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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纳兰揆叙的秘密 ...

  •   皇上走后,良嫔跪在地上道:“多谢宜妃娘娘适才美言,奴才自从胤禩周岁之后,就没同皇上说过什么话,皇上怕是连奴才是谁都忘了。”
      宜妃道:“良嫔妹妹快起来,这是你自己的福分,今日不过是凑巧些罢了,咱们快别呆着了,这菜都凉了。”我们这几人坐了一圈,推杯换盏,只是想到额娘,有些伤感。
      依兰安慰我说:“若是贵人知道你过得好,也会欢喜的。”依兰早年丧母,最是能体察这样的心情。我们酒足饭饱后,内务府的十筐西瓜就送到了,这西瓜个头不大,瓜皮翠绿,瓜瓤水灵,格外清甜。
      炭火和地龙烤的这屋子暖意洋洋,丝毫感觉不出冬日严寒,这西瓜正好润口解燥。良嫔道:“托宜妃娘娘的洪福,奴才才有这口服。”宜妃道:“这回你可说错了,咱们都是托了你手艺的福,要不然哪能换回这好西瓜呢。”
      我和九阿哥就是闷头吃,哪里顾得上说话,九阿哥一个人吃了大半个,宜妃娘娘直呼莫要吃坏了肚子。
      这宫里有守岁的习惯,我们用罢晚膳,八阿哥和良嫔回了自己宫,我和依兰、九阿哥宜妃在暖阁的炕上斗叶子牌,依兰的手气格外的好,虽然她并不擅长,却赢了不少的银钱。不过到后来,大家是越发的困倦,在现代熬夜是个家常便饭,可是在这里,时间很慢,日子也很慢,不自觉的打起了盹,这个守岁终究是没过了子时。
      我和依兰便在炕床上迷糊的睡着了,感觉过了没多久的时候,就有人摇着我说:“四公主、二公主,起身了。该吃纳福饽饽了。”
      我心道:这不是刚刚睡下吗,咋就起来吃饭了。睁开眼睛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倒头又睡下去。依兰赶紧摇晃我道:“乌林珠快起来,这第一锅的纳福饽饽好了。”原来这紫禁城里过初一,皇上在过了子时之后,就要行元旦开笔,写一些吉祥话,例如江山永固、五谷丰登之类的。之后用黄纸包起来,密封,这样心愿便可以实现了。这是来自古代的愿望瓶子吗?
      寅初时,皇上要到乾清宫的偏殿,用一碗素饺子,这素饺子又叫饽饽,之后后宫诸人都要吃到这素馅饽饽,得圣上福泽。我这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哪有心情吃这些东西。被阿黛强拉着,起身,梳头和穿衣服都是闭着眼睛的,这素馅饽饽也吃不出个味道,只知道是些冬菇之类的馅儿吧。
      宜妃见我这幅样子,笑道:“乌林珠昨日这闹着要守岁的精神去哪了,看这幅没精打采的样子,活像霜打了的茄子。”
      我道:“姨妈就别打趣我了,这规矩真是累人”,宜妃道:“你皇阿玛比你还累呢。一夜没睡不说,平时这时候要准备太和殿大宴,今年说是没有这元旦大宴,为的筹措些赈灾款项。”
      我渐渐有些醒了,问道:“就连太和殿的大宴都取消了吗?”宜妃道:“下人们都没准备,自然是,不过你放心,就算没这个热闹,明儿的跳步踏也有,少不了你们的热闹。”
      刚说完,九阿哥已经进门了,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叩头,说些祝额娘福寿康宁、万事顺遂之类的吉祥话。宜妃很是欢喜,让下人拿了荷包,包了些碎银子。依兰道:“依兰祝宜妃娘娘富贵荣华、六和太平。”宜妃也照例赏了银子。
      我道:“那我便祝姨妈青春常在、容颜不老。”宜妃道:“你这孩子,那我不成老妖精了。”
      我道:“姨妈这样的容貌,上辈子一定是天上的佛库伦,怎会老呢。”宜妃掩着嘴笑道:“好好,也赏”。
      说实话,这宫里的银子有什么用我目前还没发现,既不能拿到宫外去,也不能在宫里花,貌似只有赏人这一个用处。
      这紫禁城里过年,还真是比平时候还要辛苦。一早还要去宁寿宫给太后娘娘请安问好。不过太后和善,倒也不是什么苦差事。这等大日子,却不可随意穿戴,宫里有规矩要穿好吉服,前去觐见。
      宜妃的吉服是一件石青色缎缀绣喜相逢纹龙褂,下绣江水云崖纹,颜色比之她速来所穿,有些庄重,却增添几分贵气。头戴熏貂皮吉服冠,红宝石顶珠。我本来以为所有的吉服都是石青色,但是阿黛拿出我的吉服时候,竟然是一件浅绿色的博古花卉纹绣袍,下绣江水云崖纹。看来电视剧骗我不少,这吉服的衣衫本就有各种样式,各种颜色,各种纹样。但是袍子下摆绣江水云崖总是没有错的。
      这个吉服冠当真是又大又重,整个扣在头上,感觉脖子都扛不住这个脑袋了,看来这富贵也不是这么好受的。九阿哥的衣衫早就换好了来的,依兰一早便走了。姨妈带我和九阿哥便往宁寿宫走去。
      路上正好碰到八阿哥母子,八阿哥这吉服穿在身上,更有些天潢贵胄的气质。两人行了抚鬓礼,也没多说什么,都是急匆匆的赶到宁寿宫。果然各宫院身穿吉服的妃嫔们立在廊下,花花绿绿,颜色鲜艳,冬日却有繁花盛开之景色。
      太后端坐在正殿软椅之上,各宫妃子按照位份站好,阿哥和公主们也按照年龄站好,恭敬向太后行礼问安。太后道:“都免礼吧,今个早上的素饽饽你们都吃了吗?”
