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嘘我在学习

16、第十六章

　　住院这些天，解先生真的在感受着程先生的改变，从某天的一盘参差不齐的炒土豆丝开始，他能看出来自己的每一餐都会有一道程先生的菜，自己换洗的衣物上又有了程先生的味道。
　　“我现在在医院旁边的蛋糕店，虽然过多的糖的摄入不太利于伤口的恢复，但是你想不想吃蛋糕或者别的小甜点？”
　　解先生听着电话里程先生的声音，他要给自己买小蛋糕吗？解先生浅浅的笑着，“甜品都是哄女生的吧，我一个大男人吃这些干嘛。”
　　“不不不，糖分的摄入是会刺激人的多巴胺的分泌的，这跟男人女人无关。我想用蛋糕让你心情愉悦一点。”
　　解先生点点头，“行，那买一个慕斯蛋糕吧，我没有吃过，想尝尝。”
　　“好，我马上就回来。”
　　挂了电话解先生准备好小桌子，等着程先生回来。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解先生疑惑地接了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是我，解老师，你不会听不出来我是谁的。”
　　确实，是萧伞。听着这个声音解先生瞬间就严肃了起来，“你找我什么事？”
　　“不是什么大事”，萧伞的语气很随意，“就是想和解老师面谈一下。”
　　“你已经害的他现在在医院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地步了，你现在最应该面聊的人是他，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聊的吧。”解先生，坐直了身子，“程恭现在等着你出来解释一切还他清白。”
　　“这是他咎由自取，渣男就该受到报应。”
　　“那这个报应具体是什么也应该由我来决定。你并不是真正受害者，你凭什么这样对他他？在医院实习这段时间他对你不薄吧。”
　　“哈哈哈，你看你，到现在你还要替他说话，你还想原谅他是不是！不说这些了，解意我们见一面吧，我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想问你了。你现在这个表现太让我失望了。”萧伞用着十分夸张的语气说着，“我对你太失望了解意。”
　　解先生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涌上来，他并不想自己单独去见萧伞，“我受伤了你应该知道吧，不能离开医院很长时间。”
　　“我看过你的病例，你恢复的很好。不用找这样的借口来拒绝我，而且我现在就在医院里，你出门上电梯到顶楼天台就行，不需要你走很远的路。”
　　“什么？你在天台？”解先生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不安的情绪更严重了，“你去天台干什么？”
　　“来救我吧，解意，你不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我想从你病房的窗户应该能看见我落下的身影吧，哈哈哈。”萧伞疯笑了两声就把电话挂断了，解先生虽然不确定萧伞的话是不是真的，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萧伞真的从医院楼上跳下去，不止对医院，就凭她跟程先生之间还没有说清楚的事情，舆论就不知道该怎么描写程先生了。
　　想到这里，解先生赶紧穿上鞋跑到护士站，请值班的护士看见程先生回来让他立马到医院的天台，交待完后解先生就马不停蹄的去坐电梯。
　　推开天台的门，果然看见萧伞坐在天台的栏杆边，这里可是至少有二十层的住院楼，真的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解先生想冲过去把萧伞拉过来，让她远离栏杆，可是被萧伞发现制止了。
　　“你先离栏杆远一点，别不小心翻下去了，很危险。”解先生说着。
　　萧伞笑着摇摇头，痴恋的看着穿着病号服站在自己面前的解先生，就好像要透过解先生看什么人似的。
　　“呵，一群傻子，你是傻子，他也是。”萧伞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骂着，“你们都是脑子有问题，为了一个男人，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还都是上过大学的人，呸，要我看都是上了个狗屁。”
　　解先生听着一头雾水，他不明白萧伞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他猜测可能是程先生，
　　于是就顺着萧伞的话往下说着：“是，我们都是傻子，你先过来，我知道是程恭的错，你先过来咱们一起商量 ，让程恭怎么补偿你都行。”
