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第 1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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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地未开，世界仍是一片混沌之时，神就已经出现了，仙则是这之后才渐渐出现的。
盘古开天辟地以后，神与仙共存。
神是先天存在的，不是人；而仙是由生灵修炼而来，修仙问道才得正果。
神或仙大多将凡人视为蝼蚁，无视他们的苦难与诉求，凡人心生怨气，魔界趁此机会用欲望控制世人。
人魔勾结后，凡人领袖桐用长乐的神血造出强大的军队，他们攻城略地，所向披靡，意图推翻九重天的统治。
这是天道早就定下的大难，借此清理一部分老神，去除污秽，阻止天人五衰。
九重天无人请缨，有上神举荐乐游山上的无月上仙。
“本帝没听说过，他是何来历？”
“天帝，无月上仙由幽冥血海孕育而出，鱼虾不兴，鸟虫不至，花草不生，如此戾气深重之人必能击退人魔大军。”
“那就派他去吧。”
自昆仑西行三百七十里见乐游山，桃水从这座山中流出，向西流入于稷泽，水中有很多白色玉石和骨鱼。
白无月早先因为出身而被其他仙人排挤，由于长乐神君的照顾，众仙也开始接纳他，结果长乐神君堕入魔道，他为其说话，被天帝罚面壁思过一年，众仙为了避嫌也便疏离于他。索性他也懒得和他们打交道，日日在稷泽垂钓。
“无月上仙，小老儿带来天帝的旨意，解除您的面壁思过，还给您带来了一个机缘。”
“我在这里挺好的。”白无月一扬鱼竿，一条银灰色的长骨鱼就被钓上来了，而且它在跃出水面时发光。
“小老儿知道您不在乎虚名，可您也不在乎堕入魔道的长乐神君吗？他可还是自关于里界……”玉和上神理了理白花花的胡子，他从不与其他神仙交恶，因此才被派来劝白无月，“您要是击退了人魔大军，再为长乐神君求情，想来天帝也不会再冥顽不灵了。”
“你不怕我跟天帝告状，说你在背后骂他冥顽不灵？”
“怕便不说了，小老儿以为无月上仙受神君影响，不会是那口舌之徒。”玉和上神算是好脾气了，面对白无月的冷脸也不恼。
“好，我去便是。”
许是在白无月出生时便定好了命数，他就是那击退人魔大军之人。
就在天下将要太平之日，长乐被逼进寂灭之林，白无月还未开口替长乐求情，他便身死魂灭了。
原本的里界是个收留之所，许是感知到了自己的死期，长乐封了从里界出来的门，他不希望自己庇护的生灵离开里界。
从那以后，里界的门只能从外面打开，犯了错的妖魔鬼怪会被封印在此。
“不，不要进去……”白无月醒了，他没能叫住义无反顾跑进寂灭之林的长乐神君，心中的戾气难消，整个乐游山上的花草树林瞬间化成灰。
“上仙又做噩梦了。”
“我们还是躲远点吧。”
倒不是这些神仆不恭敬，这是白无月要求他们的，在他发火的时候，有多躲多远。
没有人敢靠近白无月，哪怕他曾是击退人魔大军的功臣，哪怕他手无寸铁。
正常情况下，褚裟应该义无反顾地走到白无月跟前表达自己的关怀，他确实准备这么做了，但他看了一眼死去的花草，实在是克服不了内心的恐惧，于是头也不回地跑了，不忘把自己的扇子捡起来，神仆都跑不过他。
一群神仆跟在后头跑，“公子，您别再继续跑了，要是您遇上危险，上仙他会责罚我们的。”
“再不跑我就跟那些花花草草一样成灰了，你们不想活了别带上我。”褚裟提着前摆一直跑，直到他被一处风景给吸引住了，“别追了，我不跑了，我要钓鱼，给我拿很多很多鱼篓，愣着干嘛？去啊！一群呆子！”
“是。”
“他呢？”白无月同自己手谈的时候随口问了身边的仆人一句。
“在钓骨鱼。”
“水里还有活物？”
“只剩骨鱼了。”
“去云峰取一些活物来。”白无月下完棋便去了稷泽那边，“别让他觉得无聊。”
白玉对于神仙来说并不珍贵，也无用处，和普通石头没有区别，因此任由水中白玉日积月累。