      众人皆道都以食过了,太后点点头说道:“我今早起来禀告神明的时候,就许了个愿,希望,来年啊,顺顺当当的,这旱灾早点过去,这噶尔丹呢也能知趣退兵。咱们大清风调雨顺,你们说我这个愿望能实现吗?”
      众人道定能实现,太后笑道:“实现与否,还在于皇上,在于各位。希望新岁里,各宫妃子勤勉内围之事,互相和睦,少给皇上填些麻烦,想必皇上处理朝政也会得心应手。”
      众人知道太后是指昨日,温僖贵妃和荣妃的争吵之事,皆施礼道:“我等谨记太后教诲。”太后点点头,教乌兰将准备好的荷包发给后宫妃子、皇子公主们。太后这个老太太,平时都是乐乐呵呵的样子,也没什么心机的样子,但是在孝庄皇太后的教导下,就知道一点,后宫绝不可乱。
      尤其后宫诸人不可生了动摇太子地位的心思,否则这是雷滚九天的大麻烦。太后自然是赐座,和这些妃子们唠唠家常,说说这一年的收获。太后问道:“听闻昨日皇上新晋了良嫔,出来叫我看看”
      这回轮到良嫔发表获奖感言了,良嫔道:“奴才在。”太后一看良嫔这模样,笑道:“生的标志,果然这样标志的人儿,才能生出八阿哥这样的好看的孩子。”良嫔道:“太后赞誉,奴才愧不敢当。”
      太后道:“起来吧,八阿哥这么大了,早就该晋你的位份了,以后你也是一宫的主位了,要好好的教养八阿哥,将来为皇上分忧。”
      良嫔道:“奴才受教”。昨日良嫔晋封的消息就晓瑜六宫了,这除夕晋封也算是大喜。不过这对六宫的很多人来说不是个好消息,尤其是那些喜欢吃醋的人来说。这也给了底层奋斗升级的后宫小白一个经典模范:想要上位,先得有儿子,然后抱住姨妈的大腿。
      自额娘走后,宜妃娘娘迫切需要这宫里的队友,八阿哥聪慧,绝非是池中之物,此时帮助良嫔一把,绝对是明智之举,而且这也让后工人看到姨妈这个幸运星。
      太后又对诸位皇子说:“你们都是皇上的儿子,当相亲相爱,勤敏好学,也好将来做朝廷的栋梁。”诸位皇子行礼,称是。太后道:“罢了罢了,动不动就行礼的,想好好说话也不成。我不仅仅是太后,也是你们的皇玛姆,自然是挂心你们的。”
      太后同诸人说了好一会子话,升平署的太监对太后说,戏台子已经搭好了,就等着太后和各位娘娘们入座了。这过年的戏倒都是些喜庆的大戏,各宫的娘娘平日无聊的生活都靠着这个调剂呢,皇上还比较仁慈,没有将后宫看戏这种文化娱乐活动取消,不过我觉得是沾了太后的光。
      座椅已经摆放好,除了贵妃之外,四妃是按照惠宜德荣的顺序做好的,不过嫔的位置,是随机分配的。良嫔知情识趣的坐在了嫔位的最后,穆嫔道:“卫贵人,啊不,我该叫良嫔妹妹,如今也和咱们坐在一起了。”
      良嫔点点头,襄嫔道:“不过就是个辛者库的包衣奴才,得了宜妃的势,还算你有眼光,不敢和咱们争位置。”良嫔唯唯诺诺道:“两位姐姐说的是,奴才的身份低微,今日所得也不过是皇上怜悯。”
      穆嫔道:“可不是吗,八阿哥这么大了,你也不过如此,还望皇上以后多想着点你吧,省的一忘就是几年,把妹妹的头发头熬白了。”
      良嫔不在说话,八阿哥听见这些人羞辱良嫔,心中气恼,手掌攥紧了拳头,九阿哥对他道:“八哥不必在意,这宫里向来是拜高踩低的。”八阿哥道:“九弟,咱们兄弟里面,我出身卑微,也只有你和五哥与我亲近些。”
      九阿哥道:“八哥,英雄莫问出处,你待人和善,哪个不念你的好处,咱们兄弟将来作出番大事业,为皇阿玛分忧,为国尽忠,看谁还敢瞧不起咱们。”
      到了大年初二,又是宫里的跳步踏。九阿哥早早的下学后,就跑着去看。这跳步踏是喇嘛教的舞蹈,有百余名喇嘛参加,头戴假面具,身着锦衣,乐队伴奏,跳跃起舞,差不多要跳两个时辰呢。
      入关后,满人受到蒙古的影响,多信藏教,朝廷多事,喇嘛教的跳步踏有驱鬼祈福之意。跳步踏在坤宁宫的外院里,身着个色衣衫的僧人,已经准备好。我和依兰、九阿哥站在一起,依兰道:“你们看那个穿红衣服的,头戴牛头的面具真可怕。”
      九阿哥道:“看样式是个金刚模样,叫什么来着”,八阿哥说:“这个叫大威德金刚,此乃文殊菩萨的镇邪化身,现极恶之瞋怒身,伏出世之魔军,灭世间之怨敌”。我道:“那边那个穿着黛色衣衫,手里拿着个碗,还有一个棒子的是谁。”
