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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蜃里花1(三问) ...


  •   蜃里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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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辗转来到三浦宅,接待叶问的,是个拿着扫帚的婆婆。
      时候已晚了,道场里穿着白衣的学生一个一个行经客人身边,对着这位说着陌生语言的异乡人颔首致意。叶问猜着他们该是三浦的学生,这一想,语言不通的急火也散了。笑着同阿婆比比划划半天工夫,最后还是拿出了三浦的信。
      叶问说:“三浦,三浦?”
      婆婆显然是没听的明白,只是看看那信,忽然就开怀。急急拉着叶问,又快又急说了大段大段的话,然后不由分说扯住了,送到主屋里去。
      穿过好大好大的道场,又路经一片山石泉水,路便到了尽头。
      婆婆恭恭敬敬的倒退了出去,又拉上了门,挡住院中一片锦簇花色。
      只剩一人时,便坐下来,于是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这分明是异国他乡里,无可无不可的缘由。可他竟然跨海而来,临到了地方,才觉出自己简直是犯了迷症。
      这里有两位曾擦肩而过故人,还有那种刚烈的拳。叶问想起来,又安了一颗心。他想,那拳,那拳总归是值得的。
      然后,那人就来了。
      叶问听到他走来的声音,脚步踏在地板上,不太快也并不慢。很快的,就到了门边。三浦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对着门外的仆人低低交代了什么,然后又是短暂无声。
      仔仔细细捕捉到纸门沙沙响起来的声音,叶问不由得正襟危坐,没一刻,门便开了。
      带了噪意的空气挟着秋日里最末处的蝉鸣涌进来,还有光,傍晚时最盛的残阳火色,胧住那人逆光的面孔。
      “叶问。”三浦这么说,不含疑问,淡淡的口气。“你来了。”
      “三浦。”叶问就笑,回答他。“我来了。”
      年轻利落的男仆已经准备好了茶点送上来,于是纸门再关上,屋子里留下一片极淡的茶香还有三浦看似随随便便的黑色浴衣上淡薄到觉察不出的华丽纹路。三浦原来果然是如此有身份的人,叶问重新确认了这一点。再想想过去的事情,只好笑。
      一开始,他是个军人他是他马蹄下的奴隶。
      然后,他是保护者是医生,而他是他暗室里生死难料的病患。
      此时久别重逢,再想想,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三浦在叶问对面坐下来,然后看看他又看看眼前的矮桌。踌躇一阵,才开口。
      “很久不说,中文已经很生疏。”
      “好在还听得懂。”
      “路途辛苦了。”三浦似乎想了想,又说:“我已派人去找李钊。”
      叶问本来想说但愿大家这些年都安好,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妥,那么多纷争乱世之下,谁又能安安稳稳。三浦那些信中提到李钊的部分,深深隐讳去的一些字句,让叶问明知道李钊或许遭了什么不测,又不敢问起。
      到了当面,反而更加难以开口,就这么僵持了一阵。
      然后李钊就来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蜃里花1(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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