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水仙番外，雷者自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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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你就是我的新监护人？”
穿着白裙的小姑娘一脸狐疑地盯着屏幕外，她有一双暗红色的猫眼，凌乱的中短发看上去很好揉。
玩家看着刚从新手礼包里领取到的幼年版血蝠，嘴角隐秘地抽了一下。
只能说不愧是血蝠吗，原来以为幼崽的话戒备心会少一点，至少只是好奇奶孩子的家伙是什么样子的吧。
不过，这款游戏还真是敢做，没人知道那副面具之下是一张什么样的脸，这一定是画师自己发挥的吧。玩家这么想着，不禁用手指戳了一下小姑娘没有多少肉的脸蛋，把她戳了个倒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女孩先是愣在原地，似乎无法理解监护人这么做的意图，但随着钝痛感越发明显，她一边咬着牙跳起来，一边气恼地大喊：“你[哔——][哔——][哔——]！！！”
游戏页面左上角的好感度条肉眼可见地往下掉了两个百分点。
此时攻略进度为负的新手玩家：……
02
小女孩名叫露比，这是她自己取的，玩家在这方面居然没有权利更改，不过反正也无伤大雅。而且，这个名字很配她的眼睛，也许这样的猫眼只有在游戏才能实现吧。
玩家习惯性地朝左上角看了一眼，看到重新归零的进度，在心里悄咪咪松了一口气，毕竟谁愿意在这类游戏里把攻略对象的仇恨值拉满啊。说起来，攻略对象居然还有仇恨值这种东西，真是奇了怪了。
闲话少说，她看向了正中央坐在地上开心地吃着巧克力曲奇的小姑娘，她看起来好忙碌，最好不要在吃东西的时候打扰她。
“露比，味道怎么样？”她小心翼翼地点击选项，生怕打搅了小猫咪进食的兴致，然后从商城里买小甜饼的钱要打水漂。
不过刚才还受到冒犯的小姑娘此刻心情好转许多，眯起眼睛回答她：“嗯，还行吧。”
只是还行吗？玩家心里吐槽道，如果不是刚刚查了攻略，她就要被小姑娘骗过去了，小甜饼明明是最容易涨好感度的投喂选项了好不好！而且价格也超级贵，她差点就要氪金了哎！
不过小甜饼就是小甜饼，开启正确攻略姿势以后果然顺遂了很多，露比吃完了饼干，从地上站起来，拍掉落在裙子上的饼干屑，扬起脸看着屏幕之外。
“那个，谢谢你的点心……虽然味道只是还可以啦，但是看在你是个菜鸟监护人的份上，我就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吧。毕竟，新人总要宽容对待嘛，对吧？”
咦？居然有点脸红，明明刚才跳起来骂屏蔽词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子。
想戳。
最好不要。玩家按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指，万一再把她戳倒就不好了，骂人也很累啊还会降体力值。
玩家想到这里，快被作为菜鸟监护人的自己暖哭了。
03
光秃秃的小屋怎么看怎么寒碜。
尤其是当玩家发现游戏里的时间到了晚上，该小露比睡觉的时候，她居然凭空拿出了一卷铺盖躺在了地上！小孩子怎么可以睡在这么简陋又坚硬的地面上啊，万一地上潮湿感冒了怎么办？！
玩家直奔商城的装潢区买地板，这该死的无良游戏，初始背景居然是他妈的土地，这是在预示零氪新手要吃土吗。
不过好在第一次对话、抚（chuo）摸（dao）、投喂获取的任务奖励足够买到最简单的木地板了，剩下的钱全用来购买床、台灯、桌椅等必需品。等赚来的钱花得差不多了，小房间也有了一点雏形，画风看上去简单又温馨。
对于游戏里的小露比来说，这一切都是在瞬息间发生的，她瞪大眼睛看着凭空出现的地板、小床、灯盏，惊叹道：“这是魔法吗？”
所以刚才你变出铺盖的举动就不值得惊讶了吗。
小姑娘看上去很开心，呲溜一声钻进了被窝，然后把脑袋探出来，眼睛亮亮地看着玩家：“我可以不关灯吗？”
“不可以，不关灯的话会影响睡眠。”
“关灯才会睡不着吧。”露比没什么底气地反驳。
玩家忽然感到好笑：“小露比，你是不是怕黑？”
“我才不怕呢！我什么也不怕。”小姑娘鼓起脸，为了作证自己话里的真实性，认真地坐起身子，“但是我总觉得，关了灯以后，你就会永远离开。”
