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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阿妩的及笄之礼将在今日举行,婳儿一身侍女装束跟随阿妩进宫。

      她站在角落阴影处,看着一袭盛装的阿妩,那明媚娇俏的模样,不由满心欢喜。

      如此佳人,让天下之人如何不喜?

      “上阳郡主此等绝色,真不愧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

      “可惜呀,姓王。”

      婳儿斜眼看向一旁低语的朝臣,不由朝他们翻了个白眼。

      直到及笄之礼结束,这些朝臣们又开始瞎操心起来。

      “上阳郡主已经及笄,理应为之挑选夫婿人选。”

      “太子殿下与上阳郡主自幼相识,郎才女貌,实乃佳话。”

      狗屁!就太子那德行,岂能配我阿妩姐姐!

      婳儿闻言,在心里将这进言的朝臣骂了个遍,却奈何她在此地不好言语,心下却已经开始琢磨怎么帮阿妩与子澹私奔。

      阿妩则听着朝臣的进言,多半都是要她与太子成一段佳话,不由有些紧张。

      她咬了咬牙,终附身跪于殿下,她抬头望向站在太子身边的子澹,眼中满是坚定道,“皇帝陛下……情爱之事当随几愿,王儇与子……”

      “陛下!边关军情!宁朔告急!小女婚事需容后再议。”丞相突然出声打断了阿妩的话,并示意其退下。

      “父亲……”阿妩一时不知所措,看着突然出声阻止她的父亲,似乎极其陌生。

      “军情之重,阿妩还不退下。”王蔺再次说道。

      婳儿见状弯身上前,扶起了阿妩,低声道,“先起来,这件事我们再做打算。”

      宁朔告急……

      走出宫门,婳儿望向宁朔的方向,不由有些担忧。

      今日军情紧急,亦不知他可还安好。

      “想什么呢?”阿妩问道,“从刚刚开始你便魂不守舍的。”

      “我再想宁朔的战事……希望他一切都好。”婳儿向着宁朔所在,微微低头闭眼祈祷着。

      “宁朔?你这个丫头不太对劲,你口中的他指的是谁?莫不是心上人!”

      “不是,我哪有什么心上人!”

      “宁朔……你不会看上的是那个长着三头六臂的宁朔将军萧綦吧?”阿妩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既震惊又不解,“一介武夫,可配不上我们婳儿。”

      “什么萧綦,你别瞎说。”

      “不是萧綦,那是谁能入我们怀安郡主的眼?”阿妩问道。

      “入我眼之人?那不得高大威猛,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文武双全?”婳儿说的头头是道,嘴角不断上扬。

      “说的有理,我自会为婳儿寻得如此之良人。”阿妩笑道。

      宁朔战事告急,整个朝堂都在等萧綦与忽兰王一战的消息。

      婳儿一人住在阿妩为她所安排的别院内,亦不知为何有些忧心忡忡。

      “怀安郡主。”

      一人的呼喊拉回了婳儿的思绪,才发现迎面而来之人是阿妩的贴身侍女,苏锦儿。

      “锦儿?”

      “参见怀安郡主。”锦儿微微一礼后,从袖口中取出一信交给婳儿。

      “这是郡主给您的信,因今日之事郡主被丞相禁足在府内,怕是一时无法出来。”

      婳儿接过信,笑了笑,“过几日就是上元灯会,阿妩姐姐怎会错过,你替我告诉她,我们灯会见。”

      “是,锦儿告退了。”

      上元节过后……也就是她的及笄之礼……

      阿妩的信中无非是让她莫要担心之言语,亦让她好好待在京城,说父亲那边已经开始到处寻她的下落,让她注意罢了。

      婳儿合起信,微微靠在门边。

      无论是舅舅还是姨母都一心想让阿妩嫁给太子,好延续王家的后位。

      却无人顾及过阿妩姐姐自己的感受。

      她呢?父亲一心想让她嫁给陈清欢,无非是想拉拢这位少年英才。

      难道她们的命运就只能如此被他人所安排吗?

