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刻骨铭心》冬之snow

31、第一学年:31.祖母

　　阿斯提亚睡了一个好觉，临到站的前五分钟才被卡修斯特叫醒。
　　要说这段时间在霍格沃兹最大的改变的什么，那可就就要数那快被磨没的起床气。
　　卡修斯特一边帮阿斯提亚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一边问她，“还紧张吗？”
　　她摇摇头，“我已经准备好了。”

　　列车缓缓到站，刚从车门里探出脑袋，就看到了站台上的莱斯特兰奇夫妇。
　　阿斯提亚很久没看见爸爸妈妈了，第一次离家的孩子，难免会成为父母的牵挂。所以在她走下楼梯的那一刻，夫妻俩迫不及待的上前拥抱她。
　　“欢迎回家，我亲爱的小宝贝。”波尔落下一个吻在她的额头上，同时也没忘了卡修斯特，“还有卡修，照顾妹妹辛苦了。”
　　“我应该的。”卡修斯特笑笑，转头跟盖尔茨告别，然后和家人们一起离开。

　　这不是盖尔茨第一次见卡修斯特温情的一面，他从来都是只把最里面的那点温柔拿出来面对家人，旁人无法得到。
　　但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有着那样幸福的家庭。
　　正是因为他从不缺爱，所以才不会在乎别人随意抛出的爱意。
　　“如果只是远远的看着，还是会觉得不甘啊。”盖尔茨垂下眼眸，目送卡修斯特最后一点身影消失在视野后，才转身独自一人走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祖母正在家里等着你们呢，这个圣诞节咱们一家人就要团聚了。”凯尔特开心的向孩子们宣布这个好消息，至少对他来说是好消息，“我已经很久没跟你们祖母一起过圣诞节了，这让我想到童年时和哥哥们一起过圣诞节的时候。”
　　他们从车站移形换影，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家门口。
　　眼看凯尔特就要拧动门把手，阿斯提亚下意识吞咽口水。
　　“母亲，我们回来了。”凯尔特对屋内喊了一声，平时的他绝对没有这种习惯。

　　阿斯提亚看到了站在通往二楼台阶上俯视他们的老夫人，原本想好的话、动作、语气全都被抛在脑后，大脑空白一片。
　　同样的站位，同样的人。几年前巴黎的夏天与几年后的今天重叠，没有明显变化的老妇人和已经长大的孩子。
　　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举起的魔杖和尖端喷射而来的光，也没有耳鸣声和难耐的痛苦。
　　但阿斯提亚忍不住的开始紧张，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
　　“阿斯提亚？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那副德行。连招呼都不打，愣在原地想什么呢？”还是那张刻薄的嘴，在满是皱纹的脸上，却有着让人不敢反驳的气场。
　　“对……对不起……祖母……”阿斯提亚越说越小声，她有几百种方式顶撞回去，但在老妇人的面前却一句话都说不利索。
　　祖母：“听说你被分进了斯莱特林？”
　　阿斯提亚：“是，是的，祖母。”
　　祖母从头到尾的打量着她，最后不满的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会被分进格兰芬多，看来你也还没有没用到那个份上。”
　　说这话的时候，她用余光瞟了一眼波尔女士——全家唯一的格兰芬多。
　　可惜波尔这几年为人父母加上出入职场已经被削去了不少锐气，不然按照她年轻时的脾气，现在很可能已经和祖母决斗了。
　　而现在她只是隐忍着微笑。

　　“好了，卡修斯特，过来陪我说说话。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吧。”祖母转过身，回到了房间里。仿佛刚才只是被迫亮相一般。
　　“好的，祖母。”卡修斯特拍拍阿斯提亚的头，然后微笑着搀扶祖母回到暂时居住的客房。
　　在确认祖母真的走了后，阿斯提亚才松了一口气，半死不活的瘫在沙发上。
　　凯尔特和波尔坐在她对面，刚想开口安慰她，却被她抢先一步，“祖母她就那样，不要忘心里去对不对？我知道的，我又不是不明白。”
　　凯尔特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波尔，后者无奈叹气，“亲爱的……”
　　阿斯提亚不想让他们为难，“我知道的，妈妈，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的小提亚长大了。”波尔感到欣慰，但同时也为她心痛，“好了，我要去看看家养小精灵们把晚饭准备的怎么样了。应该还有段时间，提亚可以先回房间休息一下，路上辛苦了吧。”
　　阿斯提亚目送波尔离开，然后才从沙发上起身，前往二楼的卧室。

　　二楼原本空荡的走廊不再是记忆中的样子，而是放着些无用但精美的装饰品。陶瓷花瓶内插着几只娇艳的花。
　　一家四口的照片被换成了油画，在仓库积灰的家谱挂毯重见天日。从最中央的黑色乌鸦向外扩张，多么庞大的家族，但最末端却只剩下两个名字——“卡修斯特·莱斯特兰奇”与“阿斯提亚·莱斯特兰奇”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阿斯提亚厌恶的皱眉。但除了咂舌表示不满外，她什么都做不到，只得当做没看到，然后赶紧回到房间里。

