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里斯]黎明与夜》佑纪

36、第三十六章

　　她将书塞进包里。“你也会有自己害怕的东西。”

　　“噢，这倒是。我在三年级学习博格特，它在我面前变成穿斯莱特林制服的自己。”小天狼星说，“我家里的其他人都是斯莱特林。……不用那么顾虑，想说什么都可以。是啊，生活不是很好过。”

　　奥萝拉拍拍他的手背。

　　小天狼星拨开奥萝拉的额发，他灰色的眼睛长久地注视着金褐色的眼睛。“你该走了。天要亮了。”

　　“你知道莴苣姑娘吗？——噢，一个麻瓜的童话故事，你没读过。”她跳起来，笑着，匆匆地向后退，“我走啦！争取下次带着好消息来见你。”

　　但不太顺利。亲眼目睹过的麻瓜的记忆被篡改，十多年前的真相在口耳相传中面目全非。倒是有人将它编成新时代恶毒巫师的童话故事，告诉小孩子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乱碰街头流浪的动物。

　　“为什么他们那么喜欢老鼠？”奥萝拉沮丧地说。

　　贝娅特从埃及回来看她。“也许是因为鼠疫？看，老鼠和恐怖故事以及死亡的关联还是挺密切的。”

　　“唔，这再一次证明我对老鼠的讨厌很有道理。”

　　贝娅特笑了。

　　她在埃及的研究进展顺利，被邀请回来举办讲座。奥萝拉专门订了一份历史月刊，从目录上看看有没有贝娅特的最新发现，再翻过去耐着性子读一遍。奥萝拉不大喜欢历史——在霍格沃茨读书时就是如此。她想这不能完全怪自己，很少有人能从宾斯教授的讲授中听出乐趣，小天狼星也同意。

　　奥萝拉将小天狼星的事情告诉贝娅特。贝娅特一直都是她的支持者，“那一定有问题，”她说，“我想想，当年我们还在上一年级呢……也许我父母会知道些什么，他们都是记者——一个巫师的一个麻瓜的。”

　　“谢谢你，贝娅特！”奥萝拉跳起来，高兴地拥抱她，“我好喜欢你。”

　　贝娅特笑了。“我也爱你。不过别抱有太大希望，既然你已经搜集了这么多东西都没有收获到什么。”

　　“你愿意帮我就足够让我开心，”奥萝拉真诚地说，“你对我真的很好。”

　　贝娅特顺手揉乱她的头发。

　　“说起来，你那本恐怖小说总让我觉得熟悉。但我现在想不起来，也不知道和你现在调查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噢……我希望你不会对鬼有印象。”奥萝拉说。

　　“哪儿啊，不是。”贝娅特大笑起来，“我从来没遇到过鬼，只在礼堂里和尼克爵士打过招呼。尖叫棚屋里倒是有鬼，可我们进不去，记得吗？”

　　奥萝拉脱口而出：“那里没有鬼。”

　　但贝娅特似乎只是认为她在嘴硬，只是笑了笑，又将小说拿在手上，从头开始翻阅。

　　六月底，阿米莉亚派奥萝拉和其他几个经验丰富的傲罗去国外出差。“阿尔巴尼亚，不知道那里气候怎么样？”奥萝拉说，“希望工作结束后还会有一些时间，我会给你们买礼物的。”

　　波利娜对礼物不太感兴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阿米莉亚还没有明确告诉我们工作内容，希望不会是和国外巫师交流切磋。”

　　“应该不会是那个，”波利娜分析说，“国际交流与合作应该是克劳奇的工作，虽然他以前是法律执行司的司长，也不能这么胡来。”

　　“说得也是。”

　　季诺思在听说她要出国出差后，终于放下对她的不满，前来看望她。季诺思有些苦恼，“我总觉得那里不是很安全……有一段违背规则的、扭曲的时间淤积在那里。唉，必须你去吗？”

　　“谢谢你关心我，”奥萝拉轻快地说，“但如果所有人都希望与自己无关，那最后确实会变成必须我去。”

　　季诺思望着她，忽然说：“我其实也在帮你查那件事情。噢，你别误会，我是希望给你证据让你死心。”

　　奥萝拉笑了。“我知道。谢谢你。”

　　季诺思板着脸，迅速地说下去：“虽然现在还不能下定结论，但我发现一个可能有关的事情。别问我是什么，罗里，”她严肃地说，“在你回来前我是不会说的。”

　　“好的，”奥萝拉抱了抱季诺思，亲切地说，“我会小心的，不会出任何问题。”

　　她打算在去之前去阿兹卡班一趟。贝娅特这段时间暂住在她家里，问：“你现在就要过去吗？”

　　“也不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吗？”

　　“看你那本恐怖小说时想起来的，”贝娅特说，“我父亲曾经采访过那孩子，在事情刚发生后。她在房间里玩，隔着玻璃往外看；所以魔法部的人没有发现她，没有修改她的记忆。”

　　“那她看到什么了吗？”