      答案自然是不,她们是有七情六欲的人,并非是旁人的工具亦或棋子。

      这几日,宁朔将军斩杀忽兰王一事传遍了大街小巷,与忽兰这一战,萧綦大胜,皇帝陛下特意将这一寒门武将封为异姓王,及日进京领赏,虽引起了许多士族不满,可萧綦此时正是人心所向,亦无人敢说些什么。

      上元灯会因此如期而至,婳儿已经有许久未曾见过阿妩,今日他们便相约于酒楼内。

      京城的上元节因萧綦大胜一事要比往常更加热闹些,看着这片歌舞升平,婳儿只是淡淡笑了笑,便转过了身。

      这个天下,还有许多地方战乱不止,太平盛世下隐藏着多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她出生在将门,最懂得战乱的残酷。

      “这什么萧綦,鱼鳍的,怎么就得配上阳郡主了!”

      街边熟悉的声音引起了婳儿的注意,果然,那在一旁带着兔子面具与一人争执的,正是她的阿妩姐姐。

      只是与她争执的人……看见那人,婳儿的双眼微微睁大,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浓。

      那是她的将军啊……

      急切下,婳儿随便从一小摊上拿过一狐狸面具,便戴在脸上向他们跑去。

      “哎!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呢!”宋怀恩出言道。

      “我怎么说话了。”阿妩一气之下,将脸上的面具取下,瞪向宋怀恩,嗔怒道,“还不是他们先攀扯上阳郡主。”

      原本还有些气恼的宋怀恩,看到阿妩的模样,原本想说些什么的他,此刻眼中只多了一份光彩,这细微的神情皆落入婳儿眼中。

      婳儿跑上前去一把拉过阿妩的胳膊,挡在她身前,同时挡住了宋怀恩的视线。

       “上阳郡主风华绝代不可被旁人随意攀扯,萧綦将军也是英勇神武,皆不可肆意玩笑,这件事双方皆有错,就此了之吧。”

      “本来就是他们随意说上阳郡主的事,我才……”

      “好了好了,就此别过,就此别过。”

      婳儿见阿妩依旧不依不饶,周身越来越多的百姓围观,这便急忙拉着她离开。

      “都是些粗人!”阿妩依旧不爽道。

      回到酒楼,婳儿隔窗而望,却只是看到宋怀恩的一抹背影。

      “婳儿,你怎么选在这里见面。”阿妩问道。

      婳儿转过身看向一旁屏风后,笑道,“自然是有人在此等你。”

      “有人等我?”阿妩的话还未说完,子澹便径直从屏风后走出。

      阿妩见到子澹,久别重逢的二人双眼含泪,她慢慢站起,眼中满是惊喜。

      “子澹哥哥……”

      “阿妩。”

      见到他们含情的模样,婳儿慢慢退出了屋子。

      她的脚似不听使唤般向刚刚宋怀恩离开的方向而去,她越走越快,似乎就是为了赶上那人的脚步。

      直到经过一条小道,婳儿猛得被人从身后抱起,身子腾空的她根本看不清身后是何人,只能不断蹬着脚。

      “放肆!放开我!”

      那一刻她面色惨白受尽了惊吓。直到下一秒她身后那人发出了一丝笑声。

      “呵,小崽子可被我找到了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婳儿才放松下来,所有的惊吓皆转为愤怒,她怒吼道,“你怎么会在这!马林苏,放我下来!”

      “小崽子,我庆阳王府小王爷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还不乖乖叫我兄长!”

      “你怎么发现我的!小心我回去告诉父亲!”

      “你以为你戴个狐狸面具我就不认识你了!你去啊,去看看到时候父亲是先教训你还是教训我,我这就把你给他送回去,让你好嫁人!”

      “不!救命呀!救命!非礼啊!”婳儿见此招不通,突然继续不断挣扎着,此时只能远离这个烦人精,她才不想回去嫁人。

      就在她呼喊时,一个击打声从身后传来,接着就是身后人的一丝闷哼,林苏抱着婳儿的手逐渐脱力,婳儿一时不稳,重重摔在地上。

      “没事吧。”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旁响起,婳儿抬头面前是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面色微有些黝黑,棱角分明的面容,身上有一股威严之气。

      转眼望去,林苏则倒在地上,直接晕死了过去。

      “没事……”婳儿小心翼翼回答着。

      “呦,这不是庆阳王府小王爷吗?”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那人身后响起,婳儿一愣下,急忙理了理自己脸上的面具。

