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客栈》麟隐于野

50、还君明珠

　　回到聚茗馆的高伯乾，慌乱中撞上一人。
　　他一边道歉，头也不抬。紧接着坐在自己位置上拿起筷子，好不容易定下心神，却食之无味。
　　身边忽然坐下一人，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高伯乾这才迟钝的抬眼看去。嘴上变得笨拙，诧异的说不出话。
　　“林……”
　　“你怎么知道我姓林？”那人温文尔雅的笑着问他。
　　高伯乾吞咽一茶水，摇摇头。看来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或者说他不是林瑜晏，或者说眼前的就是魂。
　　想到这他不经意的一抖，一身冷汗。
　　眼珠子左右的打转，只听那人开口道：“我救了你的命，你不要谢谢我吗？”
　　“要的！”高伯乾抢话到：“我请你用餐。”
　　“粥吗？”
　　“这……”高伯乾不好意思，这似乎有点简陋了。高伯乾想着，只见林瑜晏起身，礼貌的说道：“这位公子，我的朋友出来了，今日还有要事，就先走了。有缘再见。”
　　“等等！”高伯乾也跟着起身，两人之间不远不近。高伯乾吞吞吐吐问他：“敢问公子贵姓？”
　　“呵呵！”那人笑靥生花，独特而沉稳的男声道：“你方才称我林公子。你说呢？”
　　“啊……不，”高伯乾有些慌乱，被那样的笑击溃，“是公子名何？”
　　“瑜晏兄。”也许是昨日与他说话的公子吧，那人走来，两人并肩而行，“先陪我回趟客舍。”
　　林瑜晏笑而不语，即使不回答，高伯乾也该知道了。
　　方才那人叫他瑜晏兄。
　　他果然是林瑜晏。
　　真的是林瑜晏。
　　惊喜激动涌上心头，在这大冬天手心都是温热的汗水。
　　“我一直住在这儿。”
　　高伯乾冲着林瑜晏的背影低喊一声。他听见了。

　　高伯乾看着黄泉客栈戏台上的林瑜晏，看着林瑜晏精致的脸颊。多想再触摸上去。
　　“我想到了！”台上林瑜晏霍然起身，一脸兴奋到：“我想到用什么样的感情曲调配你的词了。”
　　“甚好！”高伯乾激动道，连忙跑上前去。他二人一个台上一个台下，笑容春光明媚。仿佛回到过去，回到那些美好的时光。
　　“你快唱来我听听！”
　　台上林瑜晏小腰一摆，高兴到：“我现在想舞不想唱。”
　　高伯乾的笑僵硬着。瞅着台上林瑜晏就跟欢快的鸟儿似得翩翩起舞起来。
　　他并不觉得失望，而是坐在台下一处依靠在桌上，仔仔细细欣赏着他的舞姿。
　　他的身体，他的腰肢，依旧这样曼妙，灼人眼球。

　　高伯乾脑中一闪而过一人身影，他将自己从洛阳城带来的首饰珍品倒卖至襄平城最大的几家珠宝店里。
　　包括早些年在幽州一带淘换的一颗珍贵东珠，他曾经想带到洛阳城卖给贵胄作为他们进贡的珍品，可不知为何就被他遗忘了。
　　这次从家中来，他又意外在家中摆设看到了这可硕大光泽的东珠。想不到幽州所得，竟又卖给了幽州之地。
　　这日高伯乾将它拿到珍宝馆里，店家很中意，并愿意高价收购这颗珍贵的东珠。
　　店家那边还没收起来，后屋便进来一人。
　　边走边问：“店家，我要的东西备好了吗？”
　　“呦！林公子！您要的东西怎么敢忘。正堂上给您放着呢。”
　　店家匆匆收起东珠，准备起身，却被来人看见，那人扫视一圈屋子，目光定在了高伯乾兴奋的脸上。先开口道：“这位公子也在！”
　　“您二位认识？”
　　“还不知这位公子姓名呢。”
　　“免贵高，名伯乾。”高伯乾起身回揖。
　　三人相继坐下。
　　那林公子主上位，老店家则在侧伺候，高伯乾依旧是方才的侧位。
　　这是地位和尊重的彰显。
　　上跪坐的林瑜晏依旧春风笑面，彬彬有礼：“那我叫你伯乾兄好了。这样亲近。”
　　“林公子请便。”
　　伯乾兄几字是显亲近，但高伯乾却不敢亵渎上座端雅之人。而称呼他为林公子。
　　林瑜晏笑而不语。
　　“我把东西您给取来，您在看看？”林瑜晏摇头间举手投足都彰显男性温文尔雅的魅力，他转手接过店家呈递的茶，客客气气朝着来人家谢过。从而泯一口，闲谈到：“怎么，伯乾兄是来谈生意的？谈成了吗？若有什么难处你只管与我说，能帮的，定不推辞。”
　　“哈哈！林公子就是好客。”店家还没坐稳，林瑜晏就瞅向老人，巧笑到：“拿出来吧？”
　　“什么？”
　　“还跟我装糊涂？”
　　“真是！什么也瞒不了您的眼。”老人笑他聪明，起身将刚才收起的东珠锦盒拿出来。呈给上座林瑜晏几案前，一边细细说道：“虽说南海大贝，蚌得好珠。可那是南珠，这东珠就不太一样。东珠一般质地圆润硕大，色泽晶莹透澈。您瞧这颗，正如同杯口那般，真是得之不易，弥足珍贵哇。”说话间便露出爱不释手。
　　林瑜晏瞧着那东珠也是啧啧不绝于口。
　　“郡不出谷实，而海出珠宝，与交趾比境，常通商贩，贸易来粮食。不知道店家给伯乾兄出了多少银子？”
　　高伯乾与店家都是笑而不谈的。只听林瑜晏说道：“我出三倍价。再从店家的手里买来可好？”
　　“林公子，不要夺人所爱嘛！”老店家虽倒卖珠宝生意，但生平喜欢收藏。他对这可东珠是真的异常喜爱，本就打算自己收藏的。林瑜晏一开口就要去自己掌上明珠。他实在不舍得到：“高公子有很多宝贝，不如林公子再挑一件看看。”
　　“老店家还不舍得割爱吗？”
　　高伯乾觉得有些僵持，只得干喝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老店家让了步，说道：“成，三倍就三倍。谁叫您是常客熟人。我可先说好了，日后若是遇见相媲美的，还望林公子给我送来，我愿用您出的这三倍钱再买来。”
　　“成。亏不得你的。”林瑜晏说话间游刃有余，左右逢源。
　　高伯乾侧目偷偷看他，真美，从前的影子一点也不见了。任谁也不相信他是卖身的男娼。当年的模样高伯乾虽然记得但已经不能作数，如今林瑜晏也成年变了环境相貌该是情理之中。
　　猜想中的高伯乾想起那年牙门外的一个女人来隐隐约约至今还记得别人称她百里姑娘。无形中高伯乾觉得林瑜晏当年也许根本没死而是被偷换了。毕竟传闻中，林瑜晏的尸体没人亲眼看见，都是牙门里的人一手操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