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窗户纸是要有人来捅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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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近年关，事务所的工作就越忙，我开始早出晚归三餐不定睡眠严重不足的生活。
周三的晚上，当公寓电梯到达我住的楼层的时候，时钟已经指向11点30分了。
夜深人静，走廊只有我轻微的脚步声。
转角，我看到，倚着墙壁，仰头，目光迷离，静静抽着烟的丁朵，脚边还放着一个行礼箱。
她看着我久久不出声，眼睛里有些我看不明白的情愫。
“喂，站傻了？怎么不说话？”我纳闷了。
她突然伸手抱住我，我措手不及，眨眨眼回抱她，“回来了？”
“嗯。”她放开我，给我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么热情，吓了我一跳。”我耸耸肩。
开门，我拉箱子，她开灯。
我在浴室放水准备衣物的时候，小别大半个月的丁朵把屋子四下晃完，疑惑地站在门口问我：“果冻呢？”
“送玲那去养一段时间。我手上有个项目要得急，这段时间没空照顾它。”我试试水温，“好了，你先洗澡吧。”
她挡住转身要走的我，“一起洗吧，很晚了，不要折腾了。”
我错愕地看着她，发现她不是在开玩笑，“不了……”
“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她撇撇嘴，不顾持反对意见的我，自顾自地把浴室门关上。
“你累晕头了是吧？”我进退维谷，她站在门口淡定地宽衣解带。
“你在扭捏什么？”当她伸手解内衣扣子的时候，终于闲闲地回了我一句。
我……我扭捏？我翻个白眼，冷不丁她把花洒打开，温热的水喷了我一身。“好了，这下你全湿了，不洗也不行了，我将就你。”
“……”我完全无语了，她这霸道的性子，从来就不会改一改的。
恨恨地解掉纽扣，那人已经往身上涂沐浴露了，光洁的皮肤，美好的曲线在水流之中更显得凹凸有致，这妖精……我别开脸，嘀咕道：“你还敢再霸道一点么？”
她哼了哼，一手将我拉进水流中，涂满沐浴露的浴球被塞到我手里，“快点洗，口水多过茶。”
浴室一个人洗的时候完全不觉得小，当两个人站在里面的时候，就有点捉襟见肘了。我尽量减少身体的活动范围，可仍然不能避免碰触到她的裸体。说实在的，这让我有些微的尴尬，但丁朵一直很淡定且自然地洗完澡，并且还不急着穿衣，静静地站一旁看着我，这让我不能自己的烧红了脸。
“阿晴……”
我抬头，落入一个拥抱。
赤身裸体的我，赤身裸体的丁朵，赤身裸体的拥抱，在温暖的水流中，持续着。我把头靠在她的肩膀，闭着眼睛，感受她温暖而柔软的怀抱。
“阿晴……”
“嗯？”
“阿晴……”
耳边是她喃喃的声音，我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看她。她已经很久不叫我阿晴了，我不知道她这次回来，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子的亲密了，她反常的举动让我忐忑，隐隐觉得有什么要改变。
她眸子晶亮，俏脸一点点地靠近，终于，鼻尖抵着鼻尖，呼吸交错着呼吸。我微微低垂着眼眸，听到她说：“闭上眼睛。”蛊惑的声音，我听话地闭上眼睛，她的吻轻轻地落在唇角，像洒落在身体上的水一般的轻缓，我在心底叹息，接着，我的双唇被温柔地含住，吸吮，有丁香小舌在双唇与牙齿边上游走，它轻轻地刷过我的牙龈，一颗颗地数着我的牙齿，轻撬着我的牙关。
她在试探，我在犹豫。
一刹那脑海闪过无数个念头，偏偏又没有一个能抓住的。我只知道，我抗拒不了她，抗拒不了这个我心心念念的人。
当她再次试探时，我松开口，丁香小舌长驱直入，淡淡的烟草味袭上我的味蕾，我轻轻地咬住她的舌头，她的动作一顿，“唔……真不乖……松开……”她的话含糊不清，我轻笑，她伸出手，按住我的头，深深地吻了下去，这次，我没有抗拒，完全沉醉在她温柔缠绵的吻里。也许，我渴望着这个亲吻很久了，虽然我一直极力抑制这种欲念。
从浴室被她拉着手出来时，我不经意地看到镜子，镜中人眸子黑亮，腮色艳红，朱唇微肿……表情是愉悦而轻松的，一时有些忡怔。
她神色正常，只是微微往上弯的唇角泄露了她的好心情。
等我们都收拾好时，已经快1点钟了。
“你……”
“我不睡书房！”
“可……”
“亲都让我亲了，还不让我睡卧室？”我大郝，呐呐无言。
她拉着我往卧室走去，不忘熄了客厅的灯。
我撇撇嘴，像往常一样，只要她强势，我都没办法对她说不的。
宽大的双人床，各睡一边，只是她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浴室的事，还有她说的话，我在心里反复地揣测，越发地不明所以，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不知所措。
她一个翻身，左手搭到我腰上，“天花板有我好看吗？看得这么专注。乖，看着我，我有事要跟你说。”我只得侧过身，与她面对面。她看着我的眼睛说：“我和郑明分手了。”
我惊诧，瞬间袭上心头的还有一丝愧疚感，我刚才都忘了这个人，丁朵交往两年的男友，一个优秀的男人，对丁朵的深爱与疼惜是众所周知的。也就是因为有他，我才止步，不敢妄想。而现在，她竟然轻描淡写地告诉我，这个障碍没有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为什么分手？”良久，我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轻轻地问。
