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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波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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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曼哭诉完了后,贺伊熙并未完全信任某一方。
她为人谨慎,施幼南不会无端怀疑谈曼。
但是谈曼跟了自己十年,与辰王不可能认识,她这点敢笃信。
自古以为都是信者用之,疑者弃之。
她敢用,就敢信。
审还是要审,刑法轻重不该由施幼南来说,而该是她!
僭越!
她扫在施幼南身上的目光冷寒凌厉,张口:“去审问吧,可以着重审问,但尺度还是要看好的。莫耽误了本宫明儿的生意。”
乌泱泱二十于人被带下去。
施幼南碍于这是大长公主的人,不敢再造词,直得稍退小步,慢慢来,急不得……
最终等了半夜,等到快天明,整个刑部一无所获!
尚书直觉这下子要大难临头了。
施幼南拖着疲惫的身体,重回东宫,与太子交代事宜,大长公主回去小憩,等着天亮再去与自己的皇弟说道一番。
余留下刑部尚书一人,还在与仵作一块继续查验。
在二皇子府的呦呦才不知道,自己一夜让多少人彻夜辗转未眠。
她是高热,在贺拂明手上被温水擦拭的感觉还不错。
天一亮,贺嘉佑一回宫上朝,事态就开始变得严峻了。
朝堂一片肃静,不敢有人贸然说话,此时不宜露头。
刑部尚书那是被迫,必须禀告昨夜的情况,当他说:黑衣人无明显特征,暂不知是哪一方人的时候,贺嘉佑还是脾气爆发了。
一张不知道是谁写的奏折被愤怒的由上朝他砸去,刑部尚书不敢躲避,仍由从脸上划去,一道小而浅的红痕显现。
“一夜了,你连是谁的人马也不得而知,要你何用?”
此为迁怒,没有标记,人都长的差不多,怎么能认得出来?
贺嘉佑再问。
“你与兵部一起查的侍郎案查的如何?可有什么线索?是何人所谓?为何嫁祸给辰王?”
这武断的满朝文武齐齐咋舌。
什么都没查出来,陛下就一句断案了,就是嫁祸给辰王,辰王是冤枉的……
这偏颇的厉害。
一时间让朝堂上的三位皇子也不禁一起蹙眉,互相面面相觑。
这辰王到底做了什么?
父皇能如此偏宠偏心与他?
朝堂上的皇子从十岁起就能侧听观政,但除去二皇子贺拂明!
他就是贺嘉佑一众子嗣里最隐形的一位。
隐形到有时候进宫,位阶高的宫女太监行礼不行礼都可随性。
最厉害的就是,贺嘉佑还让自己的四公主,上过一次朝堂,只为她说想看一看。
一位公主都着男装上过一次朝堂,贺拂明却没上过……可见他在南息政坛上是多么隐形……
刑部尚书与兵部尚书二人对视一眼,二人嗟叹。
“陛下,尚未调查处是何人所谓,原因也未可知。但……”
兵部尚书朝前踏上一步。
颇为铿锵有力,义正言辞,道:“陛下,但不可排除是辰王殿下……”
贺嘉佑斥哼一声,吓得满堂皆颤一下。
“连死七人,自己查不出来,就扣到当时归墟宫都没出的辰王身上?他一没出过宫,二归墟宫也没去过人,也不可能是传递什么消息。辰王这次主动做副审,就是想找出嫁祸他的凶手,结果还出了事。”
这意思扒的就很清楚,很明白。
赤恍恍就是辰王没有作案动机,没有作案手段时间,且还申述自己冤枉,毛遂自荐的要找出凶手。
荒唐。
听一位质子的话。
但是无人敢质疑自己的国君陛下。
他已经是疯魔的模样了。
太子贺秉修此时出列,鞠身小福。
“禀父皇,儿臣查出确实不是辰王所谓,那枚紫玉私印儿臣验过,是假的。至于杀七位侍郎的贼子,儿臣已有眉目,尚未查证,容儿臣现在不能禀报。”
贺秉修小小瞧看了一眼国君,见他眉心微微舒展,便继续道。
“昨日父皇让查验的贼子是没有任何标记,此为有备而来,不可急。但是昨日儿臣在酒楼见到了李侍郎的弟弟,正被一队黑衣人绑走,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儿臣侍卫救护不及时,让贼子虏走,可能与侍郎案有关。”
贺嘉佑眼皮子抬着,看了一眼太子。
最近政务倒是用功了许多。
贺嘉佑说到:“为何没救下?”