　　“没有，她什么都没看到，只在事情发生后才扒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但她听到了。我猜你没有看过她在后记里写的东西，”贝娅特把书翻到那一页，念给奥萝拉听，“我在很长一段时间以为指代轰动的名词叫做曙光，后来以为这只是那场爆炸的代称。可实际上两者都不是。那它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是因为它发生在黎明吗？还是因为它的光芒像日出？我始终觉得这个词很残忍，但在梦中说出这个词的人更加残忍。DAWN，奥萝拉，她用这个词替换了她曾经真正听到的词。”

　　奥萝拉的心脏在急剧地跳动。“是——什么？”

　　“AURORA。但我不明白。”

　　奥萝拉将书合起，放回书架上。她像是在做无用功，颠倒了几本书的顺序。贝娅特或许是看出她希望一个人待着，悄无声息地起床离开。

　　在那里的还有一个巫师。一个女性巫师。阿米莉亚忘记了名字，但小女孩还记着，虽然那时——直到现在她仍旧不知道那个单词的真实含义。奥萝拉。和她同样的名字。

　　维塔提前下班，想和她一起吃饭，当作送行。“奥萝拉，贝娅特说你有事，现在好了吗？我们一起吃饭吧？”

　　奥萝拉一直很喜欢自己的名字，但此刻她说：“叫我罗里，行吗？——唉，没事，没什么。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奥萝拉就好。”

　　维塔担心地看着她。奥萝拉没有进一步解释。

　　她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放在傲罗专用的手提包里。手提包被统一施用空间拓展咒，足够他们放下自己的隐身衣、身份证明、必要的医疗药品。明天下午他们将直接在码头碰面。贝娅特在客厅里和维塔聊天，分享她在埃及看到的治疗方法。她留给奥萝拉时间思考和犹豫。

　　奥萝拉走出去。“我去一趟魔法部。有东西忘拿了。”

　　“现在这个点？明天上午再去吧？”维塔说。

　　“没关系，很快的。”

　　“好吧，”维塔说，“那我们等你回来再睡。”

　　“噢，不用，你们早点睡。可能，呃，可能中途会遇上什么事情耽误了。没事，你们早点睡。”

　　贝娅特笑了笑，推推维塔的肩膀。“走吧，”她帮奥萝拉解围，“我记得你房间里有本草药图鉴？让我看看，可以吗？”

　　小天狼星已经睡下了。他背对着墙壁睡，胳膊自然地搭在身侧，沉睡中的表情也露出一些机敏。他一直没有醒过来，像是早已习惯奥萝拉站在外面时的感觉。小天狼星的眉头渐渐舒展，渐渐柔和。

　　他梦到谁了吗？奥萝拉想，或许是和自己同名的巫师。

　　小天狼星始终对那场事情的经过与细节闭口不谈，奥萝拉像盲目的毒角兽一样在冬季结冰的湖面上徘徊。“你是不是……”她小声地自言自语。但是不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小天狼星没有对为自己辩驳的事情表现出太大的期待，他仅仅是期待她来。期待她带来好消息，期待她带来一个形象。

　　这很正常。奥萝拉冷静地想。眼看着自己的同伴牺牲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想想也不会好受，而且他在这里待了太久。这不是他的错。

　　可我也没错。

　　另一个声音说。

　　但如果你再这样想下去，就会是你的错。奥萝拉想，等下她要去国外出差。然后，噢，然后回来。季诺思说她发现了一些线索，也许会成为一个新的突破点。那个女性巫师呢？按照麻瓜的小说套路，侦探们千辛万苦查到的一个信息一定很重要，能引出来千丝万缕的线索。

　　奥萝拉决定过后和季诺思商量，她会发现什么的。

　　小天狼星醒过来。“奥萝拉？”他睡眼朦胧地说，“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刚来没多久。看你睡得正熟。”

　　“没关系，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叫醒我。”小天狼星说，“你今天来得真早。魔法部放假吗？”

　　奥萝拉说：“我要去国外出任务。今天下午走。”

　　小天狼星抿住嘴。她似乎从他的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忧郁的表情，但他只是说：“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确定。”

　　“危险吗？”他轻声问。

　　奥萝拉想他是在关心自己。她应该冲他笑一笑，像往常一样说会照顾好自己。但她说：“没关系。我的一个朋友——季诺思，她在神秘事务司工作——也在帮我查当年事情的真相和证据，如果她来问你，你能把记得的、当年的细节告诉她吗？也许能发现什么。”

　　小天狼星有些焦躁。“那不重要，”他的语气里隐隐不安，“重要的是你。你要照顾好自己，还有——”

　　“我知道。”奥萝拉打断他。她心里还有很多话想说，但都因为过于伤人而自我消解。她放弃般地笑了，“我得走了。改天见。”

　　“等等，”小天狼星急迫地说，“你愿意把你的魔杖借给我吗？”

　　这不符合规矩。奥萝拉难得想要反抗，但这个念头只是微弱地一闪，便消失了。她看着小天狼星使用守护神咒，和她的相差无几的银色大狗，庄重而矜持地蹲坐着。

　　“让它替我陪着你，好吗？”他恳求地说。

　　于是奥萝拉又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