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嘘我在学习

15、第十五章

　　趁着解先生睡着了，程先生准备送程妈妈回家。在车上，程妈妈好几次看程先生想问什么，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程先生和解先生的生活。
　　终于在一个红灯，程妈妈拍了拍程先生的手臂，说着：“儿子，我在家炖鱼汤的时候帮你收拾了一下屋子，好像没发现女人的东西。你的未婚妻呢？”
　　一听到未婚妻这三个字，程先生积蓄的怒火就像找到了宣泄的口一样，“妈，一句话说不清楚”，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她骗了我，现在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她。”
　　感受到程先生的愤怒，程妈妈也不敢继续追问下去，只得安抚两句程先生，准备等到家了再具体问问。
　　在家里程先生将和女学生的前因后果都讲给了程妈妈，这一刻，程先生就好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抱着程妈妈，“妈，我该怎么办啊？”
　　程妈妈听着程先生的哭诉，也是不由得心疼起来，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程先生从小到大都习惯性的做着掌控者的角色，安排自己人生的每一步，把每一步都计划的完美。即使是大学时期遇见了解先生这样的出乎他意料、令他捉摸不透的人，程先生也是习惯性的用解先生对他的爱意来掌控着解先生，甚至理所应当的享受着解先生顺着他安排的改变。
　　这些程妈妈都知道，她不是没想好好教育程先生，起码告诉程先生他应该对解先生正确的方式。可是程妈妈也犹豫了，出于一个母亲自私的心理，又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被另一个人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呢，即使这个照顾并不是那么理所当然。
　　“妈，现在我该怎么办啊？我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解意好像不会原谅我了。”程先生抱着程妈妈，难掩的哭腔让人心疼。
　　程妈妈轻轻地拍了拍程先生的背，语气却并不是安慰的样子，“儿子啊，妈妈现在都还记得当时解意跪在妈妈面前，一条一条的向我和你爸爸列举着你的喜恶。真的，那一刻太震撼了，我自认为我作为你的母亲我可能都不会记得这么详细。但是我现在想想，我当时就应该站出来组织解意喜欢你，因为这样的喜欢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这样的喜欢会把你惯坏的。”
　　“虽然我和你爸爸当时是相亲认识的，可能并没有经历你们年轻人认为的那些轰天动地的爱情。但是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要互相平等尊重才能长久，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就像我在和你爸爸相亲之前我就知道，我自己是工厂的工人，我就不能要求你爸爸必须是厂里面的领导。”
　　程妈妈扶起程先生，看着程先生认真的说：“我知道儿子你现在非常难受很希望妈妈可以安慰你，但是我觉得，在安慰你之前我应该要让你明白，你做错了。”
　　“我的儿子很优秀，所以他认为自己理所应当就该接受别人对他的优待，可是儿子，别人也不一定差啊？没有人有义务一直一直对你好，爸爸妈妈也没有，这一切都是在我们爱你、我们愿意的基础上，如果我们不愿意依然可以拒绝你，解意也是。因为你们一开始就是解意单方面无条件的付出，他累了他自然就会选择放弃了，更何况你不但不给他回应还这么严重的拒绝他。”
　　“妈….我不想解意离开我。”程先生看着严肃起来的程妈妈，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他也没抱什么希望妈妈可以给自己什么解决方法，但是程妈妈毫不客气的说教也让他有点发蒙。
　　“你告诉我，你喜欢解意吗？如果你只是因为习惯了解意对你的关怀的话妈妈可以暂时搬过来照顾你，你放过解意吧。”
