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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番外 之之 ...

  •   若有来生,卿卿可愿许吾一世白头?

      温如汐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上官透遭到了鲁王的暗算,身中利剑,坠落了悬崖。
      “透哥哥!” 温如汐猛地坐起,一身冷汗。
      夜,静悄悄的,静到令人有些害怕。
      “温姑娘,不好了!”门外突然慌慌张张跑来了一个丫鬟,向她哭道。“大梁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说是上官公子在返回东都时,遇到了刺客,跌,跌落了悬崖,至今,下落不明。”温如汐抬头望向门外,驿站内也开始骚动了起来,火光四动,群龙无首。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依照如今的局势,鲁王应是原本只想推倒国师,谁料上官透偏要调查此事,触了鲁王的底线,非死不可。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上官透是否只是假死,又是否有人接应呢?
      温如汐坐在床上,心绪不宁。毕竟,这个世界已经和原来的太不一样了,她不能确定上官透是否真的安全。但她总有一种预感,上官透,他还活着!想来,鲁王成立武林盟,便意味着东都的天要变了。不管怎么说,她都必须回去看看。

      东都,床上的人攥着被子,眉头紧蹙。
      “汐儿!”上官透睁开了双眼。
      “公子,您终于醒了!”无命叹了一口气。“可要写信告诉温姑娘,免得她担心?”
      上官透想到容齐看温如汐的眼神,想到温如汐最近对他的躲闪,又想到进入西启以来听到的流言……怒火一时间涌上了心头。
      “不了,我和她,都需要一些教训。”
      无命拿出了一张纸条。“我在我们遇刺的前一天便收到了这样一张纸条,它说我们第二天会遇到鲁王,让我先瞒着你,然后引着你去高出,置之死地而后生。一开始我也不信,直到那天的局势实在对我们不利,我才斗胆试了试,没想到果真成功了。”无命顿了顿,“它还说,公子您如今不可再以上官透这个身份活在世上了。您如今的身份,是荆州画师虞楚之。它说尸体已经准备好了,一定不会被鲁王他们发现的。”
      上官透接过纸条,皱了皱眉头。
      是谁,在背后帮他?

      东都,磬筦坊。
      温如汐回到东都,想来,自己住在上官透的别院不是,去找上官筝就更不是了。思来想去,唯有磬筦坊这一个好去处。
      “如汐妹妹,你怎么来了?”虞娘惊讶道。
      “来东都调查一些事情,无处可去,便来这了,虞姐姐不会嫌弃我吧?”温如汐一边说着,一边想到上官透、鲁王一件事情都还没有着落,低下了头。
      虞娘见了,以为她沉浸在上官透去世的悲伤之中,抚上她的肩。“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如汐妹妹不如……”
      “虞姐姐,有酒吗?”温如汐打断了她。

      暖阁香动,耳畔有管弦丝竹。几盏下去,温如汐的眼前有些朦胧。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和上官透一起来的那个夜晚。三十杯欢伯入喉,一二曲琴音入心,公子风流,潇洒俊逸。当上官透弹着古琴,轻轻向她望去,那一双清澈的眸子如春水潺潺,流入心间。她就知道,她终是入了他的道,着了他的魔,这一生,都出不去了。
      “上官透?”明亮的月光下,一袭黑袍飒飒。如玉的男子单手背后,伫立桥头,萧萧肃肃间,是一身的清贵。温如汐迷离着眼,眶中似有泪花。
      清冷的声音,像冬日的寒冰,砸入她的耳中:“姑娘认错人了。在下荆州人士,虞楚之。”

      第二天清晨,温如汐找到了虞娘。
      “哦,那个虞楚之啊,他是我的远方堂弟。”见她发问,虞娘毫无惊讶地回答道。
      “世上怎么会有两个如此相像之人?”温如汐追问。
      “要说起来,当初还是我先把一品透当成了我弟弟,才认识他的。”虞娘顿了顿,“再说了,面容相似有什么奇怪的,不是说西启的启皇陛下也与一品透长得一样吗?”
      温如汐没有回话,如今,她已经不敢确认了。容齐的出现着实令她惊讶……
      虞娘?虞楚之?确实挺巧的,原剧也不是这样的。难道,他真的不是透透吗?

