰首看着晶莹剔透的玉树，其中有丝丝缕缕的光华流转，美丽绚烂。

　　嫦娥与玉树相伴至今也只见过一次如此惊心动魄的美丽，不自觉的竟看痴了。

　　杨戬见她清澈的眸子里映出华彩，两千年了，他甚少见到她笑，冷不丁的，他忽然问道：“欲界呢？”

　　“什么？”嫦娥后知后觉的看向他，眼睛里还带着几分空灵的迷茫。

　　“你们说的，将谁压在欲界无间地狱里了？”

　　“是……”嫦娥忽然顿住，神思骤然清明，与此同时，玉树也不知道何时恢复了原来静默的样子。

　　“此事与你无关。”嫦娥不欲多言，“既然你听见了，也该知道陛下令你明日便上朝，快回去休息吧。”紧盯着他，美眸里蕴含着告诫，“不要好奇心太重，随意打探天庭辛秘，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她理了理衣袖，往宫中走去。

　　杨戬看着娉婷的身影远去，微眯了眼，上古的神，仿佛隐藏着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杨戬不紧不慢的跟在嫦娥身后，及至嫦娥寝殿前，“你刚刚在骗我。”

　　嫦娥回过头，不欲再做纠缠，“你早些休息吧。”语气一如往常般的清冷，“明日上朝后，去看看三圣母和沉香，你们兄妹刚刚团聚，何必在我这月宫里无谓的消磨。”

　　杨戬见她要进房间，开口道：“你刚刚在骗我。”见她推开了门，走进去，又连忙唤道：“我看见了！”

　　嫦娥回身，手扶在门框上，“你看到的，便是真的吗？”

　　“难道不是吗？”杨戬走进一步，站在门槛外，紧盯着嫦娥。

　　“你都能骗过娘娘，为何到我这便是真的？”嫦娥抬眼看他，“你便这般小瞧我？”

　　“我心中想着你，见到的便是你。”杨戬坦然道，“若在我心里，三界当真重于你，为何，我却只在虚迷幻境里看见了你？而不是众生，不是天条……”

　　“甚至不是三圣母或者你的母亲瑶姬？”嫦娥并不知道杨戬在镜中看到了什么，听闻杨戬在虚迷幻境里看到的是她，联系起王母娘娘说的话，“杨戬，你确实很聪明，正因为你心中早有谋划，所以天条之事你势在必得，已经能够预见的事，算不得什么欲望。真正的欲望是即便竭尽全力算却依旧无能为力。你可以让沉香他们按照你的部署行动，即便有误差，你也有足够的能力纠正他。但是……情爱并非是靠算计便能得到的，更何况你知道我早已心有所属，你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虚迷幻境也正是因此，才映出了你的求而不得。”嫦娥平静无波的眼睛看着他，“你只是在利用对我的感情，来骗取娘娘的信任。”

　　“诚然那只是幻境，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我，所以即便能在幻境里……我也心甘情愿。”杨戬说，“虽然，我也知道，娘娘不会让我如愿。”

　　嫦娥听了，眨了下眼，避开灼灼目光，又听他说，“我曾说过，若能得你芳心，即便是反下天去，竖起为妖，也心甘情愿……”

　　“我心里已经……”

　　“没有人。”杨戬打断她的话，“我看到了，没有人！”此音郑重，“如果真如你所说的，你不会在幻境里什么都看不到。你刚刚在骗我。你的心里，还是空的。”

　　“我累了。”嫦娥不容他再言，关了房门。

　　杨戬盯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忽然笑了一声，他坐在廊下，靠着栏杆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