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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第 1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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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三人亲亲热热,沈木青给周子舒画了好几张像,温客行如愿以偿抱得佳人归,美得他一整天都喜滋滋的,学着沈木青叫起周子舒“大师兄”来。
这个称呼好像触动了什么隐藏开关,周子舒第二天晚上就乘人不备点了温客行的穴道,将人按在床上这样那样。
他们互相折腾,沈木青就不用一对二了,于是他的心情也很好。
一转眼就是除夕。
沈约于前一天宣布四季山庄的机关已经全部修缮完毕,个别的他甚至还改进了一番。
这天山庄里喜气洋洋,除了沈氏师徒,所有人都早起换上了漂亮的新衣服,温客行和三位小辈兴致勃勃地贴窗花、粘春联、挂红灯笼、准备年夜饭。
以前逢年过节,沈约和沈木青一起认真做一顿饭,两个人吃了就当庆祝了,没有正统的古人那么多讲究。他们也不喜欢热闹,今日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周子舒看出来他们对节日有些无动于衷,为了不让两人无聊,就拉着他们一起坐在一张小酒桌旁,边喝酒边看着温客行和成岭贴窗花。
“往左点,歪了……”当了甩手掌柜的周子舒坐在暖和的软座上,一边嗑瓜子一边使唤成岭干活。
温客行贴好了一个窗花,回头看了一眼,纠正成岭道:“唉,往右一点……对对,可以。”
周子舒嫌弃道:“别听他的,他眼神儿不好使。”
因为床上那点事,这两人最近喜欢在小地方闹闹别扭。
不过这是温客行第一次在四季山庄过年,他心情好得很,也就没故意跟周子舒对着干,反而拍了拍手上的纸屑,坐到小酒桌旁边,看着他和沈木青道:“我眼神儿要是不好使啊,这会儿就不会在这儿了。”
周子舒笑而不答,自己小口抿了抿酒。
温客行亲了一口沈木青的脸:“阿青,你说对吧?”
沈木青一如往常般笑了笑:“对,我们阿行眼神真好。”
温客行高兴地笑笑,继续指挥成岭:“就这么贴。”
成岭终于在师父和师叔的指挥下贴上了一个窗花,高兴道:“师父,贴好了。”
说完,也跑到他们身边,看着贴了半屋子红火火的窗花道:“师父,这样就更像个家了。”
温客行笑道:“傻小子,看把你乐的。喜欢贴呀,就慢慢贴。这满满一盆浆糊,每个屋子都得贴。”
周子舒撇他一眼道:“你师叔啊,看那个卖窗花的姑娘是个小美女,恨不得把人家一箩筐窗花全买了。”
“哎,我怎么闻到好大一股酸味?”温客行故意抽动鼻子在空气中闻了闻。
成岭跟着嗅了嗅,疑惑道:“没有啊,师叔,你是不是闻错了?”
温客行噗嗤笑了:“傻小子,”拍了拍成岭的脑袋,说道,“新年伊始得把家里打扫得气象一新才行,快去干活,别学你师父好吃懒做。”
成岭听话得点头:“好。”遂老实刷浆糊贴窗花去了。
周子舒捏着个瓜子递到温客行嘴边,却恨恨道:“吃你的瓜子吧,就你有嘴叭叭的。”
温客行躲的很是利索,带着掌风的瓜子谁敢接啊,躲完凑到沈木青耳边问:“阿青,看我干活开心吗?”他知道沈木青喜欢自己生机勃勃的样子,遂刚刚干活干得卖力也是存了点搏美人一笑的意思。
温客行觉得,新年伊始就该开开心心的,阿青今日兴致不高,他就想办法让人高兴一点。
沈木青看着他满含期待的眼睛,含笑点了点头。温客行霎时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兴冲冲地站起来,继续去和成岭一起干活了。
恰似一条从主人那里得到肯定后,摇着尾巴颠颠地冲出去叼飞盘的小狗,看得沈约忍不住笑:“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沈兄,你今年多大啊?”周子舒给自己和对方各倒了一杯酒,好奇问道。
沈约拿起酒杯,一口闷下:“记不清了,反正一百多总有了。”
“什么?”沈木青惊讶道,“才一百多吗?我还以为你是几百岁的老妖怪。”
“……过分了啊,”沈约眉头一挑,“擅自给我加了一倍的年龄。”
沈木青鼓一鼓脸颊:“你又没说。”
沈约无奈道:“你也没问啊。”
沈木青哼哼唧唧:“……谁叫你懂的东西那么多。”
沈约忍不住曲起指节敲了徒弟的额头一下,假装嫌弃道:“我这叫终身学习,哪像你啊,小懒虫。”话到末尾分明含笑,半点没有嫌弃的意味。
“这个懒鬼是你惯的,可没有退货的地方。”沈木青摸摸额头,冲人做了个鬼脸。
沈约笑着摇摇头:“有也不会退货的。”
周子舒看这师徒二人打闹,感叹道:“沈兄跟阿青真是天定的缘分啊。”
“当然了,”沈木青说到这个可高兴地很,“遇见师父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怎么是我,不是子舒和客行?”沈约笑着逗他。
