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罗宾的猫猫攻略》东圊女王

147、修生养息的倦鸟

　　有人闯入实验室，打断了两个法师之间的对峙，原来是路比一直很讨厌的蝙蝠巫师，那个在他看来蛊惑了他的小姐的虚伪之人。
　　露比回到现实以后，面对布鲁斯就有点心虚，毕竟她才刚醒，就偷跑到实验室来了。
　　果不其然，布鲁斯的脸黑沉得快要暴雨雷霆，下一秒就要发难似的。露比反应很快，稍一逼气就咳个不停，苍白的脸蛋上浮现不自然的红晕，看上去柔弱得随时要晕过去。
　　真想不到有朝一日我居然要需要装柔弱，而且还很像回事。
　　露比心里暗自诧异，身体倒是很诚实地真疼起来，布鲁斯见状非常买账地也不好说什么，伸手一下一下地拍打她的后背帮忙顺气。
　　“你的身体……”
　　“太过了？”露比尴尬地说，再咳要把肺咳出来了。
　　布鲁斯默认了，反正不管有没有看破，只要最后目的达到就行了。
　　露比被布鲁斯不轻不重的力道拍得昏昏欲睡，本来就不太好的精神现在更萎靡了。布鲁斯就把她带回病房里去，监督她躺在床上，还把桌上氧化的苹果块往枕头的方向推了推。
　　“不想吃，浑身骨头疼。”露比任性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离开病房以后不久。迪克发现你不见了，我猜你会来这儿。”
　　本身离她苏醒的消息也没多久，布鲁斯用这个速度从哥谭赶过来已经很感人了，现在露比也早就不再为之前的单方面争吵而生气，很自然地接过布鲁斯倒的水喝了一口。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布鲁斯在床边坐下。
　　露比盯着手里剔透的玻璃杯，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没什么想解释的，在掌握证据之前，一切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知道你不清楚事情发生的原因，但你会出现在你的实验室中，证明你有自己的想法。”布鲁斯简单地说着，把体检报告递过去，“这些数据中有一点非常可疑——”
　　“你的镇痛剂成分，对吧？”
　　布鲁斯点头，果然，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也是迪克当时想要告诉露比的，他本来不想打扰露比休息，但想想还是早点告知比较好。谁知道，露比的性子比他想的还要急。
　　知女莫如父，布鲁斯也猜到露比的打算了：“你接下去准备做什么？”
　　“还用说吗，当然是扭转眼前的困境，并且验证我的猜想。”
　　露比说着，交握的手捏得骨节泛白，对于现在虚弱的身体而言，用力之大可想而知。
　　但布鲁斯的眉头却紧皱起来，他预料到露比会想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露比，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拉撒路池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它对你的灵魂不会有任何帮助。”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我并非在和你商量，我是在告知你。”
　　露比坚决地说，即使布鲁斯继续阻止她，结果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她仅剩的全部意志都放在这件事情上，以至于只需要一个转身就能发现的事——她父亲所想的事情，她却置若罔顾。

　　布鲁斯并非不明白，这件事对露比而言多么重要。
　　她为了证明自己无罪的时候有多拼，现在就有多固执，而且越接近真相，紧绷的弦就越不肯放松。
　　可是露比不知道，他知道。他知道这根弦曾经断裂过，它有一部分异常薄弱，即使现在不怎么看得出来，但到时候就能见真章。
　　断开过的地方，会二度断开。
　　上一次她能侥幸回来，那这一次呢？
　　有时候，布鲁斯恨不得让露比永远没有机会再接触往事和任何伤害她的未知之物，只要他想，做到这一步也并非不可能。但是他不能。
　　他身边的小知更鸟逐渐长大、翅膀变硬以后，心中就算有万般不舍无奈，他还是把这些负面情绪压抑下去。然后最终，他放飞了他的小鸟，好让他们能飞上更加广袤无垠的天空。他很少说，但他始终为孩子们骄傲着。
　　这一次，是他的女儿执意要走向黑暗……不，是回到黑暗。她并没有从那段过去中走出来。
　　他想让自己的每个孩子都走上属于他们的人生之路，可假如这条路最终通向悬崖呢，他也要任由她坠落吗？最讽刺的是，她是为了真相而去的，而真相就浸透在黑暗中，只是到现在都没有人敢点破罢了。
　　这不一样。
　　布鲁斯告诉自己，露比的道路和他的儿子们不一样，从他们初遇的时候就是如此。她从一开始，就是站在黑暗中的复仇者，内心被地狱的怒火烧得空无一物，徒留崩塌的世界，冰冷荒凉如废墟石窟。
　　这个孩子的复仇就是这样，她可以灼热到有时甚至烫伤自己，也可以冷到足以隔绝所有温度。
　　布鲁斯收养露比的初衷，除了让她的才能走向正途以外，不就是为了使那片荒地重焕生机吗？谁愿意一辈子当个复仇者，谁愿意背负这样的悲剧自弃终身？
　　即使是再怎么绝望的深渊、悬崖、深海，也要有它的尽头。他要他的孩子找到尽头，然后涅槃重生，振翅而出。唯独这样，他才能说服现在的自己放开手，把他的小鸟放飞，让她有机会用翅膀末梢触碰属于自己的穹顶。
　　生于黑暗，身赴光明。

