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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chapter 4
      ……

      男性赤.裸的上半身,秦思思不是没见过,无论腐向日漫里干净清瘦的少年,还是时尚画报里铜色肌肉的模特。
      实打实地见到真人,却是她第一次。

      贺惟的肌肉是均匀的。
      甬道里光线昏暗,隐约能看到光影切出来的分明轮廓,不过分肿胀,他脖颈上有根细细的线。仔细看,依稀辨出倒悬着只玉佩,玉色青碧通透,躺在冷白两股背肌间,随着呼吸舒张而浮动。

      距离秦思思唐突地喊他的名字或许刚过去一秒,但这足以让一个人后悔,也让一个人有所反应。
      贺惟手腕正挎着球服往身上套,稍顿了刹,回头。

      哎,这……这人怎么转过来了?
      最重要是衣服也没套好,半挂在手臂上,紧致劲瘦的腰腹被挡了一半,线条暧昧地没下去。

      秦思思登时就定住了。
      救命,好端端的他怎么转过来了?
      等一下,好像是她先喊的人来着?

      两人在空寂的甬道两头对立。
      贺惟这一刹竟也莫名地放空,心口咚咚撞了两秒,立刻将球服囫囵地套了上去,堪堪出声:“你……”

      “班长好巧啊!你也来打球?”秦思思的嗓音立刻压过他一筹,笑着摆手,“我、我什么也没看见!你加油!我先走了!”

      说罢,少女一脸尴尬神情难掩,揪着书包背带,转身拔腿就跑,书包拉链上的挂坠叮当清脆,人影转瞬已从拐角消失。
      三五米外的地面瓷砖上,一直圆形的金属盘泛着银白的光。

      “班长,你在这儿啊!”
      陈一昂从楼道间出来,大喜,“我找你老半天了!我们班就差你了!”他疾步走近,隐约看到贺惟附身从地上捡起来了什么,“你干嘛呢?走啊。比赛快开始了。”

      “嗯。”贺惟匆匆应了声,好似把什么握紧,若无其事地抬头,“就来。”

      -

      “好,现在陈一昂被19班的后卫防死,进攻无望,能从侧边寻求突破吗?好的,他成功把球传给了谢臻,谢臻运球进前场,但位置并不算友好。19班依然严防,危险……球传给了防守盲区的24号,24号,24号,漂亮!球进了!”

      场外裁判一声哨响,举手示意判分,20班上半场54:48小胜。

      赛场上双方球员作鸟兽散,走到旁边取水休整。刚才虽然是他们班得分,谢臻这会儿仍火大得很,他举着瓶水吞了几口,气不过,拧瓶盖的时候直接给旁边陈一昂来了一脚。

      “卧槽,”陈一昂嗷嗷叫,呛了口水,“你干嘛?”
      谢臻白过去一眼,“你他妈刚刚那个球怎么传的?”
      “你不是接住了吗?”
      “接住了那是是老子技术好,你他妈再偏一点,直接出界交换球权。”
      陈一昂紧着嗓子嘁了两声。

      这时贺惟拎着只白毛巾,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谢臻眉梢微挑,懒懒散散地抬起只手臂,作漫不经心的击掌状,轻笑,“班长,你刚才那球儿不错。”

      “……一般。”
      贺惟淡淡扫了他一眼,忽然想到什么,望向吵嚷的看台,径直走了过去。

      谢臻僵在原地,手臂收回来蹭了下鼻尖,反应过劲儿来,低骂了句草。

      “啊啊啊!又野又奶的傲娇狗勾和禁欲清冷冰山霸总!”
      “救命,惟臻szd!谁1谁0高下立判!”
      “臻惟党一把子emo了……”

      苏慕善在观众看台正襟危坐,周边的议论此起彼伏,她听不太懂,只是目光直是循着谢臻的背影走远了一点,安静得像只沉默的蜡烛。

      没多久,附近议论声衰减下去。她抬起头,才注意到是贺惟上了观众看台,他的视线似乎扫过了她的身边,在找什么人。

      “班长?”
      “苏慕善,”贺惟顿了一下,“……秦思思呢?”
      “呃,她在另外半场打排球。”
      “她现在没在那边。”贺惟说。

      苏慕善朝那边看了两眼,球场上果然不见思思的身影,“那她可能……去卫生间了吧。”

      “谢臻,你媳妇儿来了。”
      篮球场这边不知道谁吆喝了一句。

      “……你找她有事吗?”苏慕善抿了抿唇,“我可以帮你转告她。”
      贺惟从她眼底看到可以溯源的震动,“没什么事,我回头自己找他。”
      “嗯,好。”
      贺惟准备走了。

