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鹤野君

18、第 18 章

　　邢洛菲跟祁珊到家的时候，她有想过祁珊会是一个人住，但单调的屋子里扑面袭来的感觉是孤独，就像她在北城时的房间一样冷清。
　　“这是我舅的房子，让我读书用的。”祁珊说着，一边换着拖鞋，门刚关上，小狗就四驱欢脱地朝她们俩跑来。
　　邢洛菲放下书包便蹲着开始撸狗。
　　“这是土狗吧。”
　　祁珊从冰箱拿了两听可乐，“土狗怎么了，这叫国狗。”
　　邢洛菲看着祁珊递来的冰可乐摇头，“来例假了。”
　　祁珊眨了眨眼睛，转而给邢洛菲倒了杯水，有些失落地说，“我都不忌口这些。”

　　邢洛菲坐在沙发上小狗一直扒拉她的腿，她看着祁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以后要忌口，不然会痛。”
　　祁珊看着她，'我不痛'这三个字未说出口转而变了话，“好，我知道了。”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祁珊看邢洛菲一直在逗着小狗，这才打破僵局，“你很喜欢小狗？为什么没养？”
　　邢洛菲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祁珊。
　　“爸妈不让吧。”祁珊猜到了，邢洛菲之前那么不想理她，现在因为小狗来她家里，可想而知她很喜欢狗却又不能养。

　　“其实你以后可以多来我家。”祁珊提了一嘴，邢洛菲摸狗的手一愣，“我的意思是来看狗。”
　　“阿嚏！”回应祁珊的是邢洛菲的喷嚏。
　　“你该不会过敏吧。”
　　“还好。”邢洛菲说道。
　　祁珊啧啧两声，小声嘀咕，“真是嘴硬又傲气。”
　　邢洛菲没听见，倒是和狗玩儿得舒服。
　　祁珊搓了搓手，还是问道，“你是北城人？”
　　“嗯。”
　　“那你为什么来川城？而且你成绩也不差。”
　　邢洛菲道，“因为父母吧。”
　　祁珊应该是明白了什么，就像当时邢洛菲说的那样，她不需要朋友不交朋友，她总是给人疏离感，是因为她想要回北城，她不是自愿来这里的。
　　祁珊沉默了两秒问道，“你...多久回北城？”
　　邢洛菲没回答，而是站起身问，“厕所在哪儿？”
　　祁珊指了指方向，随后补充道，“卫生巾在第二个抽屉里，如果你需要的话。”

　　“祁珊人呢？”高非打完篮球的时候坐在了裴喜娣身边，顺手拿了水解渴。“打了半天都没看见人，她不是说一会儿下来吗？”
　　裴喜娣道，“不知道，我没注意。”
　　高非点了点头，看着裴喜娣问，“你不回宿舍吗？”
　　“嗯...宿舍没人，等会儿打完比赛我们去吃饭吧。”
　　高非点了点头，“吃什么你决定吧，你问问祁珊在哪儿叫上她。”
　　“好。”

　　邢洛菲洗完手在卫生间定了定神，对于祁珊刚刚的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北城可是比川城拥有她更多的回忆的城市...
　　“还没好吗？”
　　邢洛菲拉开门就看见祁珊倚靠在门口等她，“你是变态吗？”
　　祁珊撇唇，“裴喜娣叫我去吃饭，一起不？”
　　邢洛菲还没说话，祁珊又抢话，“我知道你想回北城，不管什么时候，至少你此刻还在川城，没必要徒增烦恼。”
　　邢洛菲看着她不说话，直到祁珊说，“我帮你，第一是换作任何人出现当时的情况我都会帮，第二我也没有你听李折他们说的那么不堪，第三我和你交朋友是觉得你和我之前的一个好朋友很像，和你交朋友的目的很单纯，就是单纯想和你交朋友。”

　　邢洛菲静静地听着，她并没有笑，但只是觉得心里是一片温热。
　　“我知道了。”邢洛菲冷静地说，然后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牵引绳给小狗套上，再背上了书包。
　　祁珊盯着她看。
　　邢洛菲道，“看什么？不吃饭了吗？”
　　“吃吃吃。”祁珊笑，给邢洛菲开门然后追上了她和小猪的步伐。

　　裴喜娣和高非在烤肉店已经准备开吃了，祁珊和邢洛菲还有邢洛菲才姗姗来迟。
　　小猪被邢洛菲牵着，两人坐下的时候服务员才上了碗筷。
　　“还以为你们不来了。”高非嘀咕一句，“我和小喜子都准备开吃了啊！”
　　“小猪～”裴喜娣喊了喊，小猪就立刻扑了过去一直摇尾巴。
　　“怎么可能不来，想吃独食没门儿。”祁珊自顾自地说着。
　　邢洛菲和高非对视了一眼算是招呼，上次在马路的时候高非算是小小的骂了邢洛菲一顿，高非此刻也是尴尬，但好在邢洛菲没太在意。
　　裴喜娣没吭声，邢洛菲也没看她，祁珊和高非聊天时不时的给邢洛菲夹块肉，邢洛菲自顾自地吃着也没说话。

