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十九章 梦 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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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上官透感觉自己仿佛跌入了一个无望的黑洞，心脏、身体，正在一点点地被抽离，扭曲……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光束，他的身体开始上升，好像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将他往光芒吸去。光束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冥冥间，他好像看见了温如汐的脸，一些或苦或乐的记忆，如潮水般向他涌来，虽然有些他并没有什么印象，却也感到十分真实。
“汐儿！”明亮的璇玑宫内，榻上的男子突然惊坐而起，好看的眼角渗出一滴泪来。
“殿下，您怎么提前醒了？”身旁的仙侍有些惊奇。
男子蹙了蹙眉，平静了下来，虽然面容有些憔悴，也遮不住他的清雅出尘。
“娘亲---”听闻声响，门口跑来了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润玉娘亲，我好想你呀！”小姑娘在润玉的怀里蹭了蹭，“你在凡间为什么不理我啊？还有如汐爹爹，你们是不是不要星星了？爹爹她什么时候回来呀？”
“星星乖，汐儿她那么喜欢你，怎么会不要你呢？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润玉抚了抚她的头，声音温柔，转而又问道：“星星最近可有用功？”
“嗯，我最近可勤奋了，娘亲你看！”小姑娘从润玉怀中跳了出来，随手凝成了一个蓝色的泡泡，轻轻一弹，就打下了门口果树的几颗果子。“我的法术精进了不少呢！”
“星星真棒！”润玉点了点头。
“星星，锦觅仙子带着白菜来找你了。”门外的侍女唤道。
“啥？”小姑娘突然一个激灵，吓得有些失色。“我要走了，溜了溜了，娘亲再见！”她一边说着，一边翻过了后窗，一溜烟跑了出去。
“顽皮。”润玉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锦觅提着篮子走来，却不见星星。发现润玉醒了，她问候了几句，便离开了。
“大侄子啊，我让小锦觅一看到你回来就赶紧告诉我，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锦觅走后不久，门口又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年。他拄着拐杖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把抓住了润玉的膀子，声音略带哭腔。“要说这件事情还是怪我啊，要不是我投错了姻缘线的话本，也不会害得你们那么惨啊！”
“叔父，我还正想着去问您呢。汐儿临行前说，姻缘线都是她写的，包美好，包圆满，怎么变成了这种样子？”润玉疑惑地问道。
“唉！是我对不住你们。”月下仙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那天，小如汐叮嘱我拿最上面的一本话本子给你们投姻缘线，谁知道，机机突然跑过来找我玩，还非要抢我的话本子，我没给她。这一推一散，就把另外两个话本子掉进了因果天机盘……”红衣少年摇了摇头，“掉了两卷姻缘本子，就有可能产生两段姻缘，所以我……”他伏在了润玉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润玉点了点头。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大侄子，这是小如汐本来准备好的姻缘本子，现在也没什么用了，就送给你吧。可怜你们终不能圆满，等小如汐回来，我再来向你们赔罪吧。”月下仙人又叹了几口气，转身离开。
润玉缓缓接过话本，一行小小的篆字写在封面上：
《半是蜜糖半是伤》？这名字听起来也不够圆满啊？
润玉好奇地打开了本子，翻了翻，脸上的阴霾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
哈哈哈，润玉爽朗地笑了。不过，要是真的把这个投入了因果天机盘，这劫，怕是也历不成功了。
润玉望了望窗外，算起来，从他（元）神慢慢归位，到醒后的各方交谈，已过三日。
天上一日，凡间一年，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虽然，她在凡间拒绝了他，虽然，她的历劫还没有完成，不能被打扰，他还是想去看看她。
小剧场：
温如汐：是谁把我的古代版《半是蜜糖半是伤》换成了《白发》加《月上重火》的双虐炸弹？
狐狸仙：我有罪。
百年后，月下仙人历劫……
狐狸仙：小如汐，上次是我对不住你们，这次任你处置，只是，求轻虐……
温如汐：没问题！
因果天机盘前
温如汐：先来个《琉璃美人煞》纯十世虐恋版的，没有最后圆满的那种。emmmmm最后一世来个《东宫》吧，再给改个现代的《掌中之物》？古、今、中…啊，莎老的四大悲剧可以安排一波！
凡间，已是三年的光景。
南梁太子即位，天下安宁，百姓和乐。三年来，温如汐在月上谷办了一个免费学堂，不仅收男孩子，还收村里的女孩子读一些简单的书。闲时，她便种茶养花，弹琴画画。她倒宁愿自己忙一些，因为只要闲下来，她的脑海里，便全是某个人的身影。每逢年关，她便把上官透留下的信，合着一些礼物，寄到东都国师府。其间，她也去过一次国师府，说是上官透有事不能一同前来，她也不知道，究竟还能瞒多久。
