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九阿哥的外科手术大夫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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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急匆匆的回了延禧宫，身上的宫女衣衫还来不及换掉，宫女就报说：“大阿哥前来看望惠妃娘娘了。”说话间大阿哥已经到了门口，见到惠妃这身宫女装扮很是疑惑，随即又面露怒色。
说道：“额娘说身体不适，皇阿玛这才特意允准儿臣进后宫探视，额娘这等装扮是何意。”惠妃有些结巴的说道：“大阿哥啊，额娘心血来潮，不过是想换个装扮，哄着自己玩呢。”大阿哥冷笑道：“额娘这话怕是要骗三岁的孩子吧，我已经这么大了，额娘怎可作出此等出格的事。”
惠妃有点吃惊的看着大阿哥，大阿哥说道：“额娘不必惊讶，额娘和纳兰舅舅的事儿臣在明珠大人府上也听过一二。额娘这打扮定是去见纳兰容若了，额娘你可知此举有多危险，额娘你已经是皇阿玛的妃子，就该守本分，不该想着过去的人和事。”
惠妃道：“我自入这深宫，便只是皇上的惠妃，大阿哥的额娘，我在这宫里抢地位，争宠爱，都是为了那拉氏，为了你，可是谁还记得额娘的名字，谁又知道这深宫的孤独。额娘见容若没有别的心思，你纳兰舅舅缠绵病榻已久，怕是熬不了多少时日了，额娘不过就是想安慰安慰他罢了，我又怎会不知我与他早已不是一路人了。”
大阿哥见惠妃落泪，也有些心软下来，说道：“额娘既然知道，儿子也不多说了，不知额娘见舅舅可有旁人知晓。”惠妃略一思索，面露忧色，说道：“我隐约看见宜妃那小儿子经过，却不知他见到我没。”
大阿哥道：“那小子不过是个病秧子，皇阿玛宝贵了些，说话却也是没个正行的，晾他说出去也没人相信，我们暂且看看就是。”
惠妃擦干眼泪，点点头。
宫里的孩子们寒假非常短暂，大年初三就要开始正常的学习生活，上午文化学习，下午进行体育室外课。不过好在下午的室外体育课我们是不用去的，这样冷的天，马缰绳都拿不住，我们下午只管在屋子里斗牌喝茶便是。
下午时候，阿哥们循例在布库房习练摔跤，九阿哥的箭法着实是不怎么样，别说中靶心了，几次都是没有中靶。十阿哥手里拿了一把崭新的满弓，桦木的弓胎，弓身贴着牛角，鹿筋做的弓弦，弓身满是花纹。腰间别的红地攒金福寿花皮革箭囊里，装满了羽箭。只见他搭弓射箭，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大阿哥道：“老十，你这得了新的弓箭，连箭法都精进了不少。”十阿哥得了夸奖，心中欢喜，仰着头说道：“这是阿灵阿舅舅送的，果然好用的很。”大阿哥道：“老九，你和老十年纪差不多，这箭法相差可太远了。”
十阿哥一脸骄傲的看着九阿哥，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九阿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诺海的箭法，这里谁也比不上。”
十阿哥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诺海，说道：“就他，瘦的和猴子一样。”诺海低头说道：“奴才箭法粗鄙不堪，九阿哥莫要取笑奴才。”九阿哥不忿，说道：“人家都欺负我头上来了，诺海你就露两手给十弟看看，不然他以为自己是一等的巴图鲁呢。”
十阿哥走到诺海身边道：“你家主子看的起你，你就与我比试比试，你若是赢了我，我这张新做的弓就送给你了。”诺海跪地说道：“奴才就是生了豹子胆也不敢要十阿哥的东西。”十阿哥骂道：“混账，你怎知就能赢我。”
九阿哥道：“诺海你今日不必怕是不行了。”大阿哥说道：“诺海，既然十阿哥有这样的心思，你就同他比试比试，你父亲图里琛就是巴图鲁，虎父无犬子，你须得全力以赴，才对的起小九这样看得起你。”
诺海点点头道：“奴才尽力而为。”大阿哥说道：“这样，你们各自骑马，一人八只箭，看谁的箭法更高明。”
十阿哥气势高昂的跨上他的枣红马，风催动他的灰鼠毛坤秋，有点挡着眼睛，但是他纵马撘弓，一气呵成，接连射出八箭，只要两箭未中靶心，大阿哥道：“不错，十弟年纪轻轻，有这样的成绩当真不错。”
