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劫》不能没有眼药水

57、相亲宴

　　王命和父命，都不可违，子羡不得不跟随商王等人一道回了空桐王宫。临行前再次看了看角落里被捆绑着的少女们，子羡只能拜托子染，到指定地点去寻找伯言等人通风报信，告知他们姜瑶等少女的位置。

　　正好想去寻找梅骨，子染记下子羡所指的位置，便悄然退出了队伍，独自离开了。

　　很快，子染就来到了伯言等人藏身的草丛处。将子羡嘱托的话，一一复述给了伯言等人。

　　得知姜瑶和其余的少女就在祭祀场上，伯言等人并没有立时行动。一来：祭祀刚刚结束，巫族大祭司等人还没有撤离，祭祀场地上的少女，到底会不会被安然放离还不确定。
　　此时前去提醒巫族放人，是对巫族的质疑。

　　二来，如果巫族不准备放那些少女离去，而是另有安排，就算是王上亲自开口，巫族也会找到合适的理由驳回，更不要提仙门中的世外之人。

　　三来，刚刚从猚水救上来的少女们还没有安顿。所以，怎么看，此时此刻，都不是他们行动的好时机。

　　就算是以世外之人，多管闲事的立场去硬抢，也一定要等到，他们能拿出巫族不打算放人的证据，才方便动手。

　　子染提议道：“我们派人跟着他们，看他们有没有放那些女娃娃回家。如果发现他们并无放人的打算，我们再告知王上，让王上治他们的罪。”

　　梅骨支持子染的想法，清冷的附和道：“各国、氏族都有自己的规矩。我们这些世外之人，知之甚少。不若，如子染公子所言，我们提供他们猰貐无辜民女的证据，其余的，交由他们自行处置。”

　　青芔不赞同道：“以子羡的性子，他发现姜瑶的第一时间，就应该会提醒巫族放人的。他没有那么做，定然有原因。我见巫族中人，行事嚣张得很。在他们面前，王权未能够干涉他们行事。”

　　伯言赞同青芔的说法，点头道：“巫族虽依附王权，可言行举止，完全不受王权左右。子羡没有轻举妄动，很可能是没有摸清楚，巫族留下那些少女，到底有什么打算。若是巫族不想放那些少女离开，随便找个王室也无法干涉的理由，那我们再想救人，就难了。”

　　桃也赞同道：“若是巫族不打算放掉那些女娃娃，就算子羡名正言顺的救出姜瑶，巫族也有可能当着王上的面，顺势将其他少女重新挂上祭品的标签。到时候，我们想把她们都救出来，还不知道要费什么功夫呢。”

　　无能也明白了子羡的用心，叹道：“可能，子羡察觉到了巫族并没有放掉那些女娃的打算，才没有莽撞救姜瑶的吧。”

　　众人中，只有子染最了解殷都，熟悉各方路线。伯言不得已，只能请子染帮忙，跟踪押送姜瑶等少女的巫族队伍。梅骨要跟随子染同去，正好可顺路座下仙门独有印记。

　　伯言是子羡的师父，子染奉子羡之托来相助伯言，伯言的安排，子染自然不会推拒。子染带上梅骨，骑着马一副悠哉游览观景的模样，光明正大的跟上了拉着姜瑶等少女的牛车队伍。

　　子染将跟踪的距离，掌控的恰到好处。距离近了，子染就停下，同梅骨卿卿我我一阵子。离得远了，就扬鞭提速。经历了几次转折，除了姜瑶以外的少女，悉数都被送回了原族。而拉着姜瑶的牛车，绕来绕去，最终驶入了巫族大祭司的宅邸。

　　子羡跟随商王等人回到空桐王宫，空桐王妃已经布置好客殿，摆下了宴席。

　　祭祀归来，众人都需沐浴更衣。换了便装，子羡跟随商王父子以及空桐国主进了客殿。客殿之中，除了空桐王妃盛装敬候，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少女，恭敬的向商王等人行礼叩拜。

　　中年夫妇身形微微发福，穿戴讲究得体，言行举止中不难看出，也是王侯贵族出身。

　　商王父子，热情的招呼着中年夫妇及其女儿免礼。空桐国主和王妃，更是亲自上前搀扶中年夫妇起身。

　　宴席上，各方吃酒互敬。子羡拜入仙门前，也曾有俗世的记忆。幼年，类似的场景他是见过的。不用明说，这是商王父子，和空桐国主夫妇，为他举办的一场相亲宴。

　　子羡心里有些烦闷、酸胀，自己形容不出的窒息。他原是想问问青芔，愿不愿意留在殷都王宫陪他的。可他看见姬历送给青芔的礼物时，他想请青芔留在他身边的勇气，就消失了。

　　子羡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少女，面皮粉嫩，青丝整洁，身姿曼妙。和青芔比起来，子羡面前的少女，更为端庄娴静娇美惑人。可子羡就是对面前的女子喜欢不起来，或者说，子羡就是对青芔以外的女子，喜欢不起来。

　　想到这里，子羡心中一惊，原来自己这些天的别扭，竟是源于自己没胆子开口挽留青芔。想到这里，子羡笑了笑，他怎么会是没有胆的人呢，只是他之前一直没搞明白罢了。子羡越想越开心，兀自多饮了两杯。

　　太阳下落，祭祀场上的人，早就走空了。伯言等人离开猚水边丈高的草丛，摸进了空桐外的行宫‘桐亭’。

　　桐亭，是王陵所在。曾经不知有多少贤孝王孙，在此守孝服丧过。千百年前，还有名相惩罚君主，在此悔过静思了整整三年，后世王室君主，每年不知道要来静思拜祖多少回。

　　所以，桐亭虽然只是王陵处的一座小小行宫，但其受重视程度，从各宫殿亭台的建筑用材，和考究的装饰上，就能看得出来。

　　伯言将少女们安置在这里，是子羡早就和空桐国主谈好的。他们救下被当做祭品的少女，暂时安排在行宫学习、谋差。待到事情平息，再遵照少女们的意愿，决定她们自身的去留。

　　桐亭归属空桐，同样不喜巫族做派、不支持人祭的空桐国主，在子羡再三保证，出现问题自己一力承担后，勉为其难的应了子羡。

　　伯言等人拿出空桐国主的令牌，将女娃娃们交给守宫的一位老叟。老叟见过令牌，恭敬的应下了伯言的吩咐。安置好被救的女娃娃，伯言等人在女娃娃们千恩万谢中离开了桐亭。

　　为了救女娃娃们，伯言等人，几乎一夜一日没有合眼。桃在猚水中出入的次数最多，疲累的叹道：“看着她们能够活下来，再累也觉得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