      “班长等一下。”她却把他喊住,“你等会儿见到她,能不能转告她一声,我有点事先走了……”
      贺惟侧耳听见场馆里的熙熙攘攘,敛眸,“……好。”

      -

      秦思思今天下午球打得委实不过瘾。怪就怪隔壁凑巧比篮球赛,个别队员心都飞过去,完全无心御敌。全靠她和朱丽丽力挽狂澜,最后还是1:2惜败。

      等到人都散得差不多了,秦思思终于把不满发泄出来,她跟朱丽丽一起去卫生间回来的路上,抱怨自己两条胳膊都打肿了,“至于吗?有没有一点团队精神啊,隔壁篮球有那么好看?输得那么快,赶着去看?”

      朱丽丽:“算了,就是个友谊赛。”
      秦思思是被邀请来替补打自由人,现在却反客为主了,“……我咽不下去这口气。”
      “哎,等下,”朱丽丽捧着手机,“她们说今天又磕到了……”
      “磕什么?”
      “喏,你看,谢臻准备找贺惟击掌来着,贺惟面无表情走过去了,好傲娇!”朱丽丽把照片放大递过来。

      贺惟啊……
      暗搓搓磕cp不舞到正主面前不犯法吧?
      秦思思忍不住瞟了一眼。

      照片的视角在谢臻背面,少年意气风发地抬手,贺惟迎面而来,他穿着24号紫金球服,NBA最传奇的黑曼巴类似款。
      他发尾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水汽混合着收敛住的生命力,正脸上没什么表情,有种掌控全局的风轻云淡。

      你我身后都是摇旗呐喊者千千万。
      但彼此的眼里只剩此刻天地沉默,宇宙寂静,心照不宣。

      强强,心心相惜,势均力敌!
      真的很好磕!
      眼泪不争气地从嘴巴里流了出来!

      秦思思早已经把之前怎么在贺惟面前社死的,忘到九霄云外,甚至让朱丽丽回头把照片发她。

      朱丽丽比了OK,直呼“大丈夫”,cp女孩达成一致。

      二人有说有笑,继续沿着走廊往外走。
      秦思思猛地想起来苏慕善估计还在外面等自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忙出去找她。旁边的一个同学说苏慕善有事先走了。

      秦思思走出体育馆的时候,还将信将疑着,会不会是自己冷落了善善,善善难过了?不应该啊。苏慕善人平日里看着稳稳妥妥,可身为彼此的朋友,她最清楚其为人。
      她现在也没个电话……

      天色暗了,云翳厚重。
      秦思思和其他打排球的队员大多不同路,互相道别后,她踩着影子,数着蚂蚁走到车站。
      广告牌骤然跟街灯一齐亮起,秦思思被刺眼的光线唤回思绪。
      她叹了口气,把书包翻到前面来,正准备拉开夹层拉链翻找公交卡,冷嘶了一声。

      她今天新淘的胸牌呢?
      明明别书包上了的,哪儿去了?
      落体育馆了?
      还是出来的时候掉地上了?

      没想太多,秦思思任由冲动驱使掉了头,沿道路两旁张望。
      正值晚下班车流的高峰,非机动车道上摩托电动车乱窜,鸣笛争先恐后。

      “秦思思,公交车来了,你哪儿去?”

      她循着声音侧头。
      贺惟已换回了符合季节的纯黑色棉服,单肩挂着只运动包,领口还敞着,里面是件暖白的毛衣,玉佩懒懒地落在外面。
      他落拓地站在灯牌冷蓝调的荧光里,头发已经干了,平静坦然地看着她。

      秦思思大脑短路两秒。

      “班长,我有个小东西掉了,我想回去找一下。”
      她镇定自若,当今天下午的事情已经过去。

      “现在到处都是车,”贺惟笔挺地站着,路边的路灯下说不清是烟雾或尘埃,看上去干冷干冷的,他单手抄在衣兜里,在黄昏里吐出团团的白雾,“天黑了还有什么好找的。”

      28路车已稳稳靠边,开了门。
      他的手若无其事地从兜里抽了出来,不偏不倚地覆在她微凉的手心上,轻轻一握,便拉着她上去,“你是不是找的这个?”

      他拉着她,致使她看清了少年挺拔如松的背影。
      但感觉到他跳动的脉搏,沿着未名的金属质地,也横渡到她的脉搏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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