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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铃铛手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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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映照下的湖水,仿若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清雅中带着些许神秘,有种说不出的幽远之美。
夜色美景,愉悦人心。
黑玉芽心觉欢喜,也不多加恋眷,动作迅速地装满一壶水,快步走至了火堆旁。将水壶递出时,她不忘问上一句:“别人用过的东西,你介意吗,白问歌?”
听出黑玉芽语气中隐含的笑意,白问歌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也不回话。视线转向水壶,他伸出长臂,微仰起头,隔空饮下了壶中之水。
有些问题,直接用行动来回答会更快,也更有效。
黑玉芽见状,轻扬唇角,微微一笑:这白问歌,倒是个性情中人呢!
饮完大半壶水,白问歌将水壶递还,简单陈述:“你还未喝。”
黑玉芽点头接过,微侧过身子,隔空饮下了剩下的水。
转头看向白问歌,黑玉芽笑道:“放心,出门在外,我向来如此。虽然这个习惯并无大用,但真遇见了有需要的人,还是能发挥些价值的。你说呢,白问歌?”
白问歌不置可否:比起他,她怕是更介意与别人共用一个水壶吧!
黑玉芽也没指望从白问歌的冷脸上看出什么答案,她将水壶放好,捡起脚边枯枝,给火堆添了把火。
火光微动,尽责燃烧;几声噼啪,悉数入耳。
白问歌受伤一事,黑玉芽有些在意,不知何人有此能耐,竟能伤得了他。正在问与不问之间思量,谁知,白问歌竟然先开口了。
“黑……玉芽姑娘,你手上铃铛,为何不响?”
顺着白问歌的视线,黑玉芽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白问歌的问题,令她有些意外。
在睡梦中都能听到她手镯上的铃铛之声,这白问歌的功夫,真是了得啊!一想到白问歌深不可测的内力,黑玉芽顿觉自己有些兴奋。
看样子,下山的这段时日,她该不会无聊才是。
手腕上的镯子,经过岁月的洗礼,有了些许斑驳的痕迹,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些小小的印记。
看着镯子,想起从前种种,黑玉芽的眼中,多了一抹挂怀和思念。
“白问歌,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何我手镯上的铃铛没有发出响声?”黑玉芽边说,边微微晃动手腕。手镯上的铃铛随之而动,可耳中,却听不到任何铃音。
白问歌闻言,无声点头。
方才在睡梦中,他隐约听到了一阵铃铛之声。只是,他醒后发现,除了玉芽姑娘手腕上戴着的一只银色手镯,上面似乎有铃铛模样的珠子做点缀外,其他事物,皆无可能。
他不甚明了:这镯子看起来就是一只铃铛手镯,可是,为何在玉芽姑娘行动之时,却没发出任何响声?难道,是他太累,所以产生了错觉?
这种想法,很快被他给否决掉。
以他对玉芽姑娘这几个时辰的了解,手镯上的铃铛,怕是另有玄机。
这个问题,他本不该去问,但是……对玉芽姑娘,他只想坦坦荡荡、以诚相待,所以,他开口了。
直觉告诉他:答案,她会告知。
而他,等她。
黑玉芽见状,也不绕弯,直言回道:“这铃铛手镯,是我娘留给我的礼物。我娘说,山中生活,难免独处,一个人时,有这手镯相伴,听其铃音,就不会感到孤单和寂寞了。”
说着,黑玉芽轻轻拨动手镯上一处小小的机关,立时,清脆铃音,响荡开来,声音悦耳,灵动如歌。
“就是这个声音!”白问歌如是想道。
见黑玉芽随手一碰,铃铛手镯又止住无声,白问歌抬眼看去,只觉眼前之人,仿若方才听到的铃音般,如梦如幻,似不真切。
看着白问歌俊朗冷肃的脸,黑玉芽开口说道:“先前以为你睡着了,若是平时,旁人可无法轻易听到这手镯上的铃铛之声。”
娘留给她的礼物,那是专属于她的东西,外人,哪有机会见识!
不过……铃铛手镯暗藏玄机,日后若是有了机会,白问歌或许可以好好见识一番。如果,两人一直同行的话。
白问歌知道,对黑玉芽来说,这铃铛手镯,意义非凡。亲人呐……他懂的!毕竟,他也有十分想见的人,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
只是……
江湖传言,黑无夜大侠之妻——“寒光仙子”寒语脉,消失武林,已近十年。而这些年,四处都能听到黑无夜大侠的传说。
有说在东方见过黑大侠的,有说在西方见过黑大侠的,有说在南方见过黑大侠的,有说在北方见过黑大侠的……各路说法,皆不相同。
这些消息,最终指向的答案,只有一个——一代大侠黑无夜,年年都在寻妻。
以黑无夜的本事,若想隐藏踪迹,并不困难。之所以让旁人有幸遇见,为的,怕是要令某人安心吧!