贺秉修跪下,请罪。
“昨日太过于混乱,都是儿臣失职,既没保护好辰王,又没有救下李侍郎的弟弟……皆因,皆因……”
他抬头,一脸难色的看了一眼贺嘉佑,顿顿的说不下去。
贺嘉佑大呼:“皆因什么!”
贺秉修跪拜,伏地:“皆因儿臣手上没有兵权,调动不了人马,故此才……”
手握禁军的五皇子贺淳君一看,心里冷笑。
到是好一招以退为进的卖惨,明明就是自己连连失误,还能归结到没有兵权上……
真是厉害。
想讨要广陵的兵权……
贺淳君一晒,对着贺秉修就说。
“太子哥哥若想要兵,弟弟我借你就是……”
说着,就在袖子里翻找兵符起来。
此时,贺秉修跪着不动,他想看看,今日父皇是给他颜面,还是继续偏宠着五弟。
他现在与辰王,多多少少联系在一起,不看他,可能会看在辰王两分……
贺嘉佑也看着这一幕。
罢罢手。
“予你三千兵马,赶紧破案,归还辰王一个清白。散朝吧――”
贺淳君看着贺秉修谢恩,自己愣住了。
贺秉修求兵不是一日两日,次次都不成,今日怎的……父皇就答应了?
贺秉修叩拜行礼,下了朝之后,特意地看了一眼贺淳君,就回了东宫。
刚踏进殿门,施幼南便正等着他,面上见着一点喜悦,犹如冬日雪梅绽放,阴雨连绵久见初阳。
笑曰:“恭喜殿下。”
然后,施幼南便晕了过去。
贺秉修连连跑过去接住施幼南要倒下的身姿。
然后喊着下人叫御医,想起来御医都在二皇子府,赶紧着人备轿,备马车,朝着二皇子居所赶去。
此时,一趟早朝过罢。
蒋木此时在二皇子府,贺拂明的书房,有阿阮守着,也不怕隔墙有耳。
“恭喜殿下,这次事后,殿下应该是能上朝了。”
贺拂明点点头,捏着手中的杯子。
虽说一夜未眠,这一夜发生的事情让他心里还是颇为震撼的。
先是知道了辰王是女子,再是公主,然后看着辰王为他施苦肉计给自己下毒。
自己的父皇对她这般重视,要打杀御医的妻,子。
还有方才在朝堂上,因为贺秉修提及了她细枝末节,便讨要到了三千广陵兵马,这可谓是一夜波澜。
但每一波,每一澜都系在她的身上……
贺秉修面带疲倦,却精神抖擞。
还得周璇一下御医……给宫里看看样子。
他捏捏额心,“她的效果真是显著,比我们慢慢渗透六年的计划要来的快上不少……”
突然他抬头,看着对面而坐的蒋木。
问道:“你可知父皇为什么这样对待她?”
贺拂明声带疑窦,问着以为了解呦呦的蒋木。
蒋木右眼重瞳神色不明,有些晦暗,轻轻摇摇头。
“我也好奇。”
然后,蒋木话锋一转,说了些其他的东西。
“昨夜大长公主与施幼南在刑部坐了一夜……”
贺拂明起身,拉拉筋骨,语气慵懒,带着不在意的语气。
“我知道,保证什么都坐不出来。因为刺杀辰王的,是她侍卫认识的一波,昨日可是费劲好大的心力才让她只伤不死呢……”
这尺度,可是在贺秉修同施幼南面前极其不好把握的呢。
蒋木直接温吞吞问到。
“是她的侍卫串接?”
