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手》元嫀

4、第四章 第二封战书

　　晚边6点整，洪双喜早早地站在东浦桥头的摄像头下等小陈，6点一刻，一个年轻的环卫工人模样的小伙子走上东浦桥，朝周围看了看，发现洪双喜正盯着他，便腼腆地耙了耙头，朝他走来。
　　“你好，是你找我？”小伙子看起来跟昨天那个环卫阿姨一样淳朴，皮肤黑黑的，人很瘦，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七三，一手抓着扫帚挡在胸前。
　　“是我，我丢了个钱包。”洪双喜又把昨天说的谎话搬出来重复了一遍，“……想问问你，有没有印象。”
　　小伙子想了一下，抱歉地笑着，“没有，我没看到过。”
　　“我听昨天那个阿姨说，你那天在这里被个大妈泼水，我想是不是那个大妈捡了我的钱包？”洪双喜巧妙地将话题拉到死者身上，他见小伙子眼里出现一瞬间空白，想是他不愿意提到这件丢人的事情。
　　小伙子别过脸去看别处，“应该不会，她不像是那种人。”
　　“哦。”双喜沉默了一下，思考着怎么继续保持这个话题，“你们这里草地撒农药吗？”他指着路边的草地，觉得自己很白痴。
　　小陈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草地，草丛上的白色粉末已经不见了。“撒的。”
　　“本来我想带我家的两只兔子出来……这样就算了。”洪双喜不想再讲下去了，这个话题让他觉得自己很娘娘腔，比较适合苏可可来谈，女人装白痴还可爱，男人就显得恶心。
　　可他没问到重点，还是有点不甘心，“这边有两株好像病了，是不是有人将可乐之类的倒上去了？现在的人真缺德……”双喜蹲下来，假装很惋惜的样子。
　　小陈只是探过身来看了眼，不以为意，“可能吧，常有的事。”
　　双喜见问不出个名堂，也就作罢，站起身来，对小陈展开微笑，“谢谢，时间也不早了，麻烦你了。”他伸出手跟小陈握了握，感觉他的手掌不似一般男子的干硬，力气也不大。
　　双喜看了眼手机，差不多，冰块快到家了，他急忙忙地跟小陈道别，骑上电动车往家里赶。
　　一晃眼，两天过去了，刑侦科的笔录也全部到位，对于嫌疑人警察局也一头雾水，洪双喜丝毫不感到惊讶，这是正常的。如果有嫌疑人，反倒事情简单了，他也就没了兴致。洪双喜就是这样的人，一旦趟进浑水，他不趟个水落石出来，绝不罢休。
　　苏可可最近也没什么反应，大概她那边也安静得可以，双喜找到搞卫生的钱阿姨，她正在自己的休息室里打瞌睡。他敲了三下门板才把她吵醒。
　　“双喜啊，”钱阿姨用肥胖的小腿挪动了一下自己带滚轮的椅子，正面朝向他。“来，这边坐。”指了指边上的老旧木凳子。
　　洪双喜笑笑，“钱阿姨，最近忙什么呢？我在局里跑了好几趟，都没见着你。”他在凳子上坐下，热情地关心。
　　钱阿姨挥了挥手，表示没什么事情，“哪来的事情啊，我可没你忙。”钱阿姨突然压低声音，“我跟你说喔，你可别跟别人说去。”她看看门外，站起来把门关上，坐回原位。洪双喜知道钱阿姨开始八卦了。
　　“你有没有听说最近有一起谋杀案……特别恐怖。”钱阿姨说了一半停顿了两秒，大概在想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洪双喜闪亮着眼睛，认真地摇头。
　　钱阿姨得意地将自己屁股下的椅子拉近一点，“上个礼拜，有个女人心脏被挖出了，啧、啧、啧，要说多恶心就多恶心……”她显露出嫌恶的表情，好像自己亲眼看到一般。“听局里说啊，那女的是个退休工人，平常没什么口德，街坊邻居都讨厌她，仗着自己家里有两套房子，老是使白眼给别人看，真是要不得……”她摇摇头，“我猜她八成惹上什么□□，在外面借了高利贷，还不起才被人寻仇。死得叫那个惨啊！”
　　洪双喜配合地露出震惊的神态，“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现在的□□也太凶恶了。”
　　“是啊是啊，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测。这案子已经转去老毛那里了，看来很棘手。”
　　老毛，原名毛易东，是局里的头号破案员，一般棘手的案子都会转到他那边，所谓的能者多劳。
　　“老毛怎么看这案子？”
