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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婚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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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千屹不清楚呦呦吩咐的这些都是什么人。
但是蒋木她有耳闻,这段时间听闻他在淳王手下与太子手下的施幼南交手,两人可谓是步步为营,一点点在蚕食对方的势力。
两人交手,各自都有些损耗。你来我往,旗鼓相当。
施幼南更为阴狠决绝。
而听闻蒋木是个老来得子的庶子,一直不受重视,能有这经天纬地的眼界与手段沉着应对,也是了不起的人物。
不过论阴狠,比不过施幼南,有时会被抵在边缘。但大多时候都会另辟蹊径,以弱致胜,倒是奇才。
这个贺拂明,他也听闻,半年前的春日猎跌马断了双腿,终日在贺嘉佑身边不离左右,目前比所有皇子都有说话的‘地位’。
就是好奇,这么大的事儿,这次所有皇子都没参与进来……
竟也不给未来的储君应对事宜做出训练,倒是奇怪。
他大致也是能看出来,贺嘉佑对蒋家的忌惮。
虽蒋家什么也没没做,终究也是蛰伏猛虎,总有一日会醒。
蒋家老国公也是聪明,当自己的女儿坐上皇后之位,外孙做了太子,立马便开始退出朝廷,暗中潜藏势力。
不让自己成为贺嘉佑眼中的刺,可惜,蒋家乃是南息开过老族,不可谓不防……
现在退,以退为进,等着太子上位,他们蒋家便会翻身直起南息第一世族豪门,成为皇亲国戚。
这听着呦呦说话,略微做了点分析,当他听到呦呦指到他。
他立马抬头,正与呦呦对视一眼。
“去见清辰?”
呦呦正眼都不看他。
曲千屹自出生起,第一次被人如此无视至厮,心高气傲的难免他有些脾性。
但由于是去见李清辰,他这一步迈的还算是干脆,不然,他真傲然的不打算理会这个小娃娃。
走之前,曲千屹不放心的问。
“你吃的是什么?见李清辰做什么?”
呦呦眉心一直没有松开,拧的比较紧,听见这话,她只是蹙眉深目,浅音浑然。
“届时还请舅舅帮忙。”
曲千屹一听,就知道呦呦必定是有图谋,直接就拒绝,往身后的椅子一座。
随处守规守矩的他,坐下时还将衣裳摆弄好,整整齐齐的在身上,一丝不苟的样子像是跟在家一样。
呦呦侧着身子,看到曲千屹这一作派,确实觉得儒雅的很,不愧是大家出来,仪态教养绝佳。
衬着这一副面庞,真真是赏心悦目。
只是呦呦谢睨,这视线极具鄙夷,挑着眼角,冷脸说到。
“你以为现在还由你?”
这一腔调里透着对曲千屹的鄙夷,觉着他实在可笑。
岿然不动,只是唇角微动:“五七,打晕,带上。”
言毕,立马抬着步子就出门去,丝毫没把这位东唐绝顶风姿之人看入眼里。
这要是在东唐,多少人对曲千屹的文德学术倾服,少年成名的他自负傲气。二十出头就被李邵仪封为太子太傅,太子师,不可谓不高绝。
偏生这些从未入过呦呦的眼睛。
她当然知道曲千屹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李邵仪对他的重视,必定会是李清辰日后为君的宰辅之人。
可那又如何?
现在!哪怕就是李邵仪亲自前来,她也要找李清辰写婚书。
这件事情,不管李邵仪答应还是不答应,她全权做主,任何人都不理会!
李清辰这辈子,只能有贺璎鱼一位正妻!只能有贺璎鱼这一位皇后!
也算是,给她的一些弥补。
贺璎鱼的死因蹊跷,回去后,她会一一查清楚。
尤其是红袖那一味毒!
到底是后宫谁跟她有仇,却要报给贺璎鱼!
曲千屹文弱书生,虽有一手好点穴功夫,在武功高强的五千面前也是无计可施。
他有些慌乱抵抗的一击不中,五七干脆利落的手起刀落,直接在他肩侧劈上一记手刀,敲晕扛在肩上,直接跟着呦呦走了。
因为要出行,楼下早早就有人备着帷帽,马匹。五七拿着出城文书,自然是不能用贺嘉佑给的名牌出城,不然不就被他知道行踪了?