褚裟根本不是在钓骨鱼，而是在捞水中的白玉，一边捞一边笑，快乐似神仙。
“你喜欢石头？”
“这可是白玉啊，我以前想让人为我用白玉雕一个小人，可我爹骂我败家，拿着鸡毛掸子追了我半天，还把人给赶走了，哎……你是不知道我过得多苦。”
“我让人帮你捞，这里捞完可以去云峰，那里也有不少石头。”白无月站在水中的石头上，他就这么一直看着褚裟卷起袖子和裤腿在水中捞白玉，“长乐，以后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这疯子……
褚裟在心里默默叹气，这些神仙成千上万年的活，如果得了心理疾病，也没有心理医生看，估计就入魔了，然后成为大魔头，真希望在这疯子入魔前能给自己吃可以长生不老的仙丹，老头子天天怪自己乱花钱，要是把这里的玉石带走卖掉，自己估计可以快活风流一生，不用再为了要千百两的银子跟老头子软磨硬泡了，“嘿嘿嘿嘿……”
“不要这么笑，这样不像他了，他从未对身外之物有贪念，太世俗了。”
“我想笑就笑，嘿嘿嘿嘿嘿……”褚裟开心地捞白玉，“脸长我身上，嘿，我爱怎么笑就怎么笑。”
“也别说话，不要动，让我看一会儿。”白无月满目痛苦，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褚裟抱着胳膊吊儿郎当地站在水里，站没个站像，然后白无月就过来给他纠正站姿，他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上仙怕是迟早因相思病给病死，不是病死也得疯死，脑壳儿就不正常。
白无月掏出一个乾坤袋递给了褚裟，“以后你有什么喜欢的，都可以装在这里边。”
“真的？”
“嗯。”
“你，你，你们几个，给我把河里的白玉都装进这个袋子里。”
“这，上仙，我们……”
“照他的吩咐去做，以后，除了我，你们还要听从长乐神君的话。”
“上仙，玉和上神来了，要见您。”
“你跟我一起去。”
“啊？”
“我要他知道，你回来了。”
褚裟实在受不了白无月的肉麻，估计这货以前都是暗恋，等长乐死了又追悔莫及，这才跟个神经病一样神神叨叨的。
“无月上仙，小老儿又来叨扰你了，你身边的这位是……”玉和上神一脸不解，怎么会有人和长乐神君一模一样？
“我把他找回来了。”
玉和上神被这事儿搅乱了头脑，差点把自己来的目的给忘了，“无月上仙，你可认识五公主？”
“认识。”
天帝有五个女儿，三个儿子，五公主落菡是最受宠的那个。
前段时间，落菡去乐游山附近的山谷玩，遇到了魔界妖兽，差点被杀，是白无月感知到附近有妖兽，屠杀妖兽时顺手救了她。
英雄救美，落菡公主情窦初开，爱上了鸾姿凤态的无月上仙。
这时的九重天还没有神仙不得沾染情爱的规矩，于是落菡公主便去央求天帝将自己许给白无月，天帝自是不愿让最宠爱的女儿嫁给那幽冥血海孕育出来的孽障，但拗不过女儿一门心思地嫁，便派玉和上神来说亲。
白无月自然拒绝了这门亲事，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长乐神君，不愿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上神请回。”
“天帝不愿把五公主嫁给你，这不代表你可以拒绝这门亲事，你让天帝的面子往哪儿搁啊？这五公主年纪又小，你忍心让她一个女仙被人妄议吗？”玉和上神敢说天帝冥顽不灵，自然也敢和白无月直言不讳，“我又不是月老，天帝却派我来同你说，便是觉得我们两个有交情，那小老儿便托大了，劝你娶了吧。”
“我还是那两字，不娶，你要是觉得好自己娶了。”
“你这……罢了，我且回去和天帝禀明你的意思，让五公主死了那条春心。”刚起身要走的玉和上神突然睁大了眼睛，“你为何薅小老儿的胡子呢？”
“他是玉和上神，不能随便欺负。”
“无妨，长乐以前也薅过小老儿的胡子，这叫我有些伤神。”玉和上神见褚裟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镯子，他把手移开，对方的视线也跟着移开，“喜欢这镯子？”