　　“当然是一筹莫展罗。该问的人都问了，结果啥都没有，他说啊，明明就是精心设计的谋杀，却找不到之间的利害关系，只是一些零散的口角，根本就构不成犯罪的动机。”
　　双喜赞同地略微点头。
　　“老毛还说，接下来可能还有受害者。”钱阿姨把声音再次低了低。
　　这时，双喜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吓了一跳，掏出来看了眼，是苏可可。他对钱阿姨说了声抱歉，跑到外头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接起来。
　　“喂？我在局里。”他暗示苏可可说话小心点，不要太大声。
　　“哦，”苏可可明显把音量放小，“残童发战帖了。”
　　“这么急？”
　　“急个屁啊，我还急呢！你东西送完没？送完了到我家来。”她霸道地说，“快点！”
　　“好的，我一个小时后到。”双喜耐着性子，想回去再找钱阿姨八卦一下。
　　挂了电话，回去钱阿姨的休息室，那里已经没人了。
　　双喜慢悠悠地骑着电动车，任凭灼热的阳光炙烤着自己可怜的皮肤。抵达苏可可家楼下，将车锁好，按下她家房号，不一会儿，苏可可就打开电子铁门，让他进去。
　　大门敞开着，苏可可坐在客厅里的餐桌上喝着冰水等他进去。他进门，两脚一蹭，将鞋留在了门垫上，两只臭烘烘的脚套上鞋套。
　　“别套！去厕所洗脚去！”苏可可白了他一眼，大声说。
　　双喜穿着鞋套，走进浴室，在苏可可洗拖把的水池里，把脚冲了冲。客厅里传来苏可可的声音，“用肥皂！你想熏死我吗？！”
　　他无奈地抓起苏可可早就准备好在水池边的香皂，用力地搓了搓，把脚洗得香喷喷的，才湿淋淋地走出来，踩得地板一串脚印。
　　他在电脑边坐下，苏可可坐在电脑前，见他进来，便指着屏幕，没注意到地板上的脚印，“残童又发了个新帖，你自己看。”
　　帖子上头只有简单的一行英文：just follow me,again!
　　双喜没有直接读这句英文，而是对里面几个没有设置成“加粗”的字母感兴趣——j 、u、 a、 n。像是什么文字的英文缩写。残童像是怕他发现不了，特意将它们与其他字母区分开来。这一点更证明了他的想法——残童在模仿！
　　双喜略微想了一下，觉得这四个字母组合起来，更像是一个拼音：juan。但这是什么意思呢？是指娟、捐还是卷等等？或者他根本就错了，不是什么拼音。
　　现在不是什么想当然的时候，但他想冒一下险。
　　双喜转身抓过床上的地图，竖起来。
　　既然对方是个新手，而且是个还不成熟的模仿者，那么他想表达的意思应该比较表面化（这是猜测）。
　　他在地图上找所有跟JUAN有关的地点，希望对方是想告诉他凶杀地点。
　　但是查看了所有主要干道，一点头绪都没有。苏可可看他一脸茫然，有些不耐烦，“你在看什么啊？！不就是一个绢字嘛！我猜，大不了就是丝绸博物馆、丝绸市场、丝绸厂，反正跟丝绸有关的地方罗。”
　　双喜放下手里的地图，冲着苏可可发了一会儿呆，木木地回答，“有可能。”
　　苏可可见他呆愣的样子，更坚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那，这里有警局的笔录。”她打开一个文档，指给他看。
　　“哦。”双喜看了眼，还在想，“不用了，我从钱阿姨那里听了个大概，基本上笔录没什么用处，死者跟凶手肯定不认识。”
　　苏可可皱了下眉头，忍住没发火。这可是她辛辛苦苦从警局的破系统里找出来的，居然被双喜一句没用处给砍掉了，当初又不是她想找的！
　　“没什么头绪……”双喜喃喃自语，站起来，往外走。
　　苏可可也没拦他，让他像个游魂一样走出大门。
　　洪双喜抱着家里还剩一小截的冰块纳凉，眼睛盯着电脑，里面正放着美国电视连续剧《犯罪心理》，这是他爱的一部连续剧，跟《CSI》有得一拼。他想凶手应该也爱这部连续剧，要不然他也不会模仿。
　　依照残童的战帖内容来看，不久就会有新的尸体出现，但这方面他没什么办法，要等有人去报案，警察才会发现，而他才可能知道相关内容。虽然比警察行动慢，但没了警察的光辉，知道的边缘内容反而更多。
　　从残童发出战帖到警局接到报案足足相隔了4天，速度慢到洪双喜都快以为这是场骗局。他骑上自己电动车朝警局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