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同人之连命咒》木雪瑶

23、第二十二章、相逢终有时

　　甚？
　　猛然看向这个同窗好友，魏无羡与妹妹失散的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却没想到竟然会是青衣。但想想“婉”与“晚”，便也不觉突兀，难怪魏兄会突然跑来清河，只是既然青衣是与魏兄共情，那么魏兄他？
　　这一仔细打量，惊问：“魏兄，你怎么这么瘦了，还有脸色也这么白……青衣既然是与你共情，她都这么痛苦，魏兄是经历了什么，温家做的？”
　　蓝忘机上前一步，又顿住了脚，看了一眼榻上的曲婉，目光又转向魏无羡。若是聂怀桑与魏无羡看过来便可发现，一向冷若冰雪的蓝忘机眼里的担忧与痛苦。只是两人现在都心系昏迷的曲婉，聂怀桑担心着曲婉的同时，还在心里将他所知的魏无羡过去捋了一遍。青衣很多时候看起来很平静，但他能觉她情绪多时不佳，也就是说，自莲花坞血洗之后……兴许之前与他和旁人所知的，大有不同？
　　曲婉兴许是听到了魏无羡的话，亦或是听了聂怀桑的问话，在魏无羡似乎不知怎么回答时睁开了了紧闭的眼。
　　她没有看到别人，睁开眼眼前便是坐在床前一身黑衣瘦骨嶙峋的魏无羡，而后再不能移开。固然共情时已将所有的都看清楚，但到底没有在眼前的那么真实。原本共情后虚软无力的身子突然迸出力量，没等看着她的两人惊喜有动作，她已猛然起身，将这个人紧紧抱住。
　　“哥哥，哥哥。”
　　没有歇斯底里的喑哑，没有悲天悯地的呼唤，只是如平常般的呼唤。魏无羡原本以为会说出口的话，千言万语，最终亦只化作这一个拥抱，以及骤然展颜而笑轻声唤出的一句话。
　　“晚晚，找到你了。”
　　再无别的声音。
　　聂怀桑与蓝忘机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没有人舍得出声打断这对兄妹的重逢，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直到草草休息了几个时辰担心女儿的曲家夫妇与听到自家弟弟不由分说就将魏无羡拖走的聂明玦一同进来，才将这沉默打破。
　　“怀桑，这是怎么回事？”
　　聂明玦瞪着床边抱着那两人，转头就看向自家弟弟。曲家夫妇面面相觑，林菁狠狠捏了捏曲邢的手，阻止了他将要出口的话，轻声问道：“青衣，你怎么样了？还有，这是……阿婴吗？”
　　阿婴？那绝对没错了！曲邢夫妇先前虽有说青衣并非亲生，还有一个哥哥，却没有提哥哥的名字。而他们都默认只有死去的冤魂才会有怨气和执念寻人共情，是以都没有想过她的哥哥还有活着的可能性。
　　这番聂明玦的问话，聂怀桑赶紧答道：“大哥，青衣便是魏兄寻了多年的晚晚。”
　　初初抱上魏无羡的身子时，曲婉还有一些颤抖，但感受到这瘦骨嶙峋的怀抱，她心里揪疼。兄妹俩走完了对方的从前，又都心意相通，魏无羡自然能感到妹妹的心疼。而这样心疼着他的妹妹，却因为他受了那样的苦楚折磨。魏无羡，你真是无用！
　　听到聂明玦与林菁的声音，曲婉从魏无羡怀里出来。想要起身自是被阻止了，于是便在榻上对着他们抬手低眉拘了一礼。
　　“阿爹阿娘，大哥，怀桑，这是我哥哥。”
　　魏无羡早已站起身行礼：“魏婴魏无羡，见过赤峰尊。”
　　对着曲邢夫妇也是一样的礼：“曲将军、曲夫人。”
　　曲邢道：“若是不介意，你既是青衣的哥哥，也是我与拙荆的孩子。”
　　魏无羡看向曲婉，见曲婉眨眼便当即改口：“阿爹，阿娘！”
　　其实在共情时，曲邢夫妇对晚晚的教导便也是对他的教导，晚晚的养父母自也是他的养父母。只是这一声唤出，看着曲家夫妇毫无算计真诚的眼时，他原本漂泊无定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好似突然的便有了方向，或许应说是，有了一个家。