曲千屹下楼之际,五七顺带着还将他的衣裳扒了,免得这一身衣服显眼。
所有的一切都快,紧凑,一息时间都不浪费。
出城相当顺利,五七在广陵的身份合情合理,毫不起疑。贺嘉佑也没故作阻拦,所以只是简单的查视,并未深检。
出城后,呦呦按照素殷给的地图,朝着广陵外一出荒林里策马奔去。
秦爷将李清辰关在那处,现在就是要去找他们。
就这地方,呦呦马不停蹄的骑了一夜才到。
当天亮,晨露深厚之时,远远看去,依旧是浓林密布。
停下休息,喝了口水,将地图看了看,大约再一刻钟就到了……
躲的真是隐秘,倒也安全。
中途曲千屹转醒,五七避免麻烦,将他又劈晕过两回……
休息片刻,继续前行。
远处见着一处简陋的院子,一栋二层木屋,修的虽粗矿,却也别致。
她缰绳一拉,身下的马儿仰天嘶鸣一声。
木屋门立马有人出来,衣裳短打厚袄,寻常的御寒之物,一身简陋却不凌乱。
头发梳的简便,像是匆忙之举,只是稍乱的头发下那眼眸,黝黑凌厉,警惕性敏绝。
他一开门,见着院子前是呦呦,立马小步过来,十分恭敬的行了礼。
“主子。”
呦呦翻身下马,站稳后就往里走,一点时间也不耽搁。
五七同样,下马后扛着曲千屹,一道往里走。第一次来也目不斜视,跟着呦呦便好。
这厚袄之人便是秦爷,正幔呦呦半步领着路。
才入院,呦呦眉间疲惫隐现,打了个哈欠。
声音沉着,“他怎么样?”
秦爷心有疑窦,为什么那关押之人与这位正主长的一模一样,但这显然不是他能管的事情!
回答到:“这几日他心神不灵,情绪低落,不好好用膳,身体有些不好。”
呦呦听罢嗤笑一声。
死了个竺南莲,那样的女人,还情绪低落?
他可有想想,自己入宫被贺嘉佑发现,她是怎么过的?那几日除了水和黑暗,全然无生死消息时,她是如何度过的?
简直是废物。
呦呦原生疲惫,现在与李清辰对比起来,隐现怒意。
秦爷直接带呦呦去‘关押’李清辰的地方。
简简单单的屋子,该有的一样也不缺,为了给他打发,还有书架和笔墨纸砚。
几盆不伦不类的盆景,说不上赏心悦目,但是能换个心境。
去的时候,李清辰正睡的沉,不过一脸哀痛的样子依旧挂在脸上。
哪怕是睡着了,眉峰上的悲恻似乎还在。能清晰地看出李清辰的难过。
呦呦怒气升腾,却一脸无碍,只是眸子里带着情绪。
走上前直接踹了他的木床,晃的李清辰直接惊醒,惊惧的坐起身。
双眼朦胧未醒,当彻底睁开眼。
李清辰则是倏然起身,往前颠簸两步,指着呦呦,大声喝道。
“你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
说着就准备揪上呦呦胸前的衣裳,但知道她是女子,这个动作做到一半就停止了,愤怒的将手一甩。
呦呦眼神疏离,冷漠,同样也有愤怒。
她伸手将李清辰胸口一抓,一掌扇在他脸上,将他打歪在一边。
呦呦又将他提起来,与之平视。
“你什么?你想做什么?想直接跑到贺嘉佑面前告诉他,你是辰王,我是替身?告诉他我们东唐没有诚意送质子?一直在他面前的是冒牌货?是吗?你是两国开战,是吗?”
