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年华》越女兮

13、狗血聚会ing(下)

　　来人正是消失了大半个月的小柳同志. 淡淡的面容, 清冽的眼神, 疏离的态度, 简直就是完美无缺的男一号种子, 为毛却跟菜色女有染, 这是尧茴挠破了她思想肤浅的脑壳也想不明白的.
　　“你...你...你...舍得回来了!”我觉得我在用一个怨妇的语气说话.
　　常莫倒是对我的存在无甚出奇, 一双眼睛只定定地放在杜罂的脸上.
　　“奈筝, 你带尧茴的朋友先进去, 我还有点事跟她说.”他向奈筝吩咐道. 杜罂什么话都没说, 既没主动跟柳常莫打招呼, 也没公开表示两人是认识的. 我都开始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朋友关系了.
　　“为什么, 人家是一起的......”奈筝忙不迭地应道.
　　“你别问了, 就按我说的做.”常莫没等奈筝有任何的反应, 先一步走过来牵过我还放在杜罂掌心的手, 扭头就向外边走去. 听着后头奈筝焦急却又无计可施地嚷嚷, 我顿生自己是一头驴的错觉. 自己的主人把我给卖了, 现在另一个老农正要把我领回家.
　　转角的吸烟区, 常莫地主劈头盖脸地质问他刚交易到手的可怜的小毛驴.
　　“杜罂怎么会跟你在一块?”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的新主人是在友好地询问我跟旧主人的关系么. 可是他的语气太冲, 把我积压在心底半个多月的委屈和一些说不明白的情绪全激发了出来. 于是我也遵循礼尚往来的社交原则, 大声地吼了回去.
　　“我们是在路口碰上的, 他说他没地方吃饭, 所以我就带他过来了. 你管我那么多干嘛!”
　　“因为我看着不爽.”他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度. 幸好此时客人不多, 不然照我们这唱山歌的音量, 说不吓跑几个胆小的食客都难.
　　“哼. 失踪那么多天连个鬼影都找不着, 你是不是应该先问问我爽不爽!”我一嗓子出来, 连自己都傻了, 一向奉行君子动手不动口的我原来也有赛山歌帝的肺活量.
　　他呆了几秒钟, 试探着问我,“小帆没去找过你?”
　　我又晕了, 他这段时间到底是被神秘人物虐待导致失忆,还是被不明生物往体内植入了另一个人的记忆. 不然为何整个人从语言到行为上的表现都让我难以适应.
　　“小帆是谁?”
　　他突然忿忿然地握起拳头砸向我身旁的墙壁, 把室内兀自成长快乐的绿色植物震掉了一张叶子; 原本就不大好的脸色更是沉了几分.
　　“ 小兔崽子, 看我回去收拾你!”
　　妈妈呀, 失忆人变身前脾气好暴躁阿, 一不小心还会闹出人命的.

　　等他走后, 我慢慢收拾好情绪, 才一步三拍地挪进了事先约好的包厢. 来的人不算多, 但都是高中时和我比较说得上话的, 刚好能把包厢的位置坐完. 我向大家问了声好, 便不情不愿地坐到了唯一的一个空位子上----邓奈筝的左手边.
　　我虽然平时是个有话憋不住的人, 但在人多的地方却一贯保持闷葫芦的本性. 常莫和杜罂作为非本班级的人物, 又是单身前来的气场强大的男人, 自然吸引了全场女人的关注. 本班为数不多的几个男同学眼见风头被抢尽, 只好委屈自己找我这个没什么人理会的葫芦说话.
　　我顾着自己大口吃饭, 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他们无聊的问题.
　　“尧茴没多大变化呀, 还是一样的身高一样的脸,呵呵......”
　　我瞥了一眼麻子脸,“彼此彼此, 你也十年如一日地擅长说废话.”
　　麻子大哥身旁长得稍微顺眼的黑脸警长, 继续保持他说几个字吞一次口水的作风, “我觉得, 嗯, 你应该, 嗯, 好好打扮一下, 这样, 嗯, 比较好, 嗯, 看.”
　　那一瞬间, 回想起我黯淡的充斥了强烈的雌性荷尔蒙的高中生活, 顿时内牛满面.
　　黑脸警长不考虑一下自己的漂白问题, 还好意思来嫌弃我的素颜.
　　“没必要, 我单身中.”我狠狠嚼了一口马蹄糕, 清香四溢.
　　听我那么一说, 恨不得把身子挂在长莫身上的曾佳路扭过脸来问我, “你还真和蒋昭吹了? 我以为是文良开玩笑的.”
　　好汉不提当年勇. 想起蒋昭曾经对我那么地呵护关心, 总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 他的每一句话, 每一个表情, 每一个动作和笑容, 是我心底最甜蜜的记忆. 可是, 我终究不是他的那盘菜, 给了他我美好的4年时光, 却给不了他完整的爱.所以, 纵使有遗憾, 我也不至于悲痛欲绝.
　　“性格不合, 强求不来.”
　　这时沉默了多时的奈筝像恢复了活力, 装模作样地拍拍我的肩膀, “别太伤心了,虽然以后可能再也没有像他那么好的男人撞在你这棵树上, 但日子还是要过的.”
　　“我好好的, 不劳你费心.”
　　我没心情搭理她, 只恨文良竟然关键时刻不现身, 要知道, 从她嘴巴里蹦出来的话向来能把奈筝堵得只有暗自咬牙切齿的份.