      为国师平反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好解决。
      上官透没有想到,鲁王不仅“杀了他”,还在半月内把几个受灾地的地方官换成了自己的人,同时替换了绝大部分的银子,他之前收集的人证物证全部打了水漂。太子虽然结束了禁闭,但是实权暂时都被鲁王把握,也是有心无力。而上官透作为画师虞楚之,更是连官府的门都进不去。正当他不知所措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我来帮你们。”来者竟是易清。
      “你,为什么要帮我?”上官透攥着扇子,眉头紧蹙。
      “我曾经对你们说过,易某生是谁的人,自是为谁效力。”易清正言道,“圣上如今任我为两江总督,管辖南方四州诸事,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生是谁的人?易清难道不是圣上的人吗?上官透回想起那天,自己和林畅然好说歹说了整整一个上午,易清都没有动摇,而从温如汐出现以后,一切都变了。易清第一眼看到自己和温如汐的表情都是怪怪的,尤其是看到温如汐时……这么说,他们之前肯定认识,若是温如汐真的是西启人,那么易清……
      上官透想着,背后的拳头又不由地握紧,容齐,又是容齐!他的手,竟然都伸到大梁来了。
      在易清的帮助下,国师很快就被平了反。上官透一面是高兴的,一面又是愤怒与怀疑交织,死是易清,生是易清,父亲的生死,就这么容易地被掌握着吗?容齐的手究竟伸的有多长?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温如汐在磬筦坊里住了没几天,便听到了国师平反的消息。国师和上官筝回府的那天,她夹在人群里去看了看,他们并没有半分悲伤的样子,想来上官透一定没有死,只是他不想承认罢了。自己如今身中天命之毒,想来也命不久矣,若虞楚之真的是上官透,她见到他时,又该怎么办呢?
      正当她思考时,屋外走进来了一个人。
      “上官透?”温如汐定睛看了看,“容齐?”
      虽是便服,也掩盖不住眼前男子的高贵。他薄唇轻启,眼中蕴着深情。“漫儿。”
      “我不是秦漫。”温如汐正言道,“你怎么来了?”
      “我若是不来的话,就留不住你了。”容齐冷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漫儿,别闹了,随我回去好吗?你明明记得你自己的名字,也记得我,甚至记得我们的故事,为什么要编一个什么穿越来欺骗我?要是你认为对不起上官透的话,这恩我都帮你还了。”
      “是你?”温如汐蹙了蹙眉头。

      上官透正疑惑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故而还是以虞楚之的身份回到了磬筦坊。在没有完全弄清之前,他不恢复自己的身份,反而有助于他的调查。正当他上楼时,隐隐好像在对面门的罅隙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虞楚之偷偷走到了跟前,门没有关全,屋内的声音是可以听到的。他探了探头,果真是温如汐和容齐,身后的手,不由地攥紧了扇子。

      “当初,是我命易清放了国师,如今,我又让易清帮助他给国师平反。上官透的坠崖,也是我安排的,还有这南梁的朝局……这恩,我们早就还清了。”容齐道。
      “你小点声。”温如汐见他在别人的地盘谈论着别人的国事,猛地冲到了门口,关上了大门。

      “砰”的一声门响,屋内的声音听不见了。
      温如汐注意着关门,并没有看到屋外的虞楚之。
      虞楚之靠在一边,心里是百感交集。父亲、自己、太子、鲁王、朝廷,一切竟然都是容齐手中的棋子。要生即生,要死即死,要兴即兴,要废即废。容齐虽然身在西启,却可以操控南梁的朝局,自己和他比起来,似乎显得格外的可笑和不堪。还有温如汐,明明她早已与他定情,为什么在见了容齐之后,就开始疏远他,躲着他……
      悲伤,痛苦,愤怒,嫉妒……样样盘旋在虞楚之的心间,他紧紧地攥着扇子,手上爆着深深的青筋。

      “漫儿,齐哥哥求求你,我们回去好不好?我知道天命之毒的事情对你的打击很大,我知道母后她对不起你,我知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们回去,我一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你,好吗?”容齐说着,眼眶湿润,突然冲上前去抱住了温如汐。
      “对不起容齐,我真的不是秦漫。”温如汐低着头回道,“我知道你不相信穿越,可事实就是这样,我占领了秦漫的身体,她的灵魂去哪了我也不知道。容齐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找到你的漫儿,把她还给你的。”她郑重地推开了容齐的怀抱,跑了出去。