一顿咆哮。
李清辰愤怒的神情转变成惊愕,转变成懵然,傻傻站在原地。
五七将曲千屹弄醒,也送进来,正巧听到了这一番话。
五七与秦爷一愣,看着这一幕,都说不出话来。
曲千屹刚醒,神志还有些混沌。
当听到这一番话之后,他摇摇头,靠站在一旁。
就是因为李清辰贸然不顾身份入宫,才引出来这一段事情,他又被施幼南当成‘暗探’送入了宫中。
解铃还须系铃人,李清辰不能解决,他这个舅舅帮其劳。与贺嘉佑交涉几日,已十城暂了这件事,换呦呦一个解释。
只是还需将掩埋在广陵宫中的情报线和盘托出,方能彻底了结此事。
李清辰被呦呦说的有些咋舌,打起结巴来。
“我只是想去看看她……”
当提及竺南莲,他又想到那日竺南莲是如何的躺在他怀里,唤那一声‘殿下’的……
突然额角青筋又有些爆涨。
赫然指骂:“我知道我这个身份进宫会对你造成很大的影响,但是我原本也就只打算看他一眼也就彻底离开广陵。等着你送她回东唐,届时我们交换了身份,我是会娶她的。可要不是我去,怕是我都不知道她会怎么死!你会对我说实话吗?”
呦呦在一巴掌,直接送了领口,将李清辰打翻在地上。
右手的匕首掉落掌心,对准李清辰的额心。
语句颤抖,咬牙切齿,双目喷火。
“国家大事与儿女情长你倒是会选。曲是欢、李邵仪知道你是这样,东唐真的能落在你身上吗?要不是你,我原本还有计划,现在被你弄得到时一团糟!要不是你,我会被关?贺璎鱼会去因为求情而被人毒死在宫门前?”
李清辰知道贺璎鱼的大名,这可是好几国都惦念想娶的女子。
被人毒死在宫门前?
他茫然无知,不知道说什么。
“你知道竺南莲已经发现了我不是辰王吗?她与纪祁迟和施幼南勾结。那天你只看见我杀了他们,你怎么没看见我将广陵‘双生子’的布告全都着人销毁?你怎么看不到我在保你性命?蠢货!”
她实在是想一刀捅进李清辰身上,但是她不能。
最终还是颤抖着,我这匕首收了手。
脸上牙梆子咬的生疼,双眼充血,有些发红。
李清辰老老实实的坐在地上,音儿都打颤,有些愧疚。
“那你今日来找我做什么?”
她从怀里拿出一张洒金的空白红贴,是她从宫里带出来的,铺在桌子上,将笔墨纸砚摆好。
“给我写张婚书。”
李清辰不明白,怎么前一息还有些凶神恶煞的样子,现在语气岁依旧生冷,但缓和。
“婚书?谁的婚书?你要嫁人?”
呦呦狠瞪了一眼。
李清辰这才明白,是他的婚书。
忙问:“父皇让我娶谁?那不该是国书吗?轮得到我写吗?”
呦呦桌子一拍,“写,你娶贺璎鱼为妻,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百年不违,他日为帝,至死一后,终无正妻。”
她越是一字一句说清楚,李清辰越是瞠目结舌。
“你不是说她被人毒死在宫门了吗?你要我娶一个死人?”
呦呦指尖划过洒金红贴,心里一疼。
“是,我要你娶她。这辈子,只有她一位正妻,一位皇后,死后与她合葬皇陵。”
满屋子,五七和秦爷都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而曲千屹觉得她是疯了,但依旧晕眩,不能站稳。
话勉强说:“你昨日在宫门前做的这一事当场我不好同你说什么,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说什么吗?清辰娶一个死人,还封后赐徽号,你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呦呦目光似刀,射在曲千屹身上,让他一震,哑然了一息。
李清辰自然也是觉得这是个笑话。娶死人?封后,此身唯一正妻,真是可笑至极。
呦呦转过头,李清辰已经起身,两人虽长得一模一样,身形也大致相同,不过不知不觉间,李清辰还是比她高上一些的。
她盯着李清辰,没有感情,只有威胁。
“你娶还是不娶?”
不出所料,李清辰摇头。
“我听说过南息的国安郡主是如何的绝代倾城,世上仅有。可我怎么能娶一个死人为正妻?还今后封为皇后?这不是可笑吗?”
