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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葬红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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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曲千屹救的就是她头上这三个名字!
她问完,曲千屹身为舅舅,自知有愧,便说:“你先休息,晚些时候找你……”
呦呦这才看了一眼,天已经黑了。
殿中地毯铺回去了,蓝色的水纹金浪。纪祁迟与竺南莲尸体都不在了。
她吃饱喝足,还有火盆傍身,已经过去了……那几日的地狱日子过去了。
随着门清响,殿中只剩她一人。
她没有起身吹油灯,可算是见着光了!
她看着火,都五日了……可是这么多天,她度日如年,为什么没人来救她?
向笙?蒋木?为什么没有人来?她有些想不通。
但是最想不通的就是曲千屹为什么会在宫里。
他不是私自在酒楼之中嘛?特意为了此事进宫吗?
无论多少问题,现在也不会有人给他解答,只好枕着胳膊,随遇而安,准备重新睡觉。
今日睡得格外踏实,因为有饱腹感。
待天亮,曲千屹又给她端了早膳。
都六日了,为什么贺嘉佑会不来见她?这很不正常……有什么事儿不成?
她才拿勺子正要吃,突然太皇太后到了。
一身凌厉,颇有怒火的走进来,盯着呦呦。
呦呦不知道怎么了,但是这是太皇太后,怎么都太礼遇。
便同曲千屹一同朝着她行了礼,问安。
呦呦见她是冲着自己来的,就问:“太皇太后可有什么事?”
那银发老妪,怒气之中带着悲痛,被呦呦一问,更是情绪膨胀。将搀扶着她的宫女推搡开,指着呦呦。
狠狠恶道:“明日国安大婚,为了替你求情,她今日穿着嫁衣进宫,要嫁与你!”
咬牙切齿,既恨又怒。
呦呦一个身形不稳,便将身前的粥给打翻在桌面上,铺开流淌……
这种蠢事贺璎鱼也做!
呦呦眉头一皱,昨日听王舟说,广陵已将她骂的厉害,今日这一出怕是……
怕是以后广陵都容不下她了……
“郡主在哪里?容本王前去劝阻。”
太皇太后目眦欲裂,手指狠狠指对着她。
“国安一片情谊,你还只是劝阻?而不是成全了她这一番情深义厚吗?”
呦呦身形一震。
这是,娶她吗?
呦呦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曲千屹,曲千屹压根不动,更没看她……
她杀了李清辰喜欢的人,李清辰知道贺璎鱼这样痴心‘李清辰’,还不折腾死她?
呦呦眼色一卷,重视地说:“太皇太后告知国安在何处,本王亲自与她说。”
太皇太后听着,嘴角笑得阴毒,双眼如蛇,直觉着好笑。
“你当哀家是小孩子,好糊弄是吗?有什么好说的?娶还是不娶!”
贺璎鱼都做到了这个份上,‘她’身为男子,还不能有点心吗?
但是呦呦这边的事儿,太皇太后不知道。这不是娶不娶的问题,是能不能的问题!
万一李清辰小心眼,一命抵命,那她就是害了贺璎鱼一条性命。
如何能答。
但是逼问如此,呦呦只好回答道:“不娶。”
太皇太后气的步履蹒跚,晃了晃。
心疼的直言:“李清辰啊李清辰,你简直是瞎了眼,瞎了心。”
还要说什么时,一位宫婢碎步急行到她身边,附耳小声说了些什么。
直接将太皇太后气的脸色直接泛青,抽搐了几下,晕厥过去……
那边突然就忙做一团。
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老点的嬷嬷闻着来人,依旧是耳言过后,身形也稳不住,跌坐在地上就开始哭起来。
一团乱。
一边哭,一边被人搀扶着起身,准备与太皇太后一同离去。
结果那个老嬷嬷转身朝着呦呦厉声厉气说:“国安郡主殇了。”
然后由人搀扶着捂嘴哭着。
非帝王驾崩,宫中不得嚎丧!
呦呦整个人跌撞在桌子上,手撑在桌面,消化着方才那位老嬷嬷说的话。
谁殇了?
国安?
贺璎鱼吗?
