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苔藓》一圣殿

17、第 17 章

　　晚上八点差五分，佐伊准时来到斯拉格霍恩教授门外，斯内普也才刚到，西里斯踩着点过来，而他刚到斯拉格霍恩就从里面打开了门。
　　“进来吧，你们这群容易冲动犯错的小家伙们！”斯拉格霍恩对他们笑道。
　　他们走进这间热烘烘的房间，斯拉格霍恩穿着天鹅绒的便衣坐回柔软的扶手椅上，他的双脚塞在厚厚的软底拖鞋里，旁还有一个带穗子的小脚凳。
　　“那么，我们先来喝一杯利口酒吧。”斯拉格霍恩像一只趴在石头上的海狮，端起一杯白色可可甜酒，示意他们快端起另外三个小酒杯。
　　佐伊抿了一口，斯内普也呷了一小口，两人都没有说话，从斯拉格霍恩打开办公室门起，他的视线就落在了西里斯身上。
　　西里斯当然看到了斯拉格霍恩那两道明晃晃的目光，他感到恼火，无非又是一番分进格兰芬多的布莱克的车轱辘话。他盯着房间的一扇窗瞧的入迷，仿佛在欣赏研究窗帘上的繁复垂饰。
　　“比利时哈布斯堡家族的一位国王登基时穿的一件礼服，我拿到手就把它弄成了窗帘——”他话音一转，从比利时的窗帘说到了西里斯和布莱克家族，“我敢说，你没有和上一个走进我的办公室看见这东西的学生那样，发出令人高兴又怜惜的惊叹，是因为你们家里有比这更宝贵的东西，对吧，西里斯？”
　　“我家最宝贵的东西可能就是克利切吧，他是伺候过我妈妈的妈妈的家养小精灵，先生。”西里斯回答说。
　　“哈哈哈哈，别误会，西里斯，我认识你的父母，他们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学生。还有你布莱克小姐，你的父亲也同样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斯拉格霍恩呵呵一笑，“我有幸被邀请去过那座古老的宅子，参观了‘最古老而高贵的布莱克家族——永远纯洁’的挂毯，那上面的字闪闪发亮，是我最愉快的回忆之一。”
　　“那些都还在，先生，是我妈妈的宝贝。”
　　斯拉格霍恩用一副不知珍惜好东西的眼神看着他，“真是个傻孩子！”接着他把头转向斯内普，“艾琳普林斯的独子，你刚走进礼堂我就注意到你了。作为一位老师，我本不该说偏心的话，但我就是要说，西弗勒斯，你真是一位魔药天才！”
　　他拍拍斯内普的肩膀，像看一支不断攀升的股票一样兴奋，“我对邓布利多说这位未来的魔药大师一定是我的学院的，就像你母亲当年一样，她用高步石给自己和学院赢得了很多荣誉——”
　　他停下话，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最后斯拉格霍恩终于看见了佐伊，“我不是在吹嘘我周游过世界，可要问我哪座城市最值得依恋，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纽约。纽约才让我体会到麻瓜的那句话‘顾客就是上帝’的意义！布莱克小姐，你去过纽约吗？”
　　“去过，先生，我五六岁的时候在布鲁克林住过几个月。”
　　“我知道那个地方，在曼哈顿对岸，那边也如同曼哈顿一样精彩吧？”
　　“本质上都差不多，先生。”佐伊回答。
　　“我以为你是一位乡土观念很强的美国人，布莱克小姐。”斯拉格霍恩有些不高兴的说。
　　如果我住过曼哈顿享受过“顾客就是上帝”的话，我也许是这样一位美国公民。佐伊心想。
　　“好啦，该接受惩罚了，孩子们。”斯拉格霍恩放下酒杯说。
　　坩埚其实没什么好清理的，佐伊觉得斯拉格霍恩只是想利用这件事接近西里斯。当三人把清理过的几只坩埚摆进架子里时，时间还不到晚上九点钟，这还包括喝利口酒，斯拉格霍恩挨个和他们说话的时间。
　　“明晚八点准时过来，戴上你们的龙皮手套，我们可能要处理几磅干荨麻。”斯拉格霍恩放他们离开时说。