呦呦整个人骤寒,眼中的冰楞子直掉。
为什么,这个原因她也说不清楚,只是当初利用她去找蒋木救她,找她帮忙,就知道贺璎鱼必回受她的影响。
可是她仍然做了。
害她身死,只是想尽力给她所有,以作弥补。
绝代倾城,没错,贺璎鱼就是。
世上仅有,也是,贺璎鱼当得起。
只是她心里满满的是对贺璎鱼情谊的愧疚,利用的愧疚。
一直想做这样的女子,结果被她‘害死’。
如今做的这些,又怎么能够?
呦呦只是厉声再问:“你娶,还是不娶?”
李清辰依旧回答,“娶不得。”
她点头,声音突然变轻。
“好,你莫要后悔!”
她突然伸出手,将比她高的曲千屹一掌抓来,往桌子上一按。
一只胳膊叠背在他自己的身后,一压。
匕首往曲千屹脖子处一架,冷言冷语,鬼笑出声。
“我问你一声,只要拒绝,我就杀他一刀。你说,曲千屹能碍几刀?”
李清辰吓得瞪着眼睛,连忙抢步上前,准备阻拦。
呦呦冷喝一声:“五七,按住!”
五七先是一愣,随即上前,将李清辰整个人双手一剪,卡在背后。
不过还是冲到了桌前,离呦呦距离比较近。
能看到她脸上的狠戾,可怕的很,一团黑色杀气笼罩在她的身上,格外怵人。
李清辰心头大叫不好,知道呦呦说话那是当真的。但是,但是他怎么能娶一个死人为正妻?
神情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
呦呦将空白婚书挪远些,挪到溅不到血的地方。
曲千屹就是弱质书生,没有太多的武功意识,相对比会一点拳脚的呦呦,他完全不是对手。
李清辰茫然无知的时候,呦呦不给他思考空间。
冷瘆人的轻巧一句,“让你先想想清楚。”
说着,刀光一凛,曲千屹的声音破天而上。
反转在背后的手,呦呦已经削下一段小指,丢在了李清辰面前。
曲千屹本就发晕,这时手上的巨疼让他想动,呦呦却不知道哪里来的猛力,将他的胳膊再是一折。
‘咔擦’骨声,没断,只是折的疼,整条胳膊无有气力,任由呦呦压按着。
小指上的疼痛从手掌,蔓延至周身,疼得打颤。
曲千屹也是一个正经的富贵少爷,那里被人这样待过。
可呦呦不是,她心冷,心狠,她只知道要达到目的才能活命,所以当年不过八九岁,知道酒中有鹤顶红依旧敢喝。
而现在,依旧是如此。
她今日就要拿到李清辰为贺璎鱼写的婚书,所以,她真的可以一刀一刀把曲千屹的肉给片下来!
保证眼睛都不眨。
可是李清辰经历过吗?
没有!
他但凡经历过一丝丝黑暗,就不会看不清竺南莲这样的人。
终究还是温室里娇嫩的花儿,哪里禁得起风吹,禁得起恐吓。
这全都是呦呦对她的‘了解’。
实际上,李清辰真的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在东唐学问大家手底下教导出来的人,真的那么黑白不明吗?
他满腹经纶,又走遍大江南北,见过无数的百姓民生。
也曾列举了数条治国治兵之策,宏壮东唐,想奠定民生,发展百姓农业,整治吏税。
根据不同的民生,他无时无刻都在思考东唐的发展,那些不足,如何规划,如何管理。
这么六七年走下来,东唐许多条例都是他寄送回国的。
不然,凭什么几年不见,李邵仪敢将皇位给他?怎能随意托付东唐的今后?
