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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不是正文 ...
仓机关接到一个特殊的犯人,据说是一个脑袋天才却身染黑暗的黑手党干部,上面既希望他死掉,又不希望他真的死掉。
他叫太宰治。
他们想探究他的意识世界。
对太宰治来说,被称为干部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身边的人死死伤伤,早已离他远去,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令人生厌的世界。
唯一能让他坚持着活到现在的,是他和一个人的约定。
他还想再见早见春日一面。
即便她微笑着把他带入思维的鸿沟,漫不经心地令他沉入欺骗的深渊,他还是想见她。
漫天的大火吞噬了一切,擂钵街仿佛又回到了它形成的那一刻,整个横滨陷入沉寂,死亡一般的沉寂。
烈火毕剥着冲天燃起,早见春日的嘴角不住地溢出鲜血,生机迅速离她而去。
她只离他一步之遥。
早见春日灰色的瞳孔变得愈发浅淡,飞扬的黑发被身后的烈火吞噬,太宰治想要抓住她的手,但只能徒劳地看着她坠入火海,消失不见。
破碎的声音随风传入他的耳中,也或者只是因为太宰治的执念太过强烈而形成的幻觉,他明明听见早见春日像往常一样笑着告诉他:
“太宰,我们未来再见。”
可是他们都说没有听到。
怎么可能呢?
他就是听到了啊。
如果没有这句话,他该怎么坚持活下去?该怎么在这个漆黑无望的世界中对未来抱有一丝期待?
他们说他好像中了诅咒。
对啊,他就是中了诅咒,早见春日直到死亡也算计了一切,居然让他不得不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理智活下去。
对自杀狂魔来说,这种事情该有多么可笑?
太宰治坐在仓机关的监狱里,过去闪耀着狡黠的双眼此刻深不见底,他不想知道仓机关的人要拿他做些什么,也没有什么力气去算计。
上次开心地和别人斗智斗勇,还是早见春日活着的时候。
啊……糟糕,他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会经常缅怀过去的人了?
鸣瓢秋人从太宰治的意识世界出来之后沉默许久,“那是一个被困在过去的人。”
“丧失意志力的黑手党先生可不太妙啊,”仓的长官看到意识世界的投影报告后说道,“那位大人恐怕要失望了。”
除非告诉太宰治那个女人能复活,否则可再没什么诱惑能让他燃起斗志了。
横滨一毁再毁,有能力的人也都相继死去,如今世界级的战乱一触即发,连太宰治都丧失了意志力,那还有谁能保护这个弱小飘摇的国家呢?
鸣瓢秋人完成任务,再度回到他的关押室,正坐在他对面的太宰治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顿了顿,没再说什么。
太宰治的目光放在他身上好一会儿,无波无澜的鸢色眼睛突然掀起一丝波澜,他猛地站起身,“告诉我,你看到了谁?”
鸣瓢秋人张了张嘴,呆愣地说,“什么?”
“是不是看到了她?是不是!”
他抬起头望向直指着他的监控,目光沉沉,“带我去见她,其他的条件都好谈。”
“可是……”鸣瓢秋人犹豫了一瞬,他也不知道太宰治是怎么看出来的,“她已经死了,不是吗?”
太宰治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我知道,我只是想再看她一眼,跟她说说话,说……”
说他知道早见春日到底背负了多少才能来到他的面前,她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时间的距离并不能使他对她的记忆褪色,他清晰地记得早见春日的一切。
“太宰先生,进入自己的意识世界是非常危险的行为,意识世界越是深入,就越是逼真,到最后你可能无法区分梦境与现实了,”仓机关的长官警告他,“你可能再也无法醒来。”
“可我不在乎,你们也不在乎,对吧?”
“……请闭上眼睛吧。”
他带着这条生命孤注一掷,只想见一个存留在记忆里的虚幻的人,还真是执拗啊。
长官按下按钮,将太宰治投放入他自己的意识世界。
进入意识世界的过程像是穿越了重重冰层,大脑随着漫长的沉眠变得空白,当太宰治睁眼的时候,几乎都忘掉他是谁,现在又是什么时候了。
他眨了眨眼,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侧眼看到头顶上吊着一瓶盐水。
……医院?
身旁的人似乎察觉到他的动作,探过头来惊喜地说,“你醒啦?”
对方语气抱怨,“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还一声不吭的,真是吓到我了,晶子的异能力对你又不起作用,你知道你昏迷了多少天吗?”
两根手指在他的眼前晃,太宰治感到有些头疼,愣愣地说,“两天?”
“是二十天!”
“中也还以为你真的自杀成功了,专门跑过来给我送来一瓶典藏红酒,说是要好好庆祝,不过医生说在医院不能搞这些,他被医生骂回去了哈哈哈哈。”
太宰治的目光随着那根手指的指引望向病床旁的柜子,上面果然搁着一瓶酒,完完整整地,还没有被开封。
对方似乎是太久没和他说过话,掰着手指头说道:“红叶姐前段时间来看你的时候你还没醒,她给你送来了据说特别贵的和果子当慰问品,不过被后来的乱步全部吃掉了。可恶,我都一口没尝!”
“森先生带着爱丽丝也来看过你,不过爱丽丝想拔掉你的针说让你去死什么的,被森先生制止了,后来安吾跟我吐槽说肯定是森先生想偷偷报.复你。还有啊……”
太宰治低声笑起来,胸腔也随着笑声震动,随后笑声越来越大,眼角都溢出了泪水。
“喂,动作别那么大!小心伤口又崩开了。”
太宰治望向身旁的人,鸢色的眼睛褪去黑暗,变得柔和,“早见,好久不见。”
早见春日被他的语气惊到,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微笑着点头回应他:
“好久不见,太宰。”
窗外微风渐起,阳光被树叶拦住,只漏下星星点点的光。
太宰治觉得他好像真的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到底这里是现实,还是他的梦境?
还是说在醒来之前他所经历的一切悲伤的事情,都只是他在这二十天的昏迷中做的一场漫长而无望的梦?
如果说现在是一场引他沉湎的梦的话,那也不错。
因为现在是她还活着,和他们所有人都是朋友的世界。
太宰治盯着早见春日坚持不懈削兔子苹果的手,旁边垃圾桶已经被丢了好几个失败品了,这么久了她依然没有学会怎么削。
“早见,我做了一个梦。”
早见春日紧盯着滑溜溜的苹果,头也不抬地问:“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你死了。”
“……”早见春日放下手上的苹果,提起刀,微笑着露出寒泠泠的牙齿,“你再说一遍?”
太宰治眨眨眼,艰难地回忆,“我梦见你死了,我好像特别伤心,可你怎么死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好像不记得了。”
他真的不记得了,只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
发生了什么呢?
早见为什么会死?太宰治很想回忆起来,可是大脑又在疯狂叫嚣着,忘记吧,不要想起来。
太宰治接过早见春日手里丑陋的兔子苹果咬了一口,心想,那就不要想起来了。
应该是不重要的事。
很久之后太宰治突然想起一件事,早见春日从来没说过她不会削兔子苹果,一直削不好兔子苹果的人是他。
*
听说你们想看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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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不是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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