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甜甜的苹果呀》学习虫二

19、十九分糖

　　即使林檎和徐意知短暂地断联，复联后这俩人倒是全然忘了有不算愉快的这样一段经历。
　　那晚之后，俩人也从未再提起过林檎为什么要提出不再继续，林檎也没深究过为何徐意知要找他。徐意知当然也不会问林檎为何会再和徐意知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林檎呢，仿佛真对再要一个确切的答案也放下了执着。

　　林檎和徐意知，各人心里都如履薄冰，生怕再多一点试探，再多一点要求，就真的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了。

　　但好像正是因为这样的小心谨慎，俩人的感情倒好像有所升温。
　　具体表现，就是俩人开始除了生活中的琐碎点滴温情，有了向彼此坦露自己内心的一些行为。

　　在一起享受生活的温情，是一段感情最为初级的阶段。当两个人小心翼翼地一起讨论起自己的伤痛、自己的迷茫，总之是一些并不太为常人所见的自己时，才算慢慢靠近了。

　　那天林檎投搞的一篇论文又被拒稿了。林檎看着邮箱里编辑说“论文审核无法避免遗珠之憾”时，觉得这样的遗憾有点太过沉重。

　　作为一名博士生，拒稿就像人生总会经历表白被拒、暗恋失败一样，是不得不经历的成长环节。但是林檎这一篇论文已经被拒5次了。她有点怀疑自己。一面是自己同一篇论文被拒5次，一面是身边的同学们像贴吧发贴一般刷刷刷地喜提了好几篇CSSCI。

　　林檎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的博士生。对于林檎来说，别的长处不明显，从小到大赖以支撑的点都是学习好，所以要承认自己在学业上的失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林檎给徐意知说：“徐意知，我的论文又被拒稿了。我好难过。”
　　徐意知回：“宝贝，晚上一起吃饭吧，哥哥开导你。”

　　晚上快到下班时分，徐意知给讲让她先去徐意知小区门口等他。林檎以为是要他家吃饭，也就没多问。

　　到了小区门口，林檎给徐意知发信息说到了。然后就接到了徐意知的电话，“你往小区对面看。”

　　此时夕阳还尚在，林檎逆着光看过去一片模糊。待她将手搭在额前再看过去时，发现徐意知在跨坐在一台“某迪”牌电动车上，正向她招着手。

　　林檎走过去，说：“咦，你还有这个车呀。”
　　徐意知哈哈一笑，“摇到号之前，这可是我忠实的觅食伙伴”。
　　电动车的后座特别小，林檎挤挤地坐在后面，抱住徐意知的腰，“出发吧”。

　　林檎因为小时候坐摩托车出过事，所以对这种“肉包铁”的交通工具有所畏惧，抱着徐意知的手也特别紧。

　　徐意知可能感觉到了林檎的紧张，安慰着她，“放心吧，小区附近车少，我车技也很好。没事的。”

　　徐意知给林檎讲，有时候只想在家附近吃饭，就会不想开车，就会骑小电动出门，觉得很方便。而且他很喜欢微风的感觉，有车以后，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在晚风里骑着小电动围着小区旁边的公园转一圈，然后就会觉得好很多。

　　林檎紧紧环绕着徐意知的腰，一开始还很紧张，后来看徐意知的确特别稳当的样子，也就开始放松下来。林檎偏头靠着徐意知，闭上眼感受着风在耳朵边往后退，听着徐意知心脏一拍一拍地跳动着。竟然意外地有被安抚到。

　　徐意知带着她先去一家广式烧鹅店吃了晚饭。然后，回去的时候，又载着林檎去公园旁边那条小道上好好地“兜风”了。

　　徐意知果然能给林檎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东西。林檎喜欢这种兜风。被拒稿的不开心已经被耳旁的风拂去大半。徐意知用自己的方式在安慰着这个被拒稿的小可怜。

　　然后徐意知带林檎去了一个小清吧。林檎喝完一杯带杏仁味的酒以后，开始给徐意知唠唠叨叨地讲，自己觉得自己好无能，没有办法像别的优秀的博士生那样只沉迷在学术中，倾注心力写的论文也没办法得到认可。

　　徐意知全程都在听林檎讲，有的时候，不开心只是需要一个出口，对方静静地承接住就好，并不需要任何的反馈。

　　徐意知看着眼前这个小人，平日里素来嬉笑怒骂，仿佛什么都没往心里去，也仿佛自己有厚实的铠甲，什么都伤不了她，什么也都可以自己搞定。但此刻的她，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一样，蜷在自己的怀里，伸出爪子对着他，要他看还要他承认她受伤了，还不讲道理地说着“你看人家好疼。”

　　后来，喝醉的林檎还小声嘀咕着，“不仅编辑拒绝我，徐意知也拒绝我。”然后又把手伸到徐意知面前，说“这伤口，你也得负责一半。”一副完全不讲道理的样子。

　　徐意知等林檎稍微清醒后，绘声绘色给林檎描述她对着自己展示并不存在的伤口时有多可爱。林檎并不想抵赖，说：“真的，很疼。不开心。”

　　“你不仅开始展示自己的脆弱，你还开始向我撒娇。”徐意知说这话时脸上倒是带着少有宠溺。

　　其实徐意知不懂林檎，她真是爱极了撒娇。开始撒娇，是拿他当自己人了吧。

　　不过好在徐意知并非大直男。他对林檎说，“大家都会有不开心的事的。前段时间我手上的并购也失败了。所以，你看，不是只有你会失败的。我也会。别人也会，只是大家很难会互相提起。”