　　推开门的时候，室内是阴暗的，被笼罩上一层灰黑色的薄纱。
　　阿斯提亚走到那扇采光度很好的窗前，猛的拉开窗帘，惊醒了陷入休眠的房间。
　　阳光在屋子里乱跑，瞬间就让所有事物沾染上了它的颜色。
　　站在这里向外眺望，能看清花园里的喷泉，秋千与经常被用来喝下午茶的小亭子。
　　可惜现在是冬天，喷泉结了冰，野生的花草们凋谢了，小亭子也落满了雪。一切都是白色的，既不新奇也不有趣。

　　阿斯提亚脱了校服，把他们一起扔进脏衣篮。然后从衣柜里挑了条纯白色的蕾丝边连衣裙。
　　她很适合穿白色，清秀的脸蛋有种欺骗性的乖巧，很适合装无辜。她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只勾起一点弧度的嘴角。
　　其实她也能成为祖母希望的样子。
　　但镜子中的人怎么看怎么陌生。被驯服的狼失去了野性，所以成了狗。如果不成为狗，却只能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圣诞节快点过去吧。”阿斯提亚看向飘起雪花的窗外，明明几分钟前还是阳光明媚。

　　晚饭时什么也没发生，阿斯提亚坐在离祖母很远的位置，并难得的掏出她那八百年不见得用一次的餐桌礼仪。
　　以往这样的日子，阿斯提亚最喜欢一边享受美味的食物，一边和家人们说说笑笑。
　　没有人会在乎她是否合乎礼仪，也没人会批评她没教养。
　　而现在，只是多了一个人，就变得大不相同。每个人都在认真的享用面前的食物，没人说话。
　　阿斯提亚感觉食物味同嚼蜡，机械般的吃完食物后火速离开了餐桌。

　　太阳一寸一寸的落下，光芒随之消失，黑暗带着星星占领了天空。
　　点燃的煤油灯照亮周围，暖色调与冷色调混合在墙壁上。抬头就是满天星空，就算没有望远镜也能看清每个星座。
　　阿斯提亚实在没想到过，有朝一日她会觉得待在家里是这么的无聊。没什么能做的，大多数不无聊的事也不被允许去做。
　　“闲着也是闲着……”这么想着，她从书包里拿出羊皮纸和羽毛笔，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写魔药论文。
　　论文越写越长，眼看即将到达斯内普教授要求的长度，阿斯提亚也随之越来越困。果然没有比写论文更催眠的事情了。
　　论文还剩一个结尾，但阿斯提亚已经快睁不开眼睛。
　　在写完论文和立马上床睡觉之间，打架的上下眼皮代替她作出了选择。

　　家里的床比霍格沃兹的柔软太多，而且没有潮湿的墙壁，阴冷的空气，和玻璃外游来游去的鱼。
　　阿斯提亚几乎是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夹带雪的风拍打玻璃，发出低声嘶吼般的噪音。
　　床上人五官扭曲在一起，两根金色的眉毛几乎连在一起。
　　“哇！好厉害，你是魔法师吗？”
　　“我跟妈妈说有魔法，她不信。”
　　“你可以教教我吗？”
　　“他们说你是怪人，妈妈让我不要和你玩了……但是我不觉得你是个怪人，你明明那么好。”
　　“我们是朋友啊！”
　　“提亚！”
　　“提亚……”
　　“提亚？”
　　模糊的人脸，但声音却是清晰的。欢乐的，兴奋的，疑惑的声音。场景也在不断变化，人来人往的路旁，钓鱼的小河边，公园的草地上。
　　但能确认的一点是，那些都是麻瓜世界的地方。

　　“提亚——”
　　上一秒还拉着阿斯提亚的手，开心的笑着的孩子。下一刻跪倒在她脚边，蜷缩身体，在恐惧中挣扎。
　　他的脸变得清晰，与厄里斯魔镜中的男孩一模一样。
　　“啊！”
　　被击飞的魔杖，运用不灵活的蹩脚咒语，在年老的巫师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情景再度转换，摆满陈旧物品的房子，土气的地毯。眼泪、鼻涕、汗水或者还有口水和呕吐物？浸湿了一大块红色的地毯。
　　“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呜啊……我真的错了。”爬在水渍上的小女孩，抽泣着认错，求饶。
　　没用的，阿斯提亚在心里默念。求饶根本就没用。
　　冰冷的声音响起，“你哪里错了？说清楚。”
　　小女孩没有抬头，说出的话阿斯提亚听的很模糊，但却又比谁都清楚。她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以第三人称视角观看着自己的噩梦。
　　她看向施咒者，想要再次把那张毕生难忘的面庞刻在记忆里。可令她没想到的是，那双苍老但有神的瞳孔，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阿斯提亚猛的坐起，在一瞬间的愣神后，喘着粗气看向窗外。
　　只是梦而已，她安慰自己。
　　但就算得知不过是梦境，最后的那个眼神还是把她吓到了。