这怎么可能,几日前刚见过――
足下拔步,完全不顾及宫内不能跑这一规矩,追上去问那老嬷嬷。
太皇太后那边怕她冲撞了,直接有侍卫隔开她。
呦呦脑子空白一片,只是喊问到:“郡主在哪里?你告诉我!”
那老嬷嬷,就这才一会功夫,哭的已经双眼血丝遍布,通红的有些吓人。
粗着嘶哑腔调:“宫门口。”
呦呦拨开他们,朝着宫门冲过去。曲千屹叫喊声她也是充耳不闻……
就知道贺璎鱼为她求情会出事,最多也就是婚事闹没有,怎么会搭上一条性命?
一路风雪一脚深一脚浅……跑的飞快。
当她到宫门时,誉王正抱着一位女子,周身嫁衣,闭目在他怀中。
誉王正哭的震耳欲聋,嚎啕之声摇上九霄。
不远处贺嘉佑也在,站着说些什么……但是誉王听不到,就是抱着贺璎鱼发出嘶吼。
呦呦心一坠,掉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双腿灌铅。
她一步步走近。
贺嘉佑率先看到她,连忙拉住她,让呦呦不要再往前走,如果誉王看见……
这怕是小名都要交代。
但是呦呦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硬是将贺嘉佑的手甩开。
继续朝前。
走近,跪在了贺璎鱼身前。
贺璎鱼一身嫁衣,绣了龙凤,绣了并蒂莲,绣了很多很多成双成对的东西,寓意极好。
只是你怎么没有跟你的相公成双成对呢?
呦呦伸手过去探鼻息,明明人中还是温热的,怎么就是一直没气?
怎么就没有气呢?
她没有抬头,不知道誉王正用一种怎样恐怖的眼神看着她。
突然嗅到了一股味道,很轻很轻。
呦呦朝前,贴近贺璎鱼一嗅……整个人愣住。
她身上药汤味浓厚,将一股子很轻的奇香掩在里头,这是――红袖。
还是那个人吗?
呦呦蓦然睁大眼睛,只见贺璎鱼雪白的颈项上有三个钗戳的血洞,不少血迹打湿了胸前的衣裳……
再朝下,她手中握着一支金钗。
是她以命相抵要为她求情嘛?
呦呦手抚上贺璎鱼的脸,这么傻了?这样喜欢吗?
早知如此,就该告诉你我是女子,不值得你喜欢就好了……
誉王忍不住,将贺璎鱼握有金钗的手捏在掌心,带着她的手,金钗直接嵌在呦呦脖子上,直接划出血。
呦呦不为所动,跟完全不知情一样。
目光流连在贺璎鱼脸上。
这是怎么回事了?
只听见誉王说:“璎鱼喜欢你,又因你至此,你陪她吧。”
说着正要用力,贺嘉佑情急之下大喝:“住手。皇弟,他是东唐的太子,不能杀!”
这钗插入了微末,血顺着钗流下……两人的血在金钗上融合在一起。
国家大义,不能再起战乱。
誉王收手了。
只是双眼血红,更加的悲鸣嘶吼了一声。
呦呦轻音,跟自言自语一般:“她是中毒而死,不止一种……”
因为这钗上,血中的味道不对。
“叫御医,验!”
呦呦这时,忽然冷静下来。
人死不能复生,但是害死她的人,是一个都不能跑!
眼前的贺璎鱼是呼吸已绝,一身明艳。
呦呦看着,悔恨不已。
心思繁复,眸子里的眼色阴沉,看不出心底的意思。
只是誉王,中年丧独女,‘罪魁祸首’在眼前却不能手刃。
听清楚了呦呦的话,他一脸颓丧悲切却猛然问:“下毒?”
呦呦将誉王手从项上挪开,反握住贺璎鱼的手,这一阵冰凉让呦呦的手都端不稳,抖了下,才细细的捏住。
力道轻柔,跟碰什么易碎的瓷骨般。握着贺璎鱼的手将金钗放到鼻端前嗅了嗅。
真的有红袖这毒!