　　“补偿我？”萧伞就好像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补偿我干嘛，他又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再说了，他一个彻彻底底的渣男，谁稀罕渣男的补偿啊。像他这样的渣男都应该去死。”
　　“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解先生真的是一头雾水，本来他就对程先生和萧伞的事情不是很了解，现在也说不出一些什么可以来劝说萧伞。
　　“程恭没有对不起我，他是对不起你你还不明白吗解意，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你是受害者啊，是最不能轻易原谅他的人！我做这些就是想搞他，我就是看不惯他这种渣男凭什么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好意。”
　　解先生附和的点着头，“是，我知道，是他的不对。”
　　“你知道什么你就知道，我看你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都一样，听着渣男的几句花言巧语就原谅他，又去毫无底线的去迁就渣男。呸，我还同情你们，你们也是该死。”
　　说着萧伞就捂着脸蹲在了地上，“你们也是该死，我为什么还要同情你们。你们就没有亲人朋友吗？凭什么那么轻易的就原谅一个那么伤害你们的人，然后再去伤害亲人朋友的好心。”
　　解先生听着，似乎明白了一点，“你们”应该是指除了他以外的另一个人，而且不是程先生。
　　“那你是怎么看我们的呢？”解先生试图靠近萧伞，循循善诱的说着，希望可以让萧伞放下警惕，“你怎么觉得我们不值呢？”
　　“解老师，你为了程恭跟家里闹翻了吧，还为了程恭只身一人来到这个城市，说是跟他同居，其实你就是一个免费的保姆，你图什么啊？他程恭就是个双插头，他甚至还可以喜欢女人，为了一个相识几个月的女人他就可以抛弃你去订婚，你图他什么啊？”萧伞抬起头，含着泪质问解先生。
　　解先生也被问住了，停住了脚步，他也在思索他究竟是为什么，思索究竟是什么让他放弃了这么多，义无反顾的奔向了程先生。
　　“是爱吧，我真的很喜欢他，从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他该是我的人。”解先生就地坐下，“我们大学就认识，我大学就追着他跑，一开始我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喜欢他，就应该为他做一些什么，希望可以感动他，只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解先生，咂咂嘴，苦笑着：“只是没想到竟然一下子坚持了七年。”
　　萧伞看着就这么坐在地上回忆的解先生，喃喃着：“太像了，你们简直一模一样，你们简直一模一样的蠢。”说到最后几个字，萧伞就有些咬牙切齿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就摆在脸上。
　　“那他是谁？我能知道吗？”
　　“是谁？是一个大蠢货，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是谁，是…”看似在谩骂，但萧伞的语气竟然显而易见的温柔了起来，“是一个很温柔的哥哥。”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解先生问着，“有没有如愿以偿呢？”
　　“呵，如愿以偿？那对他来说可真的是个痴梦”，萧伞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他死了，跳楼死的。那个渣男被家里逼的要去结婚，但还不想和哥哥分开，他想哥哥做他的地下情人。”
　　萧伞想了想看着天，“呸，痴心妄想的渣男，他也配。”
　　“爸爸妈妈不同意，哥哥自然也不愿意，那个渣男就把哥哥关了起来，爸爸妈妈就去那个渣男家想带走哥哥。可是渣男就是渣男，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拿爸爸妈妈威胁哥哥，还把哥哥喜欢男人的事情传播到哥哥的公司，公司没办法把哥哥开除了。那个渣男名正言顺的把哥哥关起来了。”
　　解先生听着萧伞讲述的这些就好像是小说故事一样，什么威胁囚禁，现实真的会发生吗？
　　“你们没有报警吗？这应该属于非法囚禁吧，警察会帮助你们救你哥哥的。”