　　是的，大家很难会互相提起。我们生活中有很多很多的朋友，但会互相提起最难以接受的人并没有很多。所以，能够提起的那个人，才显得特别。

　　两个人并不是只能撕开伤口互相疗伤才算是靠近。都是骄傲如此的人，愿意让对方知晓我也脆弱，我也有伤口，也已经是彼此的无限信任了。

　　林檎知道，自己在一点点越来越喜欢徐意知。只是还并没有很能看透徐意知在想什么。两个人也始终没提起关于两人之间到底属于什么关系之间的话题。

　　也正是如此，林檎仍然做好了，自己会随时离开徐意知，徐意知会随时离开她的准备。

　　所以林檎有时候，有些日常还是不会分享给徐意知。林檎以为，这样的克制，就可以减速对徐意知的依赖与信任，可以方便自己在徐意知离开后，不至于太过受伤。

　　林檎平时除了跑步还会游泳。因为有一次和Leo聊天时说起自己经常游泳，Leo表示了羡慕。此后林檎只要去游泳就给Leo发自己游泳后的数据图。Leo也程序式地点个赞。

　　这天一改往日习惯，林檎在下午大太阳正烈的时候就打算去游泳。林檎于是在游泳馆门口拍了游泳馆三个字给Leo。林檎只是想显摆下，在你搬砖时我可以畅快地游泳。可不把你给羡慕死。

　　结果等林檎进到游泳馆，脱得光溜溜时，发现自己没带泳衣。林檎回想了下，自己的泳衣现在应该正在阳台上随风飘荡，就觉得自己蠢得要死。

　　林檎灰溜溜穿好衣服，走到游泳馆门口时又给Leo发了一句，“结果发现没带泳衣。。。”

　　前后也就是五六分钟的事。真是装逼被雷劈的现实写照。

　　第二天晚上十一点多Leo才回了一个“哈哈哈”。
　　“你这反射弧是要修建地月通道吗？”林檎嘴下毫不留情。

　　林檎发现自己在面对Leo时总能金句频发。可能是一种不甘被智商碾压的奇怪心理在作崇。

　　“海马体发育不全的人也好意思嘲笑别人了吗。”
　　Leo真是半点亏都不会吃的人。林檎已经习惯了。

　　这天林檎给Leo说起找对象的事，林檎说：“好难呀，感觉自己嫁不出去了。”
　　“你是得抓紧了。其实我很乐意做空你。”
　　林檎不想理他在那里掉专业词汇，大意是懂Leo赞同自己在婚恋市场上有点麻烦。

　　“你不要只懂judge，你倒是给出点可行的建议啊。”林檎放低姿态渴望“大龄”男士给点指点。
　　Leo倒是耐心地在“回答”林檎的问题。其实就是变相PUA林檎。

　　“你自身的条件，一般的男人你肯定也看不上。”
　　“你能看上，又凭什么看上你呢？”
　　“你只能踫运气了。赌有这样的男人因为各种原因，刚分手，重新在市场上流通了。”

　　林檎觉得Leo的每句话都很欠揍。可是他说得又那样在理。

　　是，林檎看得上的男人，肯定也是大多数女人都看得上的男人，那他们又为何非要选林檎这样的？不说别的，光是年纪这一项，就有大把比她年轻其他条件又一样的女生可以和她竞争。更别提还有大把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比她学历背景好比她家境好的女生在和她抢同一批男生。

　　“这种重新在市场上流通的又凭什么被我遇见呀？”林檎不想回怼Leo，接着他的话说道。
　　“所以，good luck。”最是无情是Leo。

　　“你身边肯定有适合我的人呀，有单身的帅的靠谱的，可以给人家介绍。”Leo的身边应该都是Leo这样的人，虽然不清楚Leo具体是什么背景，但是从交谈可以得知，Leo无论是学历还是工作应该都不会被林檎挑剔。要是Leo愿意介绍，倒是不错的资源库。

　　“没有。如果有，你觉得轮得到你吗，有很长的waiting list的。”
　　“再说了，有这样的早就在都被订完了。不会available到现在的。”Leo继续补充到。

　　林檎不解，问到“为何？”
　　“30＋还单身的男士，总是哪里有问题，不然在学校就被聪明的女生搞定了。”

　　“那你为啥？”林檎心想总算有机会扳回一局了。

　　“我不满足以上条件。”没想到Leo倒是直接承认了。

　　“哈哈哈，单身的帅的靠谱的，你是不满足某一，还是all。”林檎心里暗暗得意，让你得瑟。

　　“你要不要列出7种组合，然后编好号，让我选。”

　　林檎看着Leo的回答，一边腹诽这个男人真是绝了，嘴上从不会吃半点亏，而心里又恰恰因为他这样的反应，觉得和Leo聊天还算有趣。林檎这样的女人自然是喜欢聪明的男人的。

　　林檎还没想出怎么回他，Leo就以第二天要开早会结束了对话。

　　林檎就着他们讨论的话题，想起了徐意知。徐意知不就正是Leo说的那种情况吗，其实在学校里就早早地被女生给预订了，然后现在因为分手又重新“流入”市场。现在看林檎仿佛是那个幸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