　　程先生听着程妈妈要自己放弃解先生，下意识不住的摇着头，“不可能妈，我不想放弃解意，他喜欢我，妈，他喜欢我七年了，我们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已经七年了。我知道我选择订婚是很过分，可是我当时没有别的选择了，那个女学生说她怀孕了。现在一切都明了了，他应该回来的，我们应该继续在一起的，就像以前那样。”
　　“那你要回应解意七年的喜欢是吗？那我觉得，你应该用你的喜欢去回应解意的喜欢，而不是就把解意绑在身边。他那么喜欢你，你也应该要那么喜欢他才能要求他留在你身边。你也要学会改变自己去迎合解意，不然你就不配再用解意的喜欢绑着解意。”
　　程先生沉默了，程妈妈几句话就把逃避了七年的程先生给拽了回来——他应该回应解意同样的喜欢。
　　看着程先生沉默了，程妈妈站起来拍了拍程先生的肩膀，笑着说：“我的儿子这么聪明，不会不明白我表达的意思的。我去给你和解意准备晚饭了，他孤身一人跟你来这里，身边没个亲人朋友的，我们要一起照顾他。”
　　程先生点点头，看着进厨房忙活的程妈妈，就像看着进厨房忙活的解先生一样。小时候在家是爸爸妈妈照顾他，现在在家是解先生照顾他，他一直都在接受理所应当的照顾，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用不用也学着照顾他们。
　　程先生带着晚饭来到病房的时候解先生已经醒了，再拨弄着手中的手机。听见程先生进门，看向程先生。
　　“我给你带了晚饭，是我妈做的。”程先生走到床边，熟练的把小桌子摆好，“怕你营养跟不上，粥里面放了鸡丝、青菜、香菇，是咸口的，你尝尝。”
　　“太麻烦阿姨了，你还是给我找个护工吧，这样我会觉得心里有愧的还要劳累阿姨来照顾我。”解先生看着程先生从饭盒里面取出的精致的小菜和粥，不知为什么的就开始慌乱，下意识的就决定自己应该再做些什么来回报才行——比如回到程先生身边继续照顾他。
　　“不麻烦，而且也不会很久了，我今天已经跟我妈学会了这个粥怎么做了，这几天我争取多学几样，这样过几天我妈走了之后我就能真的照顾你了。”程先生在椅子上坐下，“我们一起吃吧，怕你饿着催我给你送饭，我也没有吃呢。”
　　看着程先生期待的样子，解先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理由、也无法拒绝程先生这样的小要求。
　　“好”，解先生接过程先生手中的碗，两个人就着这个小桌子，开始了他们这半年来真正温馨的一次共进晚餐。
　　饭后程先生收拾完在椅子上坐下，“阿姨熬的粥很好吃。”解先生说着
　　“嗯，不过我还是比较习惯你做的饭。”
　　听着这句话，解先生很敏感的强调着：“我们分开了，我没义务给你做饭了。”
　　解先生的话让程先生愣了一下，随后明白什么似的解释着：“我不是要挟你的意思，今天，我妈和我说了很多，可能我对你确实很过分吧，连我自己的妈妈都觉得我不应该再纠缠着你了，除非我能像你喜欢我一样喜欢你。”
　　程先生苦笑着：“其实到现在，我真的分不清对你是习惯还是喜欢了。当时订婚我不知道你有多难过，选择订婚除了萧伞怀孕的原因外，我也是想看看我能不能离开你。”
　　说着程先生转身拉着解先生的手，强迫解先生看着自己，“解意，你听我说，真的，我真的离不开你，不管是生活上还是精神上。这是喜欢吗，如果是那我承认，我现在很喜欢你，我不会放你离开我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真的吗？解先生在心里问，他等了七年的喜欢，今天终于听到了，可是他能相信吗？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难以区分呢，难以区分对程先生现在的毫无底线的迁就到底是喜欢还是习惯。
　　“别谈这些了吧，说起来就烦心。”解先生别开脸，“谈点别的话题吧。”
　　“好”，程先生也不想逼解先生太紧，他不用解先生因为感动而冲动做出决定，他希望这次真的可以和解先生长长久久。
　　“那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明天早上来给你带。”
　　“豆花吧，要咸的，再带个鸡蛋就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