他目光如炬,看着贺拂明,没有想到回事这样。
在贺拂明肯定的点下头后。
他沉默的想了一番,将自己大胆的猜测说了出来。
“可能,真正的‘辰王’,遇刺了……替身需要有一样的标记,不然以后回了东唐,怕是无法交代多的一处伤痕……”
这样的想法与呦呦突然被遇刺,只伤不死,解释最为通顺。
贺拂明一时间噤若寒蝉,双瞳失焦,有一丝丝茫然迷雾在里面打转。
嘴张了张,只见唇动,却没有声音发出。
意识过来自己失态后,贺拂明茫茫然问一句。
“她,一直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
因为蒋木七年多前去过东唐,见过呦呦,那个时候她都已经是辰王殿下的替身,昨日遇到事情,在一位皇子身上,在一位受宠的皇子身上,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故此,贺拂明有此一问。
蒋木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话,先怔了一瞬后,头稍微垂下,额前的发帘遮挡住半张脸。
声音沉闷:“差不多吧。”
她的日子,应该就是这样,差不多吧……
贺拂明胸口长吁一口浊气,却依旧觉得胸口被一团浊气顶的有些难受。
闷闷的,实在不能言语。
然后一阵寂静里,贺拂明惶然张口。
“她不是说她是公主吗?”
她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这边蒋木闷声接到。
“东唐曲贵妃当年相传怀的是双胎,可因为传言双胎祸国,所以当年有一殿御医齐齐把脉确诊一事,据说闹得很大。可能,她是与辰王一胞双胎的另一个婴孩吧。”
那意思就是,她是被抛弃的哪一个婴孩。
辰王在宫里活下来,而她虽然活着,却要给她一母同胎的哥哥或者弟弟替身挡这些突如其来的手段?
二人只是坐在一桌上猜测,却不知道,他们已经猜的是八九不离十……
另一边,呦呦正闭着眼睛休息,哪里知道他们在背后聊些什么。
贺拂明这才知道,为什么她昨夜听闻贺嘉佑要来,替他做苦肉计时,对自己下毒那般不假思索,对自己下手稳准狠,一刻时间都不曾浪费,算计的精明,分毫不差。
原来,是长期在这样的环境里相触习惯而成。
前朝,后宫,何时能有你思考的时候......
也难怪,她发丝里藏药,藏着钢丝刃,左臂藏匕首......
长期训练出来有备无患而准备活命的东西。
一时间,贺拂明想着她那张睡熟平淡的脸畔,有些若有所思。
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活的么。
心中感慨万千。
这么美好的一位姑娘,就被这样糟蹋来糟蹋去......
贺拂明接着问道:“那她一直想要我过的兵防图是为了......?”
蒋木此时语气才好些,但仍旧是鼻息浓重发音。
“应该是她此行的目的,但是做不到,后果我不得而知。如果殿下对她这般感兴趣,可以亲自问她。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有她助力,殿下会是如虎添翼,行事起来更加简明。”
因为她经历的生死多,那么多次,都能活下来。
这条路是她淌习惯了的,有她相助,一定没问题的。
蒋木重瞳闪了一些微光,看着贺拂明好似对她,有些兴趣。
心头按下,这样也好,让他去了解了解,心软一下,早日登了位,也可早日给呦呦兵防图,放她解脱。
自从认识她,都知她过得不易。
却不知如此不易。
鹤顶红,和如今的刺杀……她在生死门槛上实在做游戏吗?来来回回蹦跳这么多次。
心里深处感叹道:以前会有,以后还会更多。
只要还在‘辰王’的位置上,这些就是必不可少的家常菜。
贺拂明算了算时辰,道:“此时,姑母怕是已经进宫了,要好好撇开这罪。又是李侍郎的弟弟,又是辰王遇刺......与姑母而言,这就是无妄之灾。”
蒋木见话题不再是呦呦,整个人便抖擞起来。
腰身坐直。
“打乱了她的部署,可不是嘛......殿下准备何时将此事揭发出来立上一功?”
贺拂明思索一番后。
“怕是要到春日猎前之后了。算着,姑母可能那个时候会动手,只是现在,她的部署被打乱,不知道会如何修改弥补......”
贺拂明突然一笑,如烟花入空,光彩夺目。
“她此时与贺秉修是否在一起?”
