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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剑极巧变换 针尖化暗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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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半年,再次见到段延庆时,叶念心里已满是斗志,此时的她虽然弱小,却隐隐有种感觉,终有一日她会绽放属于自已的光华,而不是沦为任由他人驱使的傀儡。
段延庆一回到谷内也不歇息,就将叶念拎到练功的地方,拄着钢杖对叶念说道:“段家剑法练得如何了?使来我看看。”叶念也不答话,举起木剑一招一式就舞了起来,段家剑法本就大开大合,端凝自重,沉稳中又不失轻灵飘逸,叶念虽无内力,好在理解力强,再加上这半年来多与猴子试练,仅管因怕段延庆起疑而探查她的秘密,并未与小猴子试过段家剑,却也自有一番韵味。段延庆看在眼里煞是满意,以往段延庆要教叶念一些东西,总要时不时的敲打敲打她才肯用心,因此在段延庆心里,叶念是聪慧有余,上进不足,心性极需磨炼,不想一去半年叶念对段家剑法能够熟练至此,更是欣赏她的悟性。却不知叶念并非真正的孩童,对于他以往教的那些,要么学的很快要么压根不感兴趣,只一门心思的在学武上。
叶念一套剑法使完,段延庆虽满意却也不说好与不好,只是道:“这段家剑法最基本求得是一个稳字,待基本剑招都熟练以后,方才能追求其轻动灵活,这就要一个变字。所谓变者,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舟楫之利,以济不通,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涣。服牛乘马,引重致远,以利天下,盖取诸随。因此你要记住,任如何变化,其本源不变,每一招式皆要顺势而取,不失法度。你可明白?”叶念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
“你看好了。”说着,段延庆便以一根钢杖为支撑,将段家剑法的变式配合着讲解缓缓使来,又教于叶念,再一一与其对拆。直到夜幕降临,叶念也不过学了十之一二。如此反复,日日不缀,直过了将近一个月,叶念才将将学完。然而叶念却越发觉得这段家剑法的不同寻常,每每深究都大有收获,连带着对太极剑法的理解也愈发加深,不得不在心里暗暗感叹:“这有师傅指点和没师傅指点就是不一样。”
待叶念将段家剑变式理解通透,又是大半年过去了。
叶念安静的站在段延庆身前,心情却无比激动,因为她知道终于要学内功心法了。叶念接过段延庆递过来的白绢缓缓展开,只见上面画着一个个的小人摆出不同的打坐姿势,周身是用线条显示运功的路线和墨点显示的穴位,只听段延庆道:“人体的周身穴位你早已学会,段家剑的内功心法昨日也传与你了。现在我带着你体内的内力沿着经脉先运行一周天,你自己慢慢体会。”引导完毕,又提点了几句,段延庆就将叶念自己仍在屋内,径自离去。弄得叶念直纳闷,内功不是很难练吗?您老就这么走了,就不怕您徒弟我一个不好,走火入魔了?殊不知因为叶念平日表现得聪敏又不失稳重,段延庆觉得没必要处处费心,渐渐地也就放羊吃草了。
一条小溪旁,一身翠绿色衣衫的身影侧掩在齐腰高的草丛里,看摸样不过七八岁的年纪,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溪水,两只手的手指时不时的弹一下。叶二娘从竹楼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也不惊扰她,却像是在欣赏一幅山水画一样,眸中点点笑意,待看得够了才唤道:“念儿,你又和溪里的鱼过不去了。”“娘,阿念真的在练功啊。”叶念颇有些无奈的回答道。待走近了,叶二娘才发现叶念指间还夹着绣花针呢,虽觉好笑却也任她胡闹。
可叶念才不承认自己在胡闹呢,她是真的真的在练功,确切的说是在练暗器。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叶念的内功已小有所成,用段延庆的话说只要按着这个进程练下去,不出十年,在同龄人里叶念必是佼佼者。那一日,叶念正在随着叶二娘学刺绣,突发奇想,自己能不能像东方不败一样以绣花针做武器,虽然做不到像东方不败一样拿绣花针当剑使,但作为暗器射人穴道总可以吧。可怜的叶念就因为当时正在绣一幅鱼戏莲叶图,便直接抓着一把针去射活鱼,完全没有想到先射射树干树枝什么的来练练手。只是以她现在的本事又哪里能射的到,叶二娘等人见了,也只以为是小孩子胡闹。尤其是叶二娘,总是觉得叶念实在是太乖巧了,乖巧的简直不像是个孩子,见到叶念突来的任性之举,也只是听之任之。
就这样,在多方有意无意的放纵之下,叶念在溪边站了足足半月之久。直到这天,叶念又如期而至,却见到段延庆的大弟子谭青朝她走来,对于谭青,她只记得他在聚贤庄一战中出现过,后来如何却记不清了。这一世,两人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叶念正猜测他的意图,就听谭青温和的说道:“你这样是射不到鱼的。”见叶念转过头来看她,便接着说道:“你练内力不过一年,纵有所得,也不足以将针射入鱼背。就是我也不过勉强能将针打入流水中二三寸罢了,你又何必急在一时。”说着,拈起一根针朝水中射去。叶念听了他的话后却连投河的心都有,什么叫欲速则不达,什么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叶念脸上尽显懊恼之色:“只是,他到底来干什么的?就为了告诉自己慢慢来?以他俩的交情还不自于吧?”看着念琉璃般满是疑惑的双眼,谭青只是抬手摸了摸叶念的头顶,转身走了,独留叶念一人望着那青色身影,怔在那里。
自打那日在溪边与谭青遭遇后,叶念便拒绝想起此人,摸头这个动作,前世今生也只叶二娘做过。结果他谭青也做了,还做的那么理所当然,实在是让叶念接受不了。自此,叶念也不去溪边了,自己化了个人体穴位图挂起来,每日拿着绣花针射穴位,练准头。
谭青自那日溪边指正之后,也再没有出现过。本以为两人之间不会再有交集,不曾想,谭青在一个始料未及的情况下再次出现在叶念面前。确切的说是出现在叶念那个谷中谷的洞口面前,叶念当时本就吓得不轻,谁知谭青一开口更是让叶念浑身僵硬,“以猴子试剑,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初学时尚可,只是随着功力的增强,会越来越不适合。”说完转身就朝叶念平时练剑的地方走去。叶念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只犹豫了一下,叶念咬咬牙,跟了上去,站定后,僵着声音说道:“你要怎么样?”“以后我来陪你练剑吧。”谭青道。
叶念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随着内力的加深,剑法的威力也会越来越大,与你对招之人也当越来越强,绝不是一群猴子就可以的。这谷中找不到适合之人,就由我来吧。”谭青依旧如那日溪边时,一袭青袍,一派温和,然叶念心中却是一时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