看向黑玉芽倾城绝世的容颜,白问歌想:黑大侠表达关心的方式,倒也特别,还很有用。就是不知,玉芽姑娘下山去往武林盟霍家,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
“白问歌,你知道吗?除了我爹娘,你是第一个听到这手镯铃音的人。怎么样,听了之后,可有解答你的疑惑?”黑玉芽笑问。
思绪被打断,白问歌不再多想,点了点头,开口回道:“你娘留给你的礼物,很好。”
“铃铛之音,好听吗?”
“好听。”
“喜欢听吗?”
迟疑片刻,白问歌看向面前美如诗画的姑娘,真心说道:“喜欢。”
黑玉芽闻言,微微一愣,收回视线,转移话题道:“白问歌,你武功高强,初入江湖,为何会受伤?”
她面上淡定,心里却莫名觉得有些热。
这个白问歌,真是惜字如金。喜欢听,就喜欢听,回答问题就该好好回答完整,突然说出“喜欢”两个字,让人听了,真是吓一大跳!
暗暗深呼几口气,黑玉芽下意识摸了摸腕上手镯,待她冷静下来,这才敢调转视线,重新看向白问歌。
黑玉芽微妙的表情和动作,白问歌虽然看在眼里,却是有些不解。不过,玉芽姑娘面色如常,应无大碍。
月夜,偶尔吹起一阵凉风,吹皱了一湖春水,也吹散了层层薄云。
白问歌看向远方,开口问道:“你听过悬玉门吗?”
“悬玉门?”黑玉芽点头,“听过呀!听说悬玉门里全是女人,而且各个貌美如花、武功高强,怎么,你对悬玉门有兴趣?”
“没兴趣。”
“那你……”
“我会受伤,是遭了悬玉门掌门的暗算。”提起此事,白问歌的声音,不觉冷了几分。
“暗算?”黑玉芽睁大双眼,惊讶问道,“悬玉门现任掌门,不是江湖人称‘不悔仙子’的施不悔吗?传闻她平易近人、乐善好施,其门下弟子也都极为尊崇爱戴她,使出暗算这种手段……莫非,传闻有误?”
黑玉芽倒是不会怀疑白问歌说的话,只是觉得,这江湖传言,还真是不可尽信啊!
白问歌闻言,冷哼一声,不屑说道:“‘不悔仙子’?这‘不悔’二字,怕是别有深意吧!”若非亲身经历,他也很难想象,悬玉门竟是这样一个地方。
江湖中的名门正派,他算是见识到了。
黑玉芽能够感觉到白问歌语气中的不快,直直望向眼前之人,她好奇问道:“白问歌,你初入江湖,去的第一个地方,是悬玉门?”
白问歌点头。
“你去悬玉门做什么?”
“找人。”
“找谁?”
白问歌看向黑玉芽,见她璀璨如星光般的双眼中,似有一抹淡淡的关心和在意,他心觉温暖,声音也不觉温柔了几分:“我姐。”
这一声里,有着深深的挂怀和思念,也有着浅浅的怅惘和无奈。
夜空中,星光忽闪忽现,仿若一种无声的安慰,又好似一场静默的陪伴。
他的姐姐啊,如今,又身处何方?
黑玉芽见白问歌面露思念,诧异问道:“白龙堡……不是只有一位少堡主吗?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位大小姐?”这事,她竟从未听说过。
白问歌听此说辞,勾起唇角,淡淡开口:“玉芽姑娘倒是了解白龙堡。”语气中,颇有几分打趣的味道。
黑玉芽见白问歌面部线条开始变得柔和,嘴角还有几分笑意,那模样,真是出尘绝世、俊逸非凡。
轻眨了眨乌黑明亮的双眼,黑玉芽暗暗深呼了几口气,收回有些走散的心神,也不拐弯抹角,直言说道:“还是不够了解,不然,也不会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姐姐了——白、少、堡、主。”
听玉芽姑娘的语气,似隐隐有几分懊恼之意,这倒是令白问歌有些不解了。
不过,“白少堡主”这四个字从玉芽姑娘口中说出,令他颇觉不适,他们之间,可不需要这些生疏客套的称呼。
“你我之间,不用如此客气,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罢,听着更顺耳些。”
“好吧,白问歌。”黑玉芽点头,“说说看,你是如何猜出我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