“喜欢。”褚裟毫不掩饰自己对玉和上神法宝的觊觎。
“你是个凡人，小老儿倒不是说凡人不好，只是你用不了这个，不如我送你一身羽衣可好啊？它不怕火，不怕水，可护你周全，就是旧了些。”
褚裟看着慈眉善目的玉和上神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只是没这么仙风道骨，他连忙挽着玉和上神，“谢谢老爷爷，您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神仙。”
玉和上神被褚裟挽着一起往外走，“无月上仙从来没送过我，你倒是知礼，这次小老儿不知道你在此，没有准备，下次来时再给你厚礼。”
“这怎么好意思啊？老爷爷，日后我天天守着大门等您来。”
“你啊，比长乐还要顽皮，如果他还活着就好了，见到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凡人他一定会很高兴。”
“上仙都不跟我说长乐神君的事，我也就不了解他。”褚裟移开脸翻了一个白眼，哪里不了解，疯子仙儿天天跟他说长乐神君什么样，他应该怎么做，当他是珍贵的手办。
“你说什么？疯子仙儿？”玉和上神听到了褚裟不小心脱口而出的心里话。
“他不正常的，你们神仙都没医者吗？就给他治治神经病啊，太吓人了，天天把我当成他那个神君，一遍遍在我耳边念经，你不要这样，你不要那样……我是人哎，隔着手帕挖鼻孔怎么了？又没直接用手，一天到晚就知道说那句他不是这样的，赶紧领他看看病吧。”
“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孩儿倒是个真性情的，改日我们再叙，小老儿去了。”
“再见，别忘了下次记得给我带礼物，最好是闪闪发光的。”褚裟依依不舍地送别玉和上神，一回头就见白无月又跟个神经病一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拍着心口，“上仙，上仙……”
“别说话。”
“你有病啊！我不是哑巴啊，长嘴不就是为了说话和吃东西吗？”
“你想吃什么？”
“那个云鹤好吃吗？”褚裟第一次看见白无月的坐骑就心动了，他想烤了那只大鸟。
“我给让人备下了你最爱喝的酒。”
“有肉吗？”
“有。”
褚裟立马开开心心地去吃饭了，桌子摆在亭子中央，湖里有上百年的锦鲤在游泳，他一边吃饭一边用石子扔鱼。
“你能安静一会儿吗？”
白无月放下筷子，他早就不需要吃五谷杂粮了，平素都是喝仙露，都是为了陪褚裟才会食人间烟火。
“我待会儿能不能捞这里的锦鲤？”褚裟不喜欢喝白无月让人给自己准备的酒，太苦涩了，这酒应该是长乐神君爱喝的，他直接拿起酒坛把酒倒进湖里。
“随你。”
褚裟见白无月走了，自己也不稀罕继续吃这没滋没味的饭菜了，他一边走一边吩咐白无月派来照顾自己的玉湖，“下次给我准备甜一些的酒，我不喜欢吃没味道的东西，糕点要超级甜才行。”
“知道了。”
“我想蹴鞠，你去找些人来，去我房里拿些夜明珠拿来，把这里都放上，天一黑，太美了，我要被夜明珠围绕着蹴鞠，简直是天底下最靓的仔，快去啊，你傻站着干嘛！”
入夜后，外面的吵闹声打断了正在盘腿修炼的白无月，他走出洞穴，径自来到了吵闹声的来源处，果然又是褚裟在折腾。
“你们在做什么？”
“求上仙饶命啊，是七公子吩咐我们陪他玩的。”
仆人跪了一地，唯独褚裟站着，他比被白无月纠正过十几次站姿后站得好看多了，不说话的时候，真有点长乐神君的影子。
“哎，头好晕呐，不行，我喝醉了，无月上仙，我要倒下去了。”褚裟确定白无月已经扶稳自己后才结结实实地靠在对方身上。
“你们都回去吧，我送你回去。”
“上仙，我不能再住在山洞里了，你说你做山顶洞人我也不拦着，可是我不能吃那个苦的，我要华丽的房子，超大的床……”
“我让人给你备好。”
作者有话说
第159章 第 15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