说着，她的声音轻软下去，生怕这句话要变成现实。
“我不会离开的。”
游戏里外的世界时间流速不同，小露比的睡觉时间在现实不过是短短几分钟，何况这几分钟还可以用游戏币跳过。
也就是说，陪着露比走完她的人生，其实对于玩家来说不用花多少时间。
露比躺了回去，松了口气以后又开始嘴硬：“其实就算你离开了也没关系，我说了我什么也不怕。”
玩家本着一颗慈爱的心，选择了心仪的对话选项：“小露比，别忘了我是你的监护人，我会驱散所有让你害怕的东西。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的话，也许我可以给你买个小夜灯。”
“那好吧。晚安，[NAME]。”
04
小露比成长得飞快，连同好感度也在噌噌地涨，转眼间，就到了她成长为血蝠的年纪。
官方资料上说，露比成为血蝠时是九岁，玩家当初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暗叹一声哥谭的小义警年纪真是刷新人的世界观。但现在，她作为监护人饲养猫猫，才真正感觉到当猫猫承担起超乎常人的重坦的同时，她也还是一个孩子。
她那么瘦小，用手指戳一下就会摔倒，但她穿上了黑红披风就成为魔法女孩，在夜晚的哥谭打击罪犯。
玩家每次看到小法师负伤就心疼得不行，到底是自家孩子，看到她脱下制服露出青紫一片的小身板时她总是控制不住情绪。
“嘿，别板着脸呀，这些伤只是看起来吓人。还是说你就是个看不得伤口的胆小鬼？”露比笑着安慰她，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对了，那个，背上的伤我够不着……”
“我来帮你。”
玩家回过神，连忙操作面板为女孩疗伤。看着那些伤口逐渐恢复，她心里好受了些。
但现实中的血蝠，伤口没这么容易愈合吧。
露比从镜子里注视自己的后背，蝴蝶骨上的刀伤已经被妥善地包扎起来。
“做得不错。”
她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隔着屏幕碰了碰自己的监护人，看上去像是摁了一下对方的脑袋。
玩家微愣，她看到了女孩眼睛里的坚定和狡黠。
说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互动行为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有种被对方撩到的感觉，明明就是个小姑娘……
“露比。”
“嗯？”继续包扎手臂伤口的女孩闻言抬起头，认真地望着玩家。
“为什么要做义警啊？收养你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在你的城市里，也没有蝙蝠侠啊。但你还是选择了这条路，就算没有英雄父亲和兄长也是一样。”
“你在说什么呢？什么蝙蝠侠，我的父亲是个流氓，我也没有兄弟。”露比无辜脸，“我只有你啊。”
她顿了一下，漂亮的眼珠转了转，接着再次看向了对面。
“我只有你啊，就算你说你是个普通人，可对我来说——你是可以一下把我们的家变得温暖又漂亮、虽然看不清模样但还是忍不住亲近、虽然有点笨但人一点也不坏的魔法师。你会的魔法是最特别的，那就是让我找到家的魔法。”
女孩清秀稚嫩的脸染上一点薄红。
“是你告诉我，我的魔法不是诅咒，我应该为我的特别感到骄傲。我不想辜负让我骄傲的东西，我想保护你，也想保护我的城市，让我害怕的事情永远没有机会发生。”
一点湿润落在柔软的心脏上，玩家捂着嘴巴，小心地摸摸了胸口。
不用摸也知道，跳得有点快呢。
“受这么多伤、号称什么也不怕的小义警也有害怕的东西吗？”
“是啊。”
被爱滋养起来的小姑娘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弯起的暗红眼眸在光下透明如水晶，少有地坦诚着。
我害怕有一天，你会永远离开我。
只有让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保护好整个城市，胆小鬼监护人才不会走吧。让我骄傲的魔法，一定也要让你骄傲啊。
05
玩家看着页面里被自己养成花季少女的姑娘，心里第一万零一次感激神仙画师的超高水准，能描摹出这样惊艳夺目的女孩来。
她五官明艳却并非绝色，只是那对被魔鬼亲吻过的红色猫眼让人移不开视线。得到少女的微笑和注视时，视线交汇以外的世界都不那么重要了。