她眼中光芒溺下去,有些戾气浑然散开,离的最近的誉王感知到什么,看向呦呦的目光一震。
慢慢在她身上看到了杀气,笼罩了周身。
但每每有目光落在贺璎鱼身上,却柔和许多,歉意许多……
原生对辰王的那种恨,似乎少了些。
但厌恶依旧。
誉王目光疏离,将贺璎鱼的手从呦呦掌中抽出来,钗子划开了呦呦的掌,一道浅薄的血口。
她满不在乎,手准备伸到贺璎鱼颈项处摸摸,誉王阻碍的手还未及时阻拦。
一只紫袍的手伸过来,将呦呦的腕子用力捏住,狠狠甩开。
她这才抬眼。
苏羿。
只见苏羿口吻充斥着恨,碾着悲愤,低声喝到:“请辰王对本候的夫人尊重些,她也是你能碰的人?”
呦呦看了看腕子,嗤笑一声。
正好边徽子来了,立在贺嘉佑身前行礼,又走过来逐一行礼才候在一旁。
而郡主死在宫门口这么大的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王舟就命人封了这两条街道,给誉王府和苏府递了信。
曲千屹这个时候也从九方阁出来至这边,与贺嘉佑临近站着,红色官袍换成了一身月白礼服,也隆重的紧,就是颜色素些,不太扎眼。
呦呦哼鸣,鄙夷地看着苏羿:“你夫人?”
苏羿这才起身,给贺嘉佑与誉王行礼,才傲然抬头直视呦呦。
“是,本候的夫人。即便国安郡主今日殇了,苏羿亦将她抬入我苏家的宗祠。”
呦呦轻蔑一笑,鼓起掌,“啪啪啪”地响起了。心底倒是赞了苏羿一声有担当。
只是,贺璎鱼说过,想嫁给她。
只是她身为女子,娶不得。
李清辰,可以!
她转过身,看到曲千屹之后,对他说。
“上表,本王要娶国安郡主为太子妃。他日登基,赐封康慈皇后,上玉碟,入皇陵,此生只娶一后。”
曲千屹震得瞪大了眼睛,久久不能言。
清醒过来的太皇太后才来,正好听到了这话。
所有人都怔在原地,无声无息的安静。
呦呦蹲下身子,看了一眼贺璎鱼,多漂亮的姑娘,以后再也看不见了……
六日前一别,竟是永别。
竟是永別――
她又缓缓道:“贺璎鱼生在南息,长在南息,我若带走,日后思念故里该怎么办?誉王,她喜欢这身嫁衣,看看,都是成双成对,那将这嫁衣给我。百年后与之同衾。”
呦呦的话语低睨,带依念之色。
让誉王又是一怔,像是有幻听一般……辰王,说什么?
苏羿恼羞成怒。
“本候的夫人,你凭什么说入玉碟就入玉碟?说娶就娶?”
呦呦眼都不抬,“你配娶她?”
这话让苏羿气的握拳,却不敢施发。咬牙切齿,青筋直爆,双眼赤红的看着呦呦。
她言罢就转身,去了贺嘉佑面前,叩请赐婚。
贺嘉佑愣在原地,不理解,却没张嘴为什么。呦呦见贺嘉佑久不回答,她起身,凑过去在他耳畔轻唤了声。
“父皇?”