　　吃饭的期间高非一直和祁珊聊天，裴喜娣是不是插句嘴，而邢洛菲只是看着他们，想起在北城的时候，只是也有能一起吃饭聊天的朋友，融入一个新的城市一切都是新的开始，邢洛菲不喜欢自己主动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片面来说是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
　　“你呢？”
　　三人话聊到一半突然看着邢洛菲，她刚刚走神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
　　“邢洛菲，你考第一拿奖学金了吗？”裴喜娣突然问了一嘴，祁珊和高非都愣了一下。
　　“还没有，只有正式统考才会有。”邢洛菲冷静地回答，高中的每一次有全国排名的考试都会有在前三名奖励奖学金的事情，但邢洛菲对于奖学金没有太大兴趣，初中的时候因为成绩好拿过一次，对于那时候的学生来说是一份殊荣。

　　祁珊看了眼裴喜娣，她目光中的激进祁珊都看在眼里，她和高非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我们小喜子成绩那么好，担心这个做什么？”
　　邢洛菲不太明白他们的意思，毕竟对于她来说，这三个人她并不是很熟。
　　“我该回去了。”邢洛菲淡淡地说，手机已经震动好几次了，好在饭也吃的差不多，祁珊拉住邢洛菲，“不吃完再走吗？”
　　“我妈妈叫我了。”
　　和三人告别后邢洛菲一个人走回了家，好在天色也不算晚。
　　“你去哪儿了？”妈妈和姑姑在餐厅吃饭，邢洛菲换了鞋乖巧地坐在一边，“和...同学吃饭。”
　　“是好朋友吗？”姑姑笑着问，“上次那个73朋友？”
　　“什么73？”妈妈一脸茫然，“邢洛菲你来交朋友还是来读书的？”
　　邢洛菲没说话，一旁的姑姑倒是开口了，“姑娘还小，交交朋友对她以后也有好处，都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邢洛菲抬头看了眼妈妈，温仪本想发火，但碍于姑姑在旁边也就压了火气，“邢洛菲，让你多读书是靠自己，以后谁都靠不住！”
　　“对，我们菲菲听着呢，你不是说有题要问姑姑吗？走，我们去书房说。”
　　姑姑拉着邢洛菲朝楼上走，她和妈妈都知道姑姑在帮着他们俩说话，每每这个时候妈妈才会作罢。

　　“谢谢姑姑。”邢洛菲坐在书房沙发上，姑姑则一脸淡然，轻声地说着又像是安抚着邢洛菲的心，“有姑姑在，你还怕什么，今天和朋友一起吃饭玩儿得开心吗？听你妈说她刚开会你就没影儿了。”
　　邢洛菲低了低头，小声地说，“是同学，不是朋友。”
　　“好好好，不是朋友。”姑姑笑，“你妈可说了一起回家，你可就跑没影儿了。”
　　姑姑见邢洛菲不说话，也不再提这件事情，咳嗽了几声坐在椅子上。
　　“姑姑，你感冒了？”
　　“有点吧，最近你也多穿衣服，天气说不准变天容易。”
　　邢洛菲点了点头，“”姑姑。”
　　“怎么了？”
　　“奖学金大概有多少钱？”
　　“五十到两千不等，但大多数是属于鼓励，大学的奖学金比这个更有含金量，价格也更高。”
　　邢洛菲点了点头。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记得你初中还拿过一次，虽然才五百，但也算是勉励了。我记得现在大多数高中的奖学金也有贫困生资助一说。”
　　邢洛菲沉默了几秒问道，“我记得早些年你支教过，还资助贫困生读书，我可以看看资料吗？”
　　姑姑疑惑，“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就是想看看。”
　　姑姑一边点开电脑，一边说着，“我还想你以后说不定也可以去支教，对于工作也是有好处，最重要的是可以放开眼界，也会学到很多东西。”
　　邢洛菲道，“又不是一定要当老师才可以帮助别人。”
　　姑姑惊喜的问，“菲菲是有想法了？”
　　“不算有想法，只是不想...没什么。”邢洛菲的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姑姑知道邢洛菲不爱去争执什么，所以也没有再问。

　　电脑上是姑姑支教的资料，但邢洛菲大致浏览了一遍并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东西，再打开另一个文件，是这些年姑姑资助过的名单，大多数已经成功就业，好几个名字有些眼熟，每年教师节都还会和姑姑联系送礼物。
　　一直往下是还在资助的名单...
　　“怎么，里面有你认识的人吗？”姑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问道，转过头看着邢洛菲的时候，她已经合上了电脑。

　　“怎么了？”
　　邢洛菲回过神来，这才说道，“姑姑，你资助的学生你都见过吗？知道品性怎么样吗？”
　　“有见过的也有没有见过的。”姑姑看着她，“资助一个人呢是希望他可以有更好的未来，这在从前叫做他人怀才不遇，我们出手相助。”
　　邢洛菲抿着唇没吭声，她不确定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
　　“我刚刚听你妈妈说考了年级第一？想好要什么了吗？”
　　邢洛菲思索一番，最终摇了摇头，笑着说，“还没想好姑姑先欠着！”

　　邢洛菲洗完澡时，躺在床上还在思索着，今天吃饭时裴喜娣的话，奖学金，以及这几次她看见自己时的那种眼神，而刚刚她在姑姑的电脑上看见的现资助名单里，裴喜娣的名字真的在里面。
　　起初她也只是猜测，但她还是觉得裴喜娣这个人有一些她不为所知的故事，那种眼神里的自己，是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