玩家喜欢露比垂下眼眸钻研厚厚的魔法书籍的专注侧脸，她沉稳地输出大量魔法打击犯罪的坚定背影，她负伤以后使唤自己帮忙包扎时莫名开心又讨好的小表情，她吃起昂贵到肉痛的小甜饼时鼓起的腮帮子……她看到的越多，心里就越是涨涩，好像有什么要流溢而出，危险又诱人。
每次和露比对视，她都能更加清晰地感受到。
是幸福。
说来可笑，她居然会爱上一个游戏里的角色。
她甚至分不清楚她的露比是一堆数据，还是一个以已故少年英雄为原型造就的女孩。
06
不幸是爱上一个游戏角色。
有幸是这是一款攻略游戏。
说起来，被攻略角色的感情这么被动真的好吗？
玩家愤愤看向左上角，确定露比的好感度真的已经到了很高的数值，却还是没什么表示的可恶进展——不，这根本不算进展好吧。
她最后还是没忍住，暴脾气上来后氪了金，用最快的速度把好感涨满。
07
血蝠从窗外悄无声息地翻进屋里，身上还带着风尘和寒气，她抖了抖披风，瞥见坐在桌边睡着的监护人小姐。她掩在小夜灯柔和光晕下，半个身体都在黑暗中，能看得清的线条模糊不清，却能洗刷少女一整晚沾染的戾气。
在她记忆中，自从成为血蝠以后的每个夜晚都是这样度过的。
“胆小鬼，真不知道你是怕孤单还是怕黑。”
露比低声说着，脱下手套走过去，俯下身想要努力看清楚监护人的脸。
“还是看不清楚啊。”
她呢喃一句，趁着对方还在睡，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试探一下她的鼻息，轻触上她的脸。熟悉的温暖让露比的眼神不再锐利凌冽，不便在外流露出来的温度和感情一点点充盈她的目光，她像一个盲人那样，贪婪而好奇地感知着触摸到的一切。
指尖描摹着监护人的面容，呼吸一点点加重。
少女察觉到心底的一点旖念，抿了抿唇瓣，凑近一点吻上了她的监护人。
她们的呼吸纠缠着彼此，浅眠的人苏醒过来，茫然无措地看着距离近到了危险地步的少女。
露比却没有多少被抓包的心虚，只是轻笑了一声，按住对方准备起身的动作，又用另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
“明明能感觉到你此刻的大致心情，却还是看不透你。”她的声音在昏暗光线下低沉神秘，又隐隐透着无力，“你到底是谁？我的监护人，还是[NAME]？我能看透这座城市的犯罪网，他们说我是只无所不知的吸血鬼，可没人知道最大的谜团一直在我身边。”
玩家很想说话，但此刻没有任何对话选项。
“奇怪的是，我以前从来都不好奇，我是个多疑的人，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你真的有这样神奇的魔力吗？”
露比低声说着，一点点顺着对方的唇线吻下去，她用这种方式感受她。
“我一直害怕你哪天会消失不见，从我的世界里永远离开。”
她低叹一声，捧住监护人的脸庞，手指拂过每一根线条，想要记住它们。
“因为你看上去是那么虚无缥缈，好像只是我的一场美梦。”
那个吻很深，缱绻温柔，带着点骄纵的味道。
是巧克力味的。
“向我保证，让我把这场梦永远做下去好吗，监护人小姐？”
她才是甜得像一场美梦。
玩家心想，若非如此，为何让她深陷其中。
00
坐在病床上的少女盯着平板发呆，用手指逗弄着攻略游戏里的血蝠小姐，冷漠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点笑容。
沉浸其中的她无视了病房里的其他人，以及他们投注在她身上的担忧目光。
“我还是想直接告诉她其实她就是……”
“闭嘴，别再刺激她了。”
“好吧。”
年轻人半是惋惜半是心疼地摸摸少女柔软的发丝，少女依旧毫无反应。
另一个人叹了口气，安慰对方也安慰自己道：“我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我知道。我只是不明白她一直在玩的游戏究竟有什么见鬼的魔法。”
“事实上，或许它真的有魔法。这个游戏是独属于她的，对于其他人来说，下载的软件只是一个空壳，这是为她开发的游戏。说是让她学会爱自己也不为过。”又一个人说道，“但她爱的不是自己，而是开发这款游戏的那个人，是他对她的解读和反射让她沉浸其中。”
“那个人是……？”
“是那个异界法师，露比的同位体。”
作者有话说
第148章 水仙番外，雷者自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