贺嘉佑这才愣愣回神,眉头直拧。
不等贺嘉佑有反应,呦呦率先跪下直接磕头谢恩,毫无章法规矩,行事诡谲的很。
完全就是按照自己的来做。
贺嘉佑没发怒,只是依旧震惊在呦呦那句话里。
他说:“国安,殇了,不是病了。你这……”
呦呦从雪里探出头,慢慢直起身,仰着头认真的很看着贺嘉佑。
一字一字说:“我知道。”
然后朝着边徽子招手,边徽子看见了也不敢妄动,见贺嘉佑恩允,点了头,才挪到呦呦身边。
问:“辰王吩咐。”
呦呦将边徽子的药箱翻出来,摸了摸瓶瓶罐罐,都嗅了嗅,最后捡了一瓶,拔开就往嘴里灌下去。
边徽子伸手没拦住,吓得大叫。
“殿下这是……”
呦呦灌了一粒而已,咽下后面不改色的说:“知道,南息特有的毒药。”
此药是什么用法,该如何解毒,她都知道。但是她不能说,这涉及到了宫里秘密。
这不是南息也有的毒药,是南息皇宫特有的毒药。
是控制人的药物。
出去完成什么任务,隔一段时间要回来取解药,否则毒发身亡。
这种东西,宫里,达官显贵大多数人都会有!只是药效大径相同,均没有宫里的高级。
贺嘉佑也知道这是什么,只是看着,没说话。因为他现在完全猜不到‘李清辰’要做什么。
呦呦服下,这话才说了一句,突然腹绞,疼得比之前那刀还厉害。
她一下子栽倒在地,撑着喘息都吸不到一口气流,一下子浑身爆汗,冬日里湿了衣裳。
寒风一过,又疼又冷,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所有疼痛骤然抽身,直接倒在地上。
好好的呼吸了一口气。衣裳贴身,冷的她一惊。
她略有些狼狈,跪在贺嘉佑面前,冷道:“给我三日我再回来。”
贺嘉佑完全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她吃了这颗药之后,只要他不给解药,他就永远能控制‘他’。
眼中带了些神秘,带了些喜悦。
呦呦现在不光是东唐辰王更是太子身份,那便是一国储君,她原本该对贺嘉佑行半礼,不该跪的。
但是她却是在用‘儿子’的身份去求贺嘉佑给她三天时间,这才跪下的。
贺嘉佑扶起她,这样跪久了折损她的身份。
还问:“不要暗卫?有事儿处理?”
呦呦坚定的点头。
继续问:“你可知道你方才吃的是什么?”
呦呦再次确认:“我知道。”
贺嘉佑拍拍她的肩,十分亲昵的模样。
“那你去吧。三日后,我们谈谈。”
呦呦依旧点头。
正挪了第一步,她对贺嘉佑说了:“我将曲千屹带走了。”
没有尊称,指名道姓。
明明他们才是沾亲血缘,还不敌贺嘉佑的语气好。
让一众人有些云里雾里。
同样云里雾里的还有曲千屹,他完全看不懂为什么贺嘉佑对呦呦会是这样放纵的态度,也看不懂呦呦说什么,他都依什么。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关系?怎样的相处?
呦呦扔下了所有,回了九方阁,换了一身轻便的薄袄长靴,将之前贺璎鱼送给她的玉料背在身后。
准备出宫。
玉料十分沉重,走的脚印都在雪地里变得深些。
路过聚众的宫门,她跟什么也瞧不见一样,跟曲千屹说:“跟我走。”
有些硬,带着命令和胁迫的语气。
然后路过贺嘉佑,再说:“让边徽子验,国安是中毒身亡,最少两种……找出死因。”
然后就走了,一个退礼也没有。
方才对贺嘉佑的恭敬此刻又荡然无存,随性自然的很。
曲千屹也是看的只瞪眼。
该讲规矩的时候不讲规矩,不该讲规矩的时候瞎讲规矩,从未见过!
在路过贺璎鱼之时,呦呦的步子也没慢下来,只是匆匆一瞥就离去。
曲千屹跟在她的身后,晦暗如深的看着呦呦。
所有举动完全是在常人之外。
出宫后,呦呦的目的地也明确,在往广陵的庶民区走,路线熟悉。
只封锁了两条街的,其余人流量但是正常的,该上街的上街,该摆摊的摆摊,似乎不受封锁的影响。
走出好长一段距离之后,曲千屹才冷着嗓子低声斥责。
“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事情吗!”
呦呦没回应他,只是往前走。
曲千屹又说:“他该娶一位能助他稳固地位的人。”
呦呦依旧走着,丝毫要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曲千屹现在就算是想喊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些什么,因为他的妹妹并未给她取名字。
“你要去哪里?”
这话说出去,呦呦才回答她。
“去见你想见的人。”
让东唐未来的皇帝,现在的太子,李清辰。
给贺璎鱼写一纸婚书!
再写一道懿旨,登基后娶她为后!永不废除,百年后与她的衣冠冢同寝!
要给贺璎鱼所有最好的。
她想嫁,呦呦便用李清辰的名义娶。
完了她一直以来的心愿,成全她一片情谊。
曲千屹听她说见李清辰,当下一喜,却又生忧生虑,连忙问。
“你方才吃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去见他?”