　　这房间里自然不是那么多人谈话的好地方，曲婉松懈下来人便昏睡了过去，让人惊了一阵后，便都出去，只待她好好休息。魏无羡好不容易兄妹重逢，自然不会就这么赶回江家去，聂怀桑更是亲自给这同窗兼未来的大舅子收拾了客舍。
　　百凤山这面蓝曦臣刚从聂家修士那知晓自家弟弟跟着魏无羡跑去清河，没到一刻钟便收到弟弟传讯，说是在清河待一阵子，还会在外夜猎一段时日再回归。倒是没说魏无羡与曲婉的事。
　　如此，蓝忘机与魏无羡便在清河不净世住了下来。
　　关于魏无羡经历了什么的事，因着事关曲婉，聂怀桑自是变着法追问，蓝忘机更是担心他，便也一直在，只是魏无羡咬死没有说，总插科打诨给扯到旁的地方去。搞得聂怀桑有些暴躁，一不做二不休叫着自家医修来要给这未来的大舅子看伤。魏无羡拒绝了聂家医修，却是没能拒绝林菁。
　　在林菁看来，他这几乎可说是五内俱伤，身子便如枯灯熬油，搞得聂怀桑和蓝忘机紧张得不行。这样围着他一心为他担忧的情况，自江家灭门后便再也未有过了，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依然固执的想要守着失丹的秘密。
　　待曲婉再次醒来已是两日后，睁眼未见人，慌忙随意梳了发寻来，正看着蓝忘机亲自端着一碗药让魏无羡喝。
　　魏无羡苦着个脸：“诶诶诶，蓝湛，这些个药其实真没什么用，我不喝行不行？”
　　聂怀桑在一旁闲闲的摇着扇子：“成啊，要想喝管用的药，你得给我家医修看看，或者让忘机给你把把脉也成。魏兄啊，你到底在隐瞒什么？我看你这一直用鬼道，是灵力出问题了？还是……金丹？”
　　魏无羡脸上一僵，终于被蓝忘机抓了手腕去，既是有心探查，那便不似先前一般仅看脉象，有些想要隐瞒的自然就没有瞒住。
　　“魏婴，你……”
　　三人这么相处了两三日，聂怀桑也有发现蓝忘机冷漠的外表下的不同。这句没有说完的话里，那心痛与不可思议几乎掩藏不住。顿时扇子“啪”的一收。
　　“魏兄，真的是金丹？是化丹手？”接着他又改口，“不对不对，若真个是被化丹手化的丹，那你根本没必要隐瞒啊？”
　　再看魏无羡这明显都快瘦脱相的脸和单薄的身形，聂怀桑猛然一拍桌：“难不成是江晚吟他们为了自己活命，把你推出去顶缸还不准你说？真是岂有此理！难怪明明魏兄你在射日之征中出了那么大的力，也没见江晚吟给你论功行赏。你是青衣的哥哥，那就是我哥哥，哪能由着江家随意折腾……”
　　曲婉和魏无羡是知道聂怀桑这脑袋就爱胡思乱想，但也没想到竟然居然想得那么远那么……其实也不怎么离谱。就如他所言，若非魏无羡携鬼道归来，江家即便能崛起也绝对没那么快。但他没有论功行赏，这点只要稍微有心的都能知道。
　　在虞紫鸢的干扰下，江晚吟原本就未曾好好学为主之道，年少重建江家，磕磕绊绊，有太多顾及不到的地方，他手下的江家门生也还未对江家太多归属，被旁家稍微一诱，心思就动了。因而江家的事很多在旁的家族看来都是透明的。聂怀桑会知晓那是一点也不奇怪。只是纵然有交情，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他们聂家没有跟着一同落井下石只是旁观已然是不可多得正直厚道的了。他们即便再为魏无羡不值，魏无羡自己都没有意见，他们旁的家族又凭什么将手伸那么长？
　　“咳咳，不是你想的这样。”
　　魏无羡正要辩驳，忽然看到站在院门口的曲婉，瞬时跳将起来奔到她面前。
　　“晚晚，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曲婉面上气色已然恢复，共情后的虚弱也已休息过来，她看着魏无羡关心的模样，抬手覆到丹府处，道：“哥哥，这里疼。”
　　聂怀桑赶紧过来拉着她坐好，就要开口去喊医师，却被曲婉阻止。
　　“让医师来也没有用，因为哥哥伤未好，所以痛。”
　　魏无羡手亦覆在丹府上，虽然距离那时已有一年多近两年，但这伤因为没有好好调养，确实还未好，时而隐隐作痛。但这点痛他并不在意，可现在晚晚与他共感，他自然不能这么放任。