　　“……”
　　“……”
　　病房内，两个法师面面相觑。
　　不是，说好的雇了专业人士来病房给伤员解闷，而且不是那种常规病房里的小丑演员（大家都知道雨燕讨厌小丑），为什么会是戴着阿戈摩托之眼、穿着魔法斗篷、画个法阵传送过来的至尊法师呢？
　　“你们这些圣殿法师的业务范围这么广的吗？”
　　好不容易被布鲁斯说服、愿意先养好伤再说的露比灵魂发问道，奇异博士更是尴尬得恨不得再画个圈圈逃离现场。
　　因为贫穷被迫营业结果遇到了老熟人，就问还有比这更社死的吗？
　　就问为什么每次遇见这小姑娘，他都如此屈辱！
　　早知道就应该先核对一下订单地址具体是在什么地方，一串文字到底不容易看透本质啊……
　　“咳咳……”
　　也许由于气氛太过尴尬，露比感觉嗓子一阵发痒，忍不住又咳了两声，史蒂芬赶紧倒了杯水给她。
　　露比润了润喉咙，口吐芬芳：“史蒂芬·斯特兰奇，你好TM穷啊。”
　　最简单的嘴臭，最极致的享受。
　　史蒂芬抹了把脸，转身逃走的冲动更强烈了。

　　“如果你现在就逃走，我会去网站上投诉差评哦。”露比在他身后恶魔低语。
　　“……”
　　在贫穷面前，这点自尊又算得了什么！
　　魔法斗篷拼命拽着自己的主人，把他往回扯，史蒂芬就这样无奈地被拽回到露比床边。
　　“都是同行，行个方便，给个好评。”
　　看着露比冷酷的脸，他艰难地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露比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嗯哼，如果至尊法师表现不错的话，我会考虑多给点小费。赞助你和圣殿的诸位也不是不可以，大家都是熟人嘛，赚钱更不寒碜。”
　　对于她的财政情况，史蒂芬还不是法师的时候就领教过了。
　　只能说，同为法师，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说好的法师都是穷逼呢？
　　露·背后有三个金主爸爸·比：不好意思，没这项规矩：）

　　史蒂芬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再次亲身体会到，什么叫做有的人生来就是折磨你的。
　　因为大家都是法师，以前可以在生日派对上唬住小孩子的小魔法就完全派不上用场，更何况露比以前还在马戏团混过，对于表演比史蒂芬了解得多。
　　偏偏露比就是要让史蒂芬表演，不满意就不买账那种，不买账就要给差评那种。
　　见史蒂芬实在为难，露比好心地手把手教他：如果魔法行不通，那就真人亲自上呀，别以为她不爱看至尊法师和自己的魔法斗篷摔跤什么的。
　　一个小时后，被折腾得站立不能的史蒂芬瘫坐在沙发上，戴着玄戒的手冲露比挥了挥：“这下可以了吧……”
　　“一个小时还是太短了，我再点一个钟吧。”
　　“你！做人别太过分！”至尊法师也是有脾气的，而且脾气还不小。
　　露比挑了挑眉：“这个钟是我自己点的，一小时一万美元，钱从我的个人账户走。”
　　“你还想看什么？”史蒂芬立刻说。
　　你剩下的尊严就值一万美元吗，太拉了吧？！
　　露比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用了，谈点正事吧。”
　　史蒂芬一愣，怒道：“你留下我是为了谈事，那你还让我表演那么多白痴节目干嘛？”
　　“按照医生的建议——逗乐解闷呀，不知道我看到某个心高气傲的盟友吃瘪，心里特别开心吗？”
　　“你这个记仇的小心眼！”
　　她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忽悠他难道还不够吗？！还有之后给他制造的梦魇，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不过我说的话都是作数的。如果你能让我满意的话，我不介意资助你们体系的所有法师。”露比收起笑脸，正色道。
　　史蒂芬也严肃起来：“什么事？”
　　“我的魔法。”露比抬眸道，“我要你帮我尽快恢复。”
　　史蒂芬明白了，从他踏入病房的那一刻，甚至可能更早以前，露比就盯上了由他戴着的阿戈摩托之眼。
　　也就是时间宝石。
　　说什么大家为了给她解闷所以请人表演节目，其实这根本就在她的算计当中，她想要他快进她身体的时间，加速魔力的恢复。
　　“我不确定这是否有效，古一法师和我都曾试图观测过你的未来，但我们都失败了，时间宝石很大程度上对你是没有作用的。而且我能感觉到你身上发生的异常，你的时间似乎停止了……”
　　露比打断了他：“不试试怎么知道。”
　　反正试试也没有损失。史蒂芬让步了，驱使时间宝石试图快进露比身上的时间。
　　露比也抬起手，尝试着凝聚魔力。

　　他们失败了。
　　露比失望地放下手，感到一阵更深的无力，甚至在想如果永远恢复不了，她总该有所准备。
　　史蒂芬把时间宝石妥善放好，询问她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大致了解了情况以后，他道：“修养没有捷径可以走。你应该跟我一起回圣殿，在卡玛泰姬的藏书室里寻找有助于恢复的疗愈魔法，跟着我一起冥想。这是你最有希望尽快恢复的方法。”
　　史蒂芬这个建议很中肯，圣殿也更加适合疗养，但是露比鲜少犹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