“当然是你啊。不是你还能是谁呢?”沈木青说得斩钉截铁。
沈约笑容更大,三人继续喝起酒来。
夜幕来临,红烛高照,没干活的人早早在桌上坐好,等着开宴。
“来喽,久等了。"温客行一溜小跑着上菜,虽然上午才数落过周子舒好吃懒做,现在伺候起来却比谁都殷勤。
忙碌了一天的顾湘,曹蔚宁和成岭端着菜跟在他身后,放下菜后依次上桌。
七个人围成一桌,吃了一顿热闹丰盛的年夜饭。
吃完饭,顾湘和成岭两个孩童心性的惦记着放烟花,坐也坐不住,周子舒干脆让他们出去玩,曹蔚宁自然跟了出去。
沈约也走了,只剩下温客行、周子舒和沈木青围坐守岁。
三人在猜拳玩骰子,输的人喝一杯酒。
温客行猜输了后,喝了一杯,突然感叹道:“这是我这么多年来过的最像样的一个年。现在想来啊,我以前还真是个庸人。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争来抢去,你死我活,有什么意思?练了绝世武功,千秋万代天下第一呀,又有什么意思?到头来,还不是个没着没落的孤魂野鬼?”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木青听到“千秋万代天下第一”已是心中一紧,待听完“还不是个没着没落的孤魂野鬼”时,只觉呼吸有些困难。
温客行继续感叹:“无人灯下对酒,无人谓我心忧。”
周子舒一直认真听着,手里把玩着酒杯。待他说完最后一句,周子舒端起杯中酒道:“现在,有人灯下对酒。”
这是无解的问题,说了也无用。何况这是过年,无需说出来让二人一同操心。沈木青掩藏好思绪,也端起酒杯,笑道:“有人,忧你所忧。”
温客行满脸幸福道:“来,走一个!”
“师父,师父……”突然,成岭在院子里大叫起来。
成岭为人稳重,很少咋咋呼呼,恐怕是出了什么意外。二人不敢怠慢,忙往院子里跑去。
周子舒问:“成岭,怎么了?”
成岭指着院子里躺着的一个人道:“师父,这个人,他从围墙跳了进来。”
只见自院墙处开始一路血迹,地上趴着的黑衣人一动不动。旁边蹲着的顾湘小心地翻过来。
周子舒这才看清:“韩英?韩英!”
他慌忙和温客行一起将韩英抬进屋,只见韩英满脸血污,胳膊上还有伤口在流血。简单清洗包扎后,温客行为韩英施针稳他心脉。
“师叔,来了。”成岭端来一小碟千年人参片,温客行取了一片让韩英含在嘴里,帮他吊住真气。
处理好后,温客行吩咐:“阿湘,你再多取些火盆来……阿絮,帮我一把。”这才将韩英放平躺下。
周子舒看向温客行,温客行摇摇头,悄声道:“真气耗尽,失血过多,凶多吉少。”
周子舒心情沉重,沈木青却说:“我去叫师父过来看看。”
“对,还有沈兄……”周子舒喃喃道,他实在不想再看着任何一个部下死在眼前了。
“庄主,琉璃甲,我偷回来了。"韩英却不肯休息,撑着力气,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琉璃甲。
周子舒将那琉璃甲置于榻上,急的眼含泪光:“我要这玩意做甚?我不是叮嘱过你,千万不要冒险吗?”
韩英道:“我已经调查过了,神医谷的阴阳册能治世间一切顽疾,以命易命,逆转阴阳。”为了庄主的性命,死又何妨?
周子舒自然知道关于武库以及阴阳册的事,不想韩英多费力气解释这些,他只想知道韩英都经历了什么:“先别说这些。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岳阳一别之后,发生了什么?”
韩英便徐徐讲起事情经过:“天窗中,有人在英雄大会上认出了你。我便将这个消息拦了下来。后来,消息即将败露之际,我便将他们全都杀光了。嫁祸给了毒蝎。可惜此举,只能瞒得过王爷一时,我就想着,在我逃离之前,得设法为你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我潜入到王爷的书房,侥幸找到了一块儿琉璃甲。但很快就被王爷暗卫发现,幸好,有星明为我做掩护,才让我从晋州逃了出来。”
此时,温客行怔怔看着韩英舍命盗出的那块琉璃甲。他认得,那是他找人仿制的那一批。
韩英缓了缓气:“庄主,我们虽未曾有幸加入四季山庄,可我像所有前辈一样,愿为您赴汤蹈火。”
周子舒又心疼又恼他不听话,却也知晓此时若告知自己的伤早已好了,他此番冒险完全是做了无用功,恐怕让韩英心情大起大落,对伤势反而不利。
只好着急得握着他冰凉的手道:“谁让你赴汤蹈火,我要你好好活下去!”
韩英反抓住周子舒的手,却道:“忠仆不侍二主,我是你的死士,理应效死于前,殉死于后。庄主若不在了,我岂能独活呢?”
韩英誓死追随,不管他做的这事值不值得,仅凭这份心,周子舒便不能有半点怪他之意。
面对韩英一片忠心,温客行心中愧疚悔恨更甚。
幸好,沈约被沈木青拉着过来后,看了看韩英的伤势,说:“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