九阿哥道：“看看的诺海的再说。”诺海也骑上自己的马，纵马奔腾起来，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箭入靶心，百步穿杨。九阿哥见到拍手道：“怎么样，我就说诺海的本事是真的吧。”
十阿哥一副气不过的样子道：“神气什么，又不是你厉害。”说完将弓箭扔给诺海。诺海跪在地上道：“奴才不敢领受。”恭敬的将弓箭举起来。
九阿哥说：“干嘛不要，你不要十弟也会不舒服的。十弟以后你可不能这样说大话，吹牛皮了。”
十阿哥小脸气的通红，提拳过来，一拳打中了九阿哥脸，将他打倒在地。九阿哥哪里是他的对手，嘴角竟流了些血出来，摔在地上耳后也破了口子。顿时眼泪直流，诸位阿哥都过来拉架，将他二人分开。
大阿哥道：“老十，你干什么，老九身体不好，可禁不住你这么打”十阿哥道：“我就是要让他长长记性。”大阿哥呵斥道：“好了，今日就到这吧，赶快找个太医来给胤禟看看。”
这紫禁城小学孩子太多，打架生事的已然变成了常态化，尤其是处于青春期，身体充满活力的孩子，打架再稀松平常了。康熙皇帝偶尔听说了这事，对谁也没过分苛责，毕竟在关外的时候，太祖皇帝和弟弟舒尔哈齐不也是偶有口角，磕磕绊绊的。
但是九阿哥的情况却非常的不好，因为外伤却引发了些麻烦。开始九阿哥对自己耳朵后面的破口并没有注意，太医也不过是上了些金疮药，想着几日就好。却没想到九阿哥受到十阿哥的言语刺激，发誓要将骑射学好。
放学后还要诺海教他练习骑射，几日又不注重饮食，正月里的伙食好了些，吃了些牛羊肉之类的发散之物，耳后的伤口非但没有愈合的情况，还长出了痈疮，开始有些化脓，九阿哥发起了高烧。
这日宜妃正在屋里绣花，却听见阿哥所的太监来报，说是九阿哥高烧不退，耳后化脓，请宜妃快去看看吧。九阿哥自幼身体不好，宜妃为他操碎了心，生怕他活不长，如今终于大了些。
去的路上，小太监将这几日的事给宜妃说了，宜妃才明白始终，见到九阿哥安静的躺在炕沿上，脸上有些发红，和当时我弟弟发烧的样子一模一样。宜妃翻过他的身子，看了看耳后的痈疮，已经发红一片。不由得眼圈发红，道：“儿啊，你可别吓唬额娘。”
乳母来报说是太医看了情况，发烧就是耳后的痈疮引起的，已经下了几贴膏药，总也不见利索。如今之际，若是这外伤不愈合，九阿哥危在旦夕。
宜妃换个冰帕子在儿子头上，轻轻摸着儿子的脸庞，说道：“儿子啊，额娘以后不求你富贵，也不求你上进，只盼着你康健的长大便好，你可不能丢下额娘啊。”
这天下的父母在孩子刚刚出生的时候无一不是想着，孩子若是平安康健，身体无虞便好，待长大了便想着当学些什么，当做人中龙凤，当又为难的时候，却始终还是盼个平安是福。其实要说九阿哥这病也不甚严重，只是古代没有青霉素这种抗生素，极容易发生感染，这病在现代倒也不严重。
我安慰宜妃道：“九哥一向吉人天相，这回不会有事的，宜妃娘娘别将自己急的生病了，谁还能照顾九哥呢。”
正说着话，有人禀告说，皇上来了。宜妃一见到皇上，眼圈的泪水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行礼之后拽着皇上的衣衫，哭诉道：“皇上，您看看老九，臣妾害怕，怕他有什么三长两短的。”
皇上握住宜妃的手，坐在九阿哥的炕沿上说道：“没事的，我看这孩子聪慧有福，不像是个短命的。朕小的时候见喜，也差点抗不过去了，后来不也没事了吗，你先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宜妃摇摇九阿哥道：“胤禟你快醒醒，你皇阿玛来看你了。”皇上握着胤禟的小手道：“胤禟，朕来了，你是朕的儿子，不会有事的”
这当皇上当久了，多少都有些自恋，当皇上的儿子才是第一危险的呢。康熙道：“去把十阿哥给朕叫来。”十阿哥这个小胖子还乐颠的在布库房骑马，听皇阿玛传召，飞也似的跑来。
皇上道：“你这个逆子，几天不管教你，你便要闯祸，你九弟的病是不是你闹的。”十阿哥看着哭泣的宜妃，暴怒的皇上，躺着的九阿哥，一脸的懵懂，组团碰瓷来了。跪在地上道：“皇阿玛，儿臣真是不知道，我的确是推了九弟一下，没想到。”没想到他是纸片做的一样人，只是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皇上道：“你还有脸在这说，你在兄弟里向来跋扈，年纪轻轻就这样，大了还不得翻天，若是你九弟没事还好，若是有事，你给我仔细你的皮。”