　　“没用的，本来哥哥喜欢男人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爸爸妈妈不想把事情闹大。”萧伞又看向解先生，“渣男以疗养的名义把哥哥关在精神病院里面，不允许哥哥和我们联系。你去过精神病院吗，就是那种私人的精神病院，那里会有电击器通过电流来麻痹你的神经，减低你的反抗意识。还会给你吃各种中枢镇定药，让你整天浑浑噩噩的，一个正常人怎么能呆在这样的地方呢！”
　　解先生说不出话来，他没有经历过这些，他无法对这样的惨的经历发表什么言论。
　　“五个月，哥哥联系到我了，求我救他，就在快要自由的时候，哥哥反悔了，那个渣男说爱他，只需要一点时间他会离婚和哥哥在一起的。哥哥说他的梦里都是他们在一起的场景，太幸福美好了所以他想等等。”
　　“但最后他等到的却是一张诊断单，在每天的期盼中哥哥得了妄想症，在精神病院中他患上了精神病，他真的出不来了。”
　　“我通过千方百计获得了接哥哥回家治疗的权利，就在我去医院接哥哥的那天，哥哥甩开我的手从窗户跳了出去。”比起前面激烈的情绪，讲到这里的萧伞反而十分平静，“我不理解，为什么最后会是这个结果。是父母的压力吗？可是爸爸妈妈也并没有很厌恶，他们依旧想去带哥哥回到正常的生活。是外界的压力吗？可是哥哥周围的朋友并没有因为哥哥喜欢男人就另眼看他，反而会和我一起拯救他。所以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哥哥和那个渣男之间产生的。”
　　“都是因为这个世界存在这么自私自利、自以为是的渣男，他们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爱意…”萧伞恶狠狠地说着，“都是因为程恭这样的渣男的存在！！”
　　“你是想救我吗？”解先生突然问萧伞，“你是想救我，对吗？你不想我也走上这一步。”
　　萧伞木讷的点点头，“是啊，我想救你，我想救你，可你不听话啊，你不听我的话啊，你被程恭那个渣男骗了，他三言两语的你就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了。”
　　萧伞突然冲过来抓住解先生的肩头拼命地晃着，“解老师，你醒醒吧，你还在幻想什么呢？程恭他不喜欢你他七年前就不喜欢你，怎么可能过去了七年他对你就会喜欢呢？你在期待什么呢？”
　　你在期待什么呢？解先生在心里也这么问自己了一遍。程先生前几天说喜欢他真的是喜欢他吗？如果是为什么七年的时间里没有一丝征兆，现在却突然说出来了呢？
　　“萧伞你放开他！”程先是推开了天台的门，对着萧伞大喊着。
　　看见程先生也赶到了，萧伞抱住解先生狠狠地蹬着程先生，“渣男凭什么配得到爱情。”
　　“你对我的有什么仇恨你冲我来，你放开解意，他的刀伤还没好。”
　　“那他的刀伤又是因为谁呢？”萧伞的反问一下子噎住了程先生。
　　萧伞看向解先生，激动的说着：“解老师，你告诉我，我怎么样才能救你，我怎么样才能让你对这个渣男死心，你说，你说，我一定帮你，我一定救你。”
　　解先生看着近乎疯魔的萧伞，萧伞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哥哥，她不是想救解先生，她是想救她的哥哥。
　　解先生摇了摇头，“萧伞，你不用救我，你哥哥的事情不是你的错。你说我们很像，我觉得可能吧，也许我们都是一个固执的人，固执的喜欢一个人很多年。但是我们又何尝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从我们遇上并选择喜欢上了一个男人的时候，我们就是一个勇敢面向一切困难的人。”
　　“而且，你哥哥的故事是很令人惋惜，但是我觉得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个故事里面的渣男，我相信程恭不是，而我也不会是你哥哥。”
　　“执迷不悟，好好好，解老师你这么执迷不悟，你这么相信那个渣男，好，你们果然都是一样的。”萧伞怒不可遏的喘着粗气，“你们不是要在一起吗？我不会让这个悲剧发生的，只要你们不在一起，解老师你就会明白的。”
　　程先生听着萧伞的话害怕极了，萧伞不会要拉着解意跳楼吧？这个可怕的想法蹦出在程先生的脑海中，之后程先生就再也思考不了其他任何事情了。
　　不过萧伞却意外的松开了解先生，自己走向栏杆，“我不能带着你，因为你们要好好活着，你们不是要在一起吗？我要让你们以后在一起的每天都能想到我，想到我因为你们的固执，因为你们所谓的爱情而死，哈哈哈哈，都是因为你们非要在一起逼得我去死，哈哈哈。”说着萧伞抓着栏杆就翻了出去。
　　解先生第一时间就冲上去，却也没有抓住。程先生也冲过来，把解先生揽在怀里，不停地拍着解先生的背，安抚着：“没事的，解意，没事的，你别听她胡说，你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