李清辰只见过百姓疾苦,不见朝堂黑暗漩涡,这样以后才能在明媚里瞧见不公,瞧见黑暗,以一颗为民之心,再依着赤子之心去与那些不公对抗。
这才是李邵仪与曲是欢最初的意。
无疑,李清辰真的就是按照他们的期望所长成,满意的不得了。
但呦呦了?正是相反。她从小生于黑暗之中,也有心之所向,奔向光明。
李清辰这个时候就算低头,也只是不忍伤他的舅舅。毕竟这位舅舅在他心里,亦师亦友,是位能决胜千里的奇才,有经天纬地之能。
绝对的东唐未来的栋梁,肱骨之臣。
李清辰被这一截断指吓得往后一步,直瞪着眼睛。
“你,你……”
呦呦冷着眼,看那一截断指跟看一个稀松平常的玩意一样,无所谓的态度。
只是缓缓问道:“你想清楚了吗?”
声音如鬼魅绕梁,魔音挠耳,李清辰浑身不自在,害怕的紧。
同父同母,同胎双生,她怎么这么可怕?
见他发愣,呦呦手上的匕首往断指旁挪了分毫,冷言冷语,睥睨而视。
“再不说话我又要动手了……”
这话音拖的长,语句轻,在曲千屹的忍痛呼声里显得不清晰。
但是这句话在李清辰耳里却格外清晰。
他牙齿打颤,双眼瞪如木铃,惊惧的很。
她说话绝对算话,不可能有虚言。
李清辰看着被她压按在桌面上的曲千屹,面露痛苦,眼中匪夷所思也有忍耐,复杂至极。
但他双鬓汗湿,已经有松散的发丝贴在他额角处。
心里恍恍,眼见呦呦匕首一挪,李清辰大叫。
“我娶。”
曲千屹蹙着双眉,正要开口说话,只见沾血透白的匕首飞在他眼前,直接插入木桌,发出筝鸣之声,弹响在耳边。
呦呦在背后说,“为了你的小命着想,别瞎说话。别跟老子谈什么大局,现在我说的话,就是大局。”
然后看着李清辰,对着五七使了一个眼色。
松开了他的右臂,能写字就可以。另一只臂膀依旧反剪在背后,推搡着李清辰去书桌前。
他一步一回头,看着呦呦,跟看着曲千屹。
曲千屹不想李清辰娶一个死人为妻,便不管今日的死活,就是要说话。
当他再次准备要开口之时。
李清辰先他一步,稳重的问呦呦,“写两份?送于一份给国安郡主?”
此时,呦呦一愣。
她突然看见了一位不一样的李清辰,身躯笔直,坦荡而立,神情郑重。
与之前有些狼狈,有些软糯的李清辰完全不一样。
他一下子变得端方威严起来,但始终有一股子柔和,和煦似光,有温度的扑在呦呦身上。
一下子,变得真有储君的感觉。
像是重新认识一般。
呦呦手上将曲千屹一按,他闷哼两声。
嘴角微微勾起来,眼睛虚眯看着李清辰,心叹道:不错,有点样子。为了保曲千屹,这反应还不错。
与之前‘昏庸’的样子判若两人。
李清辰研墨提笔,整个人端方在坐于桌前,腕子高悬,左手将衣袖牵起,这一副样子浑然不一样。
一下子,呦呦觉着,李清辰有几分李邵仪的样子。
有李邵仪稳重端持的样子,少了李邵仪几分暗算谋划,相比起来,李清辰真的是端端正正的一位帝王的模样。
此时嗟叹。
以前看他,居然还有些走眼。
他一手正楷写的有骨有血,端雅凌厉,下笔走势一气呵成,此显胸中沟壑。
一纸婚书不消一刻便书写完成,毫无做假。
还在上面盖了他的印。
曲千屹知道李清辰是要保他,他如果再不识时务反倒还将局面弄乱,届时呦呦难以控制会做些什么,所以全了李清辰的意愿。
他依旧是抵触的。
呦呦见李清辰写完,将曲千屹松开,推给秦爷,由他按着。
这五七和秦爷都有些发懵,因为今日她才正经的说了她是替身,而这位略显狼狈的少年才是真正的辰王,又听呦呦喊这拘压的男子曲千屹,当即有些腿软,却依旧要按命令行事。
五七和秦爷的命令,是听她的!
武者,只听一人。
李邵仪说什么,就是什么!
呦呦捏着婚书,突然之间双眼有些发酸,红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