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里斯]黎明与夜》佑纪

37、第三十七章

　　“可伏地魔已经死了呀？”奥萝拉说。

　　他们穿行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此刻是清晨，露气很重。奥萝拉从包里翻出一顶毡帽戴上，魔杖插在裤兜里，呵气搓手。

　　“福吉是这样认为的，”阿米莉亚说，“邓布利多——噢，你还没有听说前几天在霍格沃茨发生的事情，是不是？”

　　“什么事啊？”

　　“伏地魔附身在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身上，被哈利击退了——又一次。”

　　奥萝拉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回事，阿米莉亚，仔细给我说说。”她急切地询问道。

　　但阿米莉亚轻轻摇了摇头。“具体详情我也不知道，福吉很不喜欢我们讨论这些……我们来这里也是绕过他自行决定的。”她说，“我只知道那个可怜的年轻人出事之前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游学过，也许……”她板起脸，有些不痛快地说，“他为什么不能痛痛快快地死掉呢？”

　　奥萝拉深有同感。

　　金斯莱在旁边听了一段时间，插进话来：“但他后来不是在霍格沃茨被击退了吗？我们还能在这儿找到他吗？”

　　“别抱有太大希望，”阿米莉亚严肃地说，“但可以期望发现一点他生活过的轨迹。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怎么还能活下来的，在遭遇那种事情以后。唉，维尔马，别用你的魔杖摆弄那些草丛。认真点。”

　　剩下的男性傲罗收起魔杖，像奥萝拉一样塞在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搜查森林的工作紧张又枯燥无聊，他们在森林中心向四周散开，仔细检查有什么异样的状况。——说到底，对“异样”的定义就十分模糊，阿米莉亚也不能说得具体明确，交给他们自行判断，但凡自己感觉奇怪便可以发信号集合其他人。

　　奥萝拉过一会儿便会抬头看看森林上方，看有没有其他人发出的信号。阿尔巴尼亚特有的啄木鸟在树上凿出笃笃的声响，小体型的走兽擦着她的脚边窜出窜进；奥萝拉站立着，被悄无声息的风吹了一阵，才意识到自己真正想看的不是其他傲罗发出的信号。是一颗星星。

　　现在距离黑夜还早。

　　奥萝拉重新投入搜寻之中，长年累月的落叶积攒在地上，沤出一块腐朽的沼泽。兔子一头扎进去，后腿在空中胡乱蹬踹。奥萝拉用魔法把它救上来，顺手在沼泽地的周围竖起一圈透明的屏障。或许等多年后，这里会变成动物们的神秘之境，奥萝拉想，它们会好奇地去研究阻止它们进入的力量。

　　兔子在泥土上踩出一连串脚印，提早绕过一棵树，消失在更密更深的森林里。

　　傍晚他们回到森林中央集合。这一天的搜寻毫无成果。维尔马有些沮丧，疲惫地靠在树上一言不发。

　　“我们才找过1/4，还早呢。”奥萝拉说。

　　“如果能有个方向……”

　　阿米莉亚将帐篷拿出来两顶，用魔法迅速而轻快地搭起。“亲爱的，如果你累了，可以先进去休息。我也准备了热水，可以慢慢地泡个澡。奥萝拉，你也是。”

　　维尔马进去了。奥萝拉站了一会儿，也进到帐篷里面。她整理好自己的床铺，烧开水的时候，想问阿米莉亚会喜欢哪种茶包；因此搂了一怀茶包出去。她站在帐篷门口，听见金斯莱和阿米莉亚在说话。他们的声音故意放得很轻，似乎是不愿意让其他人听见。

　　奥萝拉决定等下再出去。

　　随即她听见她的名字。

　　金斯莱问阿米莉亚：“说实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怀疑奥萝拉？”

　　“她最近和小天狼星的关系很密切，”阿米莉亚平静地说，“阿兹卡班的每一次人员出入都会被记录下来，在出发前，她也去过那里。”

　　“我注意过她，阿米莉亚，她只是认为当初对小天狼星的审判有错误。她甚至还在自己调查呢。”

　　“骗子的话总是会比真言好听。”阿米莉亚冷冷地说，“等她真的做出什么来就晚了。”

　　金斯莱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还以为你喜欢她。”

　　“所以我不希望她做错事情。”阿米莉亚严肃地说，“我宁愿……如果在这里真的发现了什么……”

　　金斯莱用息事宁人的口吻说：“不会的。奥萝拉不会的。哦，对了，维尔马也没有做出异常举动。”

　　奥萝拉坐在床铺上。阿米莉亚的帐篷在床头开了一扇天窗，她探出去上半身，仰着头朝上望，看见星光闪烁。在霍格沃茨一年级的天文课上，辛尼斯塔教授带他们认识天空中的星体。“天狼星是最为明亮的一颗星星，我们可以通过猎户座确定它的位置……哦，布莱克小姐，你已经找到猎户座了吗？”