　　“咚——”
　　有什么东西在拍打窗户，阿斯提亚重新抬头看向窗外。
　　是Chocolate，阿斯提亚的猫头鹰。阿斯提亚赶紧打开窗户把她放进来
　　Chocolate稳稳当当的停在了阿斯提亚的胳膊上，亲昵的往她身上蹭。
　　开窗的冷风和Chocolate冰凉的温度让阿斯提亚清醒不少，面对自家小姑娘的撒娇行为，更是心情愉快了不少。
　　“早上好，Chocolate。你是来跟我说早安的吗？”阿斯提亚一边抚摸它的羽毛一边说，语气温柔。
　　棕褐色的猫头鹰咕咕叫了两声，似乎在说是的。
　　“抱歉，现在不能让你进屋子里，外面很冷吧。”阿斯提亚也不知道猫头鹰能不能听懂英语，“祖母不喜欢动物，如果被她发现你进了我的卧室，一定又要说我了。”
　　也许猫头鹰真的听得懂人话，在阿斯提亚说完这句后，Chocolate拍动翅膀飞走了。

　　“提亚小姐，夫人让皮莱尔来叫小姐起床吃早饭。”皮莱尔把木质的门敲的咚咚响，来叫阿斯提亚起床。
　　“我知道了，这就下去。”阿斯提亚对着镜子整理了下领口和蝴蝶结，一边梳头一边回答皮莱尔。
　　等她开门的那刻，皮莱尔眼底的惊讶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平时很少会有表情，阿斯提亚曾经一度认为他是面瘫。
　　“你这什么表情？”阿斯提亚觉得好笑，至于这么惊讶吗？
　　“小姐，小姐变了。皮莱尔很开心，小姐变得长大了。”家养小精灵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阿斯提亚真怕他下一刻就会哭出来，所以堵住了它的嘴。
　　“好了，我知道了，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阿斯提亚把皮莱尔推进房间里，独自往外走，“我去吃早饭，你打扫下房间。别碰我的论文。”

　　餐桌上气氛沉闷，没有人主动说话，只有刀叉碰撞盘子发出的清脆响声。
　　“阿斯提亚。”莱斯特兰奇老夫人放下刀叉，从右手边拿起一块手帕，擦拭嘴角的食物残渣，“我听到开窗的声音了，你是想把自己冻死吗？”
　　阿斯提亚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小时吓的抖了一抖，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回应，“是Chocolate，我给它开的窗。”
　　祖母眉头皱起，“巧克力？你给巧克力开窗，我的梅林……多么卑劣的借口。”
　　“Chocolate是我养的猫头鹰，我的宠物。”阿斯提亚赶紧解释，生怕被误会成傻子或疯子。
　　这个解释让祖母勉强接受，狐疑的看了一眼阿斯提亚后，起身离开餐桌。
　　临走前她说：“好吧，但你最好还是少让那些动物进你的房间，他们身上很脏，有细菌。”
　　阿斯提亚小声嘀咕，“Chocolate才不脏……”
　　祖母：“你说什么？”
　　阿斯提亚：“没什么，祝您今天愉快，祖母。”

　　“祖母什么时候回法国啊？”祖母一走，阿斯提亚就又恢复平时的样子，立马抛弃华而不实的餐桌礼仪。
　　“嗯……大约圣诞节后？”凯尔特回答，“说实话我也有点后悔把母亲接来一起过圣诞节了，她就连我戴什么颜色的领带都要管。有种回到小时候天天挨骂的那段日子的感觉，每次被罚禁闭哥哥们都会偷偷来给我送吃的。”
　　凯尔特想起童年时的故事，那时候他还是个喜欢跟在两个哥哥背后的小尾巴。
　　其实有时候，他也挺想罗道夫斯和拉巴斯坦的。而他把母亲接来过圣诞节，也是明白，母亲和他一样思念哥哥们。

　　“我吃完了！”阿斯提亚眼看气氛不对，迅速的把盘子里的食物塞进嘴里，口齿不清的说：“先回房间了。”
　　“提亚今天有什么计划吗？”卡修斯特也吃好了，但是比阿斯提亚更优雅。
　　阿斯提亚思考后说：“给朋友们准备礼物？”
　　“好，我跟你一起吧。我也要给盖尔茨准备圣诞礼物。”卡修斯特说。
　　阿斯提亚巴不得哥哥陪她一起，自从放假家里有了祖母之后，她很难能单独和哥哥在一起。
　　所以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