蒋木面上有些笑意,却不曾露出。
只是轻微点头。
“不错。我马上去办。殿下看好呦呦,她......实数不易。”
贺拂明整个人没动,只是嗓音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声音。
“知道——”
此时皇宫里。
大长公主正坐在曲贵妃殿里,曲艾潼与她对立,一脸惊讶,却面含讨好。
“大长公主来此可有要事?”
此女子柔柔弱弱,双瞳剪水,在南息后宫里,她的娇态柔美,一眼一态皆无人比拟。
贺伊熙面上寒意森然。
狠道:“辰王可是你派人遇刺?”
这话将她吓得是一震,面上花容失色。
“公主,请慎言。辰王乃是本宫外甥,本宫与他有何愁怨,要杀他?”
贺伊熙冷笑一声:“哦?是吗。那陛下对你妹妹曲是欢可是忘不掉一分一毫,你敢言你丝毫不记恨她?”
曲是欢。
她这个妹妹,确实是她的痛脚。
她们二人,厌恨渊长,怕是不好道明白。
曲艾潼神色在听到这名字时,确实变色,脸上晕染了一些不好言说的色彩。
“姐妹之间,多多少少会有些事情难免记恨,可也不至于让本宫杀人。大长公主这罪,扣的实在有些重了。”
贺伊熙突然凑近,在她娇俏媚态使人怜惜的脸庞耳畔间。
噙着冷笑,轻轻嗓音说了句。
“当年,你喜欢的是东唐国君,李邵仪是吧……如今曲是欢的儿子都送至到你面前,你当真不会动手?”
曲艾潼此时柔弱的娇态一下子变换成眼中有深渊寒潭一般。曲艾潼神色异变,整个人有些发寒。
缓声缓语,依旧娇态柔美,犹如人面桃花,情致两饶。
突然,曲艾潼眼睛又尖又毒,好似……殿外有一处陌生的衣角,摆动了一点。
她整个人忽然扶着胸口,有些微顿,檀口微张,气息都急促起来。
“公主慎言,我与是欢当年不悦早已过去,姐妹之间,哪能真有什么怨恨。愿长公主查明了,再扣在我头上。”
曲艾潼突然佯装懵智一般。
银铃铃嗓音问道:“清辰遇刺,事关两国邦交,我也略有耳闻。才知道,原来我那外甥,是在公主手下的营生遇刺……你与陛下偶有不悦,焉知不是公主所为?此时您来找我,实在是不太明智,如若想撇开嫌疑,最好还是去刑部等等消息……”
说罢,正要让手下的婢子送客。
却不料,大长公主说:“刺客身上,可搜出了你的东西……”
曲艾潼哂笑,想诈我?
曲艾潼笑问:“哦?是何物?如若公主真审讯出此等关键之物,不应该是直接送审给陛下,好撇清在你地盘遇刺一事,怎得到了我这里说道?”
贺伊熙视线软了一些,眸子里寒光迸溅。
“我是想让曲贵妃自行认罪,按照陛下对你的疼爱,你也可以少些罪责。”
曲艾潼直接想也没想,说到。
“本宫嫁至南息已有十六载,从未与大长公主如此亲厚,公主谁要我减免罪罚,还是替公主背些不太打紧的罪责?”
此事与贺伊熙本无关,她突然出现在此,实不明智。
为何一件与她并无关联的刺杀案让她如此上心?生怕让贺嘉佑对她有什么疑心?
都找到她这里了,还知道她与曲是欢不睦的事?
哪怕是道听途说,也得有个道吧……
曲艾潼树藤摸瓜就着贺伊熙不对劲的行径问道。
“公主到底为何来此?如若是想胡诌什么,便到陛下面前,我可与你对峙!”
门外一声威严正道,“爱妃要与何人对峙。”
贺伊熙转过身去,贺嘉佑正走过来。
整个人虽然已经三十好几,却依旧步伐稳健。
神色倦惫,像是……一夜未眠。
精神气到是还好。
曲艾潼叩拜行礼,走至他身边轻力搀扶上座。
贺伊熙微小礼一拜,朗声道。
“陛下。”
有大长公主在此,曲艾潼不好与贺嘉佑面前亲密,被人看着,总归不好。
贺嘉佑见状,一把将曲艾潼捞至怀里。
不顾自己的亲姐姐在此,硬是将头靠在曲艾潼肩上,沉着嗓子问。
“你们二人刚才说要对峙何事?”