　　“是呀。”她欢快地指着天空的一角，“在天狼星的西北方。”

　　教授和同学们都笑起来。

　　她是这样的，习惯用天狼星来确定其他星体的位置。奥萝拉总能第一眼找到它，似乎在冥冥中结成一种密不可分的关系。

　　森林里开始下雨，阿米莉亚才进来。

　　“我泡了茶，希望对你的胃口。”奥萝拉说。

　　“梅子茶？谢谢，我很喜欢。”阿米莉亚说，“今天没什么收获，别太失望。傲罗的工作就是这样，经常一无所得，也有时候会找错方向。”

　　奥萝拉轻轻说：“我知道。我只是……阿米莉亚，我能和你聊聊吗？”

　　阿米莉亚有些吃惊。“哦，当然可以。怎么啦？”

　　“我不小心听到你和金斯莱的对话，所以想和你道歉。”奥萝拉迅速地说，“以及我知道自己是谁，我不会做出违背傲罗原则的事情。真的。阿米莉亚教给我很多事情，我不希望你会对我失望。”

　　阿米莉亚静静地望着她。雨滴落在帐篷上，密密麻麻而细碎的声音。此时贝娅特应该在和维塔一起看雨，波利娜和季诺思或许还在做研究。小天狼星……她希望她已经睡下了，他可以梦到一些快乐的事情，但也不要太快乐，会被摄魂怪注意到。

　　“你很有潜力，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出色的傲罗，”阿米莉亚的声音像雨声一样静谧，“你不应该为谁毁掉自己的前途。”

　　“很抱歉。我没法对此解释什么，我也没法说自己完全没有私心。但我只希望——只是希望，如果他清白无罪，他应该回到自己原先的生活轨迹。除此之外我不会希望更多。”

　　“奥萝拉，亲爱的。可问题是，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证据证明当年对他的审判有误啊。”

　　“所以我是在工作时间外自己调查的！这样也不可以吗？”

　　阿米莉亚张了张嘴。

　　奥萝拉镇静地说：“我没有违反规定。”

　　“我可以凭借你去阿兹卡班的行动取消你的傲罗资格。”

　　“说不定这样更好——说到底，傲罗也只是被赋予保护他人的义务的职业，可又不是只能傲罗才能保护别人。”

　　“那你做到了吗？”

　　“我没有吗？”奥萝拉问，“阿米莉亚，我理解你对我的担心。但你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否定我做过的其他事。”

　　阿米莉亚移开眼睛。“是啊，你是很出色的。同期毕业的傲罗里没有比你更优秀的，你确实认真完成自己的任务，将黑巫师移交法庭、送进阿兹卡班。穆迪也很欣赏你。奥萝拉，你在逮捕黑巫师的时候，想的具体是什么？又有机会来到阿兹卡班——”

　　“当然是高兴又有一个黑巫师落网，我希望黑巫师越少越好。”奥萝拉平静地说，“外面雨好像下大了，我去检查有没有漏雨的情况，也去和金斯莱说一声。”

　　阿米莉亚抱歉地说：“原谅我。”

　　奥萝拉假装她的声音被雨声盖过，掀开帐门，走了出去。

　　雨连着下了一星期。最开始他们还会试图继续搜寻工作，在雨势加大后，迫不得已选择放弃。他们坐在帐篷里，对着一张地图划去搜寻过的区域，“这只是第一片森林，”维尔马垂头丧气，“还有好几片……”

　　金斯莱给其他人分黄油啤酒，愉快地说：“正好可以当作旅行。我还挺喜欢在森林里野营的，你们呢？”

　　“我小时候和父母来森林里野营过。”奥萝拉说。

　　“噢，怎么样？”

　　“还挺有趣——我觉得。我父亲挺恼火的，觉得举办者的安排不够周到。”奥萝拉说，“有个小孩出意外，从树上摔下来了。倒是没有受什么伤。”

　　金斯莱公正地说：“小孩子都很喜欢爬树，这不能完全怪举办者。说实在的，巫师小孩里也有很多让人头疼的家伙。”

　　“或许吧，”奥萝拉有些困惑地说，“因为那孩子发烧了，一下午都在帐篷里休息。他母亲中途出去拿了些面包，回来发现他在一棵树上。”

　　阿米莉亚问：“哪个森林？”

　　奥萝拉回想了一下，告诉她。阿米莉亚皱着眉，“没错，是食死徒干的。他们仇视麻瓜，经常……但只是让那孩子摔下来，多少有点奇怪。后来还发生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奥萝拉说，“出事之后父母就带我离开野营地了。比起那个，我刚刚想到的，或许我们可以先确定是哪片森林再进行搜索？看，森林外往往会有一些麻瓜开的酒馆和旅店，如果有巫师经过，他们会留下深刻印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