“因为我有比他更喜欢的人。”她清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我呼吸一滞，胸腔里的心激烈地跳动着，我听得自己“怦怦怦”的心跳声，一时竟不知如何出声。
“你为什么不问她是谁呢？”
“她是谁？”我紧张到手心飙汗，心里乱成一团麻。
丁朵微笑，“一个叫钟晴的傻女人。”
虽是期待之中的回答，可她这么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我还是没能马上反应过来，呆呆地听着她继续说。
“那个女人我认识了好久好久，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像恋人的喜欢哦。她交第一个男朋友的时候，我才知道对她已经不像对其他好友一般了，因为我吃醋，我不喜欢她看着那个男孩子笑，不愿意她的手让别的人牵着，不愿意她一脸甜蜜地说与别人的恋情。”
我想起那时候整天阴声怪气爱整蛊的丁朵，眨眨眼，好像是蛮别扭的……“不对不对，那时候你也有男朋友的。”我从回忆中反应过来，急忙分辩。
她一脸咬牙切齿，“可我没多久就分了。”
“可你马上又有新的男朋友了。”她的历任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
她白眼一翻，很无可奈何地说：“那是因为你不肯分手，我赌气就再找了一个。”
“赌气找的也能谈那么久，都快一年了才分的。那时候我都已经跟他分了。”我不承认我的口气酸溜溜的。
她叹了口气，“我明明是在表白的，为什么会变成在算旧账？”
我正色看着她，“丁朵，你跟郑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会嫁给他，生儿育女，幸福无忧地过完这辈子。可你现在又说分手了，我已经不知所措了。”
“我也以为我能放开你，能跟他结婚跟他好好过的。我也知道我们的路不好走，彼此有大众认同的情感归属是最好的选择。”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可当我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我想的不是他，我想的是你，我那时好想好想你，想到心都疼了。我甚至很遗憾，在有生之年，竟然没有让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那个时候我突然发现，我其实没办法接受让不是你的那个人在我生命中占据那个重要的角色，我……”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你听明白我说的了吗？”
我发现我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你这次出去遇到什么危险的事？”
“飞机差点出事，虚惊了一场。”她声音里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兴，“我很想一下飞机就找你的，可我必须先解决郑明的事。所以我又约了他见面，跟他说清楚，对他，我真的很抱歉，可是对你，我又放不开。”
“郑明……他有多爱你，我们都清楚，我不认为他会这么容易放开。”我突然觉得我好冷静。“而且，你们的事，家里的人都知道的，你这样，得给他们多大的打击？”
“可是，阿晴，我真的不行。”她抱着我，声音闷闷的，“我也不想伤害他们，可是，感情的事没办法勉强，在我明白自己的心之所在之后，我真的做不到。我……我骗不了自己，也不愿意去骗别人，那样对谁都不公平，谁都不会幸福。”
“阿晴，
“丁朵……”我在她怀里，想到她几个小时前的思想煎熬，心里隐隐抽疼，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你做出这样决绝的决定？爱么？可我真的能给到你幸福么？
“阿晴，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她注视着我，用看似淡定的肯定句，我却从中看出了她的紧张，呵，这个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人，我若是不喜欢你，又怎么会……我抬头定定地看着她，“丁朵，只要你不后悔，这条路再难走，我也能陪你走下去，虽然，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就能给到你幸福。可我也和你一样，看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也会醋的，我……已经醋了很多年了，再醋下去，就不能再要了。”
打开天窗说亮话，代价是怎么样的，我们都还不清楚。可这一刻，我的心里特别的宁静，爱的人在身边，可以十指相扣，可以相拥而睡，不再像从前那样隔着一道友情的墙，两颗相爱的心隔着世情伦理各自煎熬，现在，终于是可以把这些个障碍通通抛到一边。
幸福，有时也就这么简单。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窗户纸是要有人来捅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