      八阿哥道:“那是吉祥天母的愤怒法相,这吉祥天母是四大护法神之一,那手里的金刚杵是她与阿修罗作战的法器。”
      依兰道:“八弟,对这些倒是很清楚”。九阿哥道:“我看这些衣衫面具有趣的很,我拿两件,晚上吓吓额娘也好。”
      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也想要一件。”这跳步踏乃是在广场上举行的,此时正值隆冬,北风一吹,纵然是裘皮大氅,也要被冻透了,手里的汤婆子凉了些。九阿哥道:“走,我知道这些人在哪里换衣衫的,就在乾清宫那边的小房子里,咱们去看看,肯定有些剩下的。”
      依兰道:“你们两个别乱来啊”,我俩自然不会将着声音放在心里来。九阿哥平时在皇宫里就喜欢东游西逛的,这时候宫里的人,都在广场上祈福,耳房这边人很少。
      有个小宫女刚刚出来,跑着走远了。刚刚要进去,却见这耳房又里出来一人,头戴面具,身穿红袍,许是个替补队员。门外站着一个小男孩,正是那日贴我挨了鞭子的纳兰揆叙,纳兰揆叙见到我俩,倒是很惊讶,说道:“奴才给九阿哥,四公主请安。”
      我问道:“纳兰公子如何在此?”
      九阿哥道:“准是和我们一样到这来看看有什么好玩意玩的呗。”纳兰揆叙道:“奴才的舅舅,在内务府当差,要奴才跑这点,贮备好物件,这不刚刚这人忘了自己的面具,奴才和他一块来取。”
      九阿哥打量了纳兰揆叙身边的人,走了一圈说道:“哦,你真是喇嘛寺的大喇嘛。”这人弓腰点头,纳兰揆叙道:“真是如此,九阿哥,就快要到他上场了,奴才得快些带他走了。”
      九阿哥道:“我刚才分明见到一名宫女走过去,我看这大和尚八成是假的,准是混进宫来私会宫女的。”
      纳兰揆叙的脸色青中范白,汗水直流,他既是五哥的哈哈珠子,又帮过我,我自然要帮他解围。我对九阿哥道:“你别一天天的瞎寻思,哪里来的宫女,快些走吧,一会叫人看见,咱们什么也拿不到了。”
      我硬拉着九阿哥进了耳房,给纳兰揆叙使了个眼色,他带着人火速消失了。九阿哥道:“你拉着我干什么,你看不出来那人有问题。”
      我道:“看出来又如何,你觉得那人是谁,值得纳兰揆叙冒险相护。”九阿哥道:“我怎么知道,不摘下面具谁知道啊。”
      我道:“你这个脑筋怎么这么不开窍呢,这人绝对是纳兰公子的至亲好友,咱们若是拆穿了,这个罪纳兰公子是背定了,五哥怎么办。还有你刚刚有没有细看那名宫女。”
      九阿哥道:“人那么远,我如何看的清楚。”我道:“你闻闻这屋子,有没有一股子极重的香料味。”
      九阿哥道:“你说,却是是有那么一股子味道。还挺熟悉的。”我道:“不是熟悉,这就是法兰西的香水,这香水额娘曾经送给了惠妃娘娘,我怀疑那个根本就不是什么宫女,而是纳兰惠妃。”
      九阿哥眼睛睁的溜圆,一副不肯相信的样子,道:“这后妃私会男子是死罪的,我得告诉皇阿玛去。”我道:“要去你就自己去,你可千万别说是我知道的。”九阿哥道:“这是为何?”
      我道:“你平日里到也是机灵聪明,论猜度人心,可是差的远了,若真是惠妃娘娘,咱们这样告诉皇阿玛,你让皇阿玛的脸面放在何处,日后他见到你便想到这会子糟心事,你还有好日子吗。”
      九阿哥道:“那怎么办,就当没看见吗。”我道:“你放心,纳兰公子心里明白,咱们帮了他,日后他定然会对五哥忠心耿耿,咱们也算是给五哥找个好帮手,何乐不为呢,至于惠妃的事,也不关咱们的事啊。”
      九阿哥道:“我说乌林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和八哥一样。”我叹气说道:“这个皇宫里,谁能真的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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