　　佐伊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杰奎琳了，这天晚上她梦到她和杰奎琳住在布鲁克林的那段日子。
　　纽约四月份依旧寒风料峭，哪怕是在布鲁克林，租一间比过道宽敞不了多少的房子都用去了杰奎琳至少一半的积蓄，屋子里还没有暖气。在洛杉矶还是穿貉皮大衣戴钻石戒指和珍珠耳环的杰奎琳，到了纽约就变成了穿厚重的旧毛衣，用围巾包住头发的朴素妇人，并且她还要打两份工。
　　白天杰奎琳出门做工的时候，佐伊就出门闲逛。
　　布鲁克林到处都是无所事事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基本都以相同的肤色或民族聚集在一起。佐伊走了好几个街区，不知道该融入哪一种。
　　白人们不欢迎她，称她是偷溜出来找乐子的小宝贝，带她玩是给大家找麻烦。
　　佐伊说自己住在第二十四街詹姆斯太太家庭旅店，第二十四街绝对是布鲁克林最荒凉最破败的街区了。
　　那些人却哄堂大笑，“你们瞧！她还有钱付房租！快滚！”
　　黑人们还不等她靠近就来驱赶她，吉普赛人和墨西哥人看都没兴趣看她一眼。
　　几天后佐伊认识了伊本和周，伊本是难民，没有国家的阿拉伯人，长得又瘦又小面向老成。周刚被父母接来、几乎一句英语也不会说，是没有语言的中国人。佐伊是第三种，没有钱的美国人，于是他们三人自成一派。
　　伊本有丰富的街头生活经验，周有钱，并且这两人还有非常清晰的未来。伊本长大后就会加入帮派，周要努力上学攒钱买机票回老家。
　　“美国还不好吗？”伊本震惊的问。
　　周摇头，比比划划的解释。
　　“你想回老家照顾阿嬷？可那位夫人不就是你的阿嬷吗？”佐伊说的是每天喊周回家吃饭的老妇人。
　　周又摇头，说那是另一个阿嬷，是她爸爸的妈妈。
　　“要那么多家人做什么？他们能让你吃饱肚子吗？”伊本不以为然的说，“你呢？你长大要干什么？”
　　伊本问佐伊，周的刘海垂到眼睛上，此刻也仰起脸看着她。
　　怎么说呢？告诉他我将会离开美国去找爸爸吗？佐伊看着面前两位珍贵的伙伴，觉得自己既需要周口袋里的钱，也需要交伊本这样的朋友，于是她说：“我想要钱，我不想当穷人，我有钱了爸爸就能回来和我们住在一起了。”
　　伊本嘿嘿直笑，周用零花钱给他们买东西吃。
　　“她被你编的谎言蒙住了，她可怜你，佐伊。”伊本吃着周买来的零食说。
　　伊本能看穿她的谎言，而周也不像伊本说的可怜她，周给他们花钱买东西吃的真实目的是想跟他们学语言。
　　过了一阵子，伊本教佐伊偷东西，“我们已经相处有阵子了，你是能让我放心把后背交出去的人。”
　　“不叫上周吗？”佐伊跃跃欲试。
　　伊本摇头，“亚裔不需要偷东西，不管哪个国家的亚裔家里都有很多钱。好像钱一旦进入他们的口袋就会自动生钱，越来越多。”
　　“我们只能偷杂货店和街头摊子，百货大楼我们进不去也不能偷，每一层都有监控。”伊本传授经验，“这几条街区我们不能偷，那都是有帮派的，亚裔的店要仔细区分，因为周的叔叔是警察，他管的地方我们不能动手，不然周以后就不和我们玩了。”
　　“那我们还能偷几个店？”佐伊问。
　　“你怕罗姆人的诅咒吗？”伊本问。
　　“我怕个屁！”佐伊摆手。
　　吉普赛人的聚集区，广场上一群男男女女随着音乐跳舞唱歌，佐伊和伊本紧紧盯着他们放在地上的钱盒子。
　　“你是怎么做到的？”伊本抱着吉普赛人的钱盒子茫然的问，他好像只是眨了下眼睛，钱盒子就自己飞进他的怀抱里了。
　　“这是我的本事，伊本，今后你踩点，我动手，钱我们平分，你别拖我后腿就行。”
　　除了偷东西，他们白天还偷住没人在家的房子，用抽水马桶、喝冰箱里的果汁、睡柔软的床。每进一所房子，伊本就收集一个战利品，微型画卡片、牧羊女陶瓷摆件、打火机水晶烟灰缸甚至一块羊毛地毯都被他塞进胸口的衣服里。
　　杰奎琳一直不知道佐伊这几个月都在偷东西，老周还是抓住了他们，杰奎琳听老周说了佐伊这几个月的五彩斑斓的危险生活气的手都抖了。
　　“他撒谎！”伊本对杰奎琳说，“偷东西的人是我，你的女儿只是恰巧和我认识而已！”
　　杰奎琳完全清楚谁在说谎，但还是选择相信犯了错的佐伊。
　　“你污蔑这个女孩是小偷，是心疼你给你侄女的钱！心疼你侄女把零花钱花在了这个女孩身上，对吗？那你知道这个女孩一直在教你侄女说英语吗？”伊本大声的问老周，“她们是朋友，你却心疼钱，说她是小偷！你这个无耻的人！怪不得你侄女想买机票回老家！你们舍不得给她请语言老师，还想将教会她说话的朋友关进监狱！”
　　老周气的差点倒仰，另一位警察说确实只是看见佐伊当时和伊本在一起，伊本身上有偷来的赃物，被偷的人看见是两个孩子偷东西，警察来了以后，却说只有伊本偷了东西。
　　佐伊和杰奎琳回到住处，关上门，杰奎琳对她说：“做个好女孩，我希望你做个好女孩，佐伊。”
　　佐伊低着头，心里难受，哆哆嗦嗦的问：“伊本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可能会被他家人领回去，或者被送去少年管教所关两天，他还太小，不会被关进监狱，监狱会让人越学越坏。”
　　伊本只关了一晚就被放出来了，他来找佐伊去远一点的火车站转转。
　　“我答应妈妈不能再偷东西了。”
　　伊本恨恨的看着她，“无所谓！随你的便！我很快就能加入帮派了，到时候你求我我都不会再带你玩！”
　　“伊本——”
　　伊本回头，目光透露出期待。
　　“祝你好运，伊本。”佐伊说，“别把自己弄进监狱。”

　　梦醒了天亮了，佐伊洗漱完走出寝室时还在想伊本，他现在是混进了帮派还是还在街头偷东西呢？也许这两样也没有本质的区别。
　　“你的猫——你怎么了？”
　　是斯内普，他也刚从寝室出来，公爵围着他转圈，用前爪扒他的长袍和膝盖。
　　“公爵，过来。”佐伊喊道。公爵放弃斯内普，跳进佐伊怀里。
　　“你的猫再跑我床上！我就把它冲进马桶喂湖底的人鱼！”斯内普咬牙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