　　而后还有旁的地方，于是他问道：“晚晚，还有别的地方痛吗？”
　　曲婉又抬手抚在另一个地方：“哥哥若不疼，晚晚便不疼。”
　　魏无羡一愣，曲婉抚的地方正是身上另一个伤处，他忽然觉得，哪哪都疼。
　　“魏婴，身上有伤。”
　　魏无羡干笑：“小伤，小伤。”
　　抬眼对上曲婉黑白分明的眼睛，声音忽而小了下去。
　　聂怀桑疑惑：“青衣，你和魏兄这是怎么回事？”
　　曲婉也不隐瞒：“怀桑可知连命咒？”
　　连命咒早已失传，不过坊间话本还有一些传闻流传，聂怀桑还真想起那么一本。
　　“你是说木巫给青帝和蓝巫种的那个主从连命咒？”
　　曲婉颔首：“哥哥和我在幼时便种下了。”
　　魏无羡道：“聂兄，你可以啊，连这个都知道！”
　　聂怀桑一摇扇面：“那是当然，坊间话本着实能开拓眼界……”
　　忽然他扇子一顿：“等等，若是话本里面的是真的的话，魏兄你身上有伤，所以青衣会疼，那万一魏兄有个什么不好，青衣她是不是也会不好？”
　　曲婉点头：“是，哥哥若死，我便不能活。哥哥若是魂飞魄散，我便会跟着灰飞烟灭。”
　　“魏兄！现在你得命不是你的命，你的身体也不是你的身体，你可不能再拒绝了啊！”
　　聂怀桑一把拽住魏无羡袖子，喊来聂家最好的医师给他看，魏无羡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反抗。
　　蓝忘机从未看过坊间话本，蓝家藏书阁的典籍他虽然看了很多，却也没见过关于连命咒的事，而藏书阁被烧，蓝曦臣固然带书出逃，也依然被毁掉十之三四，也不知剩下的里面是否有关于连命咒的记载。
　　而聂怀桑一提就懂，他忽然觉自己好像并无旁人夸赞的那样优秀。看着魏无羡身上的伤，看痕迹应该也是在一两年前，他们明明见了那么多次，可他好像什么不知道，也什么都做不了，帮不了他。
　　想到之前与他说的那些话，这时候才明白，他自以为的好意，句句戳在人心上。难怪魏婴那般生气，现在想想，或许不是生气，而是他藏起来独自舔舐伤口，本就敏感，还被人次次戳在伤口上，自然生气。
　　“魏婴，是我之过。”
　　正被自家妹妹亲自上着药的魏无羡看向蓝忘机，忽然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于是摆了摆手道：“也不怪你，我知道蓝湛是关心我，是我那时草木皆兵了。嗐！别那么肉麻了，反正蓝湛现在我们是朋友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
　　听到“朋友”这两个字，曲婉上药的手一顿。她是魏无羡手腕被人扣住时醒来的，凭那独特的檀香气与力道，她能确定九成九是蓝忘机了。那扣住手腕后呢，蓝忘机干了什么？原本一直以为蓝忘机讨厌他的魏无羡，竟然和蓝忘机说他们是朋友？
　　曲婉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两人，忽然皱了皱眉道：“在百凤山，蓝二公子为什么那样对哥哥？”
　　魏无羡顿时跳起来：“晚晚，你……那个……这你也共情了？”
　　蓝忘机依旧站在那儿面色都没变一个，曲婉看看明显不对劲儿好像被踩了尾巴的魏无羡，和表面看没什么，但耳朵通红……仔细一看，哦，似乎还傻了。
　　所以，哥哥是被偷亲了？然后蓝忘机骗他说是想跟他做朋友？
　　哦，不是……曲婉仔细回忆魏无羡这十几年的经历，忽然明白了，她哥哥压根儿就不知男人与男人之间还能有道侣那样的感情！
　　抽了抽嘴角，她将魏无羡拉回来：“躺好，药还没上完。嗯，哥哥和蓝二公子是朋友。”
　　聂怀桑瞅瞅这个瞅瞅那个，总觉得奇奇怪怪的，但说不上来。他怎么觉得青衣说“朋友”两字时语气有点重，怎么好像要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