贺伊熙一观,连忙说到:“无事,闲话说了两句……”
贺嘉佑揉揉额角,神色愈发倦怠,有些困顿的模样。
曲艾潼立马伸着手,轻轻搓热,将他的脑袋挪到自己的膝上,在贺嘉佑额间揉捏。
话还未说完,贺嘉佑已经在她的膝盖上沉沉睡去。
曲艾潼看了一眼大长公主。
“这个案子应该不是长公主查办,其实毋需这般急切,反倒显得有鬼。是谁让你来此的,最好问谁去,不然,平白无故的问我这些荒唐话,到底出于何意?我与殿下一不熟,二无怨,三无仇,找谁,也不该找到我这里来。”
此话说的让贺伊熙静了三分,一夜未眠,到时糊涂了,居然听了施幼南那小毛头子的话……
他倒是观心一算计,将她绕了进来。
反倒让太子脱了罪,还得了三千他贺秉修求了近一年的兵马……
真是……厉害!
果真是年纪大了,一夜不眠就头脑发胀,竟然做出如此错事!
贺伊熙神色有些狠戾,轻蔑的一笑,眸子迷得形如蛇信子,看上去都吓人。
曲艾潼继续问道。
“敢请问公主一句话,不知可否?”
贺伊熙看了一眼她,点点头。
“你问。”
曲艾潼问道:“公主是如何得知我与曲是欢十几年前不睦一事?”
因贺嘉佑在此,她没有提到李邵仪的名字,只说了这句话。
眼神里却表达的很清楚,还稍稍垂首看了一眼在熟睡的贺嘉佑。
贺伊熙抿着嘴角。
施幼南,可不能让本宫一人惦记你……
她张口,俯身,告诉了曲艾潼。
“施幼南。”
然后转身离开。
曲艾潼皱着眉头,拧成了一片愁绪。
施家的长孙?他如今年龄几何?才不过十五六七吧。
那十五年前的事,他不可能得知。
怎的能让贺伊熙因此来质问她?
他知道当年的事情多少?
钟情与李邵仪……
曲艾潼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位少年,异常放荡不羁,大声畅笑,带着她走过街串过巷……
最初与他相识的,可是她,那里是曲是欢……
最先相知相惜的也是他们二人,与曲是欢有什么干系?横插一脚……
贺伊熙在出?了大殿后,有些发昏,走起路来脚下都步伐虚浮无力,出宫的轿撵上便就昏沉沉地睡去。
还是人年纪大了,要服老……
听施幼南,找了曲贵妃,这一步棋大错特错!
反而让无罪的她入了贺嘉佑的眼!
此情大为不妙。
一般,惊弓之鸟是被弓箭所伤而产生的畏惧,或者就是做了某种亏心事,这样的欠罪心里被扩大。
明明无人瞧你,却觉得有千万双眼睛正看着你的一举一动,故此,做了错误的事情……
不知道贺伊熙是哪一种……
此时太子也正要出宫,抱着施幼南,坐在马车上,飞速的奔向宫外的二皇子府。
要借上一名御医,看一下晕倒过去的施幼南……
当马车在二皇子府门口停下时,遣人叫了一名御医替他把脉。
这次知道,原来,施幼南只是精疲力尽,一夜未眠困顿太过,身体又虚,昏睡过去了,并无大碍……
他见施幼南没事,抬首一见,二皇子府……
即使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便下车看看辰王。
一路走过去,才觉得,这住的简直过于寒酸,不忍直视……
到了辰王的房间,便看见他二弟,贺拂明正在给辰王擦拭掌心,颈部……
一时间,真是觉得,这份差事当真不错……
看着床上面颊粉红,肤如凝脂的辰王,垂涎欲滴了好几日,刀让这下子捷足先登摸上了……
心中不免一时淤堵。
“辰王殿下可还好?”
贺拂明头也未抬,认认真真的擦拭。
“尚好。御医说休息休息,退了高热,待伤口长好,便可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