十阿哥也被皇上这几句话吓坏了，他毕竟年纪尚小，也确实不是存着坏心思，只是孩子间打闹，却不想这么寸，这锅让他背上了。一直到傍晚时分，九阿哥才有些转醒，宜妃让下人喂了一碗燕窝粥，九阿哥迷迷糊糊的也吃下了些。
真哥道：“宜妃娘娘，这天儿也不早了，咱们该回宫了，您不能在这呆太长时候。”宜妃看着儿子十分不舍得，我道：“姨妈放心吧，九阿哥肯定那没事的，有乳母照料，明儿个您还能再来的，况且九阿哥现在这样，也不适合挪动到咱们宫里去”
宜妃点点头，完琪搀扶着她，送上软轿子，抬回了翊坤宫。宜妃心中挂记着儿子，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完琪服侍她梳洗便上床躺着去了。我在床上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照道理来说，九阿哥是不会死的，毕竟他死了，这剧本就结束了啊，可是如今病成了这个样子，转机在哪里呢。
惠妃这边，值守的小太监报告了阿哥所那边的动向，小太监道：“九阿哥病重，下午皇上和宜妃娘娘都去看了，只怕是不太好。”惠妃问道：“那太医们呢，如何说。”。小太监回答：“太医用了最好的药材，说是耳后的痈疮透过金疮药是可以康复的。”
惠妃心道：“这孩子知道太多事，又机灵，决不能让他活过来。”小太监回道：“大阿哥自有计较，请惠妃娘娘放心。”
九阿哥的病越来越重，皇上连朝政都懒得搭理，也是下朝便向阿哥所这边来。皇上正在乾清宫看折子，大阿哥求见。
大阿哥行礼道：“问皇阿玛的安”，皇上道：“免了”大阿哥奏报说：“皇阿玛是为了九弟的病忧心不已是吗，九弟自幼身体不好，抱病也是有的。儿臣倒是知道有人能治，不知可行不可行。”
康熙眼睛一亮，听到九阿哥的病情有转机，喜上心头问道：“是哪位名医。”大阿哥回答道：“去岁意大利的耶稣教僧人卢依道在澳门上岸，说是要觐见皇阿玛，皇阿玛特恩准他进京。”
皇上微微思索道：“的确有此事。”大阿哥道：“儿臣听说，这个卢依道医术不错，颇有些真本领，奴才也在礼部见过他一两次，此人还会说些汉话”。皇上道:“当年汤若望也是耶稣教的僧人，只是汤若望精通的是天文历法，这洋人的医术不知可行不可。”
大阿哥道：“儿臣也不想冒险，只是九阿哥如今生死未卜，儿臣想着试一试或许还有的救呢。”康熙点头道：“既是如此，朕便封这个卢依道为御医，进宫给老九治病。”
宜妃一听请个洋人给自己儿子瞧病，一万个不答应，说道：“这洋人生的怪模怪样，听说红头发绿眼睛的，活像个恶魔，怎会有好心肠。”我一听便知道有戏，这不就是转机吗，这文化交流工作做的不足，导致双方存在严重偏见，尤其是这位宜妃，代表了后宫大多数人对于洋人的偏见。
我劝说道：“姨妈不必疑心，我倒是听说这洋人的外科手术颇有一套，九哥不就是耳后痈疮吗，正对病症啊。”宜妃道：“你怎知道的，反正我就是不相信洋人。”
我让她先坐下，端了杯茶放在她手里，说道：“您听我慢慢解释，您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这洋人也分好人坏人，这洋人也和咱们一样都是人，只是长相差别大了些。之前的那个汤若望，当日世祖爷骤然崩逝，汤若望提给老祖宗说，得要让见过喜的皇阿玛继承大统，否则还是重蹈覆辙。再说大阿哥举荐他，他定是有些本领的，这样我先去看看这个卢依道，回来同您讲”
明朝末年，西方耶稣会的传教士大批的来到中国，与中国的官吏结交，在宫廷中担任要职，绘制地图，编纂立法，汤若望便是其中之一，只是当年四个顾命大臣权倾朝野，汤若望含冤而死，其实这些人对于西学东渐是有些好处的。
我到了阿哥所之后，这卢依道已经到了，是个黄头发的外国人，汉话说的并不利索，想来是学会不久。他向众人解释说，九阿哥的耳后痈疮只要去除掉，就可以痊愈。但是需要用刀子挖掉伤疤，并用线缝合即可。
这个外科手术的操作绝对是可行的，太医院的太医们对于这样的方法倒并不陌生。行军作战之时，士兵被箭射中，箭有倒钩，不可硬拔，也需要划开皮肤取出。只是九阿哥身份贵重，这些太医真是不敢冒险提出这样的方针。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九阿哥的外科手术大夫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