      “是你啊,这就是非礼你的人?”宋怀恩走上前看到是婳儿,便指了指林苏问道。

      “他突然冲出来,就……就对我……”
      婳儿说着说着身子慢慢抽泣起来,她装作柔弱的模样,透过面具看着宋怀恩的模样,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既然你们相识,你去送她一趟。”那威严的男子向宋怀恩说道。

      “好。”宋怀恩低头应后,便向婳儿走来看着她的面具笑道。

      “小狐狸,今天我们还算有缘,我送你回去。”宋怀恩弯身想要扶她起来。

      婳儿点了点头,趁此拉过他的手,慢慢起身,宋怀恩的身子在那一刻僵直了起来,手心的温度让他的面色有些微红。

      此刻婳儿面具下的脸亦是通红,却也乐在其中。

      就在婳儿将要站稳那刻,她微斜了斜身子,脚下一软,重新扑入宋怀恩的怀中。

      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而宋怀恩更是急忙搂住了她,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失礼了。”婳儿话必佯装起身,再次装作脚崴的模样,握着他的手却站不起身子。

      “唐突了。”宋怀恩见状,一手拉过婳儿的胳膊,弯身于她面前,随之将她背起。

      婳儿顺其自然挽着宋怀恩的脖颈,头埋在他颈旁,别提多开心了。

      “姑娘,你家在何处啊。”

      “就前面那条街。”婳儿连头都未曾抬一下,随口就应道。

      “刚刚那人……是你的?”婳儿问道。

      “老大。”宋怀恩脱口道。

      这一声老大,婳儿心中对那人的身份愈加肯定,能让宋怀恩称之为老大之人,也只有如今那个风头正盛的宁朔将军萧綦。

      “你可有家室?”婳儿趴在宋怀恩的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得问着。

      “居无定所之人,怎敢奢望家室。”

      “你可有心仪的女子?”

      “我常与兄弟们一起吃住,身边哪有什么女子。”

      “那你如此背过的姑娘,可是只有我一人?”

      “对,只你一人。”

      无论婳儿问些什么问题,宋怀恩通通不耐其烦得回应着,在他背上的这一段路,婳儿脸上的笑意从未散过。

      “那……我嫁给你好不好。”

      婳儿再一次语出惊人,惹得宋怀恩一愣,下一秒却传来他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小姑娘,嫁人需嫁良人,我只不过送你回趟家,你便要嫁给我?太过儿戏了。”

      你怎知道,你不是我的良人……

      婳儿不再言语,只静静得趴在宋怀恩的肩上,竟慢慢睡了过去。

      “来人啊!”

      “救命!”

      不知过了多久,打斗声惊醒了婳儿,“怎么了?”

      “那边好像有打斗声,你先待在此地,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婳儿连忙从宋怀恩的背上跳下,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哪里有半点站不稳的样子。

      “你……脚好了?”宋怀恩问出这一句话后,才发觉自己被戏耍,却又顾不得那么多,转身便向那打斗声去。

      婳儿羞愧不已,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却还是跟了上去。

      等婳儿到时,那群歹人逃的逃死的死,而被这歹人所袭击的正是阿妩与子澹,见到是他们二人,婳儿惊讶得险些合不拢嘴。

      这二人是何等身份,在京城的地界,也有人敢行刺他们?

      “婳儿!”阿妩被这一场刺杀吓得不轻,养尊处优的她何时见过此等阵仗,只躲在子澹身后不断发抖。

      见婳儿赶来,一把拥住了她。

      “多谢英雄相救!请留下姓名,在下定重礼相谢!”子澹拱手向宋怀恩谢道。

      “无妨,这位姑娘既是你们的朋友,那就劳烦你们送她一趟,在下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宋怀恩离开的仓促,婳儿甚至来不及再看他一眼。

      “是什么人,竟敢刺杀你们?”婳儿问道。

      “这件事有蹊跷,我们先离开这里,婳儿我送阿妩回府,你先回别院去。”子澹冷静道。

      “可是阿妩姐姐。”

      “我会将她平安送回。”

      “这两日你先不要出来,听说你兄长因与萧綦一同抵抗忽兰,这次也一并进京行赏了。”

      “我知道,那家伙我见了。”

      等子澹与阿妩离开后,婳儿取下了脸上的面具,“真的没有选择吗?若阿妩姐姐这样的人,都没有选择的权利,那她……可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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