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用期》一首歌的时间

3、J

　　下班后我在附近茶餐厅切了半只烧鸭，又捎带了些她喜欢的卤味，可直到煮完双人份挂面后，我才意识到，今天她是不会回来吃饭的。

　　确切地说，是这段时间内都不会回来，也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开了电视吃饭，新闻之后是肥皂剧，我边看边吃居然也一扫光了，只是撑得几乎行动不能，只能站起来到处找事儿做。最后我决定把她留在这里的东西先整理整理，到时候她来拿也方便些。

　　衣服很快打包完毕。我接着转战盥洗室，那里几乎是她的私人领地，到处是令人的眼花缭乱的瓶瓶罐罐，我仅有的一瓶洗发水和沐浴露被挤在角落，几乎看不见。

　　我坐在浴缸边缘慢慢收拾，保湿的控油的美白的……粉啊水啊乳液……我很空闲地一瓶瓶看过去，反正英文注释对我来说毫无难度，法文德文的虽然看不懂，猜猜字母也是乐趣。

　　然后我嗅到熟悉气味——鼻子告诉我，手头这瓶晚霜，就是她每天临睡前抹的那瓶。

　　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告诉过她我很喜欢这个味道。我捻开精致瓶盖，挑一点搽在鼻尖，抹开，细腻微凉，很舒服。

　　嗯，她一向很有品位。

　　一切收拾完毕后也差不多十点了，我关了一直开着的电视，整个房间骤然安静下来。我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伫立了大约三分钟，然后，扭头就走。

　　周末拦车之困难让我沉寂已久的买车念头再度兴起，差不多11点，我终于到达了之前常去的那个拉拉吧，并且因为太久没去而差点走过了门。

　　一个以前比较相熟的T看见我，立刻干嚎了声，连声念叨着什么怪风把你给吹来了！

　　我坐下，一切其实都还是老样子，我却觉得陌生。

　　又或许，我才是令人陌生的那一个。

　　你这什么衣服啊？娘到家了！她不满地扯了把我的衣袖：你这样要能泡到妞，我就跟你姓！

　　我低头看看身上的粉色背心配浅黄色条纹开衫，上个月她给我买的，确实很娘。可他妈谁说喜欢女人的女人，就非要打扮成男人样才行？

　　再看一眼灯红酒绿下一堆妖怪样的小p ，我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着实做了个错误决定。

　　她却不依不饶：你怎么都不说话？我可半年没见过你了。忽然，她瞪大眼一脸惊骇：喂！你该不会是和XX一样来告别的吧？别告诉我你也要嫁人了！

　　我扔给她一个“你疯了”的眼神，却忽然觉得不对劲：你说什么？XX嫁人了？

　　是啊，前两天才来告别的，大伙儿可都抹眼泪了呢。

　　一个T嫁人？开什么国际玩笑！

　　那有什么办法？家里逼得紧啊！

　　我像挨了闷棍般蔫了，心口堵得慌。

　　诶，你怎么了？失恋？她试探着，见我不答话，又自顾自说起来：行了行了，你算幸运啦。你们ABC家庭这么开明，现在又是天高皇帝远没人对你管头管脚。现在你只要能找个乖点儿的小p，最好是没家人没负担的那种带回英国去，可就没烦恼了。

　　这家伙一向罗嗦，我只能草草应过。其间偶有几个小p过来隐讳地搭讪，我俩却都提不起兴致。

　　在这儿玩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怎么金风玉露电光四射，也就一晚上的事。

　　此地绝无隔夜情。

　　得了，你明天有没有空？和我一起去吧。

　　什么？

　　内部联谊活动，都是正经姑娘，小白领为主。她递过一张卡片：咱俩也都不小了，想办法定下来吧。

　　我摩挲着这张小纸片，不置可否。

　　想办法定下来？

　　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