　　“不如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曾佳路这会儿提议道, 大家都表示赞成.
　　麻子脸首先来转瓶子, 瓶口指向了成雅忱. 她选择了真心话, 然后麻子脸就红着脸问人家的三围, 雅忱纠结了老半天, 才吞吞吐吐地说, “ 24-20-27......”
　　我不动声色地在内心换算一下, 得出了她胸部不是很大的结论. 原来, 她也是靠垫的来迷惑众生的.
　　雅忱接下来转瓶, 转到了我们班最矮的男同学----目测160, 实际身高才158的周长江. 还记得开学的第一天作自我介绍时, 我还一脸崇敬地问他, 他以如斯对不起江东父老的身板活在这个巨型生物盛行的世界里的勇气究竟是从何而来.
　　他选择了大冒险, 于是就被要求灌了一杯辣椒水. 这可真真把他辣得要凌乱在巨型世界中了.
　　游戏进行了几轮, 转瓶者曾佳路终于逮到了向常莫提问的机会, 只见她一副春心荡漾天下大乱的女儿家姿态, 拧着领口的一根毛线问道, “你.....有没女朋友阿......”
　　结果人家正主还没开口, 多嘴的奈筝就自行发表个人言论, “当然没有啦.我莫哥哥要身材有身材, 要样貌有样貌, 要才华有才华, 哪个女人能配得上他.”
　　我弱弱地在一旁小声插嘴, 遭到奈筝的射线鄙视.
　　“所以结局就是他跟男人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我是没有女朋友,”只听一个一个的音节溢出常莫的迷人的嘴, 再动听的声音也掩盖不了他话中的残酷,“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曾佳路脆弱的小心脏由此碎成了片片, 她的魅力自是不及一个在人家心中珍藏的存在.
　　邓奈筝明显以为常莫指的是她, 菜色的脸红晕浮现, “其实莫哥哥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我不会拒绝你的.”
　　“不过我不小心弄丢了她, 也许再也找不回来了.”
　　常莫捏着高脚酒杯, 自顾自地摇晃着杯中颜色醇厚的葡萄酒, 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一圈圈的水纹中. 我透过艳红的酒再看向他迷离的双眼, 全然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把自己放得很遥远......
　　原来说的不是她, 我忍着笑吞咽塞在食道的蜂蜜蛋糕.
　　奈筝的双手还捂在脸上, 这下子收也不是, 不收也不是, 只好借口上厕所化解尴尬.
　　气氛霎时有些冷场, 杜罂从头到尾显然都在灵魂出窍, 一动不动地跟自己玩木偶人的游戏, 常莫则是沉浸在突然泛起的回忆中, 元神飘到了另一个时空. 其余的人面面相觑, 不晓得该怎样把场面撑下去.
　　盛盛做东请客, 同时也得照顾餐厅的营业, 所以之前并不在场. 此时过来露个脸却听说大伙想要散了, 便招呼来服务员给我们打包食物, 开始送客. 我最喜欢这个关键性的回合, 在一般情况下, 我对吃不了兜着走这种丢脸的行为有着偏执的喜爱.
　　我高兴地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 眼角余光不停地打量心不在焉的常莫, 在心里念道, 他应该没事吧......

作者有话说

　　邓奈筝的原型真的是我很讨厌的人- -
我们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