      虞楚之坐在酒楼的大厅喝着酒。窗纸间,他看见两个影子慢慢的重合,融为一体,攥着扇子的手,渗出了鲜血。他再也看不下去,于是转头离开。
      烈酒入喉,他的脑中全是温如汐的影子。是月上谷涧,她笑着给他递来早餐;是东都灯会,她含羞让他簪上玉簪;是流萤花海,她红着脸说爱他;是白雪纷飞,她许他往后余生只有他。转瞬间,却是容齐看她的深情,她对他的躲闪,容齐和她拥抱的影子……
      虞楚之红着眼猛地举起烈酒灌了下去,重重砸下了酒壶。
      “虞楚之?”温如汐跑出来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停了下来。
      虞楚之喝着酒,笑容讽刺。“温姑娘可真是多情啊!听闻东都的上官一品透和西启的启皇陛下,皆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不知,姑娘是更喜欢启皇陛下还是上官透啊?”
      温如汐听了,便知道来者一定是上官透,可他就是不承认,怎么也要气气他,看看他怎么掉马甲。“虞公子只是一介画师,这消息,知道的还真的是多呀。”
      “我在问你问题,不要给我转移话题。”虞楚之有些不耐烦了。
      温如汐本想开玩笑,可对上那双泛红的眼睛,她整个人定了下来。她想到了自己的天命之毒,想到了自己根本无法永远陪着他,看样子,如今他应该是误会了,不如借着这个机会……
      “上官透已经死了,一个死人与活人怎么比呢?”温如汐回道。
      “若是他没死呢?”虞楚之追问道。
      “容齐是睥睨天下的君王,上官透只是东都的花花公子,虞公子认为,应该怎么选?”温如汐低着头,冷冷地回着。“实不相瞒,我曾经失过忆,上官透,只是容齐的替身。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够了!”眼前的人的目光突然黑了下去,他一把捏住了温如汐的手,朝着房间走去。生死,亲情,事业,爱情,每一件事情他好像都逃脱不了那人的影子。他恨,他怨,他痛,他伤,她明明已经要是他的,为什么还是要被夺去,她,只能是他的。
      愤怒夹杂着酒劲,早已令他的精神混乱,她的话,更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他最后的理智。他狠狠把她摔在床上,脑海中只有容齐和她相拥的剪影,怒火一时燃上心头,他猛地俯下身去。
      “唔,虞…楚之…你干什么?你放开我,你我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因为我恨你!”上方传来了那人冷酷的声音。
      “不…不要……”那人的力道极大,温如汐愣是一点也无法挣脱,转瞬又被堵住了嘴唇。
      稠厚的酒气夹杂着丝丝血腥味在口中散开,温如汐只觉得那炙热的霸道,令她难以喘息。
      身上突然一轻,寒风从窗间袭过,吹得她一阵哆嗦。“不…要”她用细蚊般的声音低求着,四肢只能微微地挣扎。
      眼前的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不带有一丝怜惜。

      “啊--”幽绵的疼痛缠成带刺的藤蔓,丝丝缕缕,纠葛不休。半浮半悬间,温如汐感觉自己仿佛像一条裂了尾的人鱼,追逐着海面上那些遥不可及的梦幻泡影,灿烂却又易散。她紧紧地闭着眼,感受着这夹杂着苦涩的美好。浮沉间,她渐渐放弃了挣扎,终是顺着她的心意,随波逐流。
      “透哥哥…” 她喃喃地唤着,语气柔软。“透哥哥…”
      熟悉的三个字打在他的心上,终是击得他溃不成军。他僵硬了良久,终于停下了残忍,深深地在她的唇角留下了一吻,温柔缱绻。
      明月已过中天,红帐纱暖,雨湿春衫。

      晨光熹微,透着雕花窗,撒得一地斑驳。温如汐缓缓张开眼,隐隐间,空气中仍有松香的气息,床畔却空无一人。她轻轻攥了攥被子,眼光黯然。

      屋外,上官透一袭黑衣,站在一株樱花树下,望着远处的木阁。花瓣纷飞,坠满了衣衫,他静静地凝神,闭上了双眼。

      他/她,又该怎么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番外 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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