西启皇宫。鲁王被废，苻鸢没了帮手，正在筹谋新的复仇计划。
容齐的身体似乎越来越不好了。
苻鸢听说，三年前，温如汐昏倒，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容齐抱着温如汐冲出了宫门。一个月后，容齐独自而归，满脸失落，随后咳嗽便越来越重，渐渐开始咯血。苻鸢想了想，这三年来，温如汐彻底没了消息，容齐也一直是闷闷的，关于她的事情缄口不提。莫不是，那丫头已经死了？若是真的死了，这倒是一个好机会。战争的胜利，比强大的实力更重要的，是视死如归的民心。我大启为祐天下和平，派容乐长公主前往北临和亲，谁料北临却把我朝公主虐待至死。我大启怎能罢休？定当是攻打北临，为公主讨个说法。苻鸢想着，越发觉得这温如汐“死”得妙，纵使她没有死，也不能再活了。
“陛下，就是这样。”一阶伏在容齐的耳畔说道。
容齐想了想，一直以来，他们把国师的死而复生，作为阴鱼中的阳目，完成了太极的一半。至于这另一半，久而无解。如今，若是温如汐“生却为死”，倒是无意间成就了这阳鱼中的阴目，完成了太极。于是他决定将计就计，露出马脚，让苻鸢确信温如汐的确死了。
七月十五，容齐偷偷在后花园烧纸，还命一阶特地在苻鸢散步的必经之路上，留下了几片未烧尽的残纸。七月十六，太医院传来消息，容齐自昨夜起，悲痛过度，吐血不止。七月十八，容齐向众臣宣告自己的身体不宜，朝政暂由太后苻鸢代理。
处理完毕，容齐偷偷溜去了月上谷。
明媚的阳光下，温如汐正在理花，一个熟悉的影子，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容齐？你怎么来了？”温如汐有些惊讶。
“如汐，有一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容齐顿了顿，言道。
“没问题呀，你说。”温如汐放下了卷起的袖子。
“你还记得阳鱼中的阴目吗？”容齐坐了下来，缓缓向她道出了自己的计划……
温如汐也没有想到，这一直以来，久久不得其解的阳鱼中的阴目，竟然是自己。“好的，我试试。”她点了点头。
“咳咳”迎面传来了容齐的咳嗽。
“容齐，你的病？”温如汐皱了皱眉头。
“没关系，我已经多活了两年了，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只是希望，在我去前，可以阻止母后的复仇计划。”他淡淡地说着，眼眶有些湿润。
温如汐随着容齐来到了启都，被安置在了偏院。
夜晚的风轻轻的，温如汐举头望着天空，为接下来的对抗感到担心。
霎时间，一道光束划过，迎面出现了一张如玉的面庞，翩翩君子，如圭如壁。
‘润玉？’温如汐凝了凝神。
‘妈呀？老天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先是透透，然后是齐鹅，这下玉玉也出现了，这……’
有了上次在容齐面前掉马甲的经验，温如汐这次忍住了没叫他。“你你你，你是？”
“姑娘莫怕，在下只是一个放鹿的散仙。”
“哦！”温如汐捋了捋心口。“放鹿好，放鹿好呀。古语云：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海纳百川，无欲则刚，仙上不为名利所困，悠闲自在，方能跳脱名利，过上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着实令人羡慕。”
润玉笑了笑，“听姑娘这么一推演，倒是令在下豁然开朗。作为感谢，小仙愿意满足姑娘三个愿望。”
“啊，真的吗？”温如汐燃起了久违的星星眼。
润玉温柔地点了点头。
“嗯，第一个，我要西启平定，天下一片清平，百姓康乐。”
“会的。”润玉认真地点了点头。
“第二个……”温如汐想了想，“仙上，你听过天命之毒吗？”
润玉背在身后的手突然握成了拳头。月下仙人已经和他说过，他自然知道这是为了容齐求的，虽说容齐是……而且他们只是在历劫。但他还是生气，他气温如汐为了容齐伤他一次不够，又来伤他。先是天下，再是容齐，她的心里，始终没有他的位置……想着想着，他的拳头不由地攥紧。
见润玉不说话，温如汐解释道：“哦，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天命之毒在凡间无解，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仙药可以医他。若是没有，仙上也不必为难。”
“姑娘放心。”润玉在桌上放下了一个小瓶子。“让你的朋友喝下去，他便会好的。”润玉说着，眼神有些黯然。
“哇！谢谢仙上！”温如汐拿起了小瓶子，一阵惊讶，“对了对了，还有，这第三个愿望……”
“姑娘，愿望一次性许完可就没有了。”润玉突然打断了她，语气有些冰冷。“姑娘还是想想再说吧，小仙突然想到还有别的事情在身，就先告辞了。”说完，他便化作一道光，离开了。
‘润玉似乎生气了？’温如汐有些疑惑，润玉向来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这可有点不像他呀。
温如汐望着天上的明月，眼中蕴起了泪光。“其实我的第三个愿望，便是希望透哥哥可以活过来啊！”她缓缓低下了头，“可是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是神仙也不能超越生死。这个愿望，大约是不可能实现的吧。况且，我曾经又那样伤他，若是他真能回来，我又该怎么面对他呢？”
夜，很长，照着两个孤单的背影。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凡间。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十九章 梦 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