呦呦又是沉默不言。她现在是选择性的回答曲千屹的问题。
曲千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去见李清辰,反正心头直觉是这肯定不是好事。
直接当街停下,不打算继续跟着她。
呦呦耳尖,一听他的步子听在原地,直接将右手的匕首抽出,回身抵在曲千屹的胸口。
蹙着眉头。
“你不要再惹我,不然我可不管你是谁!”
凑近一些,磨牙低语:“你是李清辰的舅舅,又不是我的舅舅,你见过我两次,你觉得我会是个心软的人吗?”
这话赤裸裸的在告诉他,要乖乖的听话,不然她会六亲不认。
当然,在呦呦的心里,曲千屹还算不上什么‘六亲’!
曲千屹有些服软。
现在的她依然是有些疯魔,怕是不能刺激,得顺着。
她走到一处房子,然后按了机关,出了暗道。一路随着走,走了许久才到一间连窗户都没有的房子里。
她找着门,轻叩起来。
门外一阵响动,出现一位黑衣短打长裤的‘普通’人。
曲千屹不做事色的看这,心中被惊动的厉害,竟然在广陵,她还有暗道,还有自己的人……
莫不是这些就是南息的暗探?陛下已经尽数交给她来统辖吗?难道她身负什么任务?
呦呦瞥了曲千屹一眼,见他老老实实的就没再理会。
呦呦将背上的玉料取下来交给那人,再说:“去找人做个灵位,刻上‘先室贺氏璎鱼之牌位’,雕工就刻双,寓意要好。后日我便要!”
这黑衣人一脸懵,不知所措,但是手接过了呦呦递的玉料。
他立马转交给其他人,马不停蹄的去了。
她继续说:“去城南的鎏金铺子,找一位叫素殷的女子,让她过来,我有话当面问。城北的通天商户找白元过来。”
这黑衣人是五七,他比向笙还哑巴,一字也不说,就是点点头。
没一会儿,一位十六七的女子进来,徐徐跪拜,呦呦扶起来,问。
“秦爷城外会去何处?”
这女子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递给呦呦,浅语道:“我就知道主子大抵是会要这的,早就准备好了。”
呦呦赞许的看了她一眼。
这才展开信,一位三十来岁的侍从模样的人进来,依旧是行礼问安。
呦呦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是看着信,然后嘴里问:“国安郡主这些时日被人骂的言语是从何处传出来的?是谁传出来的?你可知晓?”
白元恭敬一拜,当即细思起来,片刻过后,呦呦正看完信,是一副地图。
折叠好收入怀里。
这时听到白元说:“汝宁郡主与苏小侯爷均找人散播过。”
呦呦一愣,汝宁?她这是为何?并未听过汝宁与贺璎鱼有私仇才是,她为了什么?
施幼南背后挑唆?
苏羿,她并不意外。
这人从第一次见,呦呦就知道,他既是一位爱名誉之人,也是一位爱将人当刀使的人。
这次贺璎鱼这样对他,他让贺璎鱼彻底毫无名声,再娶,捞到贺嘉佑与誉王对他的弥补之后,或许会将贺璎鱼慢慢处死也未可知!
果真是第一眼便觉得他不好,现在看看,当真是不堪至极!
令人觉得恶心。
呦呦知道后,心里有些梗塞。
贺璎鱼人挺好,为什么要在她婚前将她辱骂至这般不堪?
“去,将他们些不好的放大了去说,让广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白元应“是”。
呦呦又对素殷说:“查一下最近贺拂明与蒋木怎么了。”
怎么无人救她?
“还有向笙去哪里了。”她补充到。
结果素殷张口便说:“他们皆被贺嘉佑给着兵卫看管起来,每日除了必须的饭食,不得有人能近身。”
话说到这里,突然低眉蹙起来。
呦呦看了素殷一眼,有些询问。
只听她继续说:“向笙这几日在广陵,却不能完全找到踪迹。”
呦呦:?
这是什么意思?
在广陵,却找不到踪迹?
呦呦:“那就着人寻着,让他会宫里等我。”
安排完,她让人退了。
喊了五七进来。
“准备三